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玄贞 第十八章昔颜夕落雪见白狐下

    “娘娘，雪才人求见。”新来的宫女兰雨，麻利地道。

    “让她进来。”乔萱灵正逗着玄贞刚送回来的白狐雪秀。想到了对付王颜昔的办法，心情好了不少。

    东雪进到萱香殿，打扮的到是清纯美丽，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微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乔萱灵不屑地瞥了东雪一眼，道：“起来吧。雪才人真是稀客啊，不在雪琼苑待着，出来干什么啊？”乔萱灵着这东雪伪善的面孔有些不知名的恶心。

    东雪微微勾起嘴角，笑着道：“臣妾耐不住闷，来找娘娘说说话。臣妾知道娘娘最好说话了。”东雪倒是不焦不躁，沉住气又恭维了乔萱灵一下。

    “雪才人的嘴可真甜，论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才人说第一，谁敢争第二？”乔萱灵也带着微笑，她东雪害我时可和如今不同啊。既然送上门来，本宫自然不会放过你。

    “娘娘抬举臣妾了，臣妾何德何能？”东雪知道不能急，硬是把这绵里带针的话听了进去。“臣妾自然不是仅仅娘娘这转转，自是有要事找娘娘。”东雪往两边瞥了瞥。

    乔萱灵警觉地看了看两边，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道：“兰云兰雨，你们都下去吧。”东雪满意地笑笑。

    “说吧，你找本宫有什么事？”乔萱灵试探地看了看东雪，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稍微抱紧了点怀中的白狐雪秀。

    “娘娘还记得木之晴造反的事吧？”东雪笑笑，看穿乔萱灵的面具，似是知道了一切一般嘲笑着乔萱灵。乔萱灵也觉察除了什么，扔下怀中的雪秀，闭目稍稍按压了下太阳穴。

    雪秀一下子跌倒地上，那只小腿还有些疼痛，隐约地瘸了一下。起身一跳，跳到了床上，蹭了蹭柔软的被子，翘起尾巴围住自己，就这样睡去。

    东雪有些得意，道：“娘娘别着急啊？臣妾还没有说完呢。”东雪转身走了走，又道：“那日，臣妾隐隐地奇怪为什么木之晴带着人进了萱香殿就没出来呢？”乔萱灵面色变得更冷，闭目不去理她。

    “臣妾给刘文瑛做了那么多年宫女，易容混进萱香殿的本事还是有的。”东雪脸上挂着微笑，走到一个大屏风旁，微微挪动了下屏风道：“娘娘这丹顶鹤屏风可真美，丹顶鹤的眼睛还是镂空的，视野真不错。记得臣妾还特意把香炉中的香灰留了一点，里面应该没有可以使人失去知觉的迷迭香吧？”

    乔萱灵抬起头，看那个丹顶鹤屏风，隐约地想起当初陷害郑洁时，似乎有些异动。可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检查，没想到居然酿成今日之祸！东雪居然藏在里面！

    “说吧，你想要什么？你若是想告发，大可去告发了去。你今日来是有目的的。”乔萱灵并不惊慌，坐在殿上，射出冰冷的光束。

    “娘娘爽快，臣妾只要钱！别无所求！”东雪直接跪下，死死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简单，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乔萱灵露出微笑，伸出手，“和蔼”地拉了一把东雪。“兰雨，去把皇上赐给本宫的金银珠送到雪琼苑。”金川斌和赵佶相互贸易，乔萱灵两边拿赏，赚足了利润。这也是为何全宫中人只有乔萱灵能帮东雪的原因。

    东雪转身假意恭敬地踏出萱香殿，心里得意极了……

    “这个贱人！”乔萱灵一下子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看着东雪得意的背景，脸上浮现出狰狞的面貌。“娘娘息怒。”兰云行了个礼道。

    “香菱处理了吗？”乔萱灵怒气冲冲，兰云赶忙道：“处理了。”乔萱灵长舒一口气道：“她知道的太多了，人又有野心，怎么能放过？皇后身边的云芝呢？”“轩竹堂的人看的太紧了，不过奴婢说她疯了，已经被关到宫外的静休堂里了。那里都是疯子，就是正常人进入也会被逼疯。”兰云冷静娴熟地道。“恩，做的很好，不过早点弄死，免得夜长梦多。”乔萱灵一点点放下心来。

