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确定您的命令无误?妈的这看起来是官船啊,真的要直接击沉啊?”队伍之中有两个胆小小的指挥使抱拳道。
呼延庆跳下马来,一脚把他们踢飞喝道,“滚一边去,你们两孬种就不配玩高端货。”
踢飞了他们后,只见两门已经调整好角度的神武炮旁边,呼延庆要亲自点火了。
是的他们是禁军。自高方平赢得了宋夏之战,神武炮被认可,正式列装后,虽然产能有限始终被控制着,但既然是禁军系,那么高俅老儿采购的神武炮,也会根据情况,分发到各部队。
这个过程就看各军主将的关系了,关系好的能多拿到几门。不过就算关系不好,意思意思,一个军两至三门神武炮还是会有的。所以呼延庆的平海军有两门。
轰隆轰隆
呼延庆是真的开炮了,并且神准,两发炮弹命中了大船。杀伤力是有的,却有限,毕竟是大船,不会一瞬间就沉没散架。
轰隆轰隆
又是两炮后,大船上的人发生了少许损伤,开始慌乱,损伤不大,但是看起来大船沉没只是时间问题,于是船上的人都开始纷纷的跳水逃命了。
岸上的呼延庆冷冷下令道:“但凡在水中的,或者是上岸的,一律射杀,不留活口。”
然而不等作为,黑夜中的某处,犹如雷音,响起了狂乱的马蹄动静。
大家都不陌生,这代表大队骑兵来了,人数低于三千的骑兵,不可能会引发这种共振似的雷音。
于是平海军内部慌张了起来,知道这是出幺蛾子了。
以及被迫害妄想的军头所了解,大宋境内一但出现三千以上的骑兵,他们不可能是土匪或者马贼什么的,只有一个可能:精锐系之一的大宋军队来了。
“老子们这次到底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几个军头一吆喝,平海军内部就彻底混乱,根本不听呼延庆的命令了,纷纷惊恐的样子,做好了抱头等死的觉悟。
转眼,只见亲自带队合围的毕世静帅四千铁骑,很快就把这只平海军半围困了起来。
其实不围也没什么,精锐系的装备和普通系有代差,且作为全骑兵,让这只步军逃亡半个时辰也没问题,追得回来。
且根据高方平的指示:他们是大宋军人,能不杀就不杀。这种军事暗杀任务他们不可能会知道内幕,只会是有限的几个军官有问题。
所以毕世静的半围,其实是有意放水,故意让他们有机会逃跑,只要捉住其中别有用心的几个主要人物就行。
到底是高俅老儿调教的军队,没啥子节操,平海军的人也不跑,他们认为跑了才是说不清楚。然后他们都不管呼延庆说什么,直接放下兵器就跪地投降了,手举的老高,投降的姿势非常标准。这是因为他们害怕被误伤。
“将军,将军大人饶命啊,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不知道内幕,只是依照军事命令行军到此,咱们不知道要击杀的是谁,且开炮的人乃是呼延庆自己,不是咱们干的,不关咱们的事”这些个安全第一的军头当即开始和稀泥了。
毕世静知道这些鸟人没节操,但也真不想杀这些人。换刘法来这里,既然这只军队向理论上乘坐着高方平的船开炮了,那就是叛乱,兴许会一起处决掉。
不过用什么人办什么事,是有区别的,既然是毕世静来这里,代表高方平也不想真的再来个排队枪毙。
于是毕世静展开手里的文书宣读:“本将奉中书侍郎、北方代理宣抚使高方平之命,于此捉拿反贼,各路军伍配合。本将愿意相信你们不知道船里何人,你们是受人蒙蔽。于是检验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本将临时接管平海军指挥权,命你们,立即逮捕平海军将主呼延庆……”
毕世静都说不完,这些家伙们顿时就把呼延庆拖下马来,按倒在地上就给捆绑了。
“很好,接下来,你们需要举报平时呼延庆的一切猫腻和恶举。”毕世静道。
举报,举报举报举报,强势举报!
