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竹 第五章天地变竹林救竹意

    天地变竹林救竹意

    五年后,某天中午。白乔坐在五年前周长清为他讲道所坐的石坪上,兴奋大喊道:"周叶,快来看!我能用元气吹动树叶啦!"他双掌连出,虽然表情严肃,但掌上并无元气流动,样子颇为滑稽。一片落在石坪上的树叶竟轻轻翘起一角,无力的摇了摇,又躺在石坪上。周叶拖着两担干柴,听到白乔兴奋的声音,并没有惊讶,只是应了一声。白乔兴奋不减,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已经能控制元气啦!你不为我高兴吗?"周叶把柴担摆在茅草屋旁,答道:"这句话你都说了一年了。今天是风还是蚂蚁帮忙的呀!"五年时间过去,周叶已然是十八青年,几年砍柴,种田,挑水,做饭的生活让这个曾经调皮的少年沉稳许多,黝黑的皮肤配一件麻布青衣大褂,越发身材魁梧,两人五年相处,虽然年龄相差十岁,但友谊不被年龄限制,白乔还让儿子认周叶做干爹。他们互相将对方头发减短:不为青丝累,兄弟地久长。短发也使周叶越发干练,面孔坚毅。白乔起身快速拿起树叶,翻开看了看,笑道:"这次不是风也不是蚂蚁啊!真的是元气啦!哈哈。"周叶挑起水桶,准备去崖边溪流接水,道:"这句话我也听半年了。你再试试吧。"白乔道:"不要这么打击我嘛!我好歹也练了五年不是?得有点成就啦!""恩恩。"周叶一边应承,一边向双生崖方向走。

    此时,天空渐渐阴暗,双生崖后,平原之上,被狂风吹来的黑暗迅速向双生崖扩张,太阳被黑暗逐渐遮挡,眼看是日食到来。但这似乎不是一般的日食,因为风云也开始变幻,随着黑暗的扩张,乌云越积越厚,甚至直通地面,将整个大地笼罩。狂风脱离黑暗的扩张,肆无忌耽的横扫九州。白乔正用掌发元气吹动树叶,树叶慢慢摇晃,再剧烈颤抖,忽飞向空中,白乔自以为是自己修为有成,跳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却发现周围所有树叶都飞向空中,甚至枯树枝也颤动不止。接下来,漫天的枯枝,树叶,沙尘随狂风乱舞,白乔和周叶勉强护住眼睛站在原地,黑暗倏忽间包围了整个双生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东方推进。天空的乌云也跟着黑暗逼近,它们很低很低,双生崖顶已经看不真切,乌云中有闪电滑过,"霹啪!"震耳欲聋的响声经久不衰,闪电过后,云层翻滚,似乎有个庞然大物轰隆飞过,振荡的空气让周叶摔个趔趄。还没等他爬起身,黑暗已经将目之所极的土地笼罩,大地深处有声音轰鸣,渐渐向上,随着声音增强,土地开始剧烈摇动,越来越强,双生崖上已经有巨石滚落,折倒的树木交叠,岩石开始崩裂。白乔也站立不稳,趴在地上。茅草屋"哐!"坍塌,声音混入地震声中,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波澜。

    良久,良久。风云退却!大地恢复平静,只是眼前狼藉的景色告诉我们刚才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周叶,白乔二人推开压在身上的泥土,树干,看到:整座森林内,树木全部倒折,或半躺或重叠,粗大的树根裸露地表,带起的新鲜泥土覆盖了其他树干。茅草屋已经完全坍塌,甚至屋顶都被泥土覆盖,只露出一点屋角告诉二人,家的位置。双生崖倒是奇迹般傲然对立,只是悬崖中被巨石,泥土,树木堆叠大半,原本陡峭的悬崖更加壁立。两人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巨变,竟一时说不出话。二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和恐惧,又向双生崖上远眺,见一身影纵跃,快速接近,二人齐声大喊:"师傅.!"

