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程度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华择……他真的只是昙花之阶吗?!”
阴暗的小巷中,一个硕大而残缺的身影在不住地低吼。
当时的那一刻,如果不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主修书籍的能力强行激活,使得肉体壮大成近乎非人的异形,那么由徐方圆所发出的那一击可能已经将他胸口以上的部位完全抹去。
可尽管如此,张林平的身体还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创伤,如果换作平常,这创口完完全全可以致人死命。
有一个直径约为半米的空洞将他胸腔原本应该埋有心脏的部位占据,边缘处的伤口都已结痂,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复愈。
在那个空洞边缘的血肉里,残留着一股难以清除的毁灭之力,就如附骨之疽,哪怕张林平以体内庞大的能量冲击也无能为力。
那些能量虽然在量上极为微小,与盘踞在张林平体内的异种能量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它们却有着尤为强大的吸附性,并且难以为其他不同性质的能量所抵消,而是会产生一种很强的排斥效应。
《弗兰肯斯坦》……
这是张林平的主修书籍。
一开始,这本书籍本身所带来的能力……便是科学家弗兰肯斯坦曾经完成过的可怕壮举——赋予身为死物的尸体以生命。
这是一份不为这个世间所容许的诅咒之力……
赋予尸体以生命?
这几乎已经介入到了上帝了领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生与死的权柄。
当然,他的主修书籍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如此强力,其中必然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
他的确能够使早已失去活性的尸体重新恢复生机,可是却无法创造魂灵。
这也就是说,他的能力并无法使死者从死亡的长眠中苏醒,顶多只能让渐渐腐败的肉体重新恢复活性。
就连张林平自身,也不明白主修书籍的那种力量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原理,只不过是能够应用而已,而无法像《弗兰肯斯坦》里那样真正赋予尸体以生命。
因此,与其说张林平的主修书籍的能力是“令死者苏生”,倒不如说是“为失去了活性的物质重新注入生命力”。
令尸体保持活性?
这样的功效看似并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
可是如果从另一个方面来想……这个能力完全可以应用于自己!
那些因受到创伤或者自然衰老而濒临死亡的细胞,经由此力便可焕发生机。
所以,这一能力完全可以用于对伤体的治愈,甚至使自身永远保持脱离衰老的年轻,长久地维持人生之中最为巅峰时刻的肉体。
凭借着这样一份可怕的能力,张林平于时光商铺之中兑换了数量恐怖的商品。
随着对于那些商品的使用,他渐渐发觉虽然每一件商品的效果对他都有助益,可是却往往夹杂着一定的负面特性。
例如他在考核之前所兑换的一件商品,其名为“厄难之心”。
它的效果便是在捏碎这颗心脏的同时,向其使用者的目光所触及的任意一个生命发动诅咒,令其心脏爆裂而死。
从这件商品的功效上讲,可以说是极为强力,但是其副作用也极其明显,那就是攻击的对象无法指定。
比如说,如果与自身同一校区的队友与敌人共处一地,而且都为目光之所及,那么在厄难之心的效果发动之后,便会有一定的概率使自己的同伴死去。
而且,对于这种概率的问题时光商铺也完全没有提醒,张林平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潜藏着极深的恶意。
例如,当队友与敌人同处于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一旦使用厄难之心,那么将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使得自己的队友死去……
这并非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作为本场考核中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的杀手锏,张林平并没有尝试使用过厄难之心。
而且,有一个疑虑他始终没有明晰……
如果他在使用厄难之心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自己……那他有没有可能因此而死去?
假使就连使用者自身都被涵盖在内,那么镜像或者倒影又算不算是所见之生命?
在没有明确这一点之前,张林平认为这颗厄难之心甚至对他本身都具有很大的威胁性。
而他之所以能够经受徐方圆那可怕的一击而没有死去,则依赖于他放弃了选择选修书籍而使主修书籍得到的第二特性——尸化。
其功效,便是将他自己转化为《弗兰肯斯坦》中由尸体所化成的魔怪,只要主宰思考的大脑不被损毁,哪怕心脏等重要部位受到破坏也不会死去。
这也是张林平明知厄难之心有古怪,却依然敢于使用的底气之一。
毕竟,这件商品几乎无法起作用于没有心脏或者无惧于心脏损毁的特殊生命体,对于灵魂状态的唯心存在更是毫无意义。
而在尸化状态之中,只要吞食人类的血肉,不管其是否具有活性,都能够将其储存下来,在关键的时刻迅速地转化成能够直接用以恢复的生命力。
这也是前时张林平吞食自己的同伴赵秋文的尸体的原因……
与其让那具尸体毫无价值地被鱼群给吞噬殆尽,还不如转化成为他的养分,成为他在前路之中得胜的资粮,从而起到这“同伴”一词最后的意义……
什么?
亵渎?
太残忍了?
不过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
在他的心底也曾激起过这样矛盾而冲突的思绪,可是过往之时相同的经历……使他已经能够对此面露惭色但却毫不迟疑。
曾经他也有过一颗渴望善良的真心……
可是长存于这个幸福不复的绝望之地,他的心早已沾染了仇恨的因子,宁愿让他所降生的这个世界坠入到万劫不复的苦狱中去!
可是……
最后的怪物……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张林平望着星空念道:
“‘不过很快,’他悲怆地大声喊道,‘我就要死了,我再也不会感受到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了。很快这些炙烤折磨我的不幸将不复存在,我将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葬礼的柴堆,沉浸在无情的烈焰所带来的痛苦之中。这熊熊的大火终将慢慢熄灭,我的骨灰也将被狂风吹入到大海之中,我的灵魂将会安息,即使到那时它还会思考,一定也不会再感到痛苦了。永别了。’
说完,他纵身跃出窗外,跳上了一艘船旁的冰筏。转眼之间,他就在海浪中远去,消失在茫茫无边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