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没有想到窦崖的婚礼办得这么铺张。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铺张到让她觉得窦家这不是在办婚礼,而是在玩命!
虽然说窦家在帝都是首富,但窦家上下都非常低调,在任何场合皆是尽量隐在众人视线之外的,因此窦家在帝都的产业虽然遍布各处并且分散在各个行业里但认识窦家人的并不多,可以说能和窦家攀上关系的都是极有来头的人了。
但今天,姜暖在窦府的大宅内外都没有看到她以往对窦家的那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品位,而是看到了闹腾!那种暴发户的闹腾!
帝都里最有名戏班子‘吉庆班’‘八福班’都请了来,隔着一条街两个戏班子是面对面的唱,居然是对着搭的戏台!这在行话里就是唱‘对台戏’,瞅得可是双方的人气和绝对实力了。现在两边都已经开了锣,‘听听框框’地这通敲,唯恐自己这边声音小了气势就没了似的,鼓师都已经站了起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一双眼血红地瞪着对面,这边乐器一响过门一拉,那边台子上的伶官们已是唱起了对面的戏,咿咿呀呀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竟是与对面的那位唱起了‘二重唱’!……没办法啊,太熟了!基本是调门一起这已经是脱口而出了。台下看戏的已经变成了看热闹,就等着这边出了错那边再出点什么乐子呢……就这混乱的场面看得姜暖直撇嘴,从窦崖忽然给她送了张请帖过去,她就有种感觉:窦崖一定是受了刺激了!
如今再看看他家门口这乱成一锅粥似的混乱,姜暖觉得窦崖不但是受了刺激而且脑袋绝对被驴踢过了!因为一个正常人是办不出这种让两个戏班子在自家门口唱对台这种事儿的。
递了喜帖,被一个穿着红衣的丫头引导着进了内宅,入眼的是偌大的院子里都被搭起了喜棚。喜棚里面披红挂彩地倒是看着喜气,八人一桌的台面边上已经男女分席坐好,只是宾客们看着都有些摸不着调似的,东一眼西一眼地瞅着,不时有人低语几句:“真是窦家少主成亲么?”
“不是成亲还能是什么?没见外面大堂上贴的喜字都有一人高!”
“看来的客人方方面面这么的……全,我还以为是给商会募集银两呢……”
“……”姜暖坐在这么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女人身边,只觉得头疼。正想把贺礼交给窦府的管家自己就抽身而退的时候,旁边一个妇人忽然一碰她的胳膊说道:“姑娘,不是婶子唬你!你摊上大麻烦了!”
“哦?”将将要起身的姜暖又坐了下来:“怎么说?”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一个素不相识地人能和自己说这个,怕是知道了些什么吧?姜暖有些惴惴不安的想到。
女人看见她又老实的坐下,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八字眉一挑,几乎是贴着姜暖的脸说道:“我相公是出了姜府往右走过两条街,在那里摆摊子的测字先生,人称赵半仙儿!”那女人说着还对着姜暖挑起了拇指,替自己的丈夫吹嘘着。
姜暖的唇角猛的一抽,知道自己遇到揽生意的二百五了。于是不想再听她说话,又要站起身子。
“你别不听话!如今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祸事,你要……”那个女人还在不停的叨叨着,姜暖人已经离开了椅子,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了下来:“哎,你还是赶紧瞧瞧眼睛去吧。刚才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快要瞎了!”
说完便领着哈哈大笑的阿温离开了喜棚,直接向大厅走去。
“神了!真准啊,这女子还真算对了,我眼睛确实看东西不甚清明,她咋听我说话还能知道这些呢?”那女子呆呆地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人家姑娘的额头看着就是磕碰出来的硬伤,你非说人家印堂发黑,谁还不知道你眼睛有毛病啊……”一桌子的人都对着她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挤出了内宅,姜暖才到了大堂上,就看到穿戴喜兴的窦夫人和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招呼着客人,姜暖正想挤过去把手中的贺礼交给窦夫人然后再说几句吉利话就走人,窦夫人正转头,一眼就望见了站在一堆客人中的姜暖。她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即眼中划过一抹痛惜。然后很快地又恢复了笑语嫣然八面玲珑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对着姜暖的方向点了点头,就有招呼起别的客人来。
到底是过去不过去呢,姜暖正在心里核计着,忽然远处大门外一阵鞭炮声起,大堂里的人先是一静,然后大家便如潮水一般的涌向了大门方向,“新娘子的轿子到了!”门口的小厮高呼一声,姜暖也是身不由己的被推了出去,此时她已不敢开口说话,只紧紧地拉住了姜温的小手,就怕把他给丢了。
左冲右撞,姜暖和阿温已经被出去看热闹的来宾们推推搡搡地挤出了门外,可算是找了块大点儿地方落脚,姜暖觉得自己好像都出汗了,抬起手背就往头上一抹:“嘶……”瞬间疼得她五官都凑到了一起!“靠!说啥也不进去了,再挤挤成相片了!”她一边用手扇着爆竹响过的烟尘,一边吐槽道。
“嗯?”眼前出现的画面让姜暖停了所有的动作眼睛都直了起来,就见穿了一身大红喜服的窦崖胸前十字披红地挂了好大一团红花高高在上地骑在一匹骏马上,而他的马后居然跟着两顶龙凤喜轿!