    “兰云，你觉得兰雨可以信任吗？”乔萱灵似是突然想起来，问。“奴婢不敢妄言。不过兰雨她做事成熟老练，正是娘娘需要的人才。”乔萱灵似笑非笑地道：“一个新宫女，最可怕的就是做事成熟老练，本宫道是要看看到底是谁送给本宫的人。明天让兰雨了解本宫所有的香料，不过不准她碰，一点一点来，让她以为本宫慢慢相信她。”“是。”兰云马上应声。

    锦鸳宫里，王颜昔稍稍有些害怕，若是韦玄贞说出去该怎么办？“清文，当日本宫走得急，韦玄贞拉着你说了什么？”王颜昔赶忙问到。

    清文走上前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清鸿夫人说，绝不让奴婢说出去……”清文低着头道。“是吗？”王颜昔放下心来。毕竟她只是个夫人，连才人都还不到，怎么有胆子跟我作对？王颜昔提了提声调道：“此事不可和公主提起。”不然她又要小题大做了。

    “是。”清文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退出正殿。渐渐抬起头来，露出嫌恶的表情。“哼，清鸿夫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乔贵妃可未必。良禽择木而栖，你可别怪我。”

    “奴婢清文，参见贵妃娘娘”清文转头就进了萱香殿。“算你个有眼色的，到时候有你的好处。”乔萱灵很是满意，有多了个帮手，怎么能不得意？看来如今，王颜昔是必败无疑了，暂且让她得意两天。

    宫里的风向，除了皇帝谁都不知道。萱香殿的荣宠也随着锦鸳宫的兴起而冷淡了。听着王颜昔日渐升高的声调，瞧着那每日大大小小送入锦鸳宫的华物，懿肃王贵妃得宠，已然心照不宣。可谁又知道，一个狠毒的眼神盯向了锦鸳宫。

    清文听从乔萱灵的安排，抱走了雪秀。凌儿正赶着去领清铃宫的月奉，眼瞧着清文小心翼翼地搂着什么跑回锦鸳宫。“那不是王贵妃的宫女吗？搂着什么呢？啊——是雪秀！不好，得赶紧告诉夫人。”凌儿捂着嘴有些吃惊，赶忙跑回清铃宫。

    赵佶已然好多天没有进清铃宫了，锦鸳宫却风声水起。玄贞的心头有种隐隐的心痛，不过也是极清闲的。乔萱灵位在副后每日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也不可能陪玄贞说会话，只有雪秀成了玄贞最好的玩伴。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雪……雪秀它被王贵妃带走了！”凌儿头上带了点汗，急匆匆地跑过来，有些喘气道。

    “什么？”玄贞霎时间慌了神，以王颜昔的性子，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快，跟本宫走。”玄贞急匆匆地待着凌儿走向锦鸳宫。

    玄贞正匆忙地赶去锦鸳宫，两个小宫女正巧捧着个白蓉蓉的东西在嘀咕着什么。

    “真是晦气，眼见着快要过年了，还弄出只死狐狸！”“别瞎说！这可是向太后的白狐！”“怕什么？向太后早死了！”“也是……”玄贞一下子站住脚步，转身吓住了两个宫女道：“白狐给本宫，你们只管说尸体处理掉了就是。”

    “是。”两个小宫女赶忙把白狐尸体递给凌儿，也乐得清闲。

    “凌儿，一会儿本宫拖住本口的人，你就赶忙溜进去，把雪秀换出来。杀狐不是件光彩事，雪秀此时定然还在清文屋内。”玄贞吩咐到。“是。”

    锦鸳宫里，清文看着怀中的白狐，想赶忙下手，免得夜长梦多，可是却迟迟下不了狠心。

    “咚咚咚”玄贞叩响锦鸳宫后门，凌儿则从侧门假扮送礼溜了进去，按照玄贞吩咐的等清文出门再溜入。清文听到叩门声，赶忙把雪秀塞入衣橱里，道：“来了。”转身离去。

    “雪秀……”凌儿叫了声。雪秀灵巧地跳出衣橱，跳进凌儿的怀抱。凌儿笑笑，把白狐尸体扔进碳炉。

    当清文回来时，只看到烧焦的狐尸。“唉……”清文有些惋惜，不想自己很喜欢它。

    雪秀机灵地蹭了蹭玄贞，玄贞笑笑道：“这样可爱的小生命，它怎么忍心下的去手？把雪秀藏到寝殿里，谁都不早说，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变数。”凌儿也很是喜欢这个小家伙，赶忙欣喜地应道：“是！”

