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湖 第十五章张大黑重振五虎寨徐金山筹建新学堂

    烧了都督府的大牢后，大黑他们立刻连夜撤出了安庆城，他们一行人昼宿夜行，绕着山梁，走着密林。沿着大别山脉一直朝着五虎寨的方向前进着。经历了五天四夜的艰难跋涉后终于在第六天的晚上到达了将军山，五虎寨的营地。先前寨众逾千的五虎寨现在剩下的不足一百人了。

    ‘’二师兄，我们回来啦，。。。。‘’谢东亭和大黑一进寨子便向二师兄黄惊蛰纳头拜歇。

    ‘’使不得，使不得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客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黄惊蛰说着便挪了挪他那一双残缺了的双腿。向大黑他们还礼着。

    ‘’二师兄，老四呢，。。。。‘’谢东亭在聚义厅的大堂里坐了好久却不见四师兄出现，便赶忙向二师兄问起。

    ‘’嗨，老四呀，自从郭大夫在武昌大战中被炸没了后，他也就把魂给丢了。整天在后山的坟场喝的醉醺醺的。。。。。。‘’二师兄说完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东亭大哥，那明天我们也去祭祭大当家的和咱五虎寨倒下的那些兄弟吧。。。。。。‘’大黑说着便站了起来向谢东亭看了看几眼。

    ‘’我陪你们去吧，大当家的临死前紧握着我的手说，他是大别山的子孙，不能离开这大别山。所以我们就把他和老三，还有咱五虎寨倒下的七百多号弟兄都安葬在后山的那片密林里了，。。。。。。‘’二当家的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二师兄，我和大黑兄弟这次回来后就不走嘞，我们再也不想离开咱五虎寨了。。。。‘’谢东亭说完便起身安抚起黄惊蛰来。

    ‘’那好呀，我的腿脚不方便了，老四又一时半伙打不起精神来。武昌大战后愿意回山寨的三百多兄弟现在也差不多被遣散走了一大半，执意留下来的这八九十号弟兄们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有时连个肚儿圆的温饱都混不上。你和大黑兄弟回来了，好哇，我们兄弟们一起再重振五虎寨。。。。。。‘’

    ‘’对，我们重振五虎寨，再也不去参加那些个什么狗屁革命了。。。。。。‘’大黑和谢东亭见二当家的真心实意要留下自己便顿时来了精神。

    ‘’四当家的回来了，四当家的回来了。。。。。‘’大黑他们正在相互抢白时一个寨丁从外院奔了进来。

    ‘’怎么了，四当家的又喝多啦，。。。。。‘’二当家的见那个寨丁一脸慌张的神情便赶忙上前追问道。

    ‘’四当家的被人给打伤了，还吐了血，。。。。‘’那寨丁慌慌张张的应诺着。

    ‘’什么，四当家的被人给打了伤了。。。。。‘’大黑惊愕的抢白着。

    ‘’嗨，可能又是新洲城里那帮警察干的，咱们五虎寨自从武昌大战大伤了元气后，就一直一蹶不振哪，先是普陀岭大牯牛那帮子烂货抢占了我们的白云浦那片子山地，后来这县城里的警察又上山来了，公开的向我们收起了留山费，如若不能按月交上，他们扬言攻山剿了我们。。。。。。‘’黄惊蛰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的哀叹起来。

    ‘’那普陀山大牯牛他们交了吗，。。。。‘’谢东亭气喘吁吁的向二师兄追问着。

    ‘’没有，就咱这个寨子交了，嗨，咱们现在的实力不能和人家比呀，那普陀山现在有五六百人了，长枪两三百支呀，这警察局拿他们没辙呀。。。。。。。‘’

    ‘’他妈的，这老鼠还吃上猫呢，我就不信这个邪，改日我们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大黑气急败坏的叫嚣着。这时两个寨丁搀扶着四当家的范志平走进了大厅。

    ‘’四当家的，你伤的怎样，。。。‘’大黑见状赶忙一步上前将范志平扶坐在躺椅上。

    ‘’五当家的，大黑兄弟，你们回来啦。。。。‘’范志平一缓过气来便向大黑他们打起了招呼。

    ‘’四师兄，那帮狗杂种是怎么和你交代的，。。。。。‘’谢东亭一边安抚着范志平的伤口，一边怒气冲冲的问着。

    ‘’他们说五日后如若我们不交齐留山费，就前来攻寨子，将寨子夷为平地。。。。。。‘’