    周长清来到近前,周叶抢上一步,问道:"师傅!这......"周长清挥手打断,道:"莫问!为师不知。"白乔也问:"师傅。我们....."周长清又挥手打断,道:"你我无碍。只是你家在山下,你妻,子,老母....."没等周长清说完,白乔大喊一声,"娘亲!!!!"跳跃,奔向山下,起落间,速度飞快,周长清欣慰地点头,暗道:"已是小有成就啦。"又转身对周叶说:"我们也该走了。"周叶纳闷道:"咱们去哪?茅屋被震坏了,我们不该修整吗?还有那庄稼,也该清理出来继续栽种啊!"周长清哈哈大笑,道:"日月变色,天地震颤。世间必有大的变故发生!岂能因这些小事而受到阻拦!兴许,嘿嘿,我能借此解开长生之谜。"他伸手拉住周叶的胳膊,道:"随为师人间走一遭!"他打个唿哨,脚下用力,"倏!"卷起落叶,因地震松软的土地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周叶已被周长清带在空中,只听耳旁风声呼啸,迎面而来的劲风让他睁不开眼睛。

    两个起落,周叶感觉身子站定。周长清松开抓住周叶的手。周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双生崖上!脚下有云雾缭绕,看不清山下。他恍惚间感觉自己与双生崖融合,高千丈,俯瞰人间!错觉自己真是白乔口中无所不能的仙!他忽然醒悟过来,问道:"师傅,你不是说要下山吗?怎么又上崖顶啦?"周长清道:"我们不下东山。要去西方。"周叶第一次上双生崖顶,看到西方连绵巍峨的高山,壁立千丈,远远望去,有些甚至高过双生崖。周长清声音响起,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道:"你可知,这山崖之后原本是什么?"周叶答道:"弟子从未上山崖,不知。""山后原本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啊!"周长清感叹的声音拖的很长。"啊!"周叶目瞪口呆,他无法将眼前连绵的大山想象成平原。那是一场怎样的巨变啊!

    师徒二人在西方毫无收获。那里只有连绵的石山,山上没有丝毫生命。倒是山与山间有断折的树,毁坏的农田和屋舍,生物的尸体肚破肠烂,脑碎浆流,飞鸟也无一幸免。师徒二人没有细细搜寻,因为他们知道那里埋了很多人类尸骨。石山像是土地结出的竹笋,瞬间破土而出,万物在它面前如沧海一粟,渺小卑微。二人很快又回到双生崖下,白乔早早等候,四下寻找,看到周长清带周叶落在面前,白乔喜道:"蒙师傅庇佑,家人无碍!"周长清勉强笑道:"甚好。只是...."顿了顿,又说,"这世间可不如你我运气。"白乔不懂,道:"师傅的话...徒儿蠢笨,请师傅明释。"周长清没有回答白乔,转身对周叶道:"我们还要下山!"周叶点头道:"是。"白乔更迷惑,问道:"怎么..."周长清道:"下山便知。"

    白乔带路,三人很快来到市镇。此处已经没有一座坚强站立的房屋,街道塞满了倒塌房屋的石料与木桩。儿童,妇女的哭声响天震地,空气中混杂灰尘,木绡和被地震带起的粪坑的臭味。各种幸存下来的牲畜呆呆的望着被震塌的棚圈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当然没心肺的家犬们获得自由,追逐打闹。男人们联合起来,四处救援,他们合力抗起一条条屋粱救下被压的同伴,灰尘迷了眼,他们伸出更脏的手背擦抹,木绡扎破草鞋刺了脚,他们拔掉木绡继续肩抗屋粱!

