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七尺黄陵上书写的内容就复杂多了,开头我看见是一个大大的奉字,后面紧跟一字笔画较少,应是个五字。
可后面连着三字都因太过潦草我不认识,中间夹了一个道符标志性的赦令二字。
这令字之下,延长出两条柔和的线条,其中圈着一个斗字,这个斗字就奇怪了,在最下面半个竖,又点了无数的横点,最后结尾是个罡字!
其实全文大致翻译过来的意思,便是奉五方五帝赦令镇压邪崇如律令。
这是一道纯纯粹粹的道符!
既然是道符,施展的自然也是道家的手段。
窦天一两道浓眉上扬,一双眼睛就如朗星般炯炯有神,风姿飒爽,正气十足!
但见他脚下有力,所踏之处皆都掷地有声,踏铁留痕,行走之间更是夹风带雨,步数却工整的很。
云万里一招手,傅灿又丢来一支长钉,被云万里按照之前的方法一连围绕着八卦图打下了四只长钉,而与此同时,窦天一也将那黄陵道符紧紧包裹在了长钉之上。
瞬息间组成了一个四尺见方的黄色方口袋,借着尸体上燃烧的火光看去,就好像一个紧急施工工地,符布上反射着熠熠夺目的黄光,反倒是让我觉得更加诡异。
一旦完成,云万里和窦天一一起跳进那符圈之内,我也赶紧当瞧西洋镜般的跟了过去。
站在符圈外面,我看见云万里的脸上隐约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激动,他的手上刻下了不少岁月的痕迹,手背上皮肤松弛的很明显,但那掌又大又重,当之无愧是一对铁掌!
铁掌越发接近八卦图,抖的越厉害!
云万里腮帮子鼓动了几下,终于!
终于下定决心了,伸手就去揭那道八卦图上的黄符。
可就差一丝丝的距离,啪的一声,云万里颤抖的铁腕被一只白嫩的手掌捉了起来。
“云前辈,此处是那个人封印的,不会简单!我看还是等大队人马来了再下去吧!”窦天一看着云万里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被窦天一这一瞧,云万里顿时醍醐灌顶,一收手拍了一下脑门,“对对对,要不是天一老弟你提醒,我就要老糊涂了!那个人…;…;哎…;…;”
说话的时候,这俩人都站了起来,又跳了出来,云万里老当益壮,抬手指挥我们说,“这里阴气太重,咱们去外面等吧,我看再过一会那些小兔崽子们就带着东西来了!”
我听后不觉得心里一惊,想不到这眼前的三位还是个先头部队。
傅灿哼了一声,摸了摸下巴,“不打开看看么,也许咱们三个就把活干完了,我还等着回家呢。”
“不看了,那个人的手笔,绝对不简单,小心为上的好!”云万里并不理睬傅灿,率先出去了。
我一直听他们反复提及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跟着他们出去后,感觉外面又热了起来,我用手掌不停的扇着凉风,忽然傅灿不满意的说了一句话,“我说,云老头,那个人你们就那么忌讳吗?一个人而已,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小傅,当年发生的事情很隐秘,你不常走动,当然不知道,听我的没错。”
傅灿显然对云万里的话不感冒,“知道,怎么就没听说过,虽然都是我这几年道听途说的,但我总觉得你们是过于神话这个人了,说不定和你一样,就是个糟老头呢?呵呵…;…;”
咔咔咔…;…;
云万里就在傅灿后面的话中,将拳头捏的爆响,窦天一立刻用手按在云万里的肩头,示意云万里不要冲动。
傅灿也眯起了眼睛,但是我注意到傅灿悄悄的向后退了一点,主动与云万里拉开了距离。
云万里冷笑了起来,“呵呵,你这话敢放在几年前说出来,我立刻就打死你!”
“呵呵,几年前你们厉害,我也不敢说!”傅灿知趣的转过了脸。
有内情,我敏锐的察觉到了八卦,好奇的打量着这三人各自的立场。
窦天一不放心的挡在云万里身前,眼神瞟了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似乎要我放心,不会有事的。
其实我也没啥好不放心的,打一架我还看热闹呢,不过礼尚往来,我也对窦天一一笑,结果他转过了脸去。
“傅大哥,请你尊重我们的信念,那个人不仅仅是我们的神话,还是我们的骄傲。”
在窦天一身后的云万里本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但是他越来越克制不住了,胸口起伏的厉害,干脆一甩手想要走的远一点。
但就这么走了不撂下一句狠话他又甘心,只好停了下来,“傅灿,老子老了,不想与你计较,你说老子是糟老头无所谓,但别他妈的拿老子和那个人比,因为…;…;”
云万里吐了口气,没说完走了。
傅灿也走开了。
因为啥我还想听呢!
