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悦然将夜明珠交与莉洁开路,自己则紧跟在后面。
大约下了三十级台阶左右,两人终于踩到了平地。
此时甬道变得豁然开朗,两壁之间竟有一丈之宽,而他们也发现这个台阶只是长长甬道中的一个分支,甬道的两头漆黑诡秘,也不知会通往何处。
梅悦然开始仔细回忆刚刚下来的方向。
离宫的长廊是东西朝向,宫门在西边,刚才入口是在房间的北面,下来的方向也是往北走,也就是说,往左手边便是去往宫门的方向,而右手边则不知道去向哪里。
“公主,我们该走哪一边?”
梅悦然对宫外的一切都不熟悉,于是交由莉洁来判断,但是给莉洁解释这条甬道的方向,着实花了不少功夫,因为后者一点方向感都没有。
最后莉洁才恍然大悟道:“这下我终于明白了。让我仔细想一想,往离宫大门那边出去便是王宫了,而往这边走则是去往监狱。”
“监狱?”
莉洁然后解释道,国王斐波拉契即位后励精图治,刑罚严苛,凡是王都犯了事的人都会被囚禁到那里。
“那我们走右边吧,王宫那边现在肯定很多人,监狱的话应该会安全很多。”梅悦然提议道。
莉洁当然不会反对公主的话,低声应是。
二人在潮湿微臭的的甬道中慢慢前行,走过几步便又发现了与她们下来之时相似的台阶,但是甬道继续延展着,二人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希望能走得越远越好。
但是事与愿违,才又走了一段距离,甬道已经到了尽头,而且并没有出现应有的台阶。
实际上二人也没有多远,但是由于行动缓慢加上漆黑一片,感觉就像走了很久一样。
梅悦然仔细搜寻着墙壁,希望能找到些什么。
“我们是不是走过头了,应该在之前那个台阶上去的!”莉洁小心提议道。
“嘿嘿,稍安勿躁,如果出口只是刚才那个台阶,那这段密道又是干嘛,根本没必要啊!”
梅悦然学着莉洁之前的语气,冷静的分析道。果不其然,片刻过后在墙角发现了钩状的石头。
一招鲜,吃遍天。
在听着外面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之后,梅悦然小心翼翼扭动了出口的按钮,甬道尽头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矮洞,并且投来昏黄的光线。
梅悦然小心观察外面全无动静后,领着莉洁,俯身爬出了矮洞。
本来二人觉得走了很远,没想到还是到了监牢里面,还好不是牢房里面,要是被关住,那可真是笑话大了。
这里两侧的监牢传来阵阵恶臭,二女被熏得差点吐出来,本来以为甬道已经算是地狱,没想到和这里一比简直算是天堂了。
两人用衣袖捂着口鼻,在昏暗的灯光中缓缓前进,至于出口,只要他们逃离这里,关不关上已经没有所谓。
虽然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但梅悦然还是好奇地留意着两边格子监牢中的状况。
走了几步,右手边的铁栏里面,一个盘腿正襟而坐的人吸引了梅悦然的注意力。
本来还想多看几眼,但是莉洁却一直拉扯着,示意她快走。
“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出现女人,真是神奇至极!”
没想到那人竟开了口,劈头散发瞧不见面容,声音中气十足,又带着苍凉之感,明显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这个老者有着一股,与其他关在这里的人物截然不同的气息,梅悦然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老者闻言一愣,竟自言自语,大笑起来。
“公主我们还是快走吧,别理这个老疯子。”
“公主?”
老者两眼神光迸射,看得梅悦然浑身不自在,像是没穿衣服被瞧了个通透一般,不自然的害羞起来。
“难怪是个上等货色,老夫还真是没看走眼。”
虽然老者的话语直白露骨,梅悦然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但是莉洁闻言不高兴了,朝着老者唾了一口。
“有意思,有意思,小姑娘再多吐点。”
莉洁还真就不顾仪态朝老者连唾几口,直到口干舌燥才罢休,还感觉头晕晕的。
“算了莉洁,我们还是走吧。”梅悦然看不过去,反拉着莉洁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二人便发现了往上的石梯,心下释然,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肮脏恶臭的人间地狱。
上得一层,格局与楼下别无二致,但是气味倒是淡了不少,尤其是适应了下面的空气,二人已经察觉不到弥漫在空气中,屎尿与血腥交杂的气味。
依旧没有守卫,但是这层的监牢的犯人比下面的要精神得多,痛苦的**萦绕于耳。有几个听见脚步声还卖力敲打铁栏,大呼“放我出去”。
上楼之后,并没有发现在往上的石梯,二人不得不在众犯人的呼喝声中,胆战心惊的来到监牢的另一侧。
果然,这头出现了往上的楼梯,而且光线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上得三楼,梅悦然估摸着,这里应该到了地面上,但是依旧没有守卫,只有监牢里生龙活虎的犯人。
犯人们看见二人,一齐来到铁栅边,死命的伸出手,纷纷哭喊道:“快放我们出去!我们是无辜的!”
