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副主任的微小变化没人注意,而姬一吉一撞之下把一米九三的学生干事撞飞七八米,这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几人兀自还在发愣,姬一吉已经学着房辉的语气隔着老远笑着赔礼了:“对不住,刚才下手重了。”,说是道歉,还不如说是调侃,所有人都明白,他就是为了报复房辉打人之后轻描淡写的那一句“对不住,刚才下脚重了”。
只是,姬一吉没有想到,话音才落,一束电把的灯光就已直照他的双眼,同时一记鞭腿“呼!”的向着他腰间踢到!这一次出手的竟是三名学生干事里身材最矮小的一人,说是矮小却也有着一米七五,相对以身高见长的房辉,这名身高并不见长的学生侧踢更为迅速。
双眼被电筒光照得不能见物,又事出突然,姬一吉只觉被一个尖物踢中的腰间,向侧一倒,正撞在楼道墙上,当即向后退了两步,下一瞬,一个黑亮的鞋尖竟已向着他两腿[之间]撩到!
一腿双踢,显然是为了报复他刚才弹打房辉蛋蛋的那记暗手。
姬一吉想不明白,那个叫田心爱的柿饼子脸查房,怎么带的学生还都是练跆拳道的?更奇的是,她看着学生之间开打,竟然也不出声喝止?这个时候,已经有几个听到动静的寝室打开门来,一些学生也都好奇的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207寝室的一根筋王昌绪这个时候也穿了衣服和郑运富、段峰、张一太站在了一起。
姬一吉心知事情已经惹了,索性那就惹到底了!
田心爱不出声阻止,鞋尖一到,姬一吉当即二马钳羊夹住踢来的足腕,两腿顺式一拧,那身材矮小的学生干事已经被他拉到了身前,他双眼刚被强光照过,暗色里一时还没有恢复,仅凭着感觉伸手抓住对方上衣向地面摔去,“嘶啦啦,”一声翠响,那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姬一吉一愣,分不清是对方衣服太不质量还是有意用上了金蝉脱壳!
不过该有的反应还是要有的,不能让对方就此逃了,耳听得一声“啊”的惊叫,姬一吉已然甩掉手中撕下的衣物,一腿顺势向前,绊住对方退路,然后整个身体前撞,右手按住对方身子二次向地面压去,手中触感十分腻滑,对方身材虽小,可胸肌颇大…
电光火石间,姬一吉就已经知道,这一次事情惹大了,双眼这个时候也已经适应了光线,他看到了被他压在地上的那张脸…一头短发的女学生干事上半身的校服被他撕下一块,连同拽下来的还有用绳子连着的两个扣碗,用来避免走光的就是他下压的身体和一只扣在她左胸上的右手…
姬一吉愣了,谁能想到,男生楼里查房会跟着一个女学生干事!
“砰!”女学生干事被压在身下羞怒间全力一个提膝!
面对断子绝孙的一击,姬一吉当即回神,右手握住左胸不动,上身快速压下,双退收缩猛曲,这一式不仅避开了要命的提膝,而且还分开了女学生干事的双腿,女学生干事似乎很是配合的发出了一声轻啊!似惨叫如**…
天可怜见,迫对方分开双退绝对只是遇袭时避敌的条件反射!
“让开!”同一句话由两个不同的声音吼出,一个是房辉,他已经缓过疼痛冲了过来,身材高大的他隔着数人头顶看到被姬一吉压在身下的女学生干事,那是他的女朋友,否则她也不会在他被摔出去之后帮忙发难,而那句“让开”是对围观挡路的学生吼的,他要过去撕碎了这个暗算完他又敢在他女朋友身上找便宜的家伙!
而另外一个吼出“让开”的是姬一吉,他是对段峰、郑运富、张一太和王昌绪四人喊的,现在楼道里已经围上了不少的男生,他身下的女学生干事胸前大开,就算天黑光暗,可毕竟那几把电筒还在不停的闪着,他若直接起身,必定把她整个人都给露了。
失身是小,失节是大,若是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走光,女学生干事还有脸见人么?他要拯救她的灵魂!