    不过两日，北方列小国冬祭，北方使者很快赶来。一个白头发，蓝眼睛的自称是北方列国使者，带着一份国申，和一块金牌，要求带雪秀回去完成冬祭。赵佶便招了乔萱灵。乔萱灵穿上一件白色衣服，简单地梳了个普通发髻，略施淡妆，显得格外脱俗。

    “臣妾有罪。”乔萱灵一进紫宸殿，看到那外国男子立刻跪下道。赵佶隐约皱了皱眉头，道：“贵妃何罪？”

    “北方列国视白狐雪秀为圣物，臣妾却已失两日。”乔萱灵说话的声音极小，但赵佶却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可以这样？宋朝就是这样对待我北方的圣宝？”那个使者面带怒气，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道。

    “使者请不要生气，朕现在就派人去查。”赵佶安抚了下使者，道，“来人，搜查各宫各殿，朕就不信凭空就不见了！”

    玄贞站在清铃宫门口，皇上身边的全公公带着一行太监道：“奉皇上圣旨，搜查白狐各宫各殿。”一行太监不分轻重，直接闯。玄贞背后已然湿透了，撑着一旁的兰青，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兰青能感觉到，玄贞手里的汗……

    “找到了！”远远地从锦鸳宫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娘娘，恕老奴打扰了。”全公公办事老成，一句话消散了玄贞心中的忧愁。只见着全公公带着小太监离开。

    “兰青？那里是锦鸳宫是吗？咱们去紫宸殿看看。”玄贞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带着兰青去。“是。”兰青也很快跟随着玄贞去往紫宸殿。

    “臣妾参见皇上。”“女儿参见父皇。”王颜昔和赵念姝一同跪在紫宸殿内。一具烧焦的白狐尸体就扔在王颜昔眼前。

    “王贵妃好糊涂！”赵佶还没开口，乔萱灵却先开口了。“本宫受皇上所托掌管后宫，却未曾料到王贵妃居然会和一只畜生过不去。”乔萱灵没有给王颜昔丝毫辩解的机会。

    玄贞正好赶到紫宸殿，道：“臣参见皇上，乔贵妃娘娘，王贵妃娘娘。”“玄贞你来的正好，你平时和雪秀最亲密，它如今死在这里，你不想为它说句公道话吗？”乔萱灵相信，以韦玄贞的心性，绝对会害怕地哭哭啼啼，一边露出破绽，一边否认雪秀和王颜昔发生冲突。这样说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想到王颜昔伺机报复白狐。

    “臣知道雪秀当日在花园中与王贵妃娘娘发生冲突。”玄贞不慌不忙，“雪秀挂坏了王贵妃娘娘一件名贵的衣服，王贵妃娘娘惊慌之余又不小心踩到了雪秀的腿。仅此而已。若说来往，还有便是王贵妃娘娘心存愧疚，还为雪秀送来了药。”玄贞完全不害怕，雪秀现在正毫发未损地待在清铃宫里，有什么可害怕的？

    韦玄贞的反应让乔萱灵有些摸不着边，韦玄贞已然两次在她的算计之外了，上一次便是赵佶把她从火海抱出来那次。

    全公公用微微尖锐的声调说：“老奴参见皇上，皇上殿外有个自称清文的宫女有事关于白狐禀报。”“让她进来！”赵佶有些不耐烦道。乔萱灵暗喜早有准备。

    “奴婢清文，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清文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道：“王贵妃娘娘，奴婢实在不敢掩瞒事实。是王贵妃娘娘以观赏为名，让奴婢带来白狐，奴婢留了个心眼偷偷躲在锦鸳宫里，看到贵妃亲手把白狐扔进了火炉！”“你胡说！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王颜昔疯了一般地抓住了清文的脖子！“母妃！”赵念姝未曾想乔萱灵下手如此之快，母亲竟然也这么快把破绽露出去！

    清文挣扎着倒向一旁。使者却已经不耐烦了，道：“如今事实已经查清楚了，请皇帝把这个宫妃交给我们处理！”

    玄贞再也忍不住了，道：“雪秀如今就在清铃宫！”此言一出，全座震惊。“兰青，去把雪秀抱回来。”玄贞有些不愿道。“是。”兰青转身回去清铃宫。

    “兰云，吩咐香雅，去把雪秀藏起来，一定不能让人找到！”乔萱灵已然坐不住了，事情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香雅轻声慢步走到清铃宫正殿，眼瞧着凌儿正逗着雪秀玩，却被一棍子打晕。“真是没用，这只白狐狸真是个麻烦！”香雅有些嫌弃地抓住雪秀那条受伤的腿。

