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见许褚来了,奔上前去,拉着许褚,笑道:“许褚,来来来,俺今天要和你斗酒!”许褚一乐,撇下张纮张昭不管,喝酒去了。
张纮张昭见无人搭理,张昭颇觉受气。还好张纮认识我,就同张昭走了过来。我虽说看了二人前来,却仍是与众军士把酒言欢,不曾起身相迎。不光如此,我心中暗道:这许褚,不好好看着我的守卫,竟还自己带了这两个文士前来,不遵号令,不守岗位,不可不罚!
二张一路走过,有人拿着酒杯,醉醺醺地对着二张道:“你们也是新兵,来晚了啊,先罚酒三杯!”说完就硬拽着二张,强逼二人喝酒。二张虽然也还有些酒量,可是哪受得如此之气:国之名士,堂堂男儿,来投明主,主却不迎,更遭一帮龌龊士卒罚酒,主也不制止。张昭十分恼火,当下就对张纮道:“子纲,汝休要多言,昭今日便走了。如此吴侯,见与不见,都是一样,哎!”说完,拂袖而去。
张纮也觉我待人不周,但又不愿张昭就此走了。当下跑到我身边,大声道:“侯爷,张昭走了,侯爷就不追吗?”我笑道:“子纲休要如此说,要知道要平山越,就要靠我这帮士卒,岂是张昭一人能行的!”张纮听了,原本火热的心,一下坠入寒冰之中,道:“吴侯仅仅志在平越,而非天下,那纮留着也没有意义,还愿吴侯准我回家!”我暗道:“这厮,我根本就没有非他不可,要走便走,何须辞行啊!”我当即笑道:“子纲不要这样,先坐下,我们喝喝酒,政事明日再谈!”张纮道:“事情紧急,张昭一走,天下士人,难归吴侯之心啊!张昭对吴侯来说,得之则有天下,失之天下皆无啊!”什么,竟有如此影响么。我不太相信,笑道:“呵呵,就算无他,我亦能纵横天下,子纲何出如此妄论!”张纮仰天一叹,大笑道:“竖子不足与谋,吴侯果非明主。心无天下,我等又有何用!”张纮说完,一拂长袖,迈步而去。我似乎觉得我有那么一点点不近情理,竟然鬼使神差地命士卒拦住张昭张纮,不可让他们走了,可能是我想到人不为我所用,亦不可为别人所用吧,才下了这个号令。
又到了军中,关羽看来比以前更强壮了。我道:“二弟,最近可苦了你了!”关羽笑道:“大哥,如今我军又添了这些猛将,不知何时向山越发动反击啊?”我笑道:“不远了!山越迟早会后悔入侵大汉的!”关羽见我信心十足,甚为高兴。然而关羽忽然问道:“听闻张纮张昭也在军中,不知大哥如何处理的?”这家伙,居然问这事,我道:“二弟,休要再提这两个人!”关羽并不听话,反而道:“大哥,这两个人,俱是奇才,大哥不可任性而为,这样可寒了士人之心啊!”我道:“二弟也认为我处理不妥?”关羽道:“大哥,当日在颖川,为了荀彧郭嘉,不辞辛劳,奔走于山川之间,更为不遇名士,心中悲苦,方才奋将军之怒,一战杀了张梁!如今有名士来投,反而将之囚禁,大哥何反差如此之大啊?”我听了无言以对,难道张昭张纮真的毫无可取之处吗?我不禁反问自己。
天又下起雨来,士兵大都回了各自营帐,唯有那帮新军,在蒋钦周泰带领下,仍在雨中操练。听着营外淅沥淅沥的雨声,听着新军训练呼喊声,我有些欣慰,努力吧,我等着你们建功呢!