    周长清三人帮忙,把不幸死亡的人类抬到坟地里掩埋。挑捡还能利用的木板,屋粱搭建临时居住的窝棚。骄阳似火,大汗淋漓。经过两天两夜的忙碌,所有人都住在临时窝棚内,居民都感谢周长清三人,周长清只是回答:"应该的,应该的。"并不接受居民物品的感谢。第三日清晨,好容易休息充足。周长清带周叶,白乔正想去其他地方查看,几道身影快速的在市镇的废墟旁落脚,四散查看一番后,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很快就向南方飞去。周长清眼明睛亮,看着飞远的几人绸袍领口绣五座山峰,道:"五老峰的人。"周叶道:"五老峰?倒也不怪,小时候,师姑就告诉我,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五老峰帮忙。"周长清笑道:"说来,都是故交。我与五老之首也有十五年未见。既然他们济世救人,咱们跟上,也能多尽些气力。"说完,便抓紧周叶的胳膊,向南追去,白乔跟在身后,略显吃力。

    看看即将赶上五老峰几人。周长清大喊道:"前面可是五老峰门众!"声如洪钟,激荡的空气使五老峰几人震惊,纷纷停住,转身看向来方,周长清加急脚步,戛然停在几人面前,五老峰人中有一人,名曰孙谷,身高八尺,虎目剑眉,穿一身红色绸袍,领口绣五座黑线山峰,背宽刃五尺长剑,英气逼人,昂首问道:"来者何人?先通名姓。"周长清负手道:"吾乃周长清,与你们五老之首是旧时好友。"孙谷细看周长清:银丝挽发髻,额头沟壑,面白如粉,高七尺,墨绿绸袍束紧,虽面过七旬,但精神焕发,英气逼人,隐隐有元气围绕体外,想来是五老之首曾提及的逍遥谷周谷主无疑,孙谷拱手道:"久闻周谷主大名,幸会。我乃是五老峰五老之一孙谷,常听掌教师兄对您敬赞。只不过,五年前....."周长清心中一窒,摇手道:"往事莫提!算来十五年未见,五老之首近来可好?"孙谷道:"尚安,只是最近教内有事烦身,需要掌教师兄日夜操劳。"孙谷没有将王文弑师将五老之一王姜杀死这件事说出,毕竟家事不可外传,周长清呵呵一笑,也不细问,道:"既然繁忙,还劳孙兄代劳问安,改日必将登门拜访!"孙谷又拱手,道:"一定,一定。"转身要带五老峰弟子继续赶路,周长清在背后道:"敢问孙兄是否因前几日天地震动,到四方释救?"孙谷面色一凝,顿了顿,换上一副笑脸,转身道:"正是。虽然教内事情扰身,但掌教师兄忧万民疾苦,特派我等四处救援,不失积德行善。"周长清大声道:"好!不愧是与我生死之交的朋友。既然你我目的相同,为何不同路,也好有个照应!"孙谷毫不犹豫,伸手做个姿势道:"请!"

    一行九人东行西走,南去北来,无外乎做些救伤埋人,搭屋烧饭的琐事,不做鳌述。这天,日渐西落,九人行于山间,被破坏的山体,林木堆叠,溪水在山间蜿蜒冲刷出数条新的河沟。越向前行,周叶越感觉熟悉,虽然周围山谷破败,但幼年朝夕相处生活的地方是无法在记忆里被抹掉的回忆。他大喜道:"师傅,我们来到逍遥谷啦?!"看周长清,却是满面忧容,本来平稳起落的身体也有些微微颤动。他的思绪回到五年前那个太阳西落的傍晚,血腥崩溃,回到十五年前那个清晨,白发人送黑发人,沧桑无助,甚至回到三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宁静优雅。他爱上此地,取名逍遥谷!多年来在世间的行走,让更多人记住逍遥谷,也为它带来那场不分胜负的屠杀。周叶看着周长清,轻声喊道:"师傅,师傅?"周长清长叹一声,闭上眼,把眼泪收回,自言自语道:"这是我逃不过的一劫吗?"