这里已经不像下面一个隔间只关一人,而是三五个一堆全关在一起。
二人哪见过这种阵仗,简直就像犯人们在夹道欢迎她们一样,但是二人却不敢放他们出来。
畏畏缩缩又来了监牢的另一侧,这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已经不是石梯,而是一扇紧闭的铁门。
好在门并没有锁,不然二人可真是要哭出来了。
梅悦然轻轻地推开一道门缝,细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原来又是一间空屋。
烙铁,铁架,铁钩,锁链,还有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器具,加上更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提醒着她们这是一间刑室。此时已经人去楼空,但大火炉依旧烧得猛烈,让整间刑室热力沸腾。
二女继续向前,茫然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梅悦然开始后悔起来,那时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就算出了这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或许在那间小屋待到天亮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再回头似乎又有些不妥,况且更不想回到底层那臭气熏天的环境中。
当推开刑室对面的铁门时,二人终于呼吸到了一口久违的空气。
夜依旧黑得浓密,像是不会天亮一般,四下静如鬼狱,只能听着虫豸欢唱和远远传来似有若无的喊杀声。
这里的士兵竟然一个都没看到,怕是早收到消息落荒而逃,确实没想到一个王国瓦解得竟然如此迅速。
“公主,这会儿我们该怎么办?”莉洁扯了扯梅悦然的袖子,颤抖着像个小孩子。
当然实际上莉洁年纪比公主还要大上几岁,但是就一路走来梅悦然表现出的成熟与睿智,使她成为莉洁心中的依靠。
“你在宫外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和亲人,我们去投奔他们吧!”梅悦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只能指望莉洁来带路。
莉洁思考了片刻,吞吞吐吐道:“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你是担心他们已经遇害了么?”
“不不不,虽然也有这个顾虑,但是我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如今战火连天,或许他们应该会接受你吧!”
“希望是吧。我叔叔和婶婶就住在王都往南的小镇,在镇东口开了一家杂货铺。从王都走得话大概得走上半天时间,要是有马车的话就快得多了。”
目标虽然定下来,但这时她们还身处宫城的监狱,能不能出宫出城都还未可知呢!
出得监牢,二人发现这仅仅是监狱中小小的一座,放眼望去周围全是这样的小房子,可想而知这里关押了多少人。
照理说这么大的监狱,守卫的士兵肯定很多,为何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犯人也都关押在牢里,没有任何被释放或者逃出的迹象。
远处出现了一座几层高的大房子,明显有别于监牢,但是里面黑灯瞎火,二人也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在火把所照射不及的黑暗中,摸索前进。
两人在这一片监牢中转了一圈,突然发现竟然没有找到出路,每个拐角过后都是同样的景色,不是数米高的围墙,便是紧闭铁门的监牢,他们甚至忘了自己是从哪座里面出来的。
转了好一会儿,二人越来越心急,最后只能一直靠着左侧的围墙前行,希冀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二人心力交瘁之时,终于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广场,更重要的是广场对面的围墙上,开了一扇数米宽的大门,只要出了那里,就能取得自由。
但是偌大的广场竟安静得诡秘,两人隐于角落的阴影中,眼看出口在望,却不敢迈出脚步。
梅悦然隐约感到不妥,疑惑道:“太奇怪了,监狱不应该防守严密么,为何一路走来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莉洁茫然问道:“我也不知道。公主,我们为何不走了,这广场难道有什么问题?”