    ‘’等他们来，让他们尝尝咱五虎寨的辣味，。。。。‘’大黑怒吼道。

    ‘’老四，五师弟，大黑，咱们五虎寨剩下的这些头领们今晚算是凑齐了，我想我也该轻松一下了。我们大家应该重新选一个大当家的了，振兴我们五虎寨，把我们五虎寨发展壮大。。。。。‘’二当家的语重心长的朝大家嘟囔着。

    ‘’二当家的，还是你当这个家吧，我们都服你。。。。。‘’

    ‘’不了，不了，我已是一个废了的人，给你们管管内务还差不多，这个家还是从你们三位中选一个吧，。。。。。‘’

    ‘’那就四当家的和五当家的撑着这个家吧，。。。。。‘’大黑见二当家的坚持不肯就这个头把交椅便推举起四当家的他们师兄弟来。

    ‘’嗨，还是五师弟来领这个头吧，我怕是担不下这个担子哦，我这一时半伙是很难打起精神来呀。再说我是一个粗人怕是带领不好大家伙儿。。。。。。。‘’范志平说着便忍着伤痛从二当家的手中一把拿起那把大当家的曾经用过的银刀，将他郑重的递交给了谢东亭。

    ‘’不，我也当不了这个家，还是大黑兄弟来吧，大黑兄弟在都督府里是营长，带着我们打过很多漂亮的大仗，这个各位当家的也是略有所知的。。。。。。‘’

    ‘’那好，那就大黑兄弟来领这个头吧。。。。。那就快，快拜大当家的吧，，，，，‘’四当家的说完便纳头就拜了起来，二当家的和五当家的赶忙也跟着拜了起来。

    ‘’这，、。。这。各位当家的请起，论资历我不适合呀，我是你们的下属呀。。。。。‘’大黑谦逊的抢白道。

    ‘’大黑兄弟，大伙儿信服你，你就领了这个头吧，大当家的在天之灵，看着呢，会祈佑我们的。。。。。。‘’二当家的说着便将那把银刀郑重的递交到大黑的手中。

    第二天傍晚时分拜祭完大当家的和那七百多个阵亡的寨丁后，大黑他们便将自己从都督府带出来的七八十个兵丁和寨里的寨丁们重新混编了一下，分为五个小队，每个小队又分成四个小组，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班排长和寨里的大小头目便充实在这个新混编的队伍中，成为各小队的队长和组长。整编后又进行了三天日夜不间歇的集训。

    第五天晌午时分，山下的警察们如约而至，不过人数不多，仅五六十人而已。因为他们也根本不把这个已过了气的五虎寨放在心上了，他们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只要将部队开到山下，向山上吆喝两嗓子，就一定会有寨丁恭恭敬敬的将那月钱送下来。

    ‘’快，。。。快叫黄瘸子将那月钱给老子送下来，上个月和这个月的两月一块交，。。。。。‘’那瘦猴似的警察局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吆喝着。可半天也没有听到回音。

    ‘’妈的个巴子，他们是不是跑了，。。。。‘’警察局长见许久没有回音，便向身边的一个警察小头目叫嚣着。

    ‘’不会，局长您看，那虎旗还在呢，还有那顶上的烟囱还在冒烟呢，说不定他们怕惹事，正张罗着我们的午饭呢。。。。。。‘’那头目唯唯诺诺的向瘦猴局长嘀咕着。

    ‘’还虎旗呢，我看到像只病猫，在咱们局座面前，那五虎寨里的

    剩下的两个病猫就是死老虎呀，大伙说是不是。。。。。。。‘’一个警察忙不迭的拍着马屁。

    ‘’嘿嘿，王队长，这叫不打不乖，一打就衰呀，下个月对付普陀山上的大牯牛他们也用同样的方法，先联合涂旅长一次性将他们打垮，但不要灭了他们，我们要慢慢的吸干他们。。。。。‘’瘦猴局长得意忘形的向身边的一群哈罗们吹虚着。

    ‘’我已按照您的意思联络过涂旅长身边的那个潘营长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几天他涂旅长就会自己找上门来的。。。。。。‘’王队长说完便洋洋得意的应着瘦猴局长讪笑起来。

