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络伊德的学徒 第二章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怎么也睡不着。啊杰拿起笔做了首诗，他总是幻想能将内心的痛苦倾诉于纸上，可没想到那痛苦裂纸欲出。

    你的翅膀遮住了我的眼睛。

    打碎了我睿智的眼镜。

    你的笑容，如无情的钢鞭，将我尊严的王冠打落。

    你是我的基督，在你面前一切聪慧的话语都是惘然。

    你清澈的目光让我无法亵du，我愿跟随在你身边，犹如《波斯僧朝圣》——（达芬奇）。

    乞求你圣洁的怜悯…

    啊杰一只手抓着头发，洁白的纸都使他想起小婷脸上的颜色。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把小婷忘记，哪怕暂时忘记也好。但他做不到……

    “苏，对不起，我没法和你…”秦雪在苏里的臂弯里靠着，脸白的全无血色。

    “不，你答应过我的。”苏里把手轻轻的放在秦雪的嘴上。

    “对不起，苏，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秦雪嘴边流过了微弱的白气。她看这天，洁白的花朵不断下落，那是一片片天使的羽毛。

    “不会的，我会治好你的。”苏里看着怀中的秦雪，眼圈里含满泪水。

    “别骗自己了，我就要走了，看，他们来接我了…”秦雪指着南方的天空。

    苏里握着秦雪的手，那双煞白的小手正在变冷。秦雪是笑着中的，她一直盯着雪花，也许她会化做雪吧……

    “雪！！！！”苏里大喊，牙齿磨的咯咯直响。他把秦雪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瞪视天空，悲愤的利箭从瞳孔中射出，射向正在怯笑的命运女神。

    “你走了，我也不会苟活于世的。”苏里看着怀中的雪儿，美丽的脸上开着甜美的微笑。他几乎绝望到崩溃，歇斯底里的叫喊也无法将内心的悲痛宣泄出来…

    苏里拔出刀，把手腕割开，因为雪儿是信奉罗马天主教的，而在天主教的教益中提到血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苏里现在正要将着罪恶从身体中释放出来。

    “苏，活下去，答应我！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雪儿的声音敲打在苏里的儿膜上，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比那颗不停挣扎求生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还要的大。最后震的苏里几乎失聪，因为他就只能听到“活下去”这三个字了……

    “雪儿？”苏里看着天空，迷惑的询问。

    “雪儿？是你吗？”苏里对着天空大喊。

    “雪儿？回答我？？？”苏里的声音震掉了一幅挂在墙上的油画。

    “砰”的一声响，让苏里回到了现实，他惊坐起来。出神的看着墙，不，视线的聚焦点比那墙的距离还远。

    “雪儿。”苏里对自己说。两行冰凉的泪水顺着苏里的脸颊流淌下来。苏里的样子就像刚刚屠杀羊群之后埃阿斯，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疤痕已经被岁月洗淡了，“苏？”秦雪的声音飘进苏里的耳朵。

    “雪儿，你既然不肯留下来，那为什么又不肯走呢？”苏里闭上眼睛，不愿往前看，因为看到秦雪的倩影直会让他更痛苦。

    可苏里的视线还是穿越了眼皮的障碍，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看到秦雪站在三米远的地方。雪儿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清澈的眼睛，甚至嘴角上的酒窝，一切的一切，都是击碎他意志的利器。

    “我舍不得你啊，苏。”秦雪说。

    “你已经扎进我的记忆中了，咱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苏里说。他脸上充满了绝望，无奈，欣慰，喜悦。就是精神病人的脸也会比此时的他健康。

    苏里自言自语到第一声鸡鸣的时间。他走到放满油画的屋子，把那张《弗洛伊德》的肖像放回去。一滴泪水滑过弗洛伊德的嘴角。使严肃的他带了一丝笑意。苏里看到了弗洛伊德脸上的变化，惭愧得无地自容，这位伟大的导师此时正在讥笑这名不争气的弟子，或是这个严重的病人。苏里去冲了杯咖啡，拿份报纸坐在大厅里看。

    苏里每天都看一份报纸，他总觉得看报能让他摆脱对秦雪的思念。但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进去，坐在那也就是装个样子给自己看。就如同很多少年独自在镜子前整理衣衫一样。一直坐到送早饭的人来，吃过了早饭照样坐着。这种形式的生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苏里也没心情去算。

    到了9点，苏里准时放下报纸，去搞他的论文。啊杰今天没来，苏里也没告诉他来。

    啊杰躺在床上，早晨的阳光温柔的像讥笑的目光，讽刺床上着个软弱的人。啊杰满脑子都是小婷的影子，就像一个思春的少女一样。

    聪明人变成了痴愚，是一条最容易上钩的游鱼；因为他凭恃才高学广，看不见自己的狂妄。愚人的蠢事算不得稀奇，聪明人的蠢事才叫人笑痛肚皮；因为他用全副的本领，证明他自己愚笨。——《爱的徒劳》电话铃声在11点时响起，啊杰拿起了电话。