    很快,九人落在逍遥庭院门外,说是庭院,此时只存在一片破砖废墟。七八块巨石从山上滚落,停在庭院内,山上徒留下条条痕迹和被撞倒的林木。孙谷四下查看,摇了摇头回到周长清身边,道:"想不到逍遥谷也没能幸免于难。当真是天下浩劫!"周长清眼光定在门旁石壁"天心"二字,那一个深陷的掌印之上,道:"是啊!不过....""你们是在找我吗?"一个巨石后转出一人,同样是红色绸袍,只是领口没有五座山峰的刺绣,赫然正是王文!孙谷踏前一步,道:"你这逆贼,竟然在此!犯下那滔天大罪,还敢现身!快随我回教受戮。免污他人眼睛!"王文哈哈大笑,道:"强者王,败者从。我比他强,为何让我屈于他下?我为何不敢现身?以你之力能奈我何!"孙谷愤怒道:"狡辩畜生,口舌如潢!敢以唇齿欺吾!今日我必清理门户!"又转身对周长清道,"宝地打斗,多有冒犯,请原谅!他日必将登门道歉!"周长清好意提醒道:"我看此人元气外露,修为不浅。孙兄多多小心。"孙谷冷哼一声,道:"谅此逆子不过尔尔!"王文狂笑道:"老匹夫自讨死路!三五回合成全你心愿!"

    说罢,两人斗在一起:

    狂风吹不折,微风拂叶落。激流江安卧,滴水穿顽石。烈焰徒留烟,冷阳雪自薄。同门同宗,手心手背,八星掌攻守兼备,霸气腿马炮联营,元气斗得虎狼惊怕,拳脚打得狐狸关门。石碎树飞,飞树碎石,天昏地暗,暗地昏天!

    两人斗经百十回合,不分胜负。王文冷笑道:"我天心老人初建天心宗,就拿你祭祀!"孙谷怒骂道:"狗屁天心!逆子错不知改,竟招招杀心!看我今天不将你诛戮于此!"说完,翻身跳开,十指连飞在双臂上连点数十下,瞬间蓬勃的元气在孙谷双臂上充盈,周长清双眉紧皱,"咦?"孙谷已然动手,大喝一声,"着!"八星掌拍向王文,王文看孙谷来势之快,威力之巨,情知避让不过,只得催八星掌硬接。"砰!"刚接触,宁静的瞬间巨响传来,王文听到身体骨骼"喀嚓喀嚓。"崩裂,被打飞十几米撞在一颗巨石上,滑落在地。孙谷大口喘息,汗水直流,双臂被血染红,鲜红的血液在整个皮肤沁出汇流下去。旁边两名五老峰弟子迅速上前在孙谷肩膀处连点十数下,扯断身上红绸袍为孙谷将两支胳膊包扎停当。哈哈

    所有人都看着瘫坐在巨石下的王文,此刻,有丝丝血线在他耸拉到胸前的脑袋上滴落,落在身上,鲜红色绸袍被染成深红。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谁也不愿看到那张被鲜血覆盖的脸。孙谷喘息方定,即命令身边五老峰弟子,道:"把这逆子绑起来!即刻带回师门听候掌教师兄发落。""是!"两名五老峰弟子答应着就要上前,王文忽然发出轻微的笑声,"嘿嘿,嘿嘿!"声音阴沉,诡异。接着道:"果然厉害。五老之首老头对元气的猜测竟然是真的!我败了。"孙谷余光瞥见周长清看来的眼神,没做理会。对王文冷哼道:"蝼蚁岂知大道!乖乖跟我回去。否则,我要在此清理门户!"王文又大笑,"哈哈。"缓缓的踉踉跄跄站起身,两臂臂骨已经被震断,身体无力的倚在身后巨石上,嘴硬道:"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孙谷大喝道:"还不服诛!"其他五名五老峰弟子跃众而出,齐齐出手攻向王文,五人十掌打向王文上中下三盘,王文狂笑,身体下蹲,双脚用力,"喝!"一声,竟然翻身跑了。五老峰五人对视相觑,纷纷追了上去。孙谷对周长清道:"本门私事,不敢劳烦周谷主大驾。恕不奉陪!"转身欲追,周长清拉住孙谷,道:"不必客气!既然我与五老之首多年未见,送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就让我帮你拿下这个逆贼如何?"不等孙谷开口,周长清已然追了上去。孙谷一愣,也飞身追上,白乔也想跟上,被周叶一把拉住,道:"师傅走了,我..."话没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白乔,白乔脸一抽,为难道:"我怕带上你,跟不上师傅。"


