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天子熙和十四年(春c混),清明。大笔趣 www.dabiqu.com
恰逢雨过天晴,两支连战连捷的丹阳军终于在南郑以东十余里开外的小河村成功会师。
本着御敌坚壁清野的原则,南郑太守卫誊在接到了秦军斥候的线报之后当机立断,火速将居住在城外的所有百姓全都迁入了城中,并下令焚毁了南郑周边十数座规模不一的村落!
待唐休领着丹阳军姗姗来迟的时候,打眼可及之处,尽是遍地焦土,满目疮痍……
足足耗费了十多天的功夫,丹阳军总算在小河村的废墟上重新搭建起了一座稍显简陋的营寨,因为驻军之地对南郑尚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所以唐休对营寨的坚固程度并没有提出太过离谱的要求,做做样子就好,反正卫誊手下也只有不到三万的守城士兵,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城向丹阳军主动发起进攻,除非有诈!
“主公,您为什么老是要在河边扎营?”
从伏龙帮洗白出来跟着唐休也快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水贼出(身shēn)的马三内心深感疑惑……自家这位年纪轻轻的主公似乎对大江大河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执念,但凡行军暂驻,总得紧靠河边,简直……说不出的奇怪!
“很久以前,姜离在逐鹿原火烧连营七十余里……”唐休迎风站在小河边上,盯着清澈的水流怔怔出神道:“楚王很后悔,如果当初他选择在澜江附近扎营,结局可能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您是怕……敌人会用火攻?”
“不!”唐休转过(身shēn)来,朝马三展颜一笑道:“我不是楚王,我不怕火攻……只是在水边扎营,会让我睡得踏实!”
“……”
“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喜欢水!”突然想到了马三的另外一个(身shēn)份,唐休不(禁激n)莞尔道:“为什么每次扎营以后,就属你最闷闷不乐?”
“因为末将曾经是个水贼呀!”
马三倒也不含糊,闻言十分坦然道:“年轻的时候,末将和帮中的其他弟兄们天天在洞庭湖上打家劫舍,做着刀口((舔tiǎn)tiǎn)血的买卖……那会儿最害怕的就是御林军,甚至每次做噩梦都是自己的脑袋就被他们给剁下来挂去了郢都城楼上,以供刁民瞻仰……说实话,当初您离开四通客栈以后,末将和兄弟们整整哭了两天……往后余生,可算不用担惊受怕了!”
“其实以你们的能力,拜在别人的门下可能会过的更好!”
“可我们终究是贼呀!”马三的目光尤为真诚,望着唐休呵呵直笑道:“早先大姐头不是没有去找过别人……期间遇到过想收她作小妾的,也遇到过开口就要接收四通客栈的,还有各种难以启齿的……总之,他们并没有把咱们这群苦哈哈当人看,唯独您是个例外!”
“那你得感谢薛太宰!”
感受到马三的(情qing)真意切,唐休的心里顿时就暖洋洋的,继而摊手笑道:“从小,他就在教我:‘君王之贤明,无外乎百姓!’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十数年耳濡目染,我倒也习惯了……哈哈哈哈哈!”
“根据末将的暗中观察……”见唐休心(情qing)不错,马三不由得挤眉弄眼道:“您(身shēn)边除了羊舌甲那厮算是个落魄得不能再落魄的小贵族……其余志同道合者,皆是刁民!”
“刁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聪明……所以,我在你们这群勺宝的‘尽心’辅佐之下,被人像耍猴一样玩得团团转,各种辛酸,堪堪是一言难尽呐!”
“……”
面对唐休的打趣,马三恨不能当场找个地缝给钻进去,实在……太惭愧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得见马三脸上逐渐露出的委屈,唐休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道:“说说南郑吧,你有馊主意吗?”
“您之前在南郡的时候让末将配置的泻药还有很多……当时卫殇死的突然,咱没用上,要不……”谈到正事,马三连忙收起了鬼脸,认真拱手作答道:“让卫誊先拉上几天再说?”
“三儿……”唐休很是无奈,哭笑不得道:“你这样,是做不了名将的!”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马三对唐休的话表示不赞同道:“主公,末将窃以为,不管用什么手段,待末将今后杀的‘名将’多了,自然也就成了‘名将’……那些个叼着笔杆子的穷酸史官,大都只管结果的……只要末将将来跟着您走向了人生巅峰,他们自会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美化成……嗯,计谋!”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马三的言论可谓是刷新了唐休的三观,使之虎躯一震,半晌(情qing)难自已道:“敢(情qing)你这刁民,也是有大智慧的呀!”
“呃……”尚未来得及假意谦虚几句,唐休的一声刁民直接让马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比哭还难看道:“主公,末将的手段,您可还满意?”
“满意!”唐休不住颔首,无比正经道:“怎么可能不满意!不就是下药么,咱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就这样说定了……”马三心中大喜,连忙抱拳道:“老规矩,放火,下药,玩死他们!”
“卫誊的(性xing)(情qing)比卫殇要更加冲动易怒些!”话锋一转,唐休又出声吩咐道:“你可以找十七他们商量下,以便于更合理的利用好卫誊的弱点……”
“早先从上庸出发的时候,薛太宰曾对末将面授机宜。”马三灵机一动道:“说是来了南郑以后,可以派细作潜入城中散布些流言!”
“什么样的流言?”唐休顿感好奇,连声追问道:“可信吗?”
“薛太宰说,卫誊和他的嫂嫂有染!”
“……”
“传闻卫誊双亲不待,是由兄长卫专抚养成人的……”马三脸上的神色缓缓陷入回忆道:“大概是六七年前吧,卫专害病死了,卫誊便把卫专的妻子接到了自己的府中,说是尽孝……可,他今年都三十岁了,尚未成亲……嫂嫂又恰好赶在个虎狼之年,且生得据说是如花似玉……您想想,这每(日ri)孤男寡女的……说是清白也得有人信呐!”
“据我所知,秦国的吏治考察从来都以严苛著称,卫誊若真是如此,秦王哪会容他?”唐休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你这是恶意中伤!污蔑!”
“不是末将说的!”因猜不透唐休的心思,马三赶紧甩锅道:“这是薛太宰说的……他还说,萧白衣那狗东西以前也用流言中伤过您……说您好人妻!”
“行吧!”
稍稍思忖片刻,唐休最终还是同意了马三的决定道:“你放手去做吧,破城之后,我记你首功!”
“多谢主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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