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
五枚代表修者身份的念牌破碎良久,白晋候几乎歇斯底里的暗吼出这么一句,接着脚步不稳,一跤跌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破碎吧,既然你们那么赶着去死。”
下意识抓住一旁桌上的杯子,白晋候面色如鬼,连手掌被杯子弧形边缘刺痛的感觉都没能感受到。
“我白氏一族,信命。若是到我这代依旧沉沦,那自此之后,将永无出头之日!”
面上苍白一过,白晋候抬手朝光洁无垠的桌面一摁,就听得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宁老,我需要你尽快催发上京那人身上的蛊毒,让他早日为我所用。”
“少主,这事不是要等龙脉开启才做打算的么,怎么提得这么靠前?”
差不多在白晋候父辈开始,就一直为他白家服务老者微微皱眉,面上泛起浓浓的担忧之意。
这白晋候几乎是他从小看大,早已把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
“宁老,特殊时期,就不必拘泥那些约定了。”
“少主,你决定了么?”
宁姓老者知道劝也无用,当下暗叹一声,不再多言。
白晋候点点头。
“那要老夫怎么做?”
“宁老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控制上京那人。我白氏经营这么多年,他下面的那些死忠差不多都料理得服服帖帖,接下来,就是尽快将他推上台面。”
白晋候目光如炬,定定看向上京名流街的方向,暗自握紧拳头。
“第二件事,则是以大长老的身份,亲自去往各大军区。无论如何,都要让那首鼠两端的军人们表态。”
“那,要除去态度不明确那些军人么?”
宁姓老者心头更沉,这白晋候在最近两年发布的命令,已经比他近十年发布的还要多。
“暂时还不用,毕竟要彻底掌控整个华夏,我们还需要一些中立者。”
白晋候揉了揉眉心,最近无论是大长老那边的压力,还是上京那人的动作,都让他颇费心力。
实话说,他作为普通人,并不相信像大长老等依据诡异手段控制一部分人的修士;因为这样的人,他根本无法辖制。
相比起来,上京那人反倒好控制不少。
无奈,与虎谋皮,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第三件事,查。查出来府上送书信这人,并以小洛的身份拉他入伙;若是不从,就杀了吧!”
只是白晋候什么都算无遗策,却偏偏低估了宫阳如今的修为。
当年那个看着自己深爱的姑娘被空间裂缝吞噬,什么也不能做的青年;此时已是能搅动华夏风雨的巨头,且能以一己之力,撼动这个筹划了数十年的浮生门。
......
“洛儿,你居然会想起洛儿。白晋候,过去这些年,难道你也会良心不安么?”
酒店内,宫阳忽然觉得一阵发冷,当下抱着手臂站在窗前。
原本他在潜入那小院之前,第一个想法就是除去白晋候此人。
不为自己,只为那些年死去的兄弟;还有就是这件事,只有他来做更符合常理,至少,不会让其它人为难。
可在看到那个男人念出‘小洛’二字的瞬间,已经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降魔钉便被他强行收起。
随后含恨留下那个字条,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样也好,至少我心里不会那么亏欠。至于你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选择了。”
宫阳依窗坐下,夜半的京都依旧灯火通明,忽然羡慕起这些没心没肺,能花天酒地的普通人来。
次日起身开门,就见一名身着侍者衣服的出现在门口。
“宫先生你好,这是大厅中客人让我送给你的名帖。并让我转告先生您,如果有空的话,可往大厅一叙。”
侍者面带微笑,将一副木纹状的名帖递了过来。
“请你转告他,我马上下去。”
宫阳作势往洗漱间走,却在侍者出门后不久就跟了出去,站在五楼楼梯拐角的方向,朝大厅内查看。
“哼,速度倒不慢!”
才稍微试探,宫阳就将目标人物揪出。
据他感应能够知道,此人的修为,恐怕最低也在阳力六重之上,比那被他以血封禁锢了修为的浮生门四当家,还要强上不少。
明知来者不善,宫阳还是佯装无事的走了下去。
“你是小洛的朋友?”
对方第一句话落下,宫阳明显怔了一怔,随后才回复自然,点了点头。
“不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受家主所托;说如果能够有幸见到宫先生,老夫无论如何,都得请宫先生去府上盘旋几日。”
宁姓老者也不掩饰自己此行的目的,说话间下意识的分出一丝阳力,一次来感知宫阳的修为。
结果却极为失望:在他的感知里,宫阳全身似乎没有半点阳力存在一般,就彻彻底底一个普通人。
“无论如何都得去么,那是不去不成了?”
宫阳微微一笑。
宁姓老者同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洛儿曾提过你,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宁伯。”
宫阳神色不变:“只是眼下我还有其它要事,估计很难去往府上了。”
说着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他送两杯早茶过来。
“宫先生这么说,是不肯听从家主的建议了?”
先前宫阳委婉拒绝他的邀请之时,明显放出一丝阳力波动。这波动,极强!
“如果洛儿还在的话,我或许和她在贵府住一辈子都不觉得厌烦;到得如今,却是只有恨意......”
“咔嚓!”
就在服务生将早茶递过来,宁姓老者刚要结果的同时,一声瓷器的脆响自杯沿传出,红茶茶杯上明显有了一条裂缝。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们店的茶杯出了问题......”
“无妨,这部分赔偿,直接往我卡里扣,到时将单据送来给我签字就行。你下去吧。”
服务生本就觉得宫阳与宁姓男子之间气氛压抑,只得借口茶杯有问题,好溜之大吉。
此时闻言,立刻如蒙大赦,端着托盘快速离开了。
“既然是来请,老夫权且做出‘请’的姿态吧;若是宫先生依旧不去,那此事作罢。”
宁姓老者见宫阳就要落下,当即屈指一点,一道阳力悍然击出,打在他即将坐实的藤椅上。
“咔嚓!”
一声轻响传出,凳子眼见就要倾斜。宫阳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照旧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