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丘只要一想到今后自己出门云游四方的时候,每日都能够尽情地品尝到天工美食楼里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内心深处就抑制不住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
然而,他心里头也跟明镜儿似的,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所谓无功不受禄嘛!
于是乎,他很是自觉地开口询问道:“贫道除了略通那么一点点医术以及毒术以外,别的真可谓是一无是处。”
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不管裴帅想要让贫道去医治哪个人,那都是没问题的。”
“不过呢,如果裴帅是希望贫道用毒去谋害某个人的话,那就得先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那种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人。”
听到元丹丘这番直爽坦诚的话语,裴徽不禁对眼前这位前辈心生敬佩之意。
他尤其欣赏元丹丘这种有啥说啥、想干啥就干啥的率性而为的性格特点。
既然如此,裴徽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继续拐弯抹角下去了,只见他一脸诚挚地望着元丹丘,缓缓说道:“晚辈斗胆,恳请前辈能够出山担任我们不良府的不良将一职。”
怎料元丹丘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一旁此刻才恍然大悟的李太白和郭襄阳身上,开口问道:“你们二位现如今应该都已经成为裴帅手下的不良将了吧?”
被元丹丘这么一问,李太白和郭襄阳互视一眼,两人脸上均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但他们还是立马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元丹丘的问话。
郭襄阳率先开口说道:“师叔啊!您有所不知,弟子我如今可是不良府刺杀司的不良将。”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仿佛这一身份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荣耀与责任。
紧接着,李太白也赶忙附和道:“是啊!师叔,弟子我是不良府保卫司的不良将。”
元丹丘没有理会两位师侄,将目光投向了裴徽,缓缓解释道:“裴帅,实不相瞒,并非是因为襄阳和太白都已身为不良将,贫道就不愿加入不良府。”
“只是贫道早已习惯了如闲云野鹤一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实在难以忍受官府衙门中的种种约束。”
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流露出一丝无奈抱歉之意。
听到这里,裴徽心中暗笑,心想果不其然,一切皆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他深知想要成功说服他人,必须得讲究策略。
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可是与人谈判时屡试不爽的妙招。
于是,他先是装出一副满脸遗憾的模样,然后郑重地说道:“前辈既然如此坚决地不肯成为不良将,那么晚辈斗胆请问,前辈是否愿意屈尊担任我们不良府的一等客卿呢?”
不等元丹丘说些什么,裴徽便迫不及待地紧接着解释起来:“这一等客卿之位呢,其官位以及所享有的俸禄与不良将是相同等的。”
“不过平日里,可没有任何职司或是公务需要去处理。”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元丹丘的反应,然后接着说道:“前辈您只需每年在我们不良府里待上个把月就行。”
“在这期间,就是给我们们装备司的那些不良人们讲授一下该如何制毒,再给刺杀司的同仁们传授传授怎样用毒就好。”
“当然了,如果真遇到某些特殊情况,晚辈或许会请前辈您出手帮忙毒杀一些人,或者救治一部分人。”
“但究竟要不要出手相助,那完完全全取决于前辈您个人的意愿。”
无论是晚辈我也好,还是整个不良府也罢,绝对不会对您有任何强制性的要求!”
元丹丘听完这番话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说道:“贫道倒是可以应下裴帅的这些条件,只不过,贫道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听到这话,裴徽心中大喜,赶忙追问:“不知道前辈有什么样的要求?还望前辈直说便是,只要是在晚辈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晚辈定然会竭尽全力去满足前辈。”
元丹丘微微抬眼,看向裴徽,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贫道有一名弟子,名唤高尚。”
“这逆徒如今却在为安禄山效力,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
“贫道想要替这个忤逆的徒儿提前向裴帅求求情。”
元丹丘稍稍停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方才接着说道:“将来这逆徒若是不慎落入裴帅的手中,还望裴帅能够高抬贵手,饶他一条性命。”
裴徽微微眯起双眸,陷入沉思之中。
少顷,他轻点下头,应声道:“前辈放心,此要求合情合理,晚辈自当应允。”
听到这话,元丹丘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但很快又被另一种神情所取代。
只见他目光紧紧盯着手中那张金光闪闪的天工美食楼金卡,那眼神仿佛是在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爱不释手。
稍作迟疑之后,他终于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道:“若仅仅如此的话,那么,贫道愿意答应成为不良府的一等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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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裴徽心中大喜,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
……
与此同时,远在范阳城中的节度府内。
安禄山那犹如小山般壮硕的身躯正稳稳地端坐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榻之上。
他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下方首位处的严庄。
而严庄则一脸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之态。