姬一吉决定不再给女学生干事反抗的机会,他把上身贴紧,任由她两腿盘在自己腰间,带着她从地面一弹而起两步就冲进寝室,反身又一脚踹在门上,把连同四名室友在内的所有男生都关在门外,就听“咣”的一声,门板正拍在随后暴怒冲来的房辉脸上!
那个一米九多的程辉先挨一撞又挨了一拍,捂脸仰倒,鼻血流的跟自来水管没拧严实似的,让两个学生架着送医院看急诊去了。
楼道里的冲突随之结束了…
随之,所有人的心都放在了207寝室的房门里面…
“砰砰咣咣”一阵乱响,“流氓、色狼”几声的喊叫,当207寝室的房门再次打开,女学生干事在被撕裂的衣服外又多套了一件校服,她回头看向姬一吉的目光全是恨意,如果不是打不过,她一定上去活撕了他…
“等处分吧!”老柿饼子脸冷哼了一声,转头间眼中两点寒茫再次扫了一眼姬一吉胸前那枚因为打斗而挣脱出来的铁八卦…
“……”
“班长,咋整啊?”黑暗里,张一太担心地看着姬一吉。
男学生干事的鼻子还可以说是意外,可那个女学生干事,出门的时候把班长的校服上衣穿走了,连同被撕下衣物和那的两个碗状物也都拿走了,那些可都是班长对她侵犯的见证,这件事绝不是只用“意外”两个字就能解释的通的。
学生处的那个柿饼子脸女人走的时候让班长等处分。
这对班长很不利。
段峰、郑运富、王昌绪,也都是用关心的目光看着姬一吉。
姬一吉笑笑,“忍字头上三把刀,这次一时没能忍住,”调侃了一句,黑暗里看到几人还在关注着自己,又反声安慰几人,“没事,都睡吧,比这大的多的风浪哥儿们也经历过,原本进大学了,想着浪子回头不惹事了,偏偏老天爷不睁眼,哥儿们大不了班长不干了,我行我素,改正归邪…话说,那女孩儿手感真不错!”
说完,姬一吉拉起溥被子盖在身上,心中却幽幽叹了一声:这次一不小心又成流氓了,想过点正常男孩子过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张一太只道班长心大,又看看时间,这都快一点了,心里虽然好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班长突然间怎么这么牛逼的,想想就算是有事儿也得儿明天再说了,段峰几人抱着同样的想法也都拉起被子睡下了。
姬一吉躺在床上,摸摸胸前那个八卦形的挂坠儿,嘴里嘟囔了一句:“死老头子,做梦的时候我一定掐死你!因为你,爷儿们小学初中高就没有一天顺当日子,就算进了大学也没能躲过。”嘴里嘟囔,脑袋昏沉,很快便睡着。
一个连续做了十几年的梦,又开始了…
梦中,这是一个很有古风的大宅,大门前放着两张可坐可卧的长椅,姬一吉占了一张,另一张上面也躺着一人,是一个一身黑衣,高挽束发的老头,这个场景和那老东西这十几年都已熟到不能再熟了,姬一吉看了老头一眼,竟又闭眼睡了。
就算是在睡梦中,他也要让自己沉沉的睡去。
“小子,该练功了。”高挽束发的黑衣老头出声喊道。
“不练,别来扰我清梦,你去教别人吧。”姬一吉连眼都不愿睁,声音幽幽,斩钉截铁,又带着几分赌气,要能掐过他,他早就动手了。
老头半分也不气恼,反倒有着几分讨好:“我说叫jj的小子,我老人家又教你相术又传你功夫,这种事情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如今怎么反倒像是欠了你的?要知道,遇到我老人家那可是你祖上几代积德烧了高香换来的。”
“切!”姬一吉在长椅上翻了个身,“我说老头儿,我的祖上从来不烧香,最多是做饭的时候往锅台里烧几根木头棍子,到了我这一代,一用上天然气,连木头棍子都不烧了,所以,你那能坑死大仙的相术、功夫还是去教别人吧,别天天赖到我的梦里,这十几年,莫说烧香,我可连饭都没管过你。”
“你这小子,”听了这几句话,那老头儿不由的笑骂了起来,“我传你的相术、功夫只可助人,何时害过别人?快点起来吧,等完成了今天的功课,我老人家立刻就不再扰你清梦。”
“不干!”姬一吉躺在长椅上依然半分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你那相术、功夫确实不害别人,专只害我,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跟你学了。”
姬一吉有理由对这老东西不客气,他一切一切都是被他害的!
