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轮 第十三章苏丹

    罗伦一行人向着东北方步行了两天之后，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小队奔驰着的穆斯林骑兵。身着白袍，头缠白巾的骑兵们迎上了这一群组合奇怪的旅人，当他们正要盘问的时候，札兰丁走到了穆斯林们面前。

    “札兰丁大人！”

    “安拉之剑！”

    有人认出了这位阿育布王朝的名将，他们慌忙翻滚下马，躬身向札兰丁行礼。

    “这几位是我的友人，请带我们前往谒见苏丹陛下，我要禀告重要事情。”

    在穆斯林们中间，札兰丁的名字犹如不可侵犯的神明，骑兵们充满敬畏地服从了他的命令，带着众人赶往几英里外的阿育布王朝主力军的营地。

    “我的朋友，安拉真主的宝剑，你终于回到我们中间了。我听说你的部队在耶路撒冷由于妖魔的袭击全军覆没，还担心你是不是也遭遇了不测。见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苏丹阿卜杜拉二世满面堆着笑容，亲自走到帐篷外迎接札兰丁。他是个衣服到处装饰着祖母绿、红宝石和金银饰品的肥胖男子，嘴唇上蓄着厚重的八字胡须，说的话虽然亲切，但从中却听不出丝毫的真诚。

    “多谢苏丹的关心。”札兰丁欠了欠身回答。

    “请进帐篷吧。”苏丹伸手邀请札兰丁进了他的帐篷。这时他才注意到了跟随在札兰丁身后的罗伦、龙之助和香霞。

    “我的朋友札兰丁，这些肮脏的基督徒、野蛮人和不知羞耻暴露自己面目的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札兰丁用沉稳的语气说，“他们将告诉苏丹关于发生在耶路撒冷的灾难的重要事情。”

    苏丹皱着眉头打量着罗伦他们，半响，才用勉为其难的语气让罗伦开口。

    在罗伦叙述的时候，苏丹几度挤眉弄眼，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般发出毫无顾忌的笑声，或者是不屑一听地玩弄着身上的饰物。当罗伦忍着怒气说完之后，苏丹爆发出一阵大笑，转头对札兰丁说：“我的朋友，你居然会相信这些异端邪说的胡言乱语吗？或者你只是带着他们前来说笑话给我取乐呢？”

    “陛下，这既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笑话。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札兰丁目光炯炯地盯着苏丹说。

    “蠢货！”苏丹的脸上陡然冒出了怒火，他一拍帐篷内的桌案，跳了起来说：“世上的真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真主安拉。札兰丁啊，你是不是被牛油蒙了心窍，居然会相信这些邪教徒的异端邪说？如果你不赶快向阿訇忏悔，我将不再承认你是我的朋友。”

    札兰丁的脸上露出了青筋，但他仍强压着愤怒，用压抑的声音说：“尊贵的苏丹啊。我并不强求您相信我带来的消息。但是，为了挽救即将沦入妖魔掌中的世界，请您调拨给我一万精锐战士吧。只要有了他们，我将会尽力将妖魔驱逐出圣地耶路撒冷。”

    “札兰丁，我曾经给过你一万勇士，但你却让他们全都葬身在耶路撒冷，独自逃了回来。念在你以往的功劳，我本来不想追究你的责任，如果你还想得寸进尺，用异端邪说来蛊惑人心。那么你也不再是安拉的宝剑，而是邪魔外道的帮凶！”苏丹大步走到帐篷门前，对外面大喊一声：“快来人，把札兰丁和这些异教徒全都抓起来！”

    十几名头缠白布，身披铁甲的卫兵赶了过来，望着针锋相对的苏丹和札兰丁，不由陷入了迷惑。

    苏丹恼怒地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札兰丁向前踏了一步，用沉着的语气对卫兵们高声说：“穆斯林们，你们的兄弟和同胞正在耶路撒冷遭受妖魔的奴役。再过不久，妖魔们就将伸出利爪统治整个世界。请你们站在我札兰丁这一边，与我一同前往耶路撒冷作战！”

    卫兵们看看札兰丁，又看看苏丹，谁也不敢先动。苏丹脸色通红，指着札兰丁大骂：“你这个叛徒！我早就知道你觊觎我的王位！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点逮——”

    他的话还没说完，龙之助用刀鞘对着苏丹的后脑狠狠一击，苏丹顿时两眼翻白，扑地昏厥了过去。

    札兰丁分开门前呆若木鸡的卫兵们，大踏步走到营地的中央，放声高呼：“安拉的子民们啊，苏丹陛下已经下了命令，让我带领你们去赶走盘据在耶路撒冷的妖魔！救出被奴役的同胞，拯救这个世界！真主将与我们同在！”

    “札兰丁万岁！”“安拉之剑万岁！”

    片刻的寂静之后，怒涛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营地。

    ※※※

    由于札兰丁的威望，苏丹的大军很快就臣服于他的麾下。当罗伦等人准备告辞时，札兰丁召来了一位年轻的撒拉逊人，带着他走到了罗伦的面前。

    “英勇的基督徒骑士啊，这是我的侄儿法哈德。在我的军队中是数一数二的勇士。他将代替我成为你的助力，一同去寻找那审判之轮的碎片。”

    法哈德是个肤色微黑，头缠白布的青年，他向罗伦鞠了一躬，用尊敬的表情说：“法哈德听候阁下的差遣。”

    罗伦的目光落在了法哈德身上，他的身躯像是豹子般健壮，右手的虎口因为惯于舞刀射箭而生出了厚茧，双目放着像他叔父一样的炯炯精芒。这是个值得信赖的战士。罗伦对他开口：“我们的旅程将会异常危险，随时都可能死去。就算这样你也要一同来吗？”

    法哈德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死亡是真主赐予我的试炼，我会毫无惧色的迎接死亡。”

    罗伦对他点了点头。

    “罗伦，你要去什么地方寻找剩下的碎片？”札兰丁发问。

    “去西方。”

    罗伦朝着远方太阳落下的方向望去，双眸放射出了色泽变幻不定的光芒。罗伦感觉到一个声音在遥远的西方呼唤着他，或者，是呼唤着他身上的圣物残片。

    骑着札兰丁馈赠的骏马，罗伦、龙之助、香霞和法哈德犹如追赶着落日般向着西方前进。他们一边与不断袭来的妖魔战斗，一边向经过的每个村落和城镇打听消息。但沿途的大部分人类居民点都已经被恶魔摧毁成了废墟，即使偶尔能找到个把幸存者，对于罗伦的询问他们也都一片茫然。

    在数日的行程之后，他们来到了位于海边的一座渔村，面对着无边无际的蔚蓝色地中海，众人的心中都无法克制地生出了沮丧的情绪。但在这时，他们却意外地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你们找的那个从天而降的发光碎片，或许正是红鼻威廉从鱼腹中捞到的那块吧。”一个老人这样告诉他们。

    “红鼻威廉在哪里？”罗伦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他住在村子西南方，靠近海岬的那间草房。”

    递给老人一枚银币作为答谢之后，骑士和他的同伴们怀着喜出望外的心情，朝老人所说的那间草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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