梅悦然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扑通直跳,仿佛在提醒我前面有危险一样。”
接着梅悦然将视线移回这个拐角,突然发现墙边有一间小木屋,那里可比他们所处的地方隐蔽得多,于是领着莉洁慢慢靠了过去。
就在她们走到木屋门口时,广场方向终于传来动静,马蹄脚步声雷动,竟是一派大军压境的气势。
这下可把她们吓得不轻,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木屋的小门。
小屋里一片漆黑,但是温度出奇的高,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又是作何用途。二人大气都不敢出,鬼鬼祟祟从门缝观望外面的变故。
只见广场大门涌入数百夹杂着怪兽的西索人,领头之人浑身钢甲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余双目向外直射寒光,人马到了广场中央竟莫名停下了脚步。
这时木屋中的二人才见到从监牢这边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披着斗篷,诡秘异常。
斗篷人走到马前,像是在交谈些什么,可是隔得太远,梅悦然二人无法听见,但是显而易见这都是一路人,否则怎可安心畅聊而不是大打出手。
果然斗篷人向钢甲头领略微施礼,便径直的离开。
钢甲头领大剑一挥,号令前进,西索士兵四散而开,纷纷朝监牢这边涌了过来。
这下可把木屋中的二人急坏了,现在是上天无门遁地乏术,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
梅悦然瞅了瞅门外的西索士兵,干着急也没用,提议往屋内探索,试着能否找到合适的地方躲藏。
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外面射进来的微微光线,可以勉强辨别方位。
经过摸索辨认,莉洁才判断出这是一间锻造屋,故事是平时供监狱打造修复器械之用。
二人小心翼翼,力求不发出任何可能惊动外面士兵的声音,但是这在一个摆满了铁制工具的房间谈何容易。
就在二人低声耳语之时,梅悦然不小心绊到地上的铁链,连锁反应拉倒靠墙立着长枪的木架,顿时金鸣之声大作,两女呆在当场,仿佛被宣判了死刑。
莉洁瞬间泪如雨下,坐倒在地,失了方寸。
屋外的士兵,听见声响,纷纷朝木屋靠了过来,但是不知屋内是何状况,犹豫着竟没有破门而入。
梅悦然颤抖着慢慢鼓起勇气,将阔剑祭出在手,死死的盯着门口,希望能在开门的一瞬间捅死一个作为陪葬。
莉洁则蹲在角落埋着头默默哽咽,等待命运的审判,据说西索人对待女奴毫不留情,更有甚者生啖人肉。
梅悦然心中默默地数数,当数到七时,木门突然洞开,但是并没有人走进,梅悦然透过门赫然瞧见了在外面围成一圈的西索士兵,手中的阔剑险些掉落在地。
西索士兵们,看见屋内只有一个女人,怪声大笑起来,然后争先恐后开始朝木屋内扑来。
人在死前往往会想起很多回忆的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那时人的脑子会转的飞快,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就在当第一个西索士兵狰狞着踏进木门之时,梅悦然感到自己的整个身躯,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灵台一片清明。
而眼前所有的一切瞬间凝固,连时间都静止了,梅悦然连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感受不到,只有大脑依旧在思考。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内心深处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此刻,她似乎觉察了什么,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完成,那是一个就算牺牲一切,粉身碎骨也要实现的愿望。
梅悦然体内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觉醒了,躁动着,就要爆炸开来。
梅悦然留意到了周围凝固的一切,而这一切都变得不真实,那些西索人的表情,不再恐怖与狰狞,而是莫名的搞笑,如同小丑一样。
觑准门口西索大汉的咽喉,梅悦然运劲将阔剑刺了出去,而此刻时间又开始流动起来。
刚进门的西索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雪白的闪光已经刺中了他的咽喉,而余力未消,带得他往后飞退,与后面拥上来的西索士兵撞成一团。
这一手顿时唬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西索士兵愣在当场不敢冒进,而梅悦然也被自己的力量惊呆了。
短暂的喜悦并没有让梅悦然冲昏头脑,此刻依旧处于强敌环饲的危险绝境之中,刚才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如昙花一现,很难再有第二次。
说白了刚才是占了地利和出其不意,虽然体内拥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但梅悦然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运用,而且梅悦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不仅如此她开始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或许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所谓的爱丝特公主,仅仅只是占据了她的身体而已。
西索人虽然悍勇,但慑于刚才的威势,开始与屋内的梅悦然对峙起来,同时有人飞速往广场方向奔走报告。
莉洁依旧埋着头,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抬头瞧上一眼,只是牙齿打颤,茫然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凌辱。