“阿姊,窦公子是不是接错了?路上把别家办喜事的新娘子也给接来了?”阿温亦是没有见过这么娶亲的,因此他好奇的往前站了站。姜暖连忙用力扯住了他:“不会吧?再怎么说多了一顶轿子接亲的人也会知道啊……”
“没见过吧?”旁边一个同样看热闹的男子对着姜暖姐弟搭讪到:“这叫做妻妾同娶,双喜临门!非大富贵人家不能如此啊……我们也算是长了见识了,看看窦家这婚礼办得多气派!大戏连台,连唱七天,流水席摆了,同样是七天!啧啧!放眼帝都,能把喜事办得这么体面的真没有几家……”
“妻妾同娶?”姜暖疑惑地看着已是下了马,正站在窦府的门口等着新娘子下轿的窦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变化如此之大……”
似是感受到姜暖的疑惑,窦崖扭了头望向她只深深地一眼便又转了回去,姜暖看到了那眼神,窦崖的眼神是平静的。亦如平时在品香楼遇见他时的那种平静。
“靠啊,真是非人类了……”没来由的愤怒在胸腔里燃烧,姜暖用力拍了怕自己的胸口:“你丫有病么,别人成亲,你难受受什么?他愿意这么作践自己,愿意当种马干你屁事!他有不用你去可怜……”
轿子落下,两个穿着大红吉服的女子先后走了出来,两人手中一人攥着一根红绸,此时由喜娘接了,把一头交到窦崖手中,就这样,窦崖走在前面,手中的红绸分别牵着两个被喜娘和丫鬟扶着的女子,一前一后的进了窦府的大门……
姜暖的眼前是模糊的,都是泪水,她看着那些推她出来的人又都起着哄地挤了回去,到大堂去观礼……眼前人影婆娑,模模糊糊的都看不清,再一刻,她真怕自己的眼泪会在这里落下。在别人都满脸笑意的看着这场富贵的婚礼的时候,她的眼泪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牵着阿温的小手,姜暖落荒而逃。几乎是一口气就跑出了四五条街,直到身后的嬉闹声,锣鼓声,鞭炮声……渐渐地远了,她才慢慢地停下了自己奔跑的脚步,找了一个墙角,蹲在地上默默地痛哭起来!
阿温不明白好好的阿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有些不知所措。蹲在地上紧张的看着她,看着阿姊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到地上,很快,那里便湿了一片……
姜暖的哭泣是无声的。
她也明白在这样的社会里,能像窦崖那样娶妻生子是会被人羡慕的,大多数人管那样的婚姻叫做福气!可她就是替窦崖悲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分明就是一种绝望,一种改变不了只好盲从了绝望。而他,不只是在帝都,甚至可以说是大梁第一富商的窦氏少主,就这么悲哀的成亲了,虽然他可以同时娶两个女人进门,但这两个女人却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非但不喜欢,还要与她们大被同眠,生儿育女,就这样过一辈子……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作为拥有着现代女性灵魂的姜暖,这些确实是让她难以接受。
她眼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皆是有感而发。为了那么平静的窦崖,为了自己,也为了岑相思……原来爱情真的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的事情,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是多么的难!
“他那样身份的人都会身不由己的,他的婚姻关系到家族以后的荣辱,哪里由得了他去做主呢?”清雅温润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姜姑娘,你这样哭会伤了身子的。”
这声音?姜暖的头还是伏在膝上,只略略地抬起一些,“阿姊,擦擦眼睛。”阿温把他衣襟里的一方帕子拿了出来放到她的手里:“好好的,我们不是看热闹么,阿姊怎么这么伤心?”
“你阿姊是在替方才成亲的那位公子伤心呢……”温润的声音轻声解释道。
“岳卿公子,真是巧啊。”姜暖好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敛了衣裙站起身来侧身施礼道:“让您见笑了。”
------题外话------
蝴蝶花开18oli123感谢您投出的宝贵月票,鞠躬!
这几天审核大大工作量很大,编辑已经通知了我们,文中有了错字以后再修改。所以大家如果看见了俺文中的错字就自己捂脸吧~俺过几天就会修改的~
给大家阅读带来的不便,钱财给您鞠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