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澈邀了两个帮手,一个叫刘会仁,还有一位叫万鹤民,两个都是个在乡里教习年轻弟子武术的拳师。刘会民习北派武术,擅长一十二路谭腿,孟家的子弟们的谭腿也是他传授的。万鹤民则是教授枪棒的教习,他练的是六和韦陀门的武术,教的是六合枪。
这二位教师爷也都是江湖中人,武林好手。平素与孟家多有来往,也得了孟家不少的关照,所以这次孟之澈有事相请,他们二人二话没说,立时就应承了。
赵四的马走在最头里,之后是孟之澈和刘会仁、万鹤民两位教师,刘鹏飞落在最后。孟广鲲也信马由缰,慢慢地走在后面,和刘鹏飞并排。
“广利,你不要多想,我跟她没什么的。”
刘鹏飞没有搭理他,他心说我都看见了,你跟我说没什么,你还让我不要多想,我他妈的又不是瞎子!
“春红姑娘有话让我带给你,她说……”
“不用说了!”刘鹏飞打断道,“我全明白,我压根没往心里去!再说了,你们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广鲲叹了口气,只管说自己的:“她说她对不起你,也没脸再见你了。她要出家去做尼姑,她还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孟广鲲顿了一顿,继又说道:“春红姑娘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她很在乎你!”
刘鹏飞踢了一下马镫,加快速度跑到前面。孟广鲲摇了摇头,这次他没有跟上。
刘鹏飞骑着马在头里狂奔了一阵,他超过孟之澈和赵四的马头,就连孟之澈在身后叫他他也没有应声,自顾自的顺着大道快马加鞭的飞奔着。孟之澈皱了皱眉,招呼众人加快马匹跟上去。
刘鹏飞骑着马飞奔了一阵,被风一吹,感觉到酒劲上来,再加上马背上一路颠簸,肚子里的就往上涌,直冲到喉咙口。刘鹏飞翻身下马,在路边俯身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就感觉一阵阵的头痛。
一只手抚上刘鹏飞的脊背,刘鹏飞抬头看了看孟广鲲,摇了摇头,苦着脸说:“你们先走吧,我慢慢的自己走着,随后赶上你们。”
“广利,你喝了多少酒?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要赶路吗?非要在家里喝那么多酒!”孟之澈坐在马背上,语气不悦。
孟广鲲赶紧给打圆场道:“爹,广利是因为家里的事,心里不好受。您和两位教师爷先走,我陪着我兄弟,我们随后就到。”
孟之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前面不远就是双雄镇了,我们到镇子最东头的高升老店住店,在那里过夜,明天接着赶路。你知道地方的,带你兄弟一块过去。”
刘鹏飞席地而坐,歇了好一会,孟广鲲在马背上取下水壶,给刘鹏飞喝了点水。他在刘鹏飞旁边坐下,一句话也不说。
刘鹏飞数了数口,又喝了几口凉水,感觉嗓子没那么难受,这才站起身,牵着马往前走。孟广鲲也牵起马匹,跟刘鹏飞肩并肩走着。
刘鹏飞和孟广鲲赶到双雄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们走了一半的路程,一直等到刘鹏飞感觉稍微舒服了些,才重新骑马赶路,不过还是在慢慢的往前走着。
双旗镇是个南北通衢的大镇甸,南北两条大街,过往客商都会在这里歇脚。高升老店是这里年头最久,店面最大的一间客栈。店里掌着灯,孟之澈和刘会仁、万鹤民三人正坐在楼下吃酒谈笑。
刘会仁刚喝了一杯酒,道:“二爷您刚刚说的董超和董升那哥俩,我认识!我也是山东人,和他们见过面,要论起来,他们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孟之澈道:“哦?有这回事?早知道是刘师傅的朋友,我就该好好招待。这下可好,把人给得罪了,结下了梁子。人家可没打算跟我们善罢甘休啊!”
“小事一桩!二爷,等您家大爷这事过去了,我陪着您,咱们一块去济南府,我见董家的哥俩,跟他们说说,多大点事啊!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还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结下冤仇不成?您相信我,二爷,到时候,见面哈哈一笑,满天云彩都散了!”