梅悦然也顾不得其他,苦思对策却毫无所得,阔剑比在胸前,英姿勃发,煞是好看。
屋外的西索士兵已经取来了火把,开始从外面将木屋点燃,同时还往屋内扔进数只。
梅悦然挥剑拨开飞来的火把,却无法阻止它们引燃屋内的其他东西,霎时间,木屋火光窜动,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与其在这里被活活烧死,还不如出门去与西索人拼个你死我活,但蹲在墙角毫无反应的莉洁,始终让梅悦然心里无法释怀,丢下她不是,不丢下她更不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人,如何能拯救他人。
梅悦然最后朝莉洁瞧了一眼,狠下心来,朝着屋外的人群扑了出去。
阔剑随着本能胡乱地挥砍,砍在敌人的大刀上,不能伤其分毫,反倒是自己虎口发麻,能用的力道越来越小。
不时有长枪冲身旁身后刺来,但梅悦然只能凭着爆发式的力量劈开前方的道路,头也不回的地往前突进,这样的打法对体力的消耗非常迅速,当她再也劈不开前面的人时,就是身后长矛贯穿她身体的一刻。
突然梅悦然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口子,原来在她如发狂一般的攻势下,竟然已经突破了木屋的包围圈,凭着惊人的蛮劲和悍勇,让这些壮汉也不禁折服,娇小玲珑的身躯竟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梅悦然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便撒开腿丫子跑了起来,速度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异。
但就在避重就轻奔到广场中央时,梅悦然手中的阔剑如同劈到巨石一般,不能动其分毫,身形受阻,又被西索士兵围成一团。
刚才众人见识过她的本领,不敢贸然动手,又形成了对峙之局。
梅悦然面前的西索士兵突然散开,骑着骏马的钢甲头领排众而出,手中握着刚刚击退梅悦然的漆黑大剑。
头领也不说话,只是用他冰冷的眼神细细打量了梅悦然一番,就像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梅悦然浑身冒起一股寒意,因为她知道凭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战胜眼前这个人,而且有他在自己也不可能突围成功。
对方根本就没打算给梅悦然思考的机会,一跃下马,大剑划出令人耳鸣的破空声,一往无前的朝梅悦然劈来。
梅悦然还没来得及闪躲,这迅如闪电,力可开山的一击已经到了面前,她凭着本能将阔剑架了上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阔剑应声而断,梅悦然被强大的气劲震退,在地上化作滚地葫芦,虽然被摔了个七晕八素,却好过一下便被劈成两半。
这一下让梅悦然吃尽苦头,双臂麻木已经失去了别的直觉,而浑身上下也没有了力气,站都站不起身来,只能在心中默念,吾命休矣!
旁边的西索士兵见倒在地上的疯女人不再动弹,壮着胆子围过来,一探还有呼吸,便粗鲁地将梅悦然架起,同时还不忘在她丰满的胸脯上抓上一把,梅悦然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含着屈辱的眼泪,任他们放肆。
钢甲头领缓缓走了过来,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将大剑重新插回背上。
捏着梅悦然的小脸仔细的审视着,头盔遮盖下并不能瞧见他的表情,不过眼神却寒冷深邃,不似其他士兵已经可以喷出火来。
就在梅悦然闭着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凌辱之时,传来了一阵铃铛的脆响,钢甲头领停住了动作,转头朝监狱大门看过去。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黑暗中驶了出来,而驾车的正是刚才离开不久的斗篷人。
片刻之间,马车已经来到梅悦然的面前,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
马车上,下来了另一位斗篷人,他的斗篷很别致,而且更为鲜艳,斗篷包裹下纤细的躯干却让人不敢恭维,尤其是在这壮汉包围的人群中更显得弱不禁风,但是在场没有人敢怠慢他。
连钢甲头领也毕恭毕敬迎了过去,抱拳道:“不知先生深夜来此,还有什么指教?”
一个温婉动听的男声从面罩下传来:“我来这里当然有事咯,没事我到这里干嘛!不过正事先放一边,眼前又多了一件事,始比将军肯定懂的。”
虽然声音年轻而富有磁性,但是说话方式却让人大跌眼镜,连梅悦然在这种时刻也被逗乐,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始比眉头一皱,但是也没有发作,恭敬道:“悉随尊便。”
“这个女的我要了,资质不错,调教一番,必成大器。”
始比回头瞧了一眼梅悦然,朝两边示意,手下们虽然不舍但也不敢发作,只得恭恭敬敬把梅悦然交给斗篷男。
梅悦然虽然不清楚现在状况,但是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了被凌辱的大祸,终于松了一口气,根本不会计较什么,连自己像牲口一样被拴在马车后面,都感觉自己被罩到了保护伞中。
“闲事办完,接着是办正事了,始比将军不用管我,我只是来接个人的。莎夏,领路。”
斗篷人领着先生朝监牢走去,而始比也开始招呼着手下散开,继续搜索。
双手被牢牢困住,梅悦然只能依靠着车轮休息,争取逃命的本钱。周围群狼环饲,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侵犯她,只能念念不舍地多看几眼。
远处的那个木屋此刻只像个小火苗一样闪烁不定,也不知莉洁是葬身火海,还是被西索士兵抓住正在蹂躏,梅悦然叹了口气,竭力不去想她,却完全做不到,满脑子全是这几天与她相处的片段,泪水慢慢湿润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天,黑着,像不会天亮一样,整夜奔波劳顿之后,困意又像潮水一般袭来,梅悦然与睡魔争斗,一个眨眼便败下阵,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