自姬一吉有记忆起,他便在他的梦里了,他教的功夫,教他相术,用十几年的心血伴着他一路成长,可姬一吉实在不原领他的情,就像他从不也不领那个瞎子的情!
他和他一起毁掉了他的人生…
那一年,他刚刚出生,文化水平实在不怎么高的父母翻查着姬氏一族的族谱,到了他这一代,竟刚好排到了“吉”字,他们不得不去找了前门那算卦的瞎子,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把“吉”字和“姬” 字连在一起,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人喊作jj呢?他们希望瞎子能给儿子取个名字,名字要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能让人们想到不雅的东西,而且一定要带上象征家族辈份的“吉”字。
我们再说说瞎子,瞎子只是被人叫做瞎子,其实并不是真瞎子,他只是在给人相面、起名、算卦的时候才会变成瞎子,目的是为了迎合“瞎眼之人遭天妒,算卦批灾相门户”这一暗语。
事实上,他也确实遭了天妒,他虽然不是真瞎子,但却是个真跛子,据说那条跛腿是那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批斗“牛鬼蛇神”时被红卫兵小将们斗跛的,他那些竹筒、竹签、相书、罗盘、小金钱也都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自那之后,他找了一个破瓦罐洗了洗手,发誓再不给任何人算一卦、看一相,二十多年从不违誓。
只是,当姬一吉的父亲找他的时候他却没有拒绝,两家乡里乡亲,又是近邻,据说两家还很有可能没出五俗,而且姬一吉的父亲又说好了不要他算命,只是起个名儿,还往他的手里塞了两块钱…
那时节,改革开放的春风虽然已经吹了十多年,中国经济依然薄弱,一袋面粉当时也只卖五块钱,两元钱着实不算少,瞎子喜滋滋的收起了票子,冒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被打回“牛鬼蛇神”的危险,很小心的问了生辰时日,而后眼白当即向上翻起,拇指在四个手指关节上移来换去好大一会儿,最后才用棍子卖力的在地上划了长长的“一”字,美其名曰:万事争先,吉祥如意,无灾无难,一生如一。
于是,拜瞎子所赐,姬一吉便有了这个伴随一生的名字:姬一吉。
姬一吉从没有领过瞎子的情,反而认为那瞎子很能扯蛋,他加进“姬”和“吉”中间那个“一”字,不管是放倒了还是捋直了,都和身上中间部位的那个物件太像了,让他每次“放水”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把那个瞎子骂上一百遍!
而且,从他记事起出现在他梦里的这黑衣高发束冠的老东西也不止一次的嘲笑他的名字,他甚至认为,那老东西就是为了嘲笑他的名字才赖在他的梦里不走的。
当然,这么说老东西也多少有点冤,因为,虽然老东西始终不肯道出他的来历,可是在梦里,却俨然就是把姬一吉当作了衣钵传人,教相术、传功夫,孜孜不倦,势要把姬一吉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牛鬼蛇神”…
只是,这个过程嘛…唉!如果不让骂娘,姬一吉只能从心底叹一口气,谈谈他的往事,你们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恨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