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西哥的路上 第36章 意识流的散漫劲儿

    太需要了，赶紧的，我可后天就离开了。

    哎呦，你怎么一点没变啊！还是那啥。

    就这点追求了，你还不了解。

    说真的，我有一个特好的朋友，人不仅漂亮还特别贤惠。

    这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嘛！我就说嘛，一路上左眼老跳。

    那我把她叫来？她掏出手机在手上晃了晃，露出一副幼稚的傻大姐样，我喝了口啤酒，突然想起了李家乐，自从我开始了专业课学习的流浪生活，我们之间就似乎缺少了某种联系，友情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在现实的生活中那种由于距离由于时间由于地位的悬殊而造成的友情怠慢早已经不是新鲜事儿，我觉得在我和李家乐之间横亘的是一堵思想上和经历上的障碍。

    我们再不能像童年时那样亲密无间了，至少以现在的我看来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忧伤的事情，毕竟我拥有我的生活，我并非孤独无助。自从我进入大学，我就对黑社会类的英雄人物再没有了兴趣，那些少年时经常谈论的故事犹如香烟飘散，而更清晰的更动人的是我即将成为一个梦寐以求的艺术家，在我们那个时候，在每个美术学院的有志青年内心里还存在着这么一丝浪漫幻想，金钱至上的主流思维还没有完全充斥校园内的角落。

    在多年以后，王小灿曾与一个小孩有过一段交谈，成熟后的他习惯将18岁以下的人称之小孩，这表明岁月的鸿沟已经深入其心，他有了一种犹如枯藤老树般的沧桑，并自认为已经被排除在青春之外。小孩是他朋友的堂妹，女孩一腔激情的想让自己成为一位电影明星，她深谙自己独具的魅力，这种自信来源于几个方面，首先她有良好的家世，这在中国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成功要素，其次，她有着自认为美丽的面孔，过早使用名牌化妆品让她看起来和王小灿内心深处的美女格格不入，是另一种妖艳会拿捏男人内心的美丽，这种事情简单来说很不稀奇，如今的小孩在食品激素的催生下过早的发育也过早的了解男女问题，无疑，人类在近现代的发展史中愈来愈聪明。

    王小灿在26岁的时候偶然的机会参与了一部电影的制作，当然，这个电影并不出众，但过程本身所带给他的是未来的志向，他再度找到可以支撑内心理想的目标，他翻阅了大量关于电影的书籍，并时常去电影学院蹭课。女孩自信地对他讲，未来的她一定会有一份美好前途，她所谓的美好前途从她故作成熟又幼稚无比的口气中尽现，她将社会现状，成功男人的私密欲望剖析的看似深刻，她认为维系个人幸福的无非俩字，名利，而实现这种幸福的背后，女人所能够做的一是精益求精的容貌，她正准备去上海整一下她的鼻子，其次便是献身精神，人人都这么干，她说，无所谓，也就是牙一咬眼一闭的问题。

    再引申一段王小灿阅读里的故事，他在上海中山公园附近书店里坐在内廊楼梯上看到的话，那是如今一些艺术界的成功人士回顾青春时的感慨，当然，他并不认为回忆是完全的真实，回忆总是避重就轻像漂白了贞操的妓女。但他们的话依旧还是感染了他。一些画家作家音乐家导演在步入成功殿堂之后，他们面对着镜头感慨着过去的艰苦岁月，他们共同的一个言辞便是，在80年代，也就是在他们年轻并且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拥有激情梦想，英雄主义的向往。显然，这些东西已经尘封在社会的角落并且再不为人提及。

    你有没有李家乐的消息？在一段简短的回忆之后，我趴在桌子上点上一棵烟，王迪用食指堵住嘴巴发出一句嘘声，我自觉的闭上嘴，之后，她挂了电话，对我说，她一会儿就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李家乐。

    哦，他啊！听说他现在有了麻烦。

    什么麻烦？

    我不清楚，她摇了摇头，目光一直盯着餐厅的门口，地上明晃晃的赤露着一块白光，听我妈讲的，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常在江湖怎么着？

    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我们相视一笑，李家乐的话题就此终止，就像陌生人回味陌生人身上发生的无聊事儿一样，李家乐的麻烦在我们这里成了一句饭前的谈资，丝毫没有深情厚谊的情愫牵绊，儿时的回忆锁定在15岁之前的阶段。接下来的期待全部变成了一个女孩的到来，对我而言极有可能是一场情史的开端，还有什么比异性再值得期待的呢！虽然大部分的时间我并不相信纯粹的爱情，或许，很多的时候我只是想体验陌生女孩的肉体。

    王迪大学密友的到来让我空前的话题活跃起来，我极尽本能的发挥自己的语言能力，将一些真实的或者杜撰的故事讲述的栩栩如生，除此之外，在一种热切的渴望接近的心态的反面我还扮演着点到为止的绅士角色，看起来并非贪恋她的美色，故意做出一副对她本人若远若近的艺术家面孔，就像她所言，艺术家在她看来都是冷酷的，我何尝不投其所好，做出这种姿态来呢！人们总是对陌生的职业陌生的群体做出他们自以为是的判断，往往这种判断都是表面化的，极其不真实。男人毕竟就是男人，女人也毕竟就是女人，几千年来澎湃的欲望延续一刻也没有改变。只是，我们都学会了隐藏，并且做得异常微妙，看似毫无破绽。

    你们学校会不会有许多的同性恋？我是说，我常在杂志上看到这样的报导。

    应该是吧！我绝对不是，我可以让你检查。

    这句显得稍微露骨的挑逗让王迪狠狠地乜了我一眼，她岔开话题，对女孩说，别听他胡说八道，从小他就这样，一点儿正经没有。

    没关系，他很有意思。说完，她向我投来温柔的一瞥，至此，在她的眼睛里，跳跃的高光已经准确的告诉我她对我产生了稍许迷恋，王迪的存在已经显得毫无意义，我俩在欲罢不能而又有所避讳的眼神交流中心灵逐渐拉近，我心中暗暗得意，往下的话题漫不经心透着些意识流的散漫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