    白乔架着周叶吃力的跟在孙谷身后,再前方,师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而且孙谷也在快速远离二人视线。"你可真慢。"周叶奚落道,"师傅看你五年就修炼到这个程度,一定会被气疯。"白乔咬牙坚持,道:"你就闭嘴吧,不是带你,我能这么慢!"周叶不依不饶道:"哼!若是我不去帮你砍柴,修炼五年,别说带你,就是带上你和师傅也比你现在快。"白乔本是粗笨樵夫,不善言词,被周叶一番话憋的脸红,口吃道:"你...你..."周叶接口道:"哎呀!跟丢了!"白乔也发现本来还在视野内的孙谷也消失在密林间。

    周长清追过五老峰五名弟子,跟在王文身后,心下诧异:此人身受如此重伤,竟还能催动元气,年纪轻轻,元气似源源不绝,当真是后生可畏。看看前方是一片竹林,傲立挺拔,竹筒相交,竹叶似绿色瑞雪纷纷飘落。王文终究重伤在身,气力不足,脚下趔趄,身子在半空掉下,红袍划过,像一条红色绸带在绿竹林中飘落。落地,王文半趴地上,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面前零散的柳叶,剧烈咳嗽后,王文用手背抹掉嘴角滴聚的血渍,周长清落在王文身后五米处,盯着这个此刻看去单薄无助的男子身影,王文喘息道:"你不是我五老峰人,为何苦苦逼我。"周长清反问道:"你还自称五老峰弟子?"王文神情一凛,笑道:"是啊!我现在是天心宗天心老人。哈哈。"周长清又问:"你可知,无心二字是谁刻在石壁之上?"周围瞬间安静,连风吹落叶的沙沙声也停止下来,仿佛愣了很长世间,王文难以置信道:"你?"周长清道:"不错。这就是我要杀你的理由!"

    王文回道:"荒唐!改一笔便要杀我?"周长清道:"哼!你扰我徒子徒孙地下清静,还不该死?"王文大笑道:"可笑!入土之人,神气消无,哪有清静讨扰之分!"周长清道:"无耻之徒,牙尖嘴利!私入吾谷,还有百般托词。"王文道:"哈哈!老匹夫,若不是我身受重伤,定不容你在此聒噪!"此时,五老峰五名弟子齐出手,都道:"叛徒莫要狂言!"王文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见五人动手,无奈摇头一笑,闭眼等死。忽然,一柄剑,一席水,一把火,一掊土,一段木夹揉无形大力破空而来,刺耳的啸声直指五老峰五弟子,五弟子情知诡异,连忙收脚,后退。周长清踏前,暴喝一声,周身元气迸发,双掌张开,身前空气瞬间变得稠密,隐隐流转,越转越快!

    五老峰五人识趣,连退到周长清身后,那五股大力将来到近前,飘落的竹叶被带飞如刀,却在周长清身前如烟云消散。王文身边,似乎凭空现出五人,五人服装怪异,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均是白净的脸庞,腰间束条同样的黄色丝绦,想来是刚刚出手的五人。周长清撤下架式,道:"来者何人?为何干扰他人家事!"一人道:"哼,你们以多欺少,当真无耻!"周长清道:"听你口气,莫非要替此人出头!"那人道:"今日,我在!你们休要逞强!"周长清冷哼一声道:"虽然尔等手段精奇,周某平生仅见。但若插手此事,奉劝各位三思!"说着,周长清袖袍蓬飞,元气隐约可见,那人大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的本事!"不见出手,背上长剑出鞘,匪疑所思,"铮!"攻向周长清,周长清不敢轻敌,接过五老峰弟子递来得铜剑迎上虚空刺来得长剑。

    一人两剑斗在一起:

