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暖,翠柳舞金丝拂地,官道上,行人大部队赶着脚步各自来去,为避人耳目,战剑鹰穿插在行人中一路北上,时而马声得得,江湖健马奔驰在平坦宽敞的官道上,犹如翱翔九天一般的畅快自由,江湖人衣衫迎风鼓动,就像风中的彩旗,呼呼作响,独树一帜,这股畅快的无拘无束、奔腾潇洒的豪情,使战剑鹰暗自艳羡,健马踩到铺在路上的野草,花香传到战剑鹰的身体里,催促他赶上江湖的脚步。
战剑鹰昼行夜息,跟着炊烟,寄宿农家。
走在路上偶有灶王府弟子经过,战剑鹰唤作平常一般坦然处之,也相安无事,可能枷孽链在他手中的事情并未败露,可能经过近段时间来的长途跋涉,他的相貌有所改变,灶王府未能将他认出。
这一日,像往常一般,寄宿农家,扣响了门,淳朴的人面,年过半百的老农推开了院门。
战剑鹰道:“在下北上拜师学艺,途经此地,希望能够借宿一夜。”
农家人道:“孩子,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这一路可累坏了吧?快进来。”
战剑鹰道:“谢过老人家。”
老农引战剑鹰进了农家院,吆喝道:“他娘,家里来了客人,打热水给客人洗洗。”
“儿子回来了吗?”
老妇人喊着,喜形于色,跑出了屋子,望见战剑鹰,道:“这是儿子带回来的朋友?我儿子呢?”
老农道:“儿子没回来,过路寄宿的孩子,不过这孩子倒是和咱儿子岁数相仿。”
老妇人勉强一笑道:“嗯,也是,还没过年儿子怎么可能回来?孩子风尘仆仆地做啥去?”
战剑鹰道:“北上拜师学艺,讨口饭吃。”
老妇人道:“我的孩啊!南北来往,奔波最辛苦,我那苦孩子也是,风餐露宿,常年跑关外做买卖,都是苦命的人,他爹,去集上买些酒,给孩子解解乏,我再炒两手小菜,开顿席,为孩子接风洗尘。”
战剑鹰推辞道:“婶子,不用麻烦,家常便饭吃上一口就好。”
老农道:“孩子,别拘束,当是自己家,我儿子长年在外跑生意,一年难得见上一面,家里糟糠的萝卜土豆,我和婶子往常都是随便糊弄一口。”甜甜一笑说道。“好吃好喝的都等儿子回来再买,我们老两口顺道也跟着改善伙食。你来了,就像儿子回来了,咱就吃点好的,喝上一顿小酒,你洗洗就等着开饭,不嫌弃再陪我们老两口说说话,这也算是为我们老两口改善生活不是?”
“伯父。”战剑鹰拉住老农的手,褶皱粗糙,手底下满是茧子,望到老农满是期盼的眼神,只好道:“好,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儿子。”自包袱内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农手里道:“这顿饭合该孩子孝敬二老。”
老农道:“孩子可使不得,赚钱不容易。”把钱推回给战剑鹰。
战剑鹰道:“伯父,别推辞,你再推辞我可就走了。”
老农望着战剑鹰,微笑道:“这孩子和咱家儿子一样贴心,他婶,让孩子进屋暖和暖和。”
老妇人答了一声,老农出了院门,农家院内两间厦屋,老两口一间,他们的儿子独自一间,战剑鹰洗漱一番,老农带着酒和切好的牛肉回来,老夫人下锅烧了几盘菜,上了桌,喝些酒,说说笑笑温馨的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战剑鹰听着,老农和老妇人开心的讲述他们在外闯荡的儿子,司徒若风,还说他们司徒家祖上是大官,先生卜卦,家中必出英杰。
一坛酒下肚,战剑鹰明日提早赶路便下去休息。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拿出枷孽链羊皮纸,羊皮纸仿佛着了火,随时引火烧身。
不知不觉间已经赶到了合肥,枷孽链也已牢记于心,战剑影决定明日进城探探灶王府的风声。
夜空宁静,璀璨闪亮的星星像是调皮的孩子,不安分的眨着眼睛,满载着俏皮的挤向几乎满月的月亮姐姐,圆缺没让月亮失去光彩,反而使她更温柔美丽,像是和星星孩子们一同笑弯了腰,陶醉在热闹里,享受温暖中的其乐融融。
