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曲线 第二十四章表叔的叙述

    有一次张芳和邻居路春花在一起聊天，都被候巧兰骂回去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小虎爷爷贾国忠忠厚老实，甚至有时候被邻居欺负，但贾国忠不爱计较。贾国忠的思想是别人说几句，骂几句在他自己身上又不少什么东西，很多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候巧兰就个性强，打不过，也要把邻居祖宗十八代都要骂遍才解心头之恨。贾贵海也深感父亲时常被人欺负，别人能忍下这口气，他自己坚决不会忍。就是打的头破血流也要分出个高下。所以候巧兰和贾贵海对贾国忠的劝说常常置之不理。因为张芳的娘家和路春花的娘家都是泉水乡，所以两个都是儿媳妇的身份又同在一个村子，还是邻居，所以两人之间来往应该是很正常的。但就是由于候巧兰心中的愤愤不平和贾贵海嫉恶如仇的性格。张芳和春花尽管是左右邻居，但逐渐很少往来。甚至候巧兰都不让小虎和春花的孩子路波来往和玩耍。小虎很难理解，难道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一辈一辈都要这样传承下去吗？如果候巧兰发现贾小虎和路波玩，就会被认为不孝，不听话，不懂事，甚至是没良心。回到家就会受到候巧兰的批评。贾贵海有一点比较好，因为他自己心中有侠义之心，所以祸不及妻儿。是谁的问题和矛盾就找谁去，孩子之间玩耍能懂个啥。也就是这样，贾小虎看到了父亲贾贵海和奶奶候巧兰拿起一件事可以有团结又有矛盾。但恩恩怨怨何时了，小虎感觉还是爷爷贾国忠的心态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境界高。所以小虎不好斗，不爱惹事，甚至不爱出门。这就缺少了对一些事物接触和了解的机会，也就无形中丧失了很多学习的机会。

    命运在这一刻仿佛又循环似的安排和播放，贾国忠和候巧兰夫妻俩，男的显得软弱，女的显得强悍。贾贵海和张芳夫妻俩，女的显得软弱，男的显得强悍。到了小虎这一代，小虎小时候显得强悍，长大后显得软弱。小时候的强悍是因为有爷爷、奶奶的庇护，不想惹事，有事也不怕事的倔犟性格和一种无知者无畏的表现。长大后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不是一些胡搅蛮缠，乱打一起就可以解决问题，在加上受学校模式的基础教育，很多时候喜欢文明对待。在内心也是看到爷爷贾国忠的顺其自然，奶奶候巧兰的喋喋不休，父亲贾贵海的争强斗狠，母亲张芳的忍辱负重。这些人无论性格好还是性格坏，无论如何对小虎的性格形成都有影响。家庭里面组成复杂，人物性格复杂，小虎的性格形成也显得非常复杂。但复杂归复杂，适应社会，了解社会，学习社会，才是小虎真正需要选择走的路，命运的曲线已经在前方指引，那就要一步一步努力，坚定的走下去。

    小表叔候贵荣年轻时当了几年武警，后又在洛河县公安局上班，最后又回家务农。回家的原因居然是不按时上班和领导闹矛盾。尽管候贵荣回家务农，但小虎小时候也常常以他自己有一个当兵的表叔为自豪和骄傲。候贵荣当兵前常来候巧兰家，又一次帮忙照看贾小虎，到了街上小虎要这、要那，候贵荣身上也没有钱，小虎就又哭又喊，胡乱蹬人。把候贵荣都急疯了，赶忙去找摆饭摊的候巧兰。恰巧路过一个玻璃店，看到门外摆放的大镜子，当镜子里出现小虎和候贵荣身影时，小虎就转哭声、喊声为笑声。离开镜子后，小虎的哭喊声就继续，弄的候贵荣抱着小虎在镜子前抱了一个多小时，抱得胳膊酸疼。关键是小虎不是安静的被抱在怀里，而是不停的在候贵荣怀里转身，让人很难受，而他自己看到镜子的图像确很高兴。

    后来听说候贵荣当兵去了，有的亲戚还去看候贵荣，还专门寄回来两张相片，一张是穿着武警制服，头戴大檐帽，身背长枪，立正后在一堵墙前直挺挺的站岗，背后那堵墙上的四个红色大字，小虎一直记忆犹新，保家卫国，看起来那样的神圣和威武。又是那样的庄严和不动声色。给人印象特别好，让小虎偷偷的一直保留在他自己的相册。还有一张是候贵荣穿迷彩服，一双小腿向后弯曲，整个人趴在一根铁丝上照得一张相片。这给有军人梦想的小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感觉候贵荣的武功一定深不可测。也直到后来小虎刚上小学，有一次候贵荣探亲回家，来到姑姑候巧兰家的窑洞里，在炕上用扑克牌给小虎变魔术，两个双手交叉藏手指头，让小虎找丢失的手指。更为重要的是候贵荣给小虎交了几招反擒拿，还答应以后送小虎一个军用大檐帽。