    ‘’这要是真的打垮了普陀山，少不了你那份奖赏。。。。。‘’

    ‘’局长放心，那涂旅长不可能对真金白银不感兴趣的，我那风一放出去，他就一定会按捺不住的。到时候说不定他涂旅长自个儿急着打头阵呢，咱们就等着跟着后面捡洋落吧。。。。。‘’王队长说着更加自明得意起来。

    ‘’那就好，。。快你们两个人上去看看，都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瘦猴局长扬了扬手，示意那两个走在前列的警察出列上山打探。

    ‘’哎哟。。。‘’那两警察还没走多远便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惨叫声，就再也没回音了。

    ‘’快，，，，你们三个一起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队长惊慌失措的说着便挥着枪，逼着自己身旁已战战兢兢的三个警察继续上山打探。

    ‘’啊，。。。。‘’又一声惨叫从山腰上传来。剩下的两个警察更是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连手中的长枪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瘦猴局长见那两警察一副落荒而逃的惨样便赶忙向他们逼问起来。

    ‘’山上到处是陷阱，套夹和暗箭，他们三都给打死了。。。。。‘’那逃回的警察惊恐万分的向瘦猴局长辩白着。

    ‘’几天不见长胆了是吧，一小队，二小队都一起给我上，谁先冲进寨子赏大洋十块。。。。。。‘’瘦猴局长说着便猫着腰跟在队伍后面向山顶摸去。

    ‘’呯，，呯。。。。‘’山上的枪响彻了起来，七八个警察便应声从山腰上滚落了下来。

    ‘’局长，我们撤吧，看样子是普陀山上的大牯牛和他们联合了，这样我们肯定会吃大亏的。。。。‘’王队长猫着腰跑到瘦猴局长身边惊慌失措的嘟囔着。

    “妈的个巴子，老子这回吃哑巴亏啦，快撤，。。。。‘‘瘦猴怒气冲冲的向兵丁们吼道。

    ”快保护好局长，。。。“王队长一边大声吆喝着，一边胡乱的朝山上打着枪。簇拥着瘦猴局长上气不接下气的逃下山来。

    这一仗后瘦猴局长再也不敢冒然上五虎寨收留山费了。五虎寨的威名又渐渐的响亮了起来。山下那些被迫被遣散的弟兄们也大部分陆陆续续的重新回到了五虎寨。

    大清时的私塾被新的国民政府废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新式小学堂。棋盘镇是个大镇，八九十个庄子，人口逾万。大清时，棋盘镇辖区内有各色私塾十多个。现在要筹办新式小学了，按人口比例少说也得要筹建四所小学堂才能满足得了全镇的适龄学童需求。作为镇长徐金山自然是这个筹建小学堂的领头人，他满怀热心的向县上递交了筹建四所小学堂的申请，言辞恳切，新来的刘县长见了大为感动破例为他准备了一个其他镇长乡绅所不能享有的礼遇。那也就是一个酒会，县长亲自主持，其他八个镇的镇长和有名望的乡绅作陪着，酒会上徐金山可是挣足了面子。

    ‘’诸位乡绅，棋盘镇是我县一个大镇，人口众多，所以办一所小学校是很难满足适龄学童的需求。但是徐镇长秉着扶助乡党，教化桑梓的拳拳之心，向本县长申请筹办四所小学堂的意愿。。。。。。‘’酒过三巡刘县长在秘书的陪衬下站在大厅的中央向众镇长乡绅们标榜着徐金山。

    ‘’哎呀，四所，那得费多少大洋呀，。。。。‘’

    ‘’是呀，少说也得三千哪，。。。。‘’刘县长话音刚落台下几个铁毛老公鸡乡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唏嘘了起来。

    ‘’一年以后，不，六个月后希望刘县长和诸位同仁到，。。。那个棋盘镇去参观指导。。。。。我那四所小学堂，我自筹三所。。。。‘’本来就不胜酒力的徐金山在众乡绅的劝敬下，一下子喝的走路都打起摆摆来。借着酒力他向众乡绅许下了酒醒后他后悔万分的承诺。

    ‘’那好，诸位同仁，我们为本县办学楷模徐金山镇长再干一杯，愿六个月后棋盘镇四所小学堂能在徐镇长的筹划下按期落成。。。。。‘’刘县长说着便一手举起酒杯一手搀起徐金山的右臂做了个亲密友好范儿。秘书不失时机的为他们拍下了一张令他徐金山引以为豪的照片。此时台下的乡绅们顿时异样起来。有羡慕的，有妒忌的，也有不屑一顾的，但是徐金山此时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是在沸腾的。