战剑鹰披着衣服出了门,坐在院子内欣赏夜空下的美景,老两口的厦屋灯火摇曳,仍未有歇息,暗道:“到了年岁,觉也少了。”微笑的寻思:“当我到老的时候又会如何?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吧!”酒喝的多了些,前去茅厕小解,走走,松口气,顺畅下身子。
路过老两口的厦屋,突然,听到厦屋内传来声音。
“他娘,你看这官府通缉的告示,和这孩子真像,他的人头可是值五百两哩!”是老农的声音,战剑鹰凑向窗前,在墙下静听老两口的对话。
“这孩子不是北上拜师学艺吗?”老妇人说道。“有了五百两咱儿子也不再用饱经风霜的跑生意。”
“你我一把老骨头,加起来都可以已入土,能拿的下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孩子?”战剑鹰听到这声音,脑中一声轰鸣,就像一堆干柴轰的被点燃,火焰骤起,怒气冲冲进了厨房,提起一把菜刀杀了回来。
砰!屋门破开,战剑鹰提着刀杀气腾腾的进了厦屋。
喘着粗重的呼吸,双眼冒着煞气瞪着老两口,月光下战剑鹰像是一头嗜血的恶魔,老两口惊恐的蜷缩自一起。战剑鹰望到这对一只脚买进棺材的老两口,枯黄的皮肤没有水分,一生走下来,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老来得子,却不能安享晚年,为儿子、为金钱操心,享受不到美满的天伦之乐,儿子常年在外,俩老人独守大院,孤苦无依。
砰的一声响,菜刀打在地下,战剑鹰道:“我不怨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错。”
回身迈出了老两口厦屋的房门,怒气道:“虚情假意!”
回屋提包离开。
老妇人道:“他爹,他还是个孩子。”
老农赶忙穿起衣服,出了厦屋,恰巧战剑鹰到了院门,老农叫道:“孩子!”
战剑鹰未答,嘎的一声响,院门打来,一脚迈出,别了农家院,砰的一声响,院门大力的关闭。
夜空下,一路前行,远离是非之地。
望向星空,喃喃道:“江湖在找,官府缉拿,农家不容,苍茫大地,我何处安身?”放开脚步,不辨方向,拼了命的奔跑,甩掉愁人的烦恼,跑累了,弯下身子,气喘吁吁的换气。
这时,草丛中跑出来一只兔子,常听说月宫玉兔的故事,这兔子洁白无尘,难道它就是玉兔?天上下来指引他的仙子?在此时的战剑鹰眼里,这一蹦一跳的兔子比人更可爱,宛若是世上最开心的精灵,纯洁无暇,包容了战剑鹰的所有的负面情绪,跟着玉兔拨开草丛,向深处走去。
嗷!森林中传来一声狼吼。
战剑鹰惊惧的停住脚步,回过神,再向下望去,玉兔的身影已经消失。
战剑鹰四下挥挥手,向玉兔作别,四周望去,见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少说也要百年的样子,战剑鹰来到树前,喃喃道:“难道你是家中老树的远亲。”上了树,来到老树的中部,寻得一条粗壮的树枝,依偎着树干,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森林中野兽的吼叫声,伴着风儿,睡了过去。
“阿嚏!”
树上,睡梦中的战剑鹰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条件反射自然的拿手来回擦鼻子解痒,“呃......”战剑鹰慵懒的伸展懒腰,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一道刺眼的强光透过树枝间的空隙,刺痛战剑鹰的眼睛,使战剑鹰不舒服想流下眼泪,拿手一挥像是要把光赶跑。
呀!啪!一觉醒来,战剑鹰忘记了自己还睡在树上,一不小心跌下树去,抓住树枝来稳住身体,不料树枝太细没能承受的住战剑鹰的重量,砰的一声响,亲吻了大地,别说,日久的长途跋涉,战剑鹰锻炼出一身强健的身体,蹭的跳了起来。
“几个时辰了?”
战剑鹰抬头一望太阳,隅中左右,抖擞精神,沿着枯叶满地的道路进了山中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