关羽这时走到我身边,望着那帮士兵,道:“大哥,我们在战场上厮杀,为百姓迎得安居的环境,可是战争只能让国家更为空虚,让百姓更为困苦。只有张纮张昭这样的人,才能让百姓乐业,让国家富裕啊!大哥为何不用这两人啊!关羽我屡读《春秋》,多看兵法,所言者,莫过于国富民强方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啊!正所谓官者,事之所主,为治之本也。你我都只是将而已,可战不可治啊!”关羽略微停顿一下,道:“大哥,若是大汉能有张纮张昭,使得国富民强,复现武帝之盛世,山越怎敢妄动?我等也只需待在家中,享受清福,何须在此征战,何须让这帮士卒雨中操练?大哥,难道他们雨中操练就不苦吗,他们就真的希望这样吗?大哥!”
我望着营外的雨,听过关羽的话,头中一片混乱,难道我真的错了?我不清楚,慢慢向营外走去,雨点很凉,点点落在我的身上,流过我的脸庞,滑过我的颈项,直袭我的心窝,我不禁抱着身子,佝偻着身子,以为这样就能温暖着身躯。蒋钦周泰看见了我,新军也看到了我,但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操练着。我也是沉默,独自走到新军最后一排,跟着士兵们,听着蒋钦周泰的号令,做起动作来,上打雪花盖顶,下打老树盘根,中有黑虎掏心……
士兵们早已淋得不成样子,看那一张张坚毅的脸,新军之苦,全被道道浓眉掩藏。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我也感觉到累了,我旁边不少士兵已然倒在地上,我顺势睡在雨中,问那帮士卒:“你们真的希望投军吗?”士兵似乎不敢直言,并不说话。我笑道:“有什么尽管说吧!当年我也是投军出来的!”这才有一个士兵,仿佛回想了很久,才慢慢说道:“禀吴侯,我投军,因为有军粮能填饱肚子!还因为吴侯待士兵如手足!”很多士兵听了,都望着天空,接受着雨的冲刷:是啊,我不想离开家乡,但是,我不能不离开啊!至少,军中有粮,还有一个威震天下的吴侯啊!
我看着他们那瘦弱的身躯,想到当初来到了三国,哈哈大笑,畅言当龙战于野,行于天下,游于三国,至今,不过是落得个身心俱疲,也许我真的该找个帮手!但是我已经有了关张赵黄,又有了张辽高顺许褚,帮手不可谓少啊,何仍然如此之累,难道我应该找诸葛亮,然而如今他应该不过五六岁而已啊!而荀彧郭嘉皆不可得,程昱之辈又不知身在何处,也许二张就是最好人选了!对了周瑜,周瑜呢?难道他老爸真是洛阳令,我怎么转战洛阳时候将他给忘了啊!如今,哎,悔之晚矣,也许我该听听关羽的话,珍惜一下眼前的人。毕竟,按张纮所言,张昭至少是吴地士人的心啊,我怎么处理他,就将影响我一生。
想到这里,突然脑中崩出一道灵光,难道当初柴桑,许劭所言的“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就是说的张昭吗?对,一定是的。我一阵兴奋,忘了身上疲惫,忘了天上大雨,我翻身爬起,带着一股泥浆,向囚禁张昭张纮之处奔去!
张昭张纮囚在一处,张昭看着细小窗口外的大雨,良久道:“子纲,不想你一片好心,竟然使我至此地啊!”张纮也是满肚子怨气,道:“我本以为吴侯乃是明主,不想,世人对他,言过其实啊!”张昭怒道:“子纲还叫他吴侯,看来子纲心中还在想他,望他重新启用你,哼哼,这,都是妄想啊!”张纮道:“就算是妄想吧,不过吴侯确实有过人之处,我曾听闻吴侯在许昌时,为了拜访荀彧郭嘉二人,千里寻之,然荀彧不在,郭嘉有事,均不曾跟了吴侯。也许吴侯在这之后,性情变了吧!所以对我们俩没有什么好感啊!”张昭似乎不甚相信,问道:“真有这事?”张纮道:“当然,不然当日我就不会爽快答应吴侯之邀了!”张昭听了,捋了一下胡须,笑道:“若是这样,我等必有出去之日!”话刚刚说完,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囚室外一人笑道:“子布,知我心也!”
说话的正是匆匆而来的吴侯龙行,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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