    “啊杰吗？”小婷在那头说。

    “小婷？”一夜未眠的啊杰声音变的十分沙哑。

    “你怎么了？”小婷问。

    “有点不舒服。”啊杰说。

    “哦，本来打算请你吃饭的。”小婷有点失望。

    “我可以去啊。”啊杰这头提高了音量。

    “可你需要多休息呀！”小婷说。

    “没关系，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啊杰急切的说。

    “我在家…”小婷说。

    “你等我…”啊杰撩下电话，就朝小婷家赶去。

    小婷和啊杰在一家中餐馆吃的饭，啊杰的心思完全不在饭菜时，小婷问他是否和胃口时，他也就胡乱答应了句。啊杰一夜间就老了很多，小婷关切的问啊杰得了什么病，啊杰也胡乱遍了个小病。还说自己是学医的，自己下个方子就无碍，可小婷哪里知道相思病是无药可救的。

    下午无事，所以小婷拉着啊杰去看电影。

    恋人们看电影，本不是什么希奇的事。可两个人第一次去看电影就麻烦了。因为两个人都不太了解对方。而电影院的男男女女有太复杂，黑灯下火的干什么的都有。势必要造成不好的影响，肥皂剧对啊杰的杀伤力大的可怕。看政治题材的小婷肯定不会喜欢，偏向伦理的还好点，估计看完了还要像小婷汇报心得。想来也麻烦的要死。挑来挑去最后挑到了王家卫的《2046》，说实在的这部花五年时间做的电影真不怎么样。王导的电影风格一乘不变，一直都走着假唯美的风格。电影中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精细的演员演粗糙的故事。不过这才体现了演员的演技，要不梁朝伟也不会拿那么多影帝的头衔。

    啊杰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他用眼角看了一下小婷，她正认真的看着呢。啊杰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等待一会的问答。

    小婷看过了之后只说梁朝伟演的好，这到让啊杰松了口气。

    相聚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分开了之后又觉得时间慢的可恨。可正如雨果所说——把时针往前拨，并不能加速时光的流逝。思念的痛楚是随分开时间成几何叠加的。而且还具有一定传染性。爱让啊杰单纯，他只在乎和小婷相处的每分每秒，却只字不提那些事情。

    苏里看了看论文，疯了一样把它揉碎，撕扯成碎片。他大口的喘着气，凝视着弗洛伊德。凝视着他赞许的目光。他又埋下头，提起笔沙沙的写着。染着墨迹的碎纸像雪一样，覆盖在苏里周围的地板上。没过多久，苏里又把刚写的撕了……也许在弗洛伊德面前的他永远都不会满足……

    一直到很晚了，苏里才停下了笔。他机械的站起来，回到卧室，秦雪坐在茶桌旁等他。他笑了，就像看到久违的幸福一样。不知多少年了，苏里一直靠咖啡因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靠残留在记忆中秦雪的影子支撑着精神。这些年来，秦雪走出了苏里的记忆，变的比以前更有血有肉了，至少苏里是这么认为。因为他觉得秦雪比以前更成熟了，只是身体还是原来的模样。

    “你瘦了，苏”秦雪说，她温柔的看着苏里。

    “是啊，最近很忙。”苏里走过去，摸了摸秦雪的脸。手却穿了过去，苏里像犯了常犯的毛病一样懊丧。他死劲的甩了甩那支手。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雪儿笑了，笑容依旧灿烂无比。

    “你也没变啊。”苏里对秦雪说。

    ……

    月光光，月是冰过的砒霜月如砒，月如霜落在谁的伤口上？

    恐月症和恋月狂迸发的季节，月光光幽灵的太阳，太阳的幽灵死星脸上回光的反映恋月狂和恐月症祟着猫，祟着海祟着苍白的美妇人太阴下，夜是死亡的边境偷渡梦，偷渡云现代远，古代近恐月症和恋月狂太阳的膺币，铸两面侧像海在远方怀孕，今夜黑猫在瓦上诵经恋月狂和恐月症苍白的美妇人大眼睛的脸，贴在窗上我也忙了一整夜，把月光掬在掌，注在瓶分析化学的成份分析回忆，分析悲伤恐月症和恋月狂，月光光——这首余光中的《月光光》都无法清晰的描述苏里生活的诡异。他能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生存已经是个奇迹了，而他去给别人医治心理病症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真正的勇者并不是战场上呼啸战杀的莽夫而是和命运抗争的，和病痛，苦难斗争的人们。

    男人寻找到他心仪的仕女女后本能的就具有的一些骑士风格。啊杰也不例外，在异性面前表演的天赋从动物身上都很容易发现，但动物比人高尚多了。因为只有人会脸红，也只有人需要脸红。

    我处在一个不是黑夜的夜里，

    这时你来了，我可爱的容颜。

    你让这黑夜变成了可爱的白昼。

    你唱歌，柔情地为我斟酒，

    讲我永世难以忘怀的话语，

    散发出远古时代的神圣气息，

    让这难熬的夜像烟缕一样消逝。

    ——菲尔杜西小婷的出现把啊杰几乎推到了无底的深渊，他抓着山崖的边缘，那边缘就是幸福。啊杰不敢低头向下看，那一眼可能会叫他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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