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玉龙十六岁,木易惜十五岁。
三年的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不知不觉喜结连理也有了两年了,住在双榆庄也有一年有余了,这一切恍然如梦。
不足几日,改变天下书生命运的机会将要来临,四年一次的科考。天下学子纷纷云集于皇城,正可谓十年寒窗苦,一举成名天下知,为了证明自己只不过是给获取荣华富贵一个美好的托辞。
一年前,木易悯如期而至,带来的不仅仅是看望,还有希望,那日的通宵达旦,几个年轻人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极为重要的使命,而重中之重便是力保玉龙顺利通过考试,谋个功名,这是万事的开头。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又是四年,那真相又要潜伏四年。
这一天等了太久,玉龙比任何人都深知考试的意义,对他而言这是唯一可以接近并揭开真相的机会。这一年多的光景,他废寝忘食,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天资过人那是必然,勤奋努力那也是不可缺的,以及无微不至的木易惜,洗衣做饭的十三。
约定,时限已到了。
小两口要暂时分开了,木易惜倒是豪迈,拍了拍玉龙的肩膀,满不在乎的说着赶紧走,一面又拽着衣角扭扭捏捏。
“娘子,待我金榜题名,谋个一官半职的,留在朝中,回来接你,定不辜负你的温柔。”
“呆子,还说什么温柔,你不要忘记更为重要的事情!”
假装不知情的玉龙翻着眼看着天,无所谓的说着“不知道啊,不知道”,木易惜满脸鄙夷,嘴角扬的很高,调皮的挑动了几下眉毛,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木棍,轻轻的敲着他的脑袋,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好像这根棍子知道啊!”
“你给我打傻了怎么办?”
“那我就索性打废了你!”
本是一场打斗,然而最终画面变成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十三百思不得其解,这二位什么时候拥有了相濡以沫般的爱情。他背过身去,轻轻咳嗽几下,“该走了啊!晚了可和我没关系。”
一溜烟儿,玉龙钻进了车子,十三向小姐行了礼,道了别,驾着马车走了。木易惜望着远去的车影,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将要迈开步子上前追赶几步却摔了个跟头,难道......
同样的。车中的玉龙早已哭成个泪人,这是他和她第一次分离,几度将要下了车跑回去,还是忍住了,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考试,还要想方设法查出生父死亡的真相。
这一路倒也出奇的顺畅,十三把玉龙送到考试大殿门口,简单的祝福,简短的道别,望着渐行渐远的玉龙,长舒一口大气,驾着马往回赶路了,心中默默的念着,“西错,接下来只有靠你自己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三就回到了双榆庄,远远的就看到小姐捂着膝盖独自坐在院子里,下了马走近再一看,两眼通红,嘟着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姐如此伤心,如此无助,他蹲下身来用袖口擦了擦小姐的脸颊,“小姐,他会回来的!”
怎知这句话一说出,木易惜哭的更加厉害,抽噎着,“十三,他,他,他不会回来了。”
再多的话语此刻都是多余的,十三取了药箱小心仔细的将小姐的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小姐您放心!那呆子如果变了心,十三必将让他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我们多少人……”
“我们多少人?”
“我们三个,他是一个,随随便便都能解决他。”
“十三啊,渐渐的感觉你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啊。”
“您多虑了,十三跟了您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十三么?”
“也许吧,十三啊,你真的不简单啊。我饿了,去做饭吧,还有,呆子不是你能叫的,不然本大侠一脚让你重新投胎。”
“哦......”
半个时辰,一桌美食摆上了桌,小姐同十三边吃边喝边聊,竟然从日暮到了夜晚,
木易惜望着月,浅浅的吟唱着:
“春花落尽夏花满,秋风北转冬风寒。旧时风景今日情,江阔云低望几遍?似花容颜渐消残,今夕明夕度何年。今生无悔今世缘,来生有缘来世迁。”
十三看着木易惜如此的消沉,放眼望着村口,幽幽的念着:
“良人走,伊人守,小村口,空悠悠。千丝万缕堤上柳,挽不住江水向东流。断雁叫西风,散尽思念尽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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