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雾里看花 第2章 晚安，亲爱的朋友们。晚安，小鱼儿。

    四

    后来，于小小已经成了我身边一个与我形影不离的存在，不过我是被迫的一方，她是主动的一方。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李小明说，于小小就像一只肥虫，在你身上缓缓蠕动，怎么甩也甩不开。

    我哭丧着脸说，小小这孩子抽风了吗？天天对着我说这么多腻味的话，她怎么也不缠着你对你说几句啊。

    李小明咳嗽了一声，说，她要是愿意跟在我屁股后头，我还不乐意呢。

    我想想这段时间都没有跟胖猫还有小鱼儿联系，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她们的近况。胖猫说，日子过得还好，就是我们家大冬菇不在了偶尔有点寂寞，也没人帮我屯漫画看了。我说，没事，不还有小鱼儿吗？，我们小鱼儿最勤快了，哪像你，懒癌重症患者。

    小鱼儿偷偷跟我说，最近过得也还好，妈妈不怎么闹腾了，但爸爸还是酗酒。不过爸爸每次提起空酒瓶的时候，我就留宿在胖猫家，胖猫的父母对我很好。我听见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沙哑，很是揪心。说，小鱼儿，没事，你不是还有我和胖猫吗？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都跟我们说出来，好姐妹不就是要同甘苦共患难的嘛。

    我又听见电话一端的姑娘传来抽泣的声音，突然之间有点心疼。小鱼儿的爸爸打她十岁起突然嗜酒如命，每次喝到深夜喝醉了才被人扛回家，但是他喝醉了也不安分，起初，总要拿起家里面的行头不要命地往小鱼儿母女俩身上砸。但是过了夜酒醒了之后，小鱼儿的爸爸又开始对她们母女俩抱歉起来，偶尔眼里还泛着泪光。后来他爸爸的可怖行为就远不止此了，哪怕白天也酗起酒来，只要看见小鱼儿不顺眼，就动手揍她。再后来也许因为她爸爸的可怕行径实在让小鱼儿妈妈难以忍受，她也开始闹腾起来，不是闹着要上吊勒死自己，就是要捧着自己的脑袋往水里灌。周围邻居心善，看小鱼儿姑娘家家的年纪轻轻的就受此折磨过于可怜，每次都只好过来劝说这对夫妻。但却总是起不到什么效果。我妈说，小鱼儿是个可怜家的孩子，我们邻里的要多照顾她。

    我跟小鱼儿五六岁的时候就结识了，比跟胖猫认识的还早，我是眼睁睁地见证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堕落至此从此万劫不复的。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让我心疼最令我揪心难过的姑娘就是小鱼儿了。我放轻声音安慰道，小鱼儿，你跟胖猫都是我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我家就是你家，我的爸妈也是你的爸妈。我们都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小鱼儿不哭了，说，嗯，冬菇，我没事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郗台那边住得习惯吗？

    我说，习惯倒是习惯，就是经常会想念你们想念老冬和我妈。

    小鱼儿刚刚“嗯“了一声，电话那头就被人抢了手机插了嘴，冬菇，我也想你啊，我和小鱼儿都很想你。对了，老实交代，你在那边有没有交到新朋友，我们俩的地位是不是不保了?

    我对胖猫的行为很不满，小鱼儿还难过着呢，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于是愤愤地说道，胖猫，你咋话这么多呢，我是没一点义气的人嘛，我就算认识了再多的新朋友也不会忘了老朋友的!

    胖猫听了我的回答很是满意地吧唧吧唧了嘴巴，说，冬菇，晚安。胖猫，晚安。小鱼儿，晚安。

    小鱼儿也说，冬菇，晚安啦。

    我说，晚安，亲爱的朋友们。晚安，小鱼儿。

    结果，挂完电话，抹了抹眼角不知何时沾上的咸咸的眼泪，就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回过头张望，冬姜就一脸鄙夷地倚靠在门边上，操着嘲讽的语气说，冬菇，你跟你这群小姐妹还真是要多矫情有多矫情啊，真是情深意切。

    我死死地瞪了冬姜一眼，费尽力气抓起床槛上的一个抱枕就朝他扔去。

    班主任说，快期中考试了，同学们都要回家好好复习，回家不能再向父母讨要手机玩游戏。期中考试之后，还会有相应的模拟考试。中考，是你们人生中的第一块砖，你们必须要努力，砌好这块至关重要的砖……

    李小明听见老班又开始唠叨中考，很不情愿地把课本翻开，但我见他把考试重点都用荧光笔圈出来了，再看看自己一个版面空白一个版面笔记丰富但是都涂得龙飞凤舞的课本，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又有点不是滋味。最近去租书店的次数确实太多了，周末写完作业都没顾得上复习。