    剑是五行金,人是五行体。万本总归元,人剑两合一。那剑,上下翻飞,似通灵神器。此人,闪转腾挪,如光影浮沉。飘竹叶,剑过三段,坐磐石,人碰粉身。

    斗得多时,长剑自由,攻法多种变化,周长清情知如此缠斗,必难取胜,偷眼细瞧那人,见他双手曲指胸前比划,长剑随他每一套动作变幻出一套攻势。周长清落身竹林,提神运气,暴喝一声"呔!"周身墨绿绸袍鼓膨,身边竹叶倒飞如电,攻来的长剑被元气推开,一瞬间,失去控制!说时迟,那时快,周长清脚下土地皲裂,手握铜剑如飞雷掣电刺向那人,那人本被长剑上传来的反震所伤,口角丝血留下,若不是及时撤去控制,恐怕已然毙命于此,看着周长清手中铜剑剑尖寒光闪灼,那人白净的脸庞更显飒白。

    周长清未下杀手。铜剑挑飞那人发髻,冷哼一声,将人踢飞。周长清又转身对其余四人道:"你五人虽手段诡异,却元气薄弱,单打绝非我敌手,何不一齐出手!"四人都道:"以多欺少,我等不耻!"周长清哈哈大笑,道:"性命攸关,竟还有如此道义!"不知何时到场的孙谷接口道:"既然你等不愿以多对少,那我等得罪,以多对多!"

    说完,率先动手,双方打成一片:

    六人对四人,五行对八星。使水的,柔善坚冰,使火的,烽火燎原,使土的,隐遁无形,使木的,无坚不摧。六人五剑,飘逸如游龙戏凤,四人五行,洒脱似星斗移行。

    周长清看场内十人混战,好不热闹!五老峰虽然都使剑,攻防中却并不羁绊,而且隐隐有互为犄角之势,主攻的拔山盖世,主守的坚若金汤,攻守结合,几人的元气似乎成相互关联之势。在看对面四人,虽然手段诡异,驱火控水,但互不协助,且相互阻隔,缚手缚脚。气势渐渐被五老峰六人压了下去。

    白乔,周叶二人跟丢师傅,又怕飞过了路,与师傅错开。只得步行寻找。大喊几声师傅后,周叶道:"说你修为不够吧!飞那么慢。现在连师傅的影子都看不到。"白乔停住不喊,道:"我看那人身受重伤,一定跑不远!大体就在四周,仔细听听有无打斗的声音!"周叶嘴里哼一声,头轻轻昂起,背着手走在前面。但还是支起耳朵留神。两人将将来到竹林旁,一声极细小的婴儿涕哭声轻轻飘进周叶耳朵里,周叶忽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白乔拍了下周叶的肩膀,问道:"怎么?"周叶回道:"我听到有婴儿哭的声音。"白乔笑道:"怎么会呢!这荒野山林,前后十里没有人家的。更何况是个小儿。"又一声婴儿涕哭被周叶听到,他寻声找去,嘴里嘟囔道:"我明明听到幼儿哭声。怎会有假!"但四下找了会,却怎么也找不到。

    周叶茫然的四下观望,着急道:"你再哭声啊!"忽然,脚下传来一声嘹亮的涕哭,周叶和白乔均向后跳开,才发现声音由脚下一颗硕大的竹笋里传来,白乔指着竹笋道:"它还能哭?"周叶也纳闷的看着竹笋,又一声响亮的涕哭传出来,周叶连忙伸手去扳竹笋,一边道:"笨,是里面哭的声音!"手刚碰到竹笋,""啪!竹笋自动向两边裂开,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躺在竹笋里哇哇大哭,小鸡鸡骄傲的在裤子开裆处露出,真像一个短小的大象鼻子。小家伙看到周叶,白乔二人,先是惊恐的睁大眼睛停止了哭泣,又呲牙咧嘴的笑露出没长全的乳牙。白乔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竹子也能生孩子不成?"周叶也挠头,道:"这个....还是找到师傅,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此时,小家伙伸出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摇晃,嘴里咦咦呀呀的嘟哝,周叶更加不解,道:"这是?"白乔一把推开周叶,自豪道:"不懂事的小屁孩!"又开心的温柔抱起小家伙,说:"来,抱抱!胖嘟嘟的!"小家伙显然很高兴,笑的更加开心,只是他把手在白乔胸口乱摸,嘴里嘟哝:"妈~妈。"白乔把把小家伙的手握起贴在脸上,说:"叫我爹爹,叫我爹爹。"周叶一脸不懂的问道:"他这是?"白乔鄙视道:"不懂别问!明天师兄给你提门亲事,你就懂了。"又说,"小家伙你是饿了啊!爹爹去给你抓只鸟喝血。"

