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赶了一天的路的缘故吧,刘鹏飞很快就睡着了,他梦到了解春红,梦里面,她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清晰。于是,刘鹏飞在半夜郁闷的醒来,并且再也无法入睡。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她啦?刘鹏飞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震惊,随后立刻猛烈的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愚蠢的想法从脑子里面赶出去。爱上这样的女人?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可是若说不爱的话,又怎么会在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她的身影呢?作为一名从未有过男女感情经历的人,刘鹏飞疑惑,最终在想念中昏昏睡去。
孟之清坐牢的地方挺阔气,说是在大牢里面,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二进的小院子,有客房,有卧房。床上铺着锦缎的被褥,茶几上的茶水还是热的。
刘鹏飞等人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白净脸的汉子陪着孟之清喝茶说话。
“大哥!我跟孩子们来看你啦!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这怎么看也不像坐牢啊!”孟之澈一进来,就笑呵呵的跟孟之清打了声招呼。刘鹏飞心里也想说,这到底是蹲大牢还是休假来啦?
“你们怎么来啦?家里头都还好吧?你嫂子知道我的事了吗?”
“家里头都好,老太太那里瞒着没敢告诉。是我嫂子打发我来的,还给我拿了不少银子,说是一定要想办法把你的官司了解了。”
孟之清长叹一声,道:“你嫂子跟了我这么多年,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啊!我长年在外头走镖,虽说这是第一次吃官司,可是以前也没少让你嫂子跟着我担惊受怕!我想好了,等这回的事情了解了,我就退归林下,金盆洗手,闭门思过,再也不打江湖交道了!”
孟之澈也叹气,看来大哥是心灰意冷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大哥,这位是?”他看了看屋里头的另外一位陪着孟之清的汉子。
孟之清一拍脑门,道:“光顾着说话了,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是大名府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充任这里的牢头,曾城,大伙都管他叫曾头儿!来来来,你们相互见过!”
孟之澈抱拳拱手道:“多谢曾头对我家大哥的关照!孩子们,赶紧过来给曾头磕头!”
刘鹏飞、孟广鲲两个赶紧一起撩衣服跪倒,唬的曾城赶紧过来抱住他们两个的胳膊,嘴里喊着:“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是折我的阳寿呢!千万不要行这么大的的礼,我可是万万当不起啊!”
孟之清和孟之澈坐下聊了会家里的事情,孟之澈看时间不早,便起身道:“大哥,我跟孩子们要赶紧回镖局了。接下来要跟着杨大哥四处探访,早点找回镖银,好搭救大哥回家团聚!大哥,你多保重!”
说完,孟之澈又领着刘鹏飞和孟广鲲对着曾牢头施了一礼,道:“有劳曾头多看顾家兄,我们孟家用于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曾城赶紧还礼,随后亲自送孟之澈三人出去。
“诸位兄弟,我前思后想,还是觉得亲自带队去查访镖银的下落。”杨智成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的踱着步,“直隶到山西这条线上,我知道的几家山头,有凤凰山的金鸡寨,有二龙山的卧虎庄,还有棋盘山的几处寨子,这几处的好汉,我都认得。据我所知,他们不是一般的草寇,都是专门劫不义之财的好汉,断不会劫我会友镖局的镖。不过呢,事情也说不准,也说不定有人从中挑唆,也许是我们会友镖局确实做过得罪江湖朋友的事情。我们还是顺着走镖的那条道摸下去,大不了一家家的去拜山,问个清楚。”
“老镖头,假如劫镖的贼人是外来的流寇呢?要是外来的流寇劫了镖银,我们上哪去找啊?”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询问道,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个红脸膛的汉子,年约四十开外。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杨智成停下来,望着孟之澈,“孟贤弟,恐怕要麻烦你跑一趟山东了,去济南府见一见跟你们结下梁子的那姓董的哥俩。”
“哦?这是为何?”孟之澈疑惑道。
“我想了一下,我们最近得罪过的江湖人就是这哥俩,还有一个就是海空和尚。董家的哥俩是跑江湖卖艺的,想来没有什么通天的手段。可那个海空和尚就不一样了,那和尚一看上去就不是善类。我担心这次劫镖的事,是不是跟他有关。但愿是我多心了,不过还是劳烦你跑一趟,打听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原来如此,还是杨大哥想的周到。只是,这里离济南府路途遥远,我这一来一回,怕耽搁时间,误了正事!”