    于是，虽临近期考，我这是板上钉钉的抱佛脚，但还是在最后两个礼拜刻苦努力起来。在珍贵稀少的闲暇之余，李小明也还是一边抱怨一边翻书，周围的同学也大都如此。

    渐渐的，高中部的也忙碌起来，但我知道冬姜肯定还是一如既往扮酷手插口袋逛校园，要不就是跑到书店里买几本玄幻小说嗑瓜子打发时间。即使就要进考场了，他也懒得去瞅他那崭新的课本一眼。不过在溪湖的时候，就算他颓废堕落成这样，不看一眼书，不写一点笔记，也能顺利考进全班前十。这一点，大概是我目前为止发现的他身上唯一让我羡慕嫉妒恨的一个闪光点了。

    初中部的图书馆尤其小，来新学校上学这么久，我从来也没去过。听于小小说，小得只剩书柜与书柜之间的几条过路缝了。

    我问，你经常去图书馆吗？

    于小小解释道，也没怎么去过，就是去那找过一本书，叫什么《恋爱三十六计》。

    我说，啧啧，于小小啊于小小，我知道你思想一直也不健康，但也没想到你的花痴程度比我还严重啊，笃定是小说看多了，咱们才多大你就想闯入早恋的伊甸园了。

    于小小说，我哪会偷吃禁果啊，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瞧好吗冬菇，我浑身都快发毛了。是我一朋友让我找的啊。是我朋友啊。

    我说，是这样啊。然后又加入埋头刷题复习的大军中。于小小就坐在我旁边翻沐风的漫画，我觉得她绝对是故意的，桌上居然也懒懒散散地放了一沓漫画，简直是想让我眼馋死的节奏啊。

    后来我得知，于小小在初中艺术部懒散惯了，从不对哪次考试予以勤奋刻苦和期待，这种混日子得过且过的模样简直跟冬姜没有丝毫的差别啊。不过于小小就没那么幸运，不像冬姜在溪湖念书的时候，就算迟到旷课老师也只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予扣分处理，从不警告处罚。而于小小我是经常亲眼看见她进出办公室喝茶的。

    于小小跟我解释，我以后想考艺校。听说跳舞拿过全国大奖的都只要等初中毕业了直升艺高就行了，完全用不着费心干自己不喜欢的事，比如说学习。比起坐在板凳上打着瞌睡奋战，我倒是更喜欢踮起脚尖跳舞。

    我听见于小小目的清晰地跟我阐述她不复习的原因，稍顿了顿，说，以前我也喜欢画画，不过唯一因爱好引起的小火苗都被我爸硬生生给掐灭了。

    说完之后，我叹了口气，默默对比逍遥自在没有束缚过日子的于小小，突然心疼自己一秒。唯一一点小爱好在老冬面前都没有存活的机会。

    老冬以前说过他最厌恶画家身份的人了，对于我为什么不能坚持这点兴趣，他就这么草率地给出了理由。

    我当然对他的草率不服气，追问他说，老冬，你怎么可以因为自己单纯的憎恶或者喜欢就随便泯灭我的对当画家的憧憬和追求呢。这个反驳老冬的句式是我在一本书上偷来的，只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我觉得，反驳别人的时候语句要连贯，表述要清晰，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没想到一贯理智的老冬居然说，我说不能继续学就是不能，你别跟我扯东扯西。不过我并没觉得我扯掰了些什么，我尽力维护了童年时期初次对追求梦想的渴望，虽然没能成功说服老冬。

    于是我不得已把对画画的热爱寄托到了沐风的漫画上。

    回过神来，于小小说，没事，姐罩着你，让你的梦想重新展翅高飞。

    我没理解于小小嘴里的“展翅高飞“意味着什么，就没再多说。

    考前忙碌的最后几天，于小小提出到高中部图书馆复习的建议，我答应了。但是李小明认为这个时期图书馆人多，容易分心，影响复习，就拒绝了我的邀请。

    于是午自习和放学后的一段时间，于小小总是从艺初的第一栋教学楼穿越人海跑到本部的第三栋教学楼来找我，学校不小了，每次都见她气喘吁吁的扶在刷了黄漆的教室门上喊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动作迅速地收拾资料，避免于小小像我一样站在门口苦巴巴的等一个人。

    不过于小小倒是很享受等我清理复习资料的这段短暂时光。因为只要她一出现在我们班级门口，一群伏在课桌上叫苦连天、抱怨不断的男生就跟打了鸡血似地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都齐刷刷地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个漂亮清秀的女生。而这个相貌虽没有倾国倾城，但也天生丽质，生得楚楚动人的女生时不时也开口调戏一下我们班这群草痴男生。

    于小小说，人生就是这样有苦有乐。

    学生党一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