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也都一天天的过,老二那屋子修了两个多月也差不多了。陈春花刚开始那一阵,心里难受,想着想着也都这般过来了。
吴氏后边来了几回,就是为了瞧瞧那屋子修的咋样,秋儿拿给老大的银钱,她也盯着,来一回问一回,好歹老二还是老大自个兄弟,吴氏这般管着让人好生恼火,倒是没说啥。
屋子修好了,老二跟县官告了几日的假,陈春花上回做的衣裳也没托老三给他,陈春花是想拿给他,这老三说了,若是让秋儿晓得了,往后心里不舒坦,这一舒坦可不就得弄的她烦心。
后边秋菊给拿去了,给了陈春花布料钱,衣裳二柱子穿着也正好。
屋子修好了,老二想着该是要宴食,这事儿问了老大,两个月这气也气了,兄弟还是兄弟,他本是紧着自个媳妇,老二给他说道宴食的事儿,他是没当场应下。
晓得老二身边没啥钱,老大给陈春花说了。
“若是没钱,就别急着宴食,等他和秋儿成了亲一块儿办了便是!”现儿不是一家子,自然是不能白白的从她这拿钱去给他们花,既然秋儿屋里富贵,哪里还用的着她呢?
老大点了点头,道。“成,俺这就去给他说道,若是真不成,可能借点儿给老二屋里?”关乎银钱的事儿,自然是听媳妇的,老大和老三身边也没存个钱,有多少都交给了陈春花。陈春花现儿也管牢了,将钱算的清清楚楚,就是怕往后老大和老三若是这般,她还能管着钱袋子。
说到底。她对老二感情还不算太深,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就接受了他和秋儿成亲的事儿,说过来说过去,这事儿她是无权做主,连老大都没吭声。
老二听了老大这话,道。“大哥,这咋成,屋子修好了,离着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上回姨婆来衙门给俺带了话。说是秋儿爹娘定了日子就搁下个月初八!”
也不晓得老二咋成了这般。往回屋里没钱要啥没啥。还不都那样过了,现儿倒好,整啥都好着面儿。老大皱了皱眉,道。“下个月初八也近了,新屋宴食过了,便是成亲宴食,这般近一道办了也没啥,省的!”
“大哥,你给嫂子说道说道,实在不成,让她借俺点,等俺和秋儿成了亲。回头还她便是!”
老大便是料到老二会说这话,心里有准头,道。“成,现儿分出去,管不着你屋里的事儿,若是觉着没面儿,办了也成,倒是你成亲,这钱得拿出来,你嫂子赚钱不容易!”
老二听了,心里微微有些苦涩,道。“成,往回你那屋里宴食,俺也没回来,也不晓得咋整,让嫂子操个心,将这事儿给办了!”
陈春花就搁里屋坐着,听到外边老大和老二的话,心里一紧,现儿口倒是改了,往回媳妇媳妇的喊着,听了不舒坦的很。想着,从箱子里边拿出了二两银钱便去了院子。
老二和陈春花见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陈春花面上不表露啥,瞧着老二道。“老二,这钱先借着你用,等后边你跟秋儿成了亲,还俺便是!”
“唉,那就多谢大嫂了!”老二毫不犹豫的接了银钱往怀里一放,道。“俺这就回村里瞧瞧,给村里人只会一声,日子就定后天!”
等老二走了,陈春花这才放松了自个,说是不难受了不难受了,这瞧着老二还是有些闷,往后两家就隔壁两步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老大揽住陈春花的肩膀拍了拍,道。“媳妇,俺晓得你心里难受,往后他们过他们的,俺们过俺们的,日子分开过,谁也碍不着谁!”
本是一家人过的好端端的,现儿弄成这般,老大心里也不好受。
宴食定在后日,陈春花喊了二婶子秋菊帮手,搁镇上买了鸡鸭鱼肉,想着老二这般好面儿,宴食的十道菜也准备的与她屋里宴食一般无二。看陈春花这般为老二屋里打算,二婶子和秋菊可就说道了。
“春花,合着不是你自个屋里,往回你是老二的媳妇,紧着点是应该的,现儿都分出去了,又得让你劳心劳力的,铺子的豆腐那不都是钱,卖出去还能赚个响头,你这可得算清实了,操心也是看着情面去!”
“二婶子说道的对,你帮老二屋里操心,他们指不定会领情,该算清实就的清实!”