    候地榜家的老二就是桃花村的候莲花，老三就是小虎的父亲贾贵海。因为泉水乡东泉水村贾贵海的三舅一家，一直以来把贾贵海算做老三，所以贾贵海理所应当的成了候家的老三。老大候贵社也是比较幸运，在当时艰苦的条件下，候贵社还上完了高中，甚至和小虎的长安姨张兰是同一级学生。候贵社后来在农村成为了农民，还当过东泉水村的村长。小虎开始也不明白泉水乡和泉水村两个究竟哪个大？估计和槐柏树村和槐柏树乡的概念一样。所以小虎有一种感觉，泉水乡就是和槐柏树乡一样，都是分别以泉水村和槐柏树村为中心发展成为周边村庄的统称。村民为了提高他们自己的政治地位都愿意说他们是哪个乡的人，而不太愿意说他们具体是那个村的。泉水乡包含很多村，其中就有东泉水村和西泉水村之分，两个村子的界限就是它们之间的一个沟湾。小虎的表叔们大部分集中在东泉水村，东泉水村上还有泉水乡的街道。

    小虎大表叔候贵社高中毕业，有知识有见解。尽管家里兄弟很多，但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有些迷茫和想不开，但命运这样安排，也许就对每个人是个考验。既然他自己的父母如此辛苦，那么他自己还有什么抱怨的。生活给了人们一切，生活也给了人们考验。所以说只有努力奋斗才有可能创造出美好的未来，要不然他自己别无它法。一家人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饿死吧。前途、命运不敢想象，但他自己作为家里的老大，必须率先懂事，必须为父母分忧，也必须成为父母的好帮手。不管他自己有没有能力帮助父母支撑这个家庭，这个老大的榜样还是要树立的。尽管上辈人给他家没有留下太多。但毕竟父母给了他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既然有生命那就有希望，既然有希望那就应该努力奋斗，坚决不要妥协和放弃。面对这种家庭贫困潦倒，兄弟又多的情况，当他自己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为这个家庭贡献很多，要为这个家庭奉献很多，而他自己或许从家里面索取很少，甚至没有。

    很多人都认为当哥哥常常多吃多占是常有的事，这样的情况是存在的。但这样的情况对候贵社来说是不现实，也不可能，或许多吃多占都是妄想。兄弟们一个个八、九岁才有衣服轮流着穿出去，而且候贵社的一个兄弟给了姑姑候巧兰，一个兄弟还是哑巴，最小的两个兄弟还年龄小。这样的痛苦和委屈弥漫着整个家庭。他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受罪，而默默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管父亲有时候也挨个打他和兄弟，打他毕竟显得父亲候地榜苍老了很多，明白父亲候地榜从内心深处也不想打孩子。但孩子们顽皮，不听话，不懂事，加上父亲也是没有文化的人。沟通也只能从“打”字里面认识到彼此的对与错，才能意识到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候贵社明白父亲候地榜真正打的不是孩子们。父亲打的是他自己，父亲打的是现实的生活，父亲打的是内心的痛苦和无奈。父亲打的是对生活的抱怨和无可奈何。

    过去人都是不断的生孩子，一是国家提倡，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绝育或者避孕。所以很多家庭陷入了恶性循环，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在加上人的感性常常战胜了理性，不考虑后果的生育，给这个国家到底是在做贡献还是拖累了国家的发展。当然不远前的战争，让国家意识到人的根本作用，不论什么情况，人是第一位的，必须有可靠的人在重要的位置，必须有可靠的人能在危难时提供帮助，必须有可靠的人前仆后继的继承革命的事业和旗帜。所以生孩子不是简单的家庭的事情，这是国家的大局，这是国家在当时面临国内建设和对外防御的必要准备。国家政府为老百姓服务，那么老百姓就要支援国家建设，贡献他们自己的有限力量。每个家庭生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即是家庭自己的，更是国家的。国家就是由无数个普通家庭建立，个人的命运必须融入到国家的发展中进行历练，从一个普通的劳苦大众的一员，变为国家的有用人才，这需要各方面努力。这个基础是人，决定胜败的关键是人，这个改变中国乃至世界的决定性因素还是人。

    世界很美好，但很多不属于单个人的。人只有把握好现在，珍惜好他自己的就可以了。也正是对人的一些观点和看法，所以国家的一些教育资源跟不上，能上起学的孩子毕竟是少数。在加上国家的一些调整。老三届以前的学生学习功底扎实，以后的很多学生学习断断续续，有的甚至脑子里没有学到什么。过多的是在实践中劳动，通过劳动增长知识和劳动能力，形成他们自己的人生阅历。要说劳动基本上个个都可以，要说对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很多人一知半解，甚至不知道。伴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逆转性的改变。在随后的市场化发展和计划生育国策的严格落实下，有效的解放了农村的生产力，促使农村经济的觉醒和腾飞。人们反思他们自己走过的弯路，在成长和经历的岁月里，都逐渐意识到，贫困的一个很大的方面，也是由生娃引起的。特别是在广大的农村，医疗条件跟不上，孩子们出生率很高，有些地方孩子的成活率高，有些地方孩子的成活率低。在加上对树木的乱砍乱伐，对土地的火烧耕种，导致生产力低下，环境破坏严重。家园被破坏了，家园就需要新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