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好奇地继续看着,这可不像是那个鼻涕小屁孩儿能做出来的把戏了,而且这黄纸——也有点眼熟啊。
我又想到了张天雷给我写符时从身上拿出来的黄纸,跟这个的材质特别像。
不管怎么样,这小小纸人儿看起来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想不通之下,我干脆就弯下腰,倾耳过去,听它要说什么。
没想到我刚把耳朵凑过去,就感觉到有个很轻的东西靠在我的耳朵上,我斜睨着,就是那纸人。
此时它的姿势就更像个活人一般,也凑着身子,趴在我的耳朵边儿上,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我认得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子。
“小宛。”
声音细如蚊呐,却还是能听得清楚,这就是那纸人非要招手让我过来听的缘故吧。
而这个声音,不就是那个天雷滚滚、滚滚天雷的张天雷。
“张……”我刚要开口叫他,那黄纸人却突然离开我的耳朵,我目光转向它,只见它伸出右手食指嘴巴的位置上,对我做了一个“嘘”的禁声手势。
这个张天雷,怎么这么神神叨叨的,弄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尤其是看着这么一个不足十厘米高的小黄纸人,竟然跟个真人一样,能做出行动举止,还这样惟妙惟肖,就够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我不再开口说话,小纸人再对我招手,我把耳朵再贴近,它继续趴在我的耳朵边‘说’道:“小宛,你先别说话啊,有什么话想问的,等我们见面再谈。你今天晚上能悄悄出来不?”
因为不让我说话,我就轻点了下头,也不知道张天雷通过这小黄纸人除了能听到我声音之外,是否也能看得到。
事实证明,纸人这五官虽然都没有,好像还是能够看到的。
我点头之后,他才继续说道:“那你晚上出来吧,我在人民公园门口等你啊,记住,是在南门口,别走差了。”
我再点了点头。
那小黄纸人还趴在我的耳朵上,可是没有声音了。
我等了一小会儿,才站直了身体。
看着已经不能直立,倒在窗台上的小纸人,把它拿起来,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个不同之处来。
想到之前张天雷在我眼前露的那一手手指画符,这上面,是不是也有我看不到的符在?
我先把小黄纸人收起来,张天雷最后也没交待要怎么处理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次性的,还是能长期用,说不定还能包售后。
先揣起来了,等晚上见面了,问问他。
先揣好了,我又开始暗自琢磨,张天雷为啥要我晚上出来,还得背着人,我都已经把他来的事跟月狩老板说过了。
月狩老板还说想见他呢,想到月狩老板跟我说的话,再一想他这么一鬼鬼祟祟的行径,我不禁有些警铃大作起来。
这张天雷不会真被老板给说中了,是个江湖骗子吧?
那他这叫我出去,肯定就不会有好事了。
我这想像力一打开,老是把法制频道里看到的那些个恐怖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想。
越想越觉得惊心。
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打算今天晚上,还是别出去了吧。
我这是被肚子里的好奇心给弄得有点失去理智了,这正常情况下,谁会跟一个几小时之前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偷约在晚上见面的?
虽然下了决心了,可是我这心里的好奇心却是不断膨胀。
万一……这张天雷不是骗子呢。
他可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天师,说不定这晚上叫我去,我还能看到什么从没见过的神秘事情。
比如这鬼到底长啥样,比如这天师捉鬼时一定非常惊险刺激……我这儿正惊疑不定,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时,老板叫我出去吃饭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装作仍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和月狩老板打了个招呼后,先上楼睡觉了。
我在床上躺着,一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先是老板上楼的脚步声传来,直接向他自己的卧室走去的,没多久,脚步声又出来了,这一次是向着浴室去的。
等我听到浴室门关上后,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拿枕头在被子里做好伪装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披风。
我穿上披风,把窗户轻轻打开来,就直接跳了出去。
我可没有轻功,也不是脑子发热不要命了,更不是一瞬间就有了异体神功。
这要是说白了,其实也没什么玄妙的。
我可是认识一个炼妖师朋友,这披风是咕噜送我的,她说是用飞天蝙蝠小妖炼制的皮,由她亲手剪裁,给我做了这件可以飞的披风,教会我怎么运用。
现在这披风可以说是跟我心意相通的,控制它,完全靠的就是自己的脑电波。
我刚一跃出窗外,飞天披风就带着我,安全降落到地面上。
落地后,我一伸手,把披风的帽子戴到头上
披风上还涂侵了隐妖的唾液,当我穿上它后,就可以达到隐形的效果了,想显形时,也不用拖衣服,直接把后面的帽子褪去就可以了。
要不是有这件披风,今天晚上我肯定没胆量跑出来。
戴上帽子后,我便飞快跑了几步,指使着披风带着我飞了起来,高度差不多后,就不再往上。飞太高了,不光风大、又冷,主要眼也晕啊。
就我现在的高度,也是一点点抬上来的,有个慢慢的适应过程。
我找到人民公园的方向,就开始不紧不慢地飞起来。
中途遇到几只夜鸟,披风自动开始避让。那几只傻鸟似乎是感到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是有危险接近,一通瞎紧张却又什么都没发现,那傻样,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我故意又在它们中间横冲乱撞了几次,这次吓得它们扑腾着不光掉了几根羽毛,还差点倒栽葱一样一头掉下去。
玩腻了,我才继续朝人民公园飞去。
到了人民公园南门,现在时间不过九点多,还不到十点,公园门口还有两个老头,就着路灯下象棋呢,看样了了,两人是旗鼓相当,鏖战上了,到现在也不回家睡觉去。
除了这俩老头,还有一对小情侣,手牵着牵,肩靠着肩,跟湖里的交颈鸳鸯一样,粘粘糊糊地还往公园里走呢。
除此之外,我就再没见到半个人影了。
张天雷呢?
我心下疑惑着,他也没说晚上几点见,到底是我来早了还是来晚了呢。
没见到张天雷,我也不想就站在原地等,也没下去,直接往公园里飞。
我就是好奇刚才的那两个小情侣,这时候进公园溜达,还能赏得了啥景呀。
可当我再飞进公园内,竟然没发现那对小情侣的身影了。
奇怪,难不成还会凭空消失了?
我不死心,在整个公园的上空到处飞,就不信找不出来。
“啊——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