    从县城回来后，徐金山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在镇公所的办公室外已等了许久的文书丁胜便赶忙将已草拟好的四所小学堂的选址和图标送到了他的跟前。

    ‘’图纸就放在这儿吧，等过几天县上那四所小学堂的筹建款到了后我们在开始动工吧。。。。。‘‘徐金山醒来后见丁胜小心翼翼的将图纸放在自己的跟前便漫不经心的朝对方嘟囔着。

    ‘’小学堂的筹建款已到了，是县长秘书上午送来的。他见你酒还没醒来便没让我打搅你。。。。。‘’

    ‘’一共多少现大洋。。。。。‘’徐金山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八百，。。。。。‘’丁胜战战兢兢的回应着。

    ‘’什么，才八百，这只能够四所小学堂的场地款呀，快。快上我家叫钟管家套上马车，我要上县城。。。。。。。‘’徐金山惊慌失措的抢白着。

    ‘’镇长，还是别去了吧，去了也是白去，。。。。‘’

    ‘’为什么，八百现大洋能盖成四所小学堂?县长不是在酒会上还表彰了我吗，那筹建四所小学堂的款项也该兑现呀，县长不是说筹建每所小学堂拨现大洋七百五十块吗。。。。‘’徐金山心有不甘的问道。

    ‘’镇长，。。。你还是。。。。看看你自个儿签的筹建小学堂的承诺书吧。。。。。。‘’丁胜磕磕巴巴的说着。

    ‘’县府筹建一所，自筹三所。。。。‘’徐金山慌忙从丁胜送来的图标中抽出夹在当中的承诺书，神神叨叨的默念了起来，继而整个人都僵直在椅子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徐金山便开始忙碌了。那是他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计划。本镇家缠万贯的财东差不多有十来个，小财东也有四五十，若每个大财东认捐一百现大洋，每个小财东认捐二十块现大洋，加上县府送来的那八百块，一合计起来盖上这四所小学堂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让大小财东们认捐这些小数目的现大洋那就等于是从老牛身上拔毛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若自己筹得了这些善款盖成了这四所小学堂可谓功德无量，名利双收呀，一想到这些徐金山不禁自明得意起来。于是他便算计好了，他徐镇长化缘的第一家便是曾经窥视镇长位子已久的胡歪脖子家。

    ‘’胡财东，早哇，。。。。。‘’徐金山刚起身向镇东没走多远，居然迎面碰到了正准备上田间监督佃户们干活的胡歪脖子。便赶忙上前向他打了个招呼。

    ‘’徐镇长，您早，您这是上哪儿去公干呀。。。。‘’胡歪脖子极不自在的附和着。

    ‘’哦，就是上贵府走走，新近咱镇上要筹建四所小学堂了，还望胡兄为全镇乡党做个表率多多支持。。。。。。‘’

    ‘’我。。。。，我近些日子手头紧啦。实在难以向徐兄启齿呀，按理应该和徐兄一道为本镇乡党多造些福祉。。。。。‘’胡歪脖子一听徐金山要筹捐办学便若有所思的搪塞道。

    ‘’哪里话呢，胡兄家有良田千亩，厢房百间，在咱棋盘镇上很难数出第三家呀。。。。。‘’徐金山不依不饶的应着。

    ‘’徐兄呀，你有所不知呀，最近我又买了周家二少野五十亩水浇地，和周家大院，一下子耗去我一千五百现大洋啦。所以一时手头拮据起来。这样吧，我这有十块现大洋，就捐给小学堂吧，算是为造福本镇乡党尽一点绵薄之力吧。。。。。‘’胡歪脖子说完便心有不甘的将十块现大洋递到徐金山的手中。继而转身像是逃瘟疫似的径直向自家的地头奔去。

    ‘’他手头拮据，再让龟儿子掏十个一千五百现大洋，都有可能掏得出。。。。。‘’徐金山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愤闷不平的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的赶到了湖东的吴家庄子，这吴财东可是这湖东的首富呀，一进门吴财东便笑盈盈的迎来上来。

