去墨西哥的路上 第34章 与网络女作家会面

    亲爱的，当我孤独，寂寞或者无聊的时刻，我趴在暖风熏人的窗台，遥望天边，想象着深夜来临点亮在苍穹中的那迷人的火星山丘，一面又忍不住幻想你的模样，想象着未来和你携手并肩，夕阳西下落日残阳，在最柔软的细密之处流露着最迷人的相濡以沫，你在我的梦中是绰约多姿的阳光少女，一颦一笑都会点燃我人生的最精彩片段。

    模糊的景象弥漫在内心，在现实的空气里显得气若游丝。

    站在教学楼的楼顶，刘一毛俯视下面的人流感叹世界之深邃，而人类只是蝼蚁。我用速写纸折叠出一个纸飞机，将它抛向天空，望着它划出美妙的弧度飞进远方，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它，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姿态轻盈，我注视着它最终停靠的地点，看着它在旅途之后带着我的故事进入一种什么样的结局，遗憾的是，我看到一个长发卷毛的男生将它拾起来，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握成了一团垃圾弃之若履。这个结局非常不浪漫，令人沮丧，跟我原本的幻想差之千里，我期盼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拾起它然后朝空对我一笑。人在无聊之极的时候总会有些天马行空的点子灵光乍现。

    这时候可可拉了一下我的皮衣，并不忘揶揄一句，秋天到了么，穿这么拉风一皮衣。对于这个毫无地下文化时尚的模特我没有任何言语可以与之沟通，这件皮衣产自秀水街的二道市场，原本是美国老大妈避寒之物，身在首都情系王小灿的骡子掐指一算，估摸着我的生日将到，给我邮来他所谓的重中之重的礼物，我把它交给xx庄的裁缝铺，技艺高深的大师傅一天之内便按照我设计的草图修改成功，我站在裁缝铺的镜子前孤芳自赏，引出几个皱纹铺面的剪裁妇女的小道八卦，我估摸着她们的对白是这般这般：嘿，臭美小青年！不是同性恋吧？亏我及时回头制止，否则后面的话题将不堪入目。后来，经过再加工，当我裹着皮衣走在xx庄街上的时候，相信好多人都会投来艳羡的目光，误以为时光倒转，又来到了60年代美国街头的辉煌时期。

    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想也没想就直抒胸臆，玩呗！

    你就没有人生规划？

    如果有时间飞船，我想回到法国洗衣船时代。

    说正经的呢！

    我现在很正经，莫迪里阿尼是我的偶像。

    跟你没法交流。

    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随便问问。她朝我乜了一眼，扭头看大喇叭做俯卧撑，大喇叭的减肥计划正在进行中，他数着准确的阿拉伯数字，身体一上一下，手臂上的肌肉轮廓乍现，看似卓有成效。大喇叭最近又有了新的目标，用他的名言，爱情是一切行动的原动力，这话不假，曾经有个女孩问我，你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为一个女孩早起了？我的回答也异常带有故事性：很久很久以前……，结果她没听完就跑了。

    那一刻起，我就特别想要恋爱，这种事情不是一厢情愿的，我的爱情鸟飞翔了半天，可是另一半始终没有找到，爱情也许是生活中最难以捉摸的谜，不知道她什么时间出现，也不知道她姓氏名谁，只是我常会有浪漫的想法，在街头拥挤的人群中我会暗自畅想，也许此刻我们正在擦肩而过，未来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准确的相遇，就为了彼此灵犀一动时找到话题，我认识你！是的，我也认识你。完美的结局，想想就暗自高兴。

    最近我的生活云山雾罩，似乎梦境多过现实，我时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租来一堆的电影光碟，用刚刚配置的电脑看电影。陈莫非应征到一个新金属乐队，乐队主唱是个国外归来的混混，左臂上文着一对小辣椒，他出口必带fuck，并且以泡妞数量引以为傲，此人的泡妞诀窍我略有所闻——我在国外的时候或者在我们国外……，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现在的姑娘对洋鬼子及假洋鬼子情有独钟，奇货可居似的。

    除此之外不久前还认识了一位作家，在我的心目中作家一直是很光荣的职业，举手投足的文化气息令人艳羡。当我蹲在校门口抽烟以至于险些被路人误认为乞丐的时候，一个女作家翩然而至，她身上的香水味比她先到，闻香抬头，两人正好四目相触，她轻声的询问：你是疯狗吗？我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指正：愤狗，那么你就是轻舞飞扬了？她点点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很显然，这肯定不是我们的真名，也不是接头暗号，我们相识于网络，她在网络上自称作家，正准备写一本关于艺术家的小说，希望我能为她提供一些素材资料，我当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了，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位漂亮女作家的邀请，漂亮是她自己说的，现实里的会面，我深刻地认识到作家果然不同凡响，都是独具浪漫情怀虚构能力的动物，站在我面前的她面色焦黄毫无姿色，笑起来一点不动人倒是挺吓人，我把视线从她的龅牙上转移到还算清秀的鼻子上，那上面有些雀斑但不伤大雅，我急忙伸出手以表示友好，我太崇拜作家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啦！我说，她点头欣然接受我对她的敬仰之词，然后不紧不慢的提议，你不带我去你们学校转转？

    这是我们的主教学楼，我指着正对校门的大楼对她讲解，你看四楼的那扇窗子，号称死亡之门。作家就是作家，在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同时她已经掏出一个小本开始做记录了，恩，接着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位老师，从那里跳楼死了。

    什么原因？

    这个嘛，我不是太了解，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讲的。

    是因为爱情？他爱上一个女人，而女人嫁作他人妇？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上初中呢！

    别人是怎么告诉你的呢？

    你知道行为艺术吗？这个老师浑身沾满了羽毛，在学校里裸奔了一圈后来跑上四楼就从那里飞出来见上帝去了。——这边是展厅，最近两周展出的是俄罗斯油画展。

    你难道不对那位老师的死亡感到好奇吗？

    为什么？

    人生有许多值得好奇的问题，譬如说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