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羽的手机再一次响起,他拿起来看一眼,还是欧阳子豪。
他没有接。
到现在,凌皓羽已经彻底无法面对欧阳子豪。
杨子东看了一眼:“欧阳子豪?好像他来过毓秀高中,来看杜裳。”
“是的。何英接到了杜裳的信,信里说她在新班级呆的不好,有人欺负她。子豪就开着车跑到了m市,要跟欺负杜裳的那个人打架。”
“那件事我知道。杜裳因为上交情书事件,和李有福结下了过节,还是我帮杜裳解决的。”
“哦?!”
“那是欧阳子豪来看杜裳的第二天----”
杜裳在欧阳子豪强迫式请客那顿必胜客的第二天早自习,进到教室的时候,惊讶地看见杨子东已经吃完了那两盒pizza,举着两只已经嘬到发白的手指。
看见杜裳进来,杨子东十分高兴:“杜裳,你真够哥们,有这好吃的东西还想着给我留俩。我听说姜孟孟给纪英华的那几只炸鸡腿,还没等拿回宿舍,就被咱班男生抢的鸡骨头都不剩。”
杜裳道:“嘿,知道你这么爱吃,昨晚分剩下那俩鸡腿也不如给你留着了,差点没噎死我。”
杨子东仰天大笑:“杜裳,够哥们”。
杜裳又恢复了单纯快乐的备考生活。
她和杨子东杨大侠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超过了她和姜孟孟。
杜裳的快乐没有持续几天,就差点被李有福吓破了胆。
那天晚上正在上晚自习,教室的门“咣”一声被踢开了,杜裳抬头看时,就见李有福站在门边,手里掐着一颗烟,眼睛不知为什么又变得血红。身后还有俩黑影晃动,一个脖子上套着金链子,一个手臂上纹着刺青。
李有福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说话的口气极其的蛮横:
“杜裳,你出来一下。”
杜裳吓傻了。
她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了李有福,也不知他叫她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他身后那晃动的俩黑影是什么来路。全班安静得可怕,杜裳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就要拢不住狂跳的心脏。拿着笔的手心里渐渐沁出了汗珠,她头一次慌张到不知如何是好。
杨子东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走,我跟你出去。不用怕。”
杜裳跟着杨子东站在走廊上的时候,倒是李有福吓了一跳:“杨子东,你干什么?!”
杨子东加重了语气:“你干什么?”
李有福的声调立刻矮了下去:“我……我找杜裳。”
“找杜裳什么事?”
“我、我……”李有福的舌头开始打biao(四声),但是语气仍然负隅顽抗:“我找杜裳什么事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杜裳是我同桌。”
“……”
“我问你,你带俩人来找杜裳,什么意思?”
“……”
“你今天说不清找杜裳干什么,我跟你没完。”
“……”
李有福被杨子东几句话就弄得失去了气势,只得老老实实地靠在墙角,左脚和右脚反复地变换站立的重心,好像他脚下踩着两只红烙铁。
正在这时,姜孟孟拉着纪英华,从教室里出来。
姜孟孟走上前:“李有福,你气势汹汹的干什么?杜裳怎么惹你了?”
纪英华上前道:“李有福,瞧把你能耐的,还勾俩校外的人来了。”
李有福没想到事情转眼就成了这般情形,只得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啥,我只想、问杜裳一件事……”
杨子东道:“大家都在这,你问吧。你想怎么样,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
姜孟孟道:“李有福,你到底拿没拿杜裳当同学?你和班里的女同学说话就这个架势?”
李有福彻底失去了气焰,站在那里两只脚倒腾得更欢了。
杨子东道:“你若是还拿我们这帮哥们姐们当同学,就先把那俩人打发走,有事我们内部解决。”
李有福又倒腾一遍两只脚,回过身对那俩人说:“你俩走吧。”
那俩人说:“给钱!事先说好的。”
李有福无奈,从兜里掏出几十块钱,递给那俩人。
那俩人拿着钱转身就走了。
姜孟孟已经笑到捂着肚子:“李有福呀李有福,瞧把你能耐的。”
杨子东道:“说吧,究竟什么事?值得你买凶打架?”
李有福伸着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没……我听说……杜裳……要勾人打我……”
杜裳急了:“我什么时候要勾人打你了?谁说的?打架是要被开除的。”
李有福道:“那天来找你的那个戴墨镜的,说要帮你打架……”
杜裳想到欧阳子豪那天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确实说过“杜裳,要是有人欺负你,我肯定帮你打架”之类的话、但那明显是在逗她啊!
杜裳气得哭笑不得:“你、你……”
姜孟孟也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李有福!你可真行!我没看出杜裳要勾人打你,今天你勾俩校外的人来,倒是全班同学都看见了。”
“李有福,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整这么一出干啥?”
“李有福,杜裳的炸鸡腿你也吃了,你抢的最欢……”
“李有福,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报告班主任老师。”
纪英华和姜孟孟一起数落李有福。
杜裳稳了稳心神,她想,正好借此机会把话说清楚:“李有福,那个人确实说过如果有人欺负我,他会帮我打架。他那是在逗我,我是绝不会跟人打架的。如果之前你误听了谁的传言,那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清楚:我绝不会勾人跟你打架。”
杨子东道:“李有福,杜裳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李有福站在那里,两只脚又倒腾了一遍,伸伸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再吱声。
大家不再搭理李有福,簇拥着杜裳回到教室。
李有福站在走廊上,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他本意绝不是找杜裳打架,更不会出手伤害杜裳,至于“有人要帮你打架”也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他这么做的理由,也许……只是为了引起杜裳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