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搭腔,“我想先去逛街去。整天呆在这儿。都快成原始人了,我连最新潮流趋势都不知道了。不能让我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吧?那是罗敷!你说是吧,疏浓?”抬头问疏浓,嗷嗷的叫“你真穿越了?竟然穿如意云纹的对襟坎肩儿?”
疏浓很无语,刚才脱了风衣,就忘了还穿着梁齐钰的坎肩儿,摸了摸领口的峰毛,有点痒。“早上冷就穿了了。”
“这是文物吧?竟然还穿身上。快快。让我瞻仰瞻仰。”说着就过来扯疏浓。
“哪个是文物了?假冒的假冒的。”疏浓干笑。沈蔷摸了就不撒手。
“师妹啊,土豪啊,这么有银子,今个你请!”赤裸裸的敲诈啊。疏浓问“经费呢?导师的经费呢?”
“咱哪还有经费?每天的宵夜吃那么多,上个星期喝那么些酒,哪个还有经费?”疏浓认同的点头。
草草的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就已经是不早了。两点多的光景。去食堂吃了饭,就出了校门。他们美名其曰说是宰她两顿不厚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一样。风呼呼地刮,疏浓向来怕冷。今天却不怎莫冷。可能是梁齐钰坎肩儿的作用吧。
拦了出租车就去了商场。徐师兄和几个师兄们去找地方暖场子去了,毕竟没几个男的愿意逛街。沈蔷从来不进旗舰店,今天却不知怎么了,拉着疏浓往阿玛尼跑。
“怎么,大出血?”疏浓问。
“还不是他生日就要到了。圣诞也得意思意思吧。”
疏浓突然就想起自己从来就没给梁齐钰买过衣服,更别说是礼物了。想起早上给他划烂的衬衫,是不是要赔他一件呢?
梁齐钰向来持重,从来都是深蓝、深灰还有黑色。倒是记得还不如先几年他穿军装来的神采飞扬。疏浓顺着衣架一行一行的看。在一件纯黑色带暗纹的衬衫前停下。回头找售货员,却并无人理睬,疏浓尴尬。想想也是,自己和沈蔷穿的都是去年去夜市淘的风衣,就是看中衣服厚实耐寒,穿了就不愿意换。还一口气买了不同款式的好几件,好换着穿。记得疏雅笑话自己。说是她要是给人家说自己是城东谢家七小姐,人家肯定会以为她是疯子,谢家七小姐会穿地摊货,吃麻辣烫?记得当时自己只是笑,不置可否。
谁曾想,今日竟是应了验。
疏浓只能拿了衣服亲自到柜台。“麻烦包起来。”
前台的售货员小姐只是拿眼斜了疏浓一眼“是现金还是刷卡?”
疏浓打开坤包,摸出梁齐钰的副卡,复又放了进去,给他买衣服,总不能还用他的钱吧?又拿出另一张卡,平平无奇的,建行的储蓄卡。还是高中时学校发的。是自己成年来的所有奖学金奖金,还有书画拍卖的钱。疏浓递上去。
却不曾想售货员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双手接过还笑得温婉。疏浓笑,许是她刚才看见了那张副卡。是黑卡。限量版。梁齐钰就是这样不管什么都会弄个限量版。是精神洁癖还是怎么的疏浓一直的没有弄懂。看来是不能投其所好了,这衣服可不是限量版。神游天外,售货小姐高效率的递给疏浓卡。“请问是送到府上还是………”
疏浓回神“先放着我再看看。”售货小姐亦步亦趋的跟着,疏浓找到沈蔷。她正在看一条领带。是一条浅灰色带点银丝的领带,低调华丽。“还不错啊。”疏浓由衷的说。
沈蔷拽了拽疏浓压低声音“四位数啊!”疏浓乐的调侃她“上个月的奖金不就四位数?权当没获奖好了。”沈蔷去年翻译的书上月活了三等奖,奖了5000块大洋。当时她骂骂咧咧的说自己累死累活那么多个日夜就换了5000块钱。太不值得了,谁说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全他妈放屁。这金也太贬值了些。
沈蔷哼哼“真是好想法,那我没得奖还得赔上两千块,我没钱我是穷人。”
疏浓看标牌6999,得,又是唬人的。就差那一块钱,消费者的心里就天差地别了。沈蔷又咬牙拿了对便宜点的袖口,3000多。视死如归。
疏浓笑的回头看她,一转眼就看见了一件军绿色的衬衫,剪裁大气。疏浓指着它“拿最大号包起来。”梁齐钰一米八三。向来穿最大号。这个她还是记得的。售货小姐去包衣服。
沈蔷拉她去一边,依旧压低声音“疯了你了!你看见没有啊一万两千四啊,要死了!快趁没交钱,说不要了。”
“好啦蔷蔷,我也当没得奖好了。”疏浓得的一等奖。一万块。
沈蔷嫌弃的看她“你送谁啊?这莫大手笔?”疏浓笑“我要说是我哥你肯定不信。”说罢就去付款。气的沈蔷在后面跳脚。疏浓依旧刷的是自己的建行卡。
沈蔷也是刷卡。那表情跟生离死别了似得。
出了阿玛尼的门。沈蔷松了口气“要了命了,本小姐就是贱命。还是逛路边摊心里得劲些。”疏浓笑着看她“那就走起吧。”
路上都是孩子拉着气球满街的跑。开心的笑声银铃一般。疏浓也被感染。和沈蔷快步走着。商场里都放着新年好。橱窗上贴着圣诞老人。老人还是那么滑稽,挑着大大的布袋,一如往昔。还是会幻想袜子里会有礼物。
“疏浓你说,真的有圣诞老人吗?”沈蔷从路边买了两个圣诞老人的气球递过来一个。
“有吧,你幻想里面有。”
旁边有小孩子说“妈妈,下雪了下雪了!”
疏浓抬头,纷纷扬扬的,雪花钻进领子里,很凉很凉。伸出手,一朵雪花落在手上,是六瓣的,剔透又晶莹。北国风光。美景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