这群家伙就开始纷纷表示有料了,一时之间,呼延庆十年前的猫腻都有人给数落了出来。
非但如此,一个细心的指挥使,把呼延庆身上来不及毁去的那份文书此番授权军事行动的郑居中签发的文书给拿了出来,交给了毕世静将军。
毕世静打开看后,面色大变,急忙把文书收了起来在坏里。
有了这份文书,这只军队基本甩脱,除了少数几人外基本可以不罪,然而大宋却面临着更严重的问题,比五万军队叛乱还要严重的问题。
呼延庆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敢做这样的事当然胆子大,当然不怕死。有的人是将死时候说善言,而有的是死了顺便拖别人下水。
所以呼延庆当然有机会毁了郑居中的文书,可惜他故意留着。那是他郑居中想要谋事的投名状,没那个东西,我呼延庆吃饱撑了信你的话帮你做事……
又一个清早。
两鬓白发更见多了些的张叔夜,站立在窗前背着手,看着池塘边的清晨,却一点也不觉得宁静。
昨夜没睡觉,始终拿着北方宣抚使送来的文报观看,竟是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这文件乃是枢密院的绝密,但张叔夜叹息一声,递给了蔡京道:“你看看吧……知道高方平有大动作,却想不到,他把有太祖皇帝保护的柴家庄给血洗了。”
蔡京大抵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想不到他霸道如斯,这么敢作为的人在大宋是少见的。竟同时于三个地方用兵,沧州柴家被血洗,当地厢军和差人被全部抓捕,实行了军管。并且是刘法那个酷吏指挥的沧州行动,老夫一早就定论了,那个刘法不是个好东西,戾气太重。我这边打压着,他高方平那边去做好人启用。郓州独龙岗,是他高方平亲自指挥,一个都监被他杀了,当地士绅豪族中的几人也被他杀了。间河口,驻防相州的平海军竟是被全体逮捕!三个大新闻一起来啊!”
张叔夜叹息一声道:“目下只有结果,并无细节,所以暂时不好定论高方平做这些事的理由。”
蔡京捻者胡须道:“根据他尿性,如果是一般事,他报的同时会在下方列出证据,说明他做这事的必要性。然而没有,所以老夫有预感,其中涉及了更大的事,恐怕将有更大的风暴要来。”
张叔夜道:“事件既然已经上升到了这个程度,压是压不住的,必须让官家知晓,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蔡京老规矩,做头晕的样子揉着太阳穴说道:“老夫老了,这算是你枢密院军情,还是你去吧。”
……
赵佶接到汇报后,看着那只说话鸟发呆,心中也一时没了章法。
老实说以他对小高的信任,不爱管高方平干了什么。可惜此番最敏感的在于,高方平把柴家撸了,这是作为皇帝的赵佶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问题。
其他的诸如什么逮捕全体平海军,独龙岗击败梁山贼军等等事,赵佶并不是太关心,在赵佶印象里小高已经温柔多了,当年排队枪毙五千军队、一举砍了近百军官的事,也是有过的。
“柴家可恶……”赵佶迟疑了一下道:“然而知道相公你严厉,却也不要整天盯着他小高挑毛病。他年纪轻轻,对我大宋有诸多贡献,然后便有许多人都不服气他,此番为了我大宋利益出使辽国,他更是吃尽了苦头,九死一生。他也不容易。”
是的老张现在牛逼了,赵佶也都叫他“相公”了。
赵佶理解能力一般,他以为张叔夜和那个张克公一样,此番是来说小高坏话的,于是赵佶先防守性的说了些小高的好处。
赵佶护着小高那是历来的,这德行从高俅年轻时候就开始的。这并没有毛病。
然而张叔夜就奇怪了,好奇的问道:“官家缘何得出柴家可恶这个结论呢?似乎现在暂无其他奏报啊,老臣也暂时蒙在鼓里呢。”
赵佶便有些尴尬,想了想道:“乃是刘太后告诉朕的,太后说柴进不思进取,枉顾我大宋对他们的安抚和恩赐。还有皇城司有密报,柴家作为前朝系,做了许多不合时宜的事,譬如大肆结交江湖死士,大肆结交我朝臣子,这些在柴家身上,可都是敏感事呢。”
张叔夜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柴进那种纨绔子弟,大肆结交江湖死士是会的,这个不难想象。张叔夜也一直最恨那些个江湖好汉。
所以这便不说了。但听闻“刘太后说的”这句后,老张双眼发黑,知道猪肉平又在施展大奸臣术了。也不知道他小子通过刘太后,到底给皇帝进了多少谗言?
老张也是醉了,这就是高氏风格,他小子总会以小人做作风行君子之道。
赵佶耳根子软,经常偏听偏信,这也正常。于是刘太后这个美女嫂嫂,对赵佶是始终有些影响力的。再然后,当年陈桥让位始终是赵家的尴尬,柴家这个心病一直都在,那么作为一个皇帝,赵佶对他们是会始终都有些忌讳的,这也很正常。
结果这个时间,高方平一边行动一边强势公关进行铺垫,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也是没有谁了。
老张简直瀑布汗,他原本做好了顶雷的准备,来帮高方平铺垫两句,让皇帝别太着急,这下好,相反才见面皇帝就开始护短了。
那么这次看起来柴家死定了。老张真不喜欢柴家,只是说老张也希望此番高方平有理由,可别真的闹出容不得前朝人就强势迫害的幺蛾子来,那会让赵家政治蒙羞。
老张虽然信任高方平,但他猪肉平也太奸诈了,目下老张这才弄懂了高方平带刘正夫出使的理由,原来是和刘太后狼狈为奸呢。
与此同时,老张对刘太后很不满意,觉得作为一个娘们,她的手也伸的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