“如此,就仰仗刘师傅了!”孟之澈端起酒杯,“来,我敬刘师傅一杯!”
“二爷说哪里话!这是我该尽的本分!”刘会仁端着酒杯,一仰脖,一口喝干。
万鹤民也端起酒陪着喝了一杯。三人有说有笑,正在这时,孟广鲲领着刘鹏飞走了进来。
“爹!”孟广鲲站到桌子旁边,规规矩矩的低头喊了一声。
孟之澈看了看他们俩,说:“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让伙计带你们上去,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贪睡,赶路要紧!”
次日,孟之澈天还没亮就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今天我们早点赶路,中午也不打尖了,就吃点干粮。趁着天黑关城门前赶到镖局!”
一路上,果然如孟之澈所说,六个人马不停蹄,顶着日头晒,连着走了一整天。
他们一刻不停,一刻也没有耽搁,真个就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大名府!
赵四在头前带路,进了城门,一路直奔会友镖局。赵四到得大门外就高声喝喊:“门上的兄弟,赶快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孟家二爷和两位公子到了!”
不多时,杨智成带着一群人迎出大门外。他一见到孟之澈就赶紧告罪道:“孟贤弟!愚兄对不住你和几位贤侄啊!更对不住我弟妹啊!”说着,老杨头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孟广元和孟广亨过来跟孟之澈见礼,又和刘鹏飞几个人一一见过。
“快里面请!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也没能出去迎接。赶路累了吧?你们赶紧先去用饭!”杨智成冲伙计吩咐道,“来人啊,快快准备茶饭!”
晚上掌灯的会友镖局,依然十分热闹。大厅里面高朋满座,孟之澈几人用饭已毕,众人分宾主落座。
杨智成给众人一一引见,孟之澈几个不住的站起来一一见礼。众人都相互见过,这才再次落座。
孟之澈没看到葛鸿飞,便问道:“杨大哥,葛道爷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鸿飞带着一些兄弟去了丢失镖银的地方,现在正在仔细的访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眉目。我是要在家里忙着打点之清老弟的官司,之清老弟是为了镖局才惹得官司,我岂能袖手旁观?”
“有劳杨大哥费心了,小弟代家兄谢过杨大哥!”孟之澈站起来,深深一躬。
杨智成也赶紧站起来,一脸惶恐道:“贤弟不可如此,折煞老夫啦!丢镖银的事不是之清老弟一个人的事,本来就是镖局全体兄弟的事,这场官司该镖局出头来打的!”
“我大哥,他还好吧?在里头一定受了不少罪吧?”孟之澈语音哽咽的问。
“这个你放心!之清在里面受不了罪的,我已经打点好了。虽然说是进了大牢,可是在里面有吃有喝,我跟里面的牢头关系熟,给他送了不少银子,他会在里面关照之清老弟的。”
“我大哥伤在哪里?伤的重不重?”
“肩膀上挨了一刀,好在不是很深,对方也没有下狠手,休养些日子就会没事的。我请了大夫进去给之清看过伤,也用了药了,每隔几天,还要去给之清老弟换药。”
“我能见一见我大哥吗?孩子们也想见他。”
“这个……我尽量安排吧!广元和广亨两个都已经见过一次了,不过,进一次大牢不容易。明日吧,明天我想办法跟你们一起去看望之清贤弟。”
“有劳杨大哥了!”孟之澈再度施礼。
杨智成摆手道:“老弟不要这么客气,别拿我当外人!”
“另外,还有几件事,要跟在座的各位交代一下!”杨智成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关于去哪里寻找镖银的事,我是这么想的!葛道爷已经带着人手去打探镖银的下落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贼人是什么来路。对方劫镖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这就不好办了。总之,明日镖局关门歇业,全员出动,四下去打探!不管是哪路的贼人劫了这趟镖,我们也要跟他们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那就只好借助官府的势力,请官兵剿灭贼寇。到时候,我姓杨的可不讲江湖情义了!”
杨智成环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孟之澈身上:“即使说万一,我是说,贼人劫了镖,然后就藏匿踪迹,远遁而走。我们实在找不回镖银了,那我会友镖局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银子还上!无论如何,不能让孟老弟在大牢里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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