说来也怪,自从见到严庄这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安禄山近些日子以来心中积压的那些烦躁情绪竟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要知道,这些年来,安禄山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风浪,其中有太多重要之事皆离不开严庄为其出谋划策、精心布局以及具体执行。
因此,尽管严庄名义上只是狼鹰卫的统领而已,但实际上却一直充当着安禄山最为信赖的心腹谋士与首席军师的角色。
甚至连安禄山本人或许都未曾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于严庄已然产生了一定的依赖之情。
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严庄一直未在身旁,这使得他在处理诸多事务之时,心中总是充满着不安与担忧。
毕竟,在过往的岁月中,许多重要之事都是由严庄协助打理的。
尤其是近半年之前从长安城逃回的惊心动魄之旅。
若不是严庄不顾自身安危地拼死相救,恐怕他早已魂归黄泉,哪还有如今这般筹谋造反、妄图登上皇位的机会。
然而,严庄竟然离奇失踪长达三个多月之久。
要说他对严庄的信任方面没有丝毫疑虑,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幸运的是,经过多番深入调查求证之后,他得知严庄在出逃之际是真的身负重伤。
而且据可靠消息称,严庄在逃亡途中还遭遇了疑似杨国忠所派遣而来的杀手追杀,险些命丧当场。
仅仅是这两件事,就让安禄山对于严庄的猜疑减轻了三成。
而后,杨国忠将严庄暗中偷偷抓住关押的消息传来,更是令他对严庄的怀疑再减四分。
要知道,他向来对杨国忠之流嗤之以鼻,而以他对严庄为人的了解,断无可能向杨国忠这种人俯首称臣、尽效犬马之劳。
至于最后的那三分疑虑之所以彻底消除,则是源于严庄挺身而出,巧妙地化解了他与儿子安庆绪之间那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
至此,他对严庄的所有猜忌终告烟消云散。
安禄山尽管内心对安庆绪这种大逆不道、毫无人性的畜生行径感到无比愤怒,但他明白,绝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
更不能与次子反目成仇。
且不说安禄山如今最为器重的儿子便是这安庆绪,单论其才能,安庆绪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安庆绪不仅善于领兵作战,而且手中还掌握着三万范阳精锐之师。
倘若真要惩处这个次子,那么结果无非只有两个。
其一,安庆绪那大逆不道的性子发作起来,极有可能不顾一切地发动兵变,甚至亲手弑父。
到那时,别说什么谋反大业了,整个范阳必然会陷入一场惨烈的内讧之中,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
而如此一来,朝廷便可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剿灭。
其二,即便他安禄山能够精心策划,成功将次子拿下,并夺走其兵权,暂且将其囚禁起来。
可这样做无异于自断一臂,失去了一个得力战将,对于即将展开的谋反行动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毕竟,外人就算表现得再好、再忠心耿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得亲近。
正因如此,那日刘骆谷火急火燎地跑来向安禄山禀报,声称他的次子乃是杀害长子的重大嫌疑凶手之时,安禄山顿时怒不可遏。
当场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刘骆谷的身上,踹得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幸运的是,向来知他心意的严庄挺身而出,主动给刘骆谷出谋划策,指点迷津,最终成功地让刘骆谷更改了这个案子的结果。
三天前刘骆谷跑来禀报案子凶手不是次子时,安禄山心中便已然明了,这一切定然是严庄在背后操纵指使的。
而严庄既然愿意主动出手帮忙解决这件棘手之事,那么安禄山对于严庄那最后的三分疑虑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经过一阵相互之间的寒暄问候之后,安禄山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连忙开口问道:“严先生,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起兵造反才是最合适的?我这些天被那些蠢货催得快要烦死了。”
只见严庄先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主公,依卑职之见,此时此刻贸然起兵,时机尚不成熟!”
“还需要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出现才行。”
“当下最为紧迫的任务,便是想方设法积攒实力,大力整顿军备物资。”
“与此同时,还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严密监视朝廷方面的一举一动。”
“唯有如此,等到时机完全成熟之际,我们方可率领大军一鼓作气攻克长安,从而成就千秋霸业!”
安禄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里暗自思忖着,在自己手下这众多人当中,唯有严庄能真正领会到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其余那些家伙们,整日里就只晓得一个劲儿地催促他赶紧起兵造反。
他们哪里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起兵造反这种大事,必须得小心谨慎地策划筹谋才行,否则造反不成还要死全家。
严庄见安禄山如此辛苦劳累,一脸关心的说道:“主公一定要保重身体才行。”
“唉……”安禄山深知自己身体状态,这些年找了太多的名医、御医都看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不想多谈此事。
但还是暗自感慨严庄还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其他那些混蛋包括次子安庆绪在内,好像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身体。
“严先生可有提高起兵胜算的妙计?”安禄山一脸诚恳的问道。
严庄见安禄山不想提自己的身体情况,便不再提此事。
而是立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若想要在举兵之后获得最大的胜算,在起兵之前,务必要完成好三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并且除掉两个关键人物方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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