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滴 心念中的世界（二）2

    三、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略带磁性般温柔的响起，微弱的感觉到冰凉的手

    浮沉的黑暗，带着稍微的一点光游离到这个世上来，不温暖，也不满足，看不到所有，只剩一点。一点的光影里她偶尔记住那有些熟悉的眼眸，和此刻拂过她颈背温柔而刺骨的凉意，‘你醒了’这是一点光，梦晓突然感受到的光。

    “恩”梦晓昏沉的应了句，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出强烈的光模糊了她眼里的所有的视线，看不见的表情里谁的目光暗下了嘲讽，谁的嘴角自然而然的虚伪着好意，又或许是谁的眼眸里真心实意的关怀，这不重要的…..她对自己说道，浸过水的全身湿答的难受，过于耀眼的阳光怎样都不觉得温暖，晃动的船飘飘浮浮的一点也不安静，这些也不重要……她对自己说道。

    他安静的把梦晓揽进怀抱里，轻柔的抚拍她的背，依旧低沉的声音说道：“还好你没事，你掉进水里的那刻真心把我吓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对不起。”梦晓此刻更加紧的贴近他的胸膛，她发现自从跟他在一起以后安心了不少。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瞅见到满脸骄傲纵横的肖琴，那个跳舞的女孩。她的眼里似乎有恨，跟着波光粼粼的阳光一起毒辣起来，无数的漫天水浪都无数冲洗。

    这是不幸福的阳光吧，这是不温暖的阳光吧，这是怎么也回忆不起的阳光吧。该怎么去定义此刻不幸福、不温暖也回忆不起的阳光了？伸出去的手滚烫成一片，瞬间烫伤了她所有的肌肤，最后她只能缩回双手，绝望的闭上眼，躲藏进黑暗里，只是……阳光还在了，不幸福不温暖的样子，她说：“为什么要恨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梦晓，你没事吧？”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掉进水里的时候把我们大家吓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总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对。”

    “你上次不小心从台上摔下来，这次又不小心掉进水里，上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又来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看到梦晓醒过来的时候全部人一齐围住梦晓，你一句我一句问候着、试探着，言语里看不出恶毒，全是无关紧要关怀，像他们没有丝毫情感流露的表情，像他们没来得及和言语和表情统一的一致，怪模怪样，不讨厌也不喜欢。

    好像是前些日子班里吵吵闹闹的说着要班游的事，最后决定了今日的游湖光景，一群人三五成群的挤进了一艘小小的船上，梦晓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她有些艰难的站在船的边缘处，轻微的有些惦着下脚尖，因为他们留给她的空间在互相玩闹推拉的过程中被缩的越来越小，船晃动的厉害些，慢慢向前游去的时候，头顶被遮挡的阴影也随之缩小。

    “阳光，可以触摸下吗？”

    梦晓动作缓慢的伸出手去，一点一滴的触碰一点一滴裸露的阳光，‘摸到了，似乎和记忆里的不一样，还想要在将手伸的长些，这样触碰是不是会更真实一些，更……像记忆里的一些’踮起的脚尖用了点力，身体向外倾。

    簇拥的人群好像更加猖狂了，他们不助的朝向同一个狭隘的方向挤去，他们一片灿烂的笑容和自然随意的动作里不会意识到有什么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最后还是发生了。有什么人没站稳，身体夸张的向后倾了下，正好撞到了立在角落的梦晓，光影顷刻间模糊了一片，换上了浮草熏臭的水面，坠落的姿势成了她一个人，慌乱的人群是她眼里的全部，最后还是被一团熏臭的湖面抹去的一干二净，抹去的表情里肖琴的笑总笑的比阳光还灿烂，真实的一干二净，缩成飘飘浮浮的熏臭。

    最先触碰水的手冰凉刺骨，最后连同整个身体列进冰凉刺骨的行列里，熏臭的味道灌满耳目和鼻翼里，也一同溜进了混沌的阳光里，不明不暗真叫人难受，这样坠落的姿势，这样不做挣扎的屈服，闭上眼再睁开是否就是黑暗，越来越昏沉的阳光里船只上的他们除了惶恐的尖叫，除了焦躁着不安，除了苦恼的满脸愁态，除了始终伸出的手和始终没能跃起的身影外，眼里的模糊了一大片一大片。

