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札记 第七十二节为分手干杯

    芊茹的笑声并没有打断我对童年的回忆，我的心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话语想对她说。

    的确，那所院子里有我最美好的童年，也有我最伤心的怀念，那仿佛是一座纪念碑永远伫立在我的心中，我这一生是永远忘不掉的。

    我继续向她讲述着我的童年，似乎想把所有的心里话倒出来。

    “小时候，我家院子西边有条浇地的水渠，每年春天和冬天浇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水顺着我家的西边院墙就会流过。正好我家的大门朝西，出门便是水渠，为了方便出行，爸爸在上边架了一座小桥，所以我每次上学出门的时候都会经过小桥。人们浇地的时候，水从我家门前流过，那是最开心的时候。水并不清澈，浑浑浊浊。但爱玩的我总爱叠小船放在水中玩耍，从我家房子跟前算起，看着小船在水中飘荡，悠悠的飘向前方，便跟着小船一起跑。邻家的几个孩子在一块儿比赛，看谁的船走得最远，那时候的门前总是热闹的。”

    “后来爸爸去世以后，看风水的先生说我家门的位置不对。把门改换了方向，以前朝西，后来朝南。几年后，妈妈改嫁别人，就是我的继父，我随着母亲来到了继父的家里。姐姐嫁人后，我们家的院子就没人住了。我父亲的兄弟都反对母亲的事情，还闹得很别扭，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挡母亲。那个留有我童年记忆的院子就在衰草中慢慢地成长，慢慢的衰落，慢慢的变成了荒废。”

    “继父对我也不错，帮助我完成了学业。”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和他们在一起，和你童年的回忆在一起。”芊茹问道。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对他们很留恋，但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让我离开家乡。”

    “你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吧！我觉得你好像在逃避这一切。当然这也不一定是全部。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就像你说的道不清，也说不明一样吧！”芊茹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不觉得我在逃避。”我说道。

    “可能我不太了解你，这是我的一点儿分析。或许我说的不对。离开家乡你征求过你母亲的意见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我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我想起我报名到这里任教的情景，当时的那股兴奋劲激励着我，支持边远山区，闯出一片天地，年轻的我不知天高地厚，根本没有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

    “还是吗？现在来到这里怎样？干出什么名堂了吗？还是闯出一番天地来了？”芊茹反问到我。

    我被她的一连串的反问愣住了，是的，事业平平，无所作为。此刻的她仿佛是一位长者，我在她的面前觉得有些虚伪，有些抬不起头。

    “你的上进心是好的，我能理解。男人吗，是应该出来闯荡闯荡。既然出来就要干出点名堂，一方面对得起家中的父母，另一方面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出门在外不容易呀，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觉得她的见解很符合我的心思，连忙说道：“没错，没错。”

    “那你对你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他又问道。

    “什么打算？”对于将来我从未有过安排，在学校里过一天是一天。她这一问令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我对你的童年深表同情，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相同的。就像我一样，我对童年的回忆也是非常美好的。“她继续说道。

    “你想听吗！”

    “想听，那好先喝三杯酒吧！”

    “喝酒，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随后喝了一杯酒，谁知这时候酒瓶里却没有酒了。我本想叫服务员在拿一瓶，但芊茹却制止了我。

    “别拿了，这是老天不让你听我的故事，还是算了吧！”她说道。

    “不是吧。快快快再拿一瓶就来。”

    “你已经醉了，还是不要喝了。”

    “我没有醉。”

    “再喝你就多了，还是不要喝了，我还要开车呢？你忘了上次的事情。”芊茹提醒我说。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以茶代酒好吗？”

    “好吧！”

    嵌入并没有继续前面的话题，而是转换了话题。

    “我们做个还朋友。”

    我一愣，怀疑是听错了，一句话让我清醒了一些。我似乎从那种感觉里走出了一些。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爱情是美好的，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在一起不一定是幸福的。为了不伤害你，我宁愿给你一个美好的爱情。我不希望再伤害你。希望你能遵循我的意愿。”

    她的话说完，我沉默了，好久没有言语，只是喝着有点烫嘴的热茶，心里面却全然不是滋味。

    “子会，我知道你的心里喜欢我，现在心里面很难过，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我们现在结束，那是个美好的结局，对谁也没有伤害。只不过暂时难受一些，将来我们还是朋友。”

    我依然没有吭气，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其实我心里在思考着她的话，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但我心里的那股拗劲拽着我不让我表态。

    “芊茹，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委屈的说道。

    “看来你还是走不出这个坎。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我......”

    “你要记住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爱情好比风花雪月，婚姻就是油盐酱醋，婚姻是建立在经济和物质基础上的，不是满脑子的不切实际。

    你想想我能给你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的确，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一股自卑感忽然就跑上心里。我望着窗外的光景，又不说话了。

    “子会，我并没有小看你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我没有。”

    “事情走到这一步，并不是我们都愿意看到的，想想将来吧。让我们都祝福对方吧。”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我那不整齐的眼泪确“哗哗”的流了下来。“想哭你就哭吧！别憋在心里。”她劝我说道。

    我却擦掉眼泪，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芊茹突然“呵呵”的笑了。

    “这就对了，想开些。”

    “我已经想开了，长痛不如短痛，让我们做好朋友吧。我祝你幸福。”其实我真的想通了吗？只是现在暂时性的想通了，不知道过了这段时间是不是能转过这股筋儿。

    “我也祝你幸福，让我们干杯。”

    “干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一个童年的故事呢？”

    “我一定会给你讲的。”人们为重逢干杯，为团圆干杯，为成功干杯。而我们却为分手干杯，为失败干杯。我不知道今后会怎样，但今天我的心里可能已经完全放下了她，过了今天明天可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桌上杯盘狼藉，她把我送回学校后，然后返回了县城准备她的婚礼了。祝福你吧芊茹，我爱过的芊茹，你永远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