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刺破了公园里的寂静,也让没有任何防备的我吓一跳。
身形往下一坠,赶忙又稳住了飞天披风。
听到这恐怖的惨叫声,我的头皮已经是一麻,就想先逃了再说。
我这披风虽然对人隐身,可我也不知道对鬼是不是隐身的啊。
再说它除了能飞,能隐身外,又不能驱邪挡煞。
不管是真有鬼还是虚惊一场,我最好还是别惹祸上身了。
心里才这样想着,打算还是逃出这公园去,但是‘驱邪挡煞’这个词突然提醒了我。
对了,我不是戴着张天雷给我的链子,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用没用,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比较重。虽然都说好奇害死猫,可这是天性,也没办法。
我朝着刚才喊叫的地方飞过去,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从对面飞奔而来的人。
还真巧,就是我满公园乱找的那一对小情侣。
不是他们怎么从一片小树林里钻出来了呀。
难怪我刚才到处找都没找到。
我都是沿着最明亮的地方找的,这小树林里连个路灯都没有,黑不隆咚,要是不见鬼那才怪呢。
看他们真是被吓得不轻,因为那男的跑得连裤子都不见了,就穿着一条裤衩。
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我又停在半空中犹豫了起来。
这树林里的鬼是有多恐怖,万一要是碰到个厉鬼,张天雷这链子又没那么大能力,抵抗不了,那我可就被坑了。
对了,张天雷到现在还没出现,是不是已经到南门口等我了?我要不要先去找到他,再一起过来探个究竟。
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可是天师啊,就是鬼的克星,什么厉鬼都不用怕了。
我先快速飞到公园的南门。
这一次,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就那两个下棋的老头都各自回家了。
这个张天雷,还是天师呢,太不靠谱了。
我心里有点生气地念叨着。
碎碎念了他半天,也没点用处。
现在摆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头也不回地走,回去睡觉;一个就是再回头看看那鬼到底是什么样子。
明明有两个选择,我心里就像有一只黑翅膀的小儿和一只白翅膀的小人儿出现了,而且齐心协力都在劝我选第二个。
尼玛,正常情况不是该各执一词的吗,什么时候,他们意见反倒是一致了。
我对这两个小儿腹绯着:你们的立场呢?节操呢?
我一转身,朝那片小黑树林飞了过去。
这一次,我飞得更快了,下定了决心后,我有点怕自己这一来一回的耽搁,鬼已经走了。
不作不死,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就对了。
我这又是怕见鬼,又是怕鬼不见的心理,让我还是飞到小树林边儿上时,才收住了身形。
心里那个扑通乱跳啊,就好像是把一条鱼给丢在了岸上。
月光之下,这小树林里枝桠乱错,三月光景,叶子是将发未发的状态,好像一群干巴巴的尸体一样,有风穿进树林里,树影婆娑,更加显得鬼影重重了。
我不由自主就想屏住呼息了,想着自己到底该用哪种方式进去比较妥当安全。
飞进去当然最好,可是就怕一紧张,忘了操控,再撞到树上了。
可要是凭着双腿走进去,我这腿怎么有点使不上劲呢。
所以,还是得飞。
临飞进去之前,我又在身上摸找着,把那个小黄纸人找了出来。
在月光下,这黄纸人也是不能直视啊。
虽然我心里怨怪张天雷迟迟没有赶到,可临到了我要进小树林里探险的节骨眼上了,也先顾不得生气了,还是要多点后备才行。
摆弄了两下这小黄人儿,还是不得其法,看起来,这可能就一次性的东西。
我不死心,拿着纸人,贴到耳朵和嘴巴之间,像打电话一样,低声说道:“喂……咳,那个……喂?”
耳朵里没有任何讯号已接通的反应。
不能当电话使啊。
那说不定是部留言机呢。
我的话,或许还是能传到张天雷那儿的,只要他查一下的话。
我这样想着,就继续低声说道:“张天雷,人民公园东边的小树林里有情况,估计是有……那个。”
站在这儿,要提这个‘鬼’字,我还真不敢说出口,就怕说什么来什么,我这儿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要真有个突然跳出来,非把我吓半死不可。
“就是你、你专收的那些,我先进去看看啊,你要是听到了,就快点过来。”
留完言了,我再看看手里的小黄纸人儿,再对着说了一句:“点击,发送。”
我这就是纯粹的碰运气,万一要真被我蒙对了,不就管上用了。
我这才把小黄纸人收起来,准备好后,便晃晃悠悠地飞进了树林里。
不是我故意要晃悠,是为了避开树,这光线有限,我保持离地两米左右的高度,速度也就跟慢跑差不多,此时我就恨不得自己这两只眼睛是个探照灯了,瞪大了,四处查看着。
才刚进树林没多久,我就发现情况了。
那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黑团,好像——是人腿啊。
我一紧张,手赶紧摸向脖子上挂着的链子。
也不知道自己这心理到底算不算有点变态,越是害怕,还越想再看个清楚。
而且这看着怎么光有腿,身子和头呢?听说过无头鬼很多,可没听说光是残肢就算鬼的啊。
还是——这是鬼故意弄出来吓唬人的?
我一边想着,又一点儿点儿往前挪了挪。
多挪的这几步就让我真看清楚了。
这哪儿是腿,不过是条裤子。
裤子?
我脑子里马上想到刚才被鬼吓得裤子都跑丢了的男的。
哦,我明白了,原来他裤子是跑丢到这儿了。
我围着那条裤子飞了两圈,也没见到别的异样处。
不过我的心里却又隐隐兴奋着,说明我找的地方没有错,这树林里要真有鬼的话,肯定离这儿没多远啊。
振奋了一下心情,我就在自己那种有点变态的恐惧与兴奋并存的心态之下,继续往前晃晃悠悠地飞着。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因为这次还没飞多远,我就听到动静了。
好像是谁在训斥人一样,而且这声音,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不过因为离得还是有点距离,再加上有这些树木草丛挡着,听得还不太真切。
距离不断缩近之下,我终于能够清楚得听到那话声了。
“……我这是给你脸了是不是?整天这作业作业不好好完成,功课功课也全是一塌糊涂,居然还敢学那些坏学生谈恋爱?你是不是想让我叫你家长呢?!”
我去,难怪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呢,这不就是张天雷吗。
他在干什么呢?听这些话怎么好像在训学生呢?
可他不是天师吗?
天师是兼职?还是他又兼职了份教师的工作。
这——老师是天师?
不会吧,这两个职业也不相搭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