我忽然又觉得无聊起来,本想找个地方抽根烟,却看见窦天一向我走了过来,我不好意思避开他,毕竟从与他见面,这家伙都挺和善的!
我掏出烟问他,“老窦,你抽不?”
窦天一摆摆手,“不抽,苏生,我听干爹说那张原来贴在这里的符在你手上,可不可以借给我观摩一下?”
听窦天一这么说,干爹肯定是大老板了,记得之前那个小黑在给我的信里也称呼过干爹,大老板这家伙听声音挺年轻啊。
我在身上摸了摸,“不好意思啊,老窦,这个我也不整天装身上啊,要不回头给你看看?”
窦天一忽然现出一丝落寞,不敢马上恢复了过来,“好啊!”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又问他,“他们是怎么回事啊,好像有点不痛快!”
“嗯,是啊!”窦天一拍了拍我,我俩席地而坐。
“傅大哥是个火居道士,一直在山东老家给人消灾弥难,赚点钱养家糊口,后来被咱们这边的一个大哥看中,拉近来做买卖的。可云老前辈不同!”
“云老前辈之前和我都在一个地方做事,不过后来那个组织解散了,我们就给干爹打工来了!我们和老傅的想法不同,有时候聊不到一块!”
窦天一转脸对我又笑了笑,我发现这个人很爱笑。
“那你们说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对他们越来越好奇。
“那个人啊!”窦天一想了想,“那个人很厉害。”
这就是窦天一唯一的评价了,我还不死心,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窦天一却站了起来,冲着山下一望,“来了!”
我瞅了半天,才看见真的有不少人大包小包的往山上爬呢,数了数有十几个。
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都非常年轻,年龄就比我大上了那么一点。
他们一上来,先和窦天一打了个招呼,都称呼他一哥,然后才去向云万里报道。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由十五个人组成的探宝小队,我顶多是个编外人员,而这领头的就是经验老道,年龄最大的云万里。
见人到齐了,傅灿才凑过来说,“这次人都到了,能开始干活了吧!”
“走吧!”云万里一挥手,我们又运送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凶洞里面。
窦天一跳进符圈中,掀了我贴上去的那道黄符,在薄如脆玉的八卦图上打了一掌,这张图就全碎了!
好大的一个黑洞啊,那些人绑好了安全带,扔下了绳索,窦天一自告奋勇,先行下去打头阵去了。
尔后,一系列装备才吊了下去,当时我看见这洞真要比一口深井还深,下面安装了大号的弹灯,也是看的清楚,圆圆的井洞下,只有一抹白色的光和石头做的地面!
我自从见过那只手后,从心底生出了惧意,表示我能不能走了,惹来傅灿的不高兴,“你来分钱,不出点力怎么行,下去吧你!”
傅灿就把我给绑绳子上,丢了下去!
几起几落,跟蹦极一样痛快,我就到底了,立刻先行下去安装备的人围过来把我放开,我心里问候了傅灿好几代祖宗。
只见这下面好大啊,强力弹灯也只能照到灰蒙蒙的一片。
可以说,这里就是个庞大的灰色空间,四壁离的极远,偶尔弹灯一照,在最近的墙上闪过,我看见墙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石像,还是古代人模样,手里拿着叉子,面目万分凶恶,嘴上还露出了獠牙。
整个就是一只青面鬼啊!
这时候,有人递来一只手电筒,我就接过来了。
上面又下来一位,正是云万里,他下来只是捉着绳子滑下来,连绑个安全带都不用,一下来就听黑暗中窦天一叫道,“云前辈,你快来看看,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云万里顺着声音就寻了过去,虽然傅灿让我下来出力,可没给我派活啊,就把我给野生放养了!
我知道这里云万里和窦天一都不简单,跟着他们才最安全,便急忙跟在云万里身后,他也不赶我。
待走过去一看,这似乎是此处空间的一角,远离了弹灯之后更加阴森。
窦天一蹲在地上,用手电筒随意照了照,只见灯光照过的地方,都摆满了大小一致的棕色坛子,圆肚、差不多到我膝盖那么高。
细细数来,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窦天一伸出二指在其中一个坛子上摸了摸,突然他一个手刀就削上了坛口,登时将那坛口击烂。
我急忙掩住呼吸,却看见那坛子里放了一堆骨头,一只乌黑的手骨竖着冒在最上,就像从地狱中伸出来,曲着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致死都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