    ‘’徐镇长，稀客呀，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吴财东，镇上正准备筹建四所小学堂，希望胡兄能为本镇乡党做个表率，。。。。。‘’

    ‘’徐镇长呀，本镇富贾十来个，。。。就我老吴财单势薄呀，我这乡下一个小地主，比不上镇您还有胡财东他们啦，这二十块现大洋就算是略表一下老哥我的一点心意吧。。。。。‘’吴财东支支吾吾的说着顺手将一叠银元码放在徐金山的跟前，徐金山心灰意冷的收起了那二十块银元后便知趣的走出了吴家大院，朝下一个大户人家走去，那是他徐金山自己的大舅哥。

    ‘’大哥，大哥，我是金山。。。。。。‘’徐金山气喘吁吁的拍打着王家大院的门环。

    ‘’待会儿他进来了，就说我不在家，他今天来咱家没好事，是来拉咱们认捐的。今天早上我在地头碰到胡歪脖了，他向我嘀咕的。。。。‘’

    ‘’那你就干快躲起来吧，我总归是要出去开门的呀，他好歹是咱家姑爷呀。。。。。‘’

    ‘’去吧，去开门吧。我上院子后面里躲躲。。。。。‘’大舅哥说着便一把推开管家径直朝后院跑去。

    ‘’我大舅哥在家吗。。。。。‘’门开了，徐金山一进王家大院便向管家探问起来。

    ‘’哦。不，不在家，上方家庄子讨债去了。。。。。‘’管家结结巴巴的回禀着。

    ‘’那我在大厅等他回来，。。。。。‘’徐金山说着便走进大厅自个儿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管家捧上了一杯香茶从厨房里走了过来。一个女仆紧跟其后端来了一碟点心。

    徐金山在王家大院坐了好久，依旧没有等到大舅哥出现，几杯香茶和点心下肚后，便有了一点内急的感觉，如是便径自朝后院奔去，当他猛地一把拉开后院的门页时，一个庞然大物浑然倒地，活脱脱的一个狗肯屎。好大一会二徐金山才辨认出那人居然是自家的大舅哥。

    一连几天下来徐金山将所有的财东挨个儿拜访了一遍，最后将所化得的认捐点数了一下，三百七十八块。这个数字加上县府送来的八百，与筹建四所小学堂的总需可是还有近二千块现大洋的缺口呀，看着丁胜送上来的预算建校经费表，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在刘县长和众多乡绅面前签下了那该死的承诺书。可六个月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拿出四所小学堂供那些铁毛老公鸡乡的绅们参看的。他徐金山是本县办学模范呀，怎不能到最后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吧，可这近二千现大洋到哪儿去弄呢，怎不能都自己掏腰包吧。两千块现大洋，那可是能买上一百亩上好的水浇地呀，这可是比割自己身上的肉还要痛呀。于是这事一时就成了他徐金山挥之不去的心病。

    六个月后，刘县长带着一班乡绅在徐金山的陪同下参观了棋盘镇新筹建的四所小学堂，刘县长和乡绅们都惊呆了。四所小学堂分别坐落在湖东，湖西，湖南岸村庄和棋盘镇的镇中心。新砖新瓦新桌椅，连外墙也被粉刷一新。每个小学堂里还招入了四五个师范学堂里过来的师范先生。有几个还是儿子先前在县城学馆里的同窗呢。

    开学那天，刘县长和众多乡绅们都来了。镇中心的小学堂里人山人海。主席台上刘县长对徐金山更是赞口不觉，说徐金山是全县乡绅们的楷模。徐金山站在一旁一面看似满面红光却心不在焉的应诺着。他不时的打探着台下，他心虚，他害怕，怕台下会突然蹦出个冒失鬼将他乱收人头税筹建小学堂的事儿给抖落出来。这事还是老二家那个精明的媳妇小翠在他徐金山苦闷不堪，一筹莫展时点播出来的呢。全镇一万四千五百余人每人收现大洋二角，全镇收齐就是二千九百多块现大洋，加上原有的一千多块，合在一起就是四千还挂了一点零头。刨去筹办四所小学堂用去三千一百块，剩下的九百多块现大洋，除了给十个总甲长和六个保丁一个文书每人十块现大洋的辛苦费外，全都进了他徐金山的口袋。所以开学礼毕后，在刘县长和众多乡绅的夸赞声中，徐金山乐得合不拢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件事上捞到了这么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