听了她们的话,陈春花点了点头,将菜的钱都给记着。
宴食头一日,陈春花与二婶子她们都回来了,杀鸡的杀鸡,整鱼的整鱼,洗菜的洗菜。这老二瞧着他们忙活,也不说搭把手。
到底是将事儿交给了人,自个撒手不管了。二婶子和秋菊就瞧不得这般,等着老二走了,嘴里说道了几句。
陈春花没啥话说,搁着也是这么一回,她若是不操心也说不过去,老大是老二大哥,这老二娶媳妇自然得帮忙,她这身为嫂子的能不做呢?道理是这般道理,他们都不想着,这陈春花也是老二的媳妇,瞧着他另娶,还操持宴食的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秋菊就说道了。“大嫂子,你这人就是心软,没啥性子,要是搁俺身上,还能不闹腾?”
二婶子想归想,还是说道了一句,道。“秋菊,你闹腾是你,春花不是独独嫁给老二,作为共妻,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那事也别揪着,俺瞧着老大和老三紧着春花,这般便是足够了,分出去还好些,省的很!”
秋菊说的话儿也在理,二婶子说道的也是这么回事,搁陈春花身上,她也不侨情,奈何来的是这个地方,还能靠着她一掰弄就能改变的?
头日忙活好,第二日便是宴食了,这回来的人多,足足坐了两院子,四桌摆在陈春花屋里这院子,四桌摆在老二那院子。
宴食可不就是图个热闹,人来的越多越好,老二今儿是主人,自然得招呼客人,这回跟陈春花屋里宴食不同,村里人都晓得,赵老二要娶媳妇了,新屋都修好,还能不过来凑凑呢!
“老二哥,恭喜恭喜,新屋修的气派啊,搁村里哪个不瞧着羡慕的紧!”憨子说着递了份子钱。
老二也没说啥,接了份子钱,道。“哪里气派,住着就这回事,来来别站着,坐着喝点茶,吃点儿零嘴垫垫肚子!”
新屋宴食,吴氏也来了,她自然得来。她这回来可是给老二长了脸面,带了好些物什,身边带了俩婆子,从马车上下来,便来进了院子。
原先陈春花屋门前那条路不算宽敞,大致是老二听了吴氏的话,紧这前两日将这路用锄头好好的修了修。不然得,那马车咋过的来。
吴氏也是个讲派头的,屋里富贵呢,自然有这个能耐,身上穿着上好的料子,上边带着秀儿,手里拐杖住着好一个大户人家的摆头。
婆子后边下了马车,让赶车的人一块儿将带来的物什拿了下来,食盒便有好几个,又领下来好几个大包袱,糕点纸包那是一扎一扎的拿下来。
吴氏嫌弃的瞧了瞧院子里摆放的桌子上放的那些零嘴儿,招了招手,婆子会意,便打开食盒挨个的将桌上的零嘴儿都撤换掉。
老二瞧着吴氏来了,赶忙出来迎接,道。“姨婆,来就来了,咋还带物什!”他瞧着那些玩意,心里自然高兴,口头上的客气还是要的,院子里坐着的人都瞧着呢!
秋菊是瞧着吴氏的马车过来的,给陈春花和二婶子说道一声,便过来老二院子瞧瞧,见着婆子将桌上那些准备好的零嘴儿撤掉,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努了努嘴,便回这边来。
陈春花看秋菊这般,笑道。“咋了?”
“还能咋,老二哥姨婆一过来,带了好些物什,俺们准备好的那些零嘴儿都给换了,倒是派气的很!”秋菊是瞧着桌上换上的零嘴儿也眼馋,这眼馋归眼馋,到底是没吃上过,但事儿可不是这般做的,你要么就早点来,人家都忙活好了,她这不是打人脸呢?
陈春花听了这话,脸上没啥变化,道。“换了就换了,你也见识过她是啥样,这般做,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二婶子听了这话,道。“她性子是她,你忙活好了,她整这般做啥,生怕别人不晓得她屋里富贵呢?都活了大半岁数的人了,还整些不厚道的事儿!”
老大和老三帮着老二招呼客人,瞧着桌上的物什都撤换下来,他们也是不爽快的很,想着便将那些零嘴儿都收了起来。成,他们若是瞧不上这些,自个留着吃吃,倒是这般整了,一开始就别喊他们忙活!
老大和老三能不气呢?这姨婆是姨婆,来了是客人,哪有给主人做主的,老二也是糊涂,不晓得是在讲究啥脸面,硬是伤了自个屋里的人!
大伙瞧着桌上换上来的零嘴,都是未吃过的,瞧着摸样好,这吴氏穿的贵气,物什自然是极好的。
老二将吴氏请上了上座,道。“姨婆,你先坐着,俺去招呼招呼客人!”
吴氏点了点头,她这般做可不是为了二娃,就为了自个侄女往后嫁过来能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