    “嗷吾——”雪秀一下子蹬开香雅从窗口溜走了。香雅着急地出去追雪秀。

    兰青进到清铃宫，看到的却是凌儿倒在地上，不好！有内鬼。

    兰青什么也没找到，光着手回到紫宸殿，跪下道：“奴婢没找到。”“什么？”玄贞大吃一惊。

    “玄贞，你不能老是善良，有些事是不能扭曲的。”乔萱灵又添油加醋一番道。

    “皇上，现在可以把这个宫妃交给臣了吗？”使者又问。“王氏固然有罪，但她是本国的人，轮不到你来处理。”赵佶顿了顿又道：“不过王氏的确破坏边疆关系，这样吧，废锦鸳宫为冷宫，让她在里面面壁思过吧。柔福公主交由乔贵妃抚养。剩下的就交由乔贵妃分配吧。”

    “是。”乔萱灵满意地笑笑。“兰云带姝儿，玄贞回宫，清文告发有功，封为郡主，为改善大宋与北方关系，就分配到边界去吧。”

    清文不由地惊了惊，这分明是是明升暗贬，去边界那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好日子过？可恶，哪日我定然要做皇后！乔萱灵也早看出来清文这野心了，自然是不能让她留在宫里！

    玄贞回宫路上，兰青悄悄地说了声：“清铃宫，有内鬼。”玄贞一脸惊异地看着兰青，思绪乱如麻，道：“去冷宫看看吧……”“是。”兰青扶着玄贞来到冷宫。

    “你来了……”王颜昔有些头疼，听到脚步声道，“你也不知道本宫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吧？”玄贞有些惆怅道：“也就只有我愿意来这里了，你的性子真是得罪的人太多了。”

    “我已然不奢望再出去，真是没想到，这后宫的首位几乎都被困住了。”王颜昔按柔了下太阳穴道，“若说刘文瑛被困住我信，她比我强不到那里去。若说郑洁造反，我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她看重的不过是藏人那点利益。”

    “每个人都有狠心的时候，就如你踩下雪秀的那一脚一样。”玄贞看着富丽堂皇的锦鸳宫转眼间就成了冷宫，感叹了下道。

    “郑洁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也可以想想，有机会查查吧。”王颜昔转身道，“我言尽于此，就当报了她当年接济寺里，我们母女的恩情了吧。”

    玄贞把字字记在心里，转身离去。

    乔萱灵眼瞧着韦玄贞离开冷宫，便走进去道：“王贵妃，你还好吗？当真是本宫上梁不正，才使你下梁歪！”“你给我滚出去！”王颜昔没有留一丝情面道。

    “本宫滚出去可以，只不过赵念姝若是不小心摔断了腿，那可就跑不了了。”乔萱灵轻浮的笑笑道。“你想怎么样？”王颜昔怒气冲冲，眼睛瞪的老大，恶狠狠地盯着乔萱灵。“看你，明天若是能听到王贵妃自戕，或许本宫一高兴，柔福公主就能平安长大了。”乔萱灵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斜笑，甩袖离开。

    一杯毒酒，眼角血丝，微微一笑，念姝，母妃先走了……

    王贵妃殁了……

    玄贞听到这个消息，霎时间有些站不稳，昨日还好好的和我说着话，今日就殁了？既然她已然不畏生死，那郑皇后真的是无辜的了，我定然要查，也算了她一桩心事……

    清文郡主出城，全宫中上下无一人送行，清文不禁冷笑自己，多么愚钝……天上下着点点细雪，一只白狐安静地趴在宫门口看着清文。或许白狐是有灵性的，它看得出来清文是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它。“雪秀，你就跟我走吧……”清文抱着雪秀，当初亦是真不忍心对它下手，此刻就更加怜惜……不知高高城门之上，玄贞正为这一人一狐送行……

    皇宫里接二连三地传出消息，转日那使者的身份就被识破，那就是个假使者！可王贵妃已死，白狐和清文郡主已经离开，也只能瞒下王贵妃死讯了。

    皇宫入了冬，天不冷，心却冷。眼瞧着就要过年了，却没有一点盼头。赵念姝隐隐地发誓，定然要要了乔萱灵的命以祭生母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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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真正的宫斗，从这一章开始演绎给你看！算不算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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