“贤弟不必多虑,我们兵分两路。我带着镖局的弟兄们前往山西寻找镖银的下落,你们去济南,我让赵四跟你们一起去,他知道到哪去找我。办完事就赶到山西太原的余家老店会和,那是我朋友,山西雁余杰余大侠开的店。为什么要到那里呢,是因为我要借助余大侠在山西的力量,帮助我们找回镖银。”
刘会仁和万鹤民双双站起来,刘会仁道:“杨老镖头,我们哥俩也跟着孟二爷一起去吧!我认得董超和董升这哥俩,我跟他们的师父是师兄弟,他们得叫我一声师叔。”
杨智成喜道:“哦?还有这层关系呐?那就好办了,依我看,就算这次你们几位去济南没有什么收获,最起码能解开一段梁子,也不算白跑一趟。再说了,万一真的有眉目了呢?我们现在关于劫镖的贼人一无所知,只能这样瞎找。”
孟之澈道:“只是那董家兄弟常年在外跑江湖,不知道我们去了会不会扑空?”
刘会仁道:“二爷,这个您放心。我知道他们家住哪,离大明湖不远。我们带些个礼物,直奔他们家,这哥俩都是孝子,家里头只有老娘。八月初二是他们老母亲的生日,他们一准回家给老太太祝寿,能见着的!”
“广利广鲲,你们跟我一块去!尤其是广利,你把人家给打了,跟着我去跟人赔不是吧!”
大名府离着济南远隔数百里,跟来的时候一样,孟之澈一行六人:孟之澈、刘会仁、万鹤民、赵四、孟广鲲、刘鹏飞。
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不知一日,来到济南。
几个人在济南就地买了不少的礼物,由刘鹏飞和孟广鲲提着,去往董家拜会。有了刘会仁引路,他们很容易就找到董家了,是个破败的小院子,两扇小门,虚掩着,门上的漆早已褪去,色彩斑驳。
“前面就是了,不知道他们哥俩在家没,我去叫门。”刘会仁说着,上前拍门,“有人在家吗?董超?董升?我是你们刘师叔!”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正是董超,他一看刘会仁,便喜出望外道:“是刘师叔啊!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赶快请进吧!”
刘会仁让到一边,闪出身后的孟之澈几个人,对董超说:“我还带了几位朋友过来。”
董超脸色一变,愣了一下,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孟掌柜啊!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不会是惦记着我们兄弟伤好了没,特意来看看的吧?”
“上次的事,实在是对不住!”孟之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是带着孩子们专程来给您赔罪来的!”说完,孟之澈深施一礼,又冲刘鹏飞和孟广鲲招了招手,让他们把礼物递上。
刘会仁也在一边帮腔道:“是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大家又都是江湖中人,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情结仇呢?”
董超看了看他们,把门打开,说道:“都请进来说话吧!”把众人让进屋中。
众人在董家的堂屋里坐下,这间屋子很狭窄,用木质的隔扇隔出里外间来,里面看着像是卧室。
刘鹏飞和孟广鲲把带来的礼物放在地山,董升给众人砌了壶热茶,拿粗瓷碗给每个人倒了一碗。
孟之澈说明来意,顺道打听了海空和尚的事情。
“孟掌柜,让您白跑一趟了。”董超道,“我们兄弟俩虽说是江湖卖艺的,但是可也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勾结匪徒,劫去镖银这样的事,我们兄弟打死也是不敢干的。我们上有老娘要侍奉,下有妻儿要养,一家老小就指着我们哥俩的。再说了,就凭我们哥俩这点能耐,也干不出拦路街道那样的大事的。”
“那……那位海空师父,你们认识的吧?”
“海空师兄跟我们哥俩有一些交情,但是不是很熟。只是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他,一起吃酒的时候,我们就跟他提了在您那里吃亏的事情。海空师兄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就说要替我们兄弟出气,我们俩也拦不住他,就由着他去了。要是因此得罪了孟掌柜,还请孟掌柜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才是。”
“岂敢岂敢!我们这次来,主要还是向二位赔罪来的,是我们有错在先,希望您二位不要记仇,上次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广利,还不快过来赔罪!”
刘鹏飞按照之前说好的,站起身来,一躬到底:“给二位董师父赔罪!求二位不要和我小孩子一般见识!”
董超和董升两个人一齐站起来,齐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快快请坐!”
叙礼已毕,三个人再次坐下,董超道:“其实,我们哥俩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上次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们俩也没往心里去!再说了,我们哥俩吃江湖饭的,在外头没少受气,这点事情真不算什么!”
孟之澈见董超这样说,就跟着客气了几句,随后就要起身告辞。他心里头有的失望,看来是白跑了一趟,一点收获都没有,虽然他本来也没抱着多大希望。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还是抓紧时间赶到山西,看看杨智成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
就在孟之澈起身告辞,董超送出门外,临别之时,董超说出一番话来,让孟之澈等人喜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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