    五老峰六人将那四人围住,攻势愈紧,四人只是苦苦支持,所幸手段着实诡异,一时不露破绽,但眼看就要被孙谷强大的元气所破,此时的孙谷两臂虽些许血渍,但脚上的功夫不减。忽然,四人中一人咬破双手拇指,叠扣一起,口中念念有词,忽双掌向天,大喝一句:"天地木灵,听我随从!起!""霹啪!霹啪!"周围五米内竹竿拦腰断折,齐刷刷指向五老峰六人,那人又喝一声,"去!"虚手前指,竹竿"嗖嗖!"破空而行,五老峰六人根本不知世间有如此道术,登时便有两人被刺穿,眼见活不成了。

    那人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无力的瘫软下去,被旁边两人架住。就在五老峰剩余四人愣神的功夫,对敌中又一人双手大力拍向地面,激起的尘土裹住众人,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遁!"尘落,四人连同被周长清重伤的那人和王文一起从地面消失。周长清完全呆在原地,感觉出有股强大的元气向南疾行,却没有追去。那是什么?竟能凭空操纵,当真是闻所未闻!想这天下之大,必然会有长生!孙谷咳嗽一声打断周长清思绪,正色道:"那几人手段精绝,孙某平生未见,不知周谷主有何高见?"周长清摇摇头,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孙谷面色无奈,道:"可惜,逃了那逆子!"看看躺在地上的死去的两名弟子,长叹一声,又抱拳道,"回师付命,就此别过!"周长清也回礼道:"后会有期!代我向五老之首问好。"孙谷道:"一定,一定。请了!"周长清道:"请!"孙谷转身带其余三人架起两人尸骨回师门不题。

    逃走的人中,一人道:"此次对外人施用道术,你们回去,莫向师傅提及!"另一人道:"是,师兄!只是隐竹一家七口,还有一个小孩不见踪迹。""不怕。六人已被掩埋。一个襁褓婴儿,无甚忧虑。"

    周长清看着五老峰弟子去远,正要转身离开,忽听到身后有小孩欢笑还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咯咯傻笑。他"咦!"一声,转身看,周叶和白乔二人溜溜哒哒靠近,白乔臂弯里似乎还抱了什么,两人凑在一起逗的开心。周长清连连咳嗽,才惊动周叶,周叶喊一声师傅,跑来向周长清连连解释,听得周长清一愣一愣的摇头又点头。摇头是为白乔修为,点头是为这个幼儿。周叶隐掉了白乔要为他提亲的事。白乔来到近前,道声师傅,小家伙看到周长清颚下长髯花白,开心的伸手讨抱,粉嘟嘟的小手摇晃的很用力,周长清眼睛盯着幼儿长褂腰间系的黄色丝绦,若有所思,一会,还是抱过小家伙,用长髯逗他开心。像是自言自语,道:"小家伙,还没有名字吧。爷爷给你取个名字如何呢!""叶落随风,片片竹意。就叫你竹意吧!跟爷爷姓氏,周竹意如何?"说完,周长清用自己腰间的绦带换下竹意腰间的黄丝绦,并说,"爷爷的见面礼,不要嫌小气哦!"竹意在周长清怀里手舞足蹈,根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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