    好像离的阳光越来越远了，好像开始想念另一个世界了，好像…..一点也不幸福，是的，一点也不幸福，那就再远点吧，那就再想念些吧，那就再……怎么办，还是想要幸福。

    梦晓不知道是谁把她救上来的，意识模糊了一片，除了那满满的恨意和那有些不真实的怀抱。

    四、

    阳光不痛不痒的照耀着我，仅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存在着。但当寂寞的影子被无限长久的拉长时，心中是否怀揣着一份怨恨，不急不躁的渲染黑色元素。漫天的只剩点点光斑，寂寞的依旧是你的影，没进黑暗里的影，不痛不痒，还只是寂寞。

    你好，我叫白小沫。这是我对所有人自我介绍的开头白。然而我只对一个人的自我介绍做过详细的解释，你好，我叫白小沫，穷白末路的白，小眼薄皮的小，沫上花开的沫。

    “小眼薄皮？指的是眼界小，爱贪小便宜的意识吗？”梦晓想这个成语不是上节课老师讲过的吗？竟然还有人喜欢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似乎蛮有趣的。

    “……”白小沫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心想着这回可丢面丢大了，本想着好好表现一番，反而弄巧成拙了。

    “我叫梦晓，很高兴…..”隔着一整条书架，彼此眼望着眼对话着，视眼里所目及的部分占据很小的比率，加上阳光反射而来的光，将视眼呈现的影打成一切混乱。于是梦晓向右移动了一大步，用力的探出头来，想要跟那个有趣的人面对面的打招呼，只是……背对着光的视眼不在模糊，影像成真的那刻还是超出了惊喜的范围，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的那刻尾巴里的质疑追随着心的想念，总带有有出人意料的震惊。

    “是你吗？”

    “是谁？”明晃晃的光透过梦晓娇小的身躯错乱的折近白小沫的眼，一恍惚一恍惚，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抵挡过于强烈的阳光，抬到半空中的时候唐突的放下，这次他想要努力的看清前方。这是他的梦，一抬手就会醒的梦，这次他想看清楚在醒。

    “崇……明？是你吗崇明？”一大片一大片光哗啦啦的下着，可惜还是没能看清你脸上的表情。

    “崇明？看来我的自我介绍没能对你影响深刻了，我想我需要在解释一遍，你好，我叫白小沫，白小沫的白，白小沫的小，白小沫的沫。”白小沫一步一步朝向光的地方走去，朝向包裸进光里的梦晓走去，这样你是否就能记住我了。

    “你真的……不是崇明吗？”阳光的梦晓看不见表情，只看清了垂落在两边紧握拳的双手簌簌的发抖，和双脚不安的骚动。

    “不是……”说不出的情绪片刻不安的骚动着，还是没能记住吗？是在开始想念着谁吗？想念谁的时候会是如何的一种表情呢？兴喜还是……难过，是我让你想起了谁吗？真抱歉，还是没能让你记住我。

    白小沫朝前走去的步伐没有停，这是他的梦，一抬手便会醒的梦，此刻他想要抬起的手臂只是因为对面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然而停在半空中的手依旧以唐突的方式呈现，阳光突然暗淡了光耀。

    梦没有醒，梦的对面梦晓颤抖着双肩，紧闭着唇，眼眶里擒住一大片湿润的泪珠，白小沫看着她艰难的立在那里，艰难的一字一句说道：“对不起，可以……为什么你们会长的如此相似，还是……这只是你对我的隐瞒。”

    停在半空中的手想要往前伸去，俯拍那瘦小的身躯，只是……

    “如果真得是那样的话……对不起，打扰了。”梦晓泪水瞬间湿满了整个脸庞，突然明亮的阳光里逃走了。

    白小沫伸出的手终于不再唐突的立着，他下意识的遮挡住突然涌向的阳光，一大片一大片的痛的他的眼留下一滴泪，梦醒了吗？

    是难过的吧。想念一个人的时候竟然难过的哭了。那当你真正记住我的时候会想念吗？真正想念我的时候会难过吗？真正难过的时候会哭泣吗？

    真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你好，我叫白小沫。我看清了你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能让你记住我，原来没能记住我的你也能让你难过，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想念我了？

    阳光还在，纤尘不染的书架上突然飘扬起浮散的尘埃，像似过去了很多年很多年，白小沫依旧站在原地，梦里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书架转弯的地方一只白色的鞋沾满了尘埃，他告诉自己这是她来过的证明。

    阳光每天都会洒落进逐渐陈旧的图书馆里，不管午后的阳光有多么的强烈，他都不在下意识的伸出手去遮挡住眼睛，躲避那刺眼的阳光，而是尝试着一次一次用他的身影抵挡阳光，他想有一天，有一天里如果还能看到梦晓，他要用他的身躯为她遮挡住一半的阳光，这样她就不会从阳光里消失了。

    要知道在阳光里消失的她怎么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