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传奇之魏夫人歌 第五章侍寝2

    侍寝的消息传到清华宫的时候，如歌正兴致勃勃地照着皎月新学的绣花样子做荷包，可惜天分不够，竟硬生生将一副鸳鸯戏水绣成了鸭子洗澡……

    正懊恼中，突然听小太监来报：“夫人！夫人，大喜！大王身边的穆珂公子刚刚过来传口谕，说王今夜要来清华宫呢！”小太监是欣喜若狂地跑进来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可见心中激动。

    如歌听言却不由得心中一惊，冷不防竟戳伤了自己的手。

    所幸她自幼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很快便强定了心神，神色淡然地召集宫中一众太监、宫女吩咐起准备的活计来。

    宫人们一个个俱兴高采烈地围在如歌身边，纷纷道喜讨赏，如歌矜持地笑着，让皎月一一赏了银裸子。众人更加高兴，一串串地说着吉利话儿。

    如歌笑看着闹腾的众人，摇了摇头。想起什么，疑惑地招来刚刚通报的小太监问道：“刚刚你说什么穆公子，那是何人？大太监吗？为何王过来竟是要他来传谕？”

    “夫人你不知道穆珂公子？”小太监惊讶了一下，想到自家夫人原是养在深闺的丞相千金便有些了然，解释道：“穆公子是咱阳城穆家的小公子，哥哥曾经是咱们大王的伴读，可惜后来英年早逝了，所以王就接了他来，也算是为故人做个照应。”说着小太监似想到什么，小小声地提醒：“嗯，夫人，您别看宫中都传言他是王的娈宠，就看不起他。不管事实是不是，王宠他却是真的；所以，他虽不是太监，却差不多领着大内总管的活哩！平时，一般这些事情他都是派人跑腿的，今日却亲自到了咱们宫，明里暗里说明的都是王对夫人您的看重——无论是谁的意思，这份情谊夫人都当记着才是！”

    唉，他们家夫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淡泊了，不争宠也不知道结交王后、贵人，更没见去拉拢宫里得势的大宫女、大太监什么的，这般不通人情世故，不说王上会不会宠她，即便是能有王上宠几天也到底不保险啊！

    如歌心思通透，怎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她来秦宫也不是为了争宠的，这些事情，不做也罢。

    只是，尽管不以为然，如歌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安了底下人的心。

    随着夜幕降临，清华宫中众人愈发地喜悦忙碌起来。

    只是，如歌心里却开始忐忑，甚至隐隐希望秦王今晚别来了！

    毕竟，做好准备是一回事，真正要侍寝了，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来说，到底也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的！何况，她心里明白，其实她根本不必做到这一步的……

    身边的皎月大概年纪还小，或者生性单纯，一点也没看出如歌心里的不安和迟疑，满心欢喜地欢呼着，一边指挥小宫女们准备膳食、茶点和沐浴的热水，一边蹭到如歌面前卖乖：“哎呀，夫人，咱可总算是把大王给盼来了！虽说晚了点，但这届秀女到底还没人先越过您去，如今苦尽甘来，也不枉您害了一个月的相思苦了！”

    如歌顿时哭笑不得，抬手敲了她一个爆栗：“浑说什么！谁害相思了？还有，谁盼呢？他是王，爱去哪便去哪，难道我还能不许不成？”

    “嘻嘻！是是是！是奴婢在盼！”皎月看着自家夫人的红脸，忍不住嘻嘻笑：“夫人您啊，最是高洁，才不会为人间俗事烦忧，不过是王他舍不得冷落您，所以巴巴地来看您的！”

    这话说的实在太没分寸，吓得如歌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佯怒的瞪着她：“死丫头，真真是我太宠你了，没遮没拦的！什么话都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叫人传出去，咱们清华宫都别想留一个喘气的了！”

    皎月顿时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不禁一阵后怕，四下望望，又吐吐舌头，笑嘻嘻地道：“夫人莫气！这不是在咱们清华宫里，没有外人嘛！若在外头，奴婢还是知晓分寸的！”

    如歌看着她娇憨的样子，有些无奈，终究气不起来，但还是怕她以后出岔子，于是特意交代道：“不管在哪儿，以后这样的话都不许再说了，隔墙有耳，知道不？还有，今晚大王要来，你能不说话就闭着嘴，要是冲撞了王，你主子我可没本事救你！”

    皎月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应道：“是，奴婢晓得了。”

    如歌见她这样又有些不忍，只好抓起桌上新做的玫瑰糕塞进她手里：“呐，你最爱吃的。”

    皎月苦瓜一样的脸瞬间笑开一朵花：“夫人您最好了！”说着顺手塞了两个进嘴里，塞的嘴巴满满的。

    如歌不禁摇头：“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呜呜呜……”小丫头一张嘴都塞满了糕点，说话含含糊糊的，一点不像丞相府特意调、教出来的大丫头。不过，这种样子才真正符合十三岁少女的天真烂漫吧？想到曾经的自己，她不禁有些怅然——也许，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格外宽容皎月吧？毕竟，像她这样的经历，虽说波澜壮阔，但她还是希望越少人有越好……

    秦王寝宫，宝华殿内。

    一个黑衣人正恭敬地站在歪靠在白玉床上的人面前，事无巨细地禀告着清华宫中的事情，包括堂堂的夫人与小宫女的对话和她无限的宠溺与最后的那一抹惆怅。

    半坐半躺地懒在寒玉床上的男人听了属下的汇报，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哦？你说，她很宠她的丫头？还是仅仅只伺候了三个月的丫头？”

    呵！这可有意思了！丞相府的千金进宫，丫头却是临时选的？这还罢了，就算她是心疼自己从小伺候的侍女不愿带进宫吧，那么对这一个这般宠爱有算怎么说？短短三个月，无论伺候的再合心意，也比不上十几年的心腹吧？可是她们相处起来完全没有隔阂不说，主仆间的关系倒有点像他对穆珂……或许，是和他一样把眼前人当成了别人？那么，他是当自己是穆衍来疼穆珂这个弟弟的，她呢？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突然的，他竟然对那丫头生出了几分兴趣，于是，心里的某些计量又悄悄的产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