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一九二七 第210章 中原大战9

    赵长明指挥的第三师主力经曹县南下，进入民权县境内。天亮后渡过了废黄河。按原计划，他们会直插杞县，截住中央军第十一师的退路。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很快就遭遇了大股中央军的拦截。赵长明以为第十一师的阻击部队，一打听才知道，是前一天才驻防到民权县的中央军第一师。

    赵长明通过军情处很快就查询到了关于第一师的信息。第一师师长胡宗南，也是黄埔一期毕业的。跟第十一师一样，这个第一师也是清一色的黄埔系军官。

    第一师没有第一时间开火，只是拦在第三师的前面，不让其通过。很显然，第十一师围攻兰封时，第一师充当了掩护其侧翼的角色。

    这个时候，在赵长明眼中，那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既然第一师想替十一师打掩护，那就准备承受自己的怒火。他当即改变作战计划，令炮兵团就地布置炮兵阵地，对着第一师的阵地进行了一次饱和轰炸。第一师也有几十门火炮，都是那种75毫米口径的山野炮。他们也有准备，当即开炮还击。他们一开炮，立刻就暴露了炮兵阵地的位置。然后，122毫米口径的加榴炮几炮下去，整个炮兵阵地就像被犁过一遍似的。那些幸存的炮兵，看着解放军火炮留下的巨大弹坑，一个个目瞪口呆，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炮击半小时之后，赵长明下令步兵进攻。36辆一号坦克一字排开，向着中央军阵地平推了过去。每辆坦克后面，还紧跟着一小队步兵。

    中央军试图组织反击。坦克上的机枪手见着敌军就开火。凡是敢冒头的士兵，基本上死于非命。中央军又使用迫击炮还击。可这种小口径的迫击炮根本就伤不到坦克分毫。坦克后面的枪榴弹手，瞄着敌军迫击炮的发射位置连续发射枪榴弹。凡是敢于反击的火力点都被定点清除。

    解放军步坦协同作战，仅仅一个突击就攻入了中央军的阵地。赵长明初战得手，立刻命令火炮延长射击，掩护步兵向纵深穿插。双方交战不到两小时，解放军便从废黄河边平退到了民权县城。

    这一路上，中央军虽然在全力抵抗，怎奈实力不如人，损失极为惨重，却没给解放军造成多大伤亡。中央军知道无法抵挡，选择了弃城而逃。

    赵长明对一个小小的民权县城没有兴趣，下令部队不必进城，追在中央军屁股后面打。这一追击，直接将中央军第一师撵回了归德（即商丘）。

    也因为第一师的阻拦，替十一师争取到了机会，让十一师成功逃脱。两个师虽然主力得以保存，各自折损了数千官兵，辎重更是损失殆尽。

    就在赵长明对第一师发动攻击的时候，杨解放几乎同时收到杨永泰发来的电报。他在电报里质问杨解放，为何对中央军擅自发动攻击？杨解放一阵无语了，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啊！杨解放可不吃他这一套，根本就不理会杨永泰的来电。他下令布置在鲁南地区的空军第三混编大队一个战斗机中队、一个对地攻击机中队和一个水平轰炸机中队共60架飞机全部起飞，在徐州上空盘旋了几圈。虽然没有投弹，挑衅的意图十分明显。

    杨永泰这个时候就在徐州，亲眼看到了60架飞机在头顶盘旋，又得知在兰封战场还有更多的飞机，确实也被震惊到了。中央军虽然也有飞机，布置在徐州方面的飞机数量太少，根本就不敢升空迎战。

    杨永泰再不敢装傻，很快就给杨解放发电报解释。说是误将兰封的第七团当成西北军孙良诚部，这才发动进攻。现在弄清楚了状况，中央军已经主动撤离了兰封地区。为免事态扩大，请杨解放严令部下，不要追击。

    杨永泰的这个论调早就在预判之中，杨解放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他非但没有下令停战，反而发电报给赵长明，让他放开手脚大胆干。

    赵长明这一下彻底放飞了自我，当即下令各部向民权县集结。10月4日，第三师主力沿陇海路东进，进攻孔集火车站的中央军第一师所部。

    中央军拼死阻击，在第三师重炮轰击下，地面上的防御工事跟纸糊的一般，轻而易举的被摧毁。紧接着，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轻松地攻入了中央军阵地。

    归德方面第一时间派出了一个步兵团前来增援。可援军才刚刚离开归德，天上就出现了数十架飞机。这些飞机见着地面上的中央军就是一顿疯狂输出。孔集的守军好歹还有简陋的防御工事可以藏身，半路上的援军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任由飞机在头顶反复蹂躏。这还没到达战场呢，就伤亡了三分之一，直接被打残了。

    这一下，中央军算是彻底见识了第三师的战斗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重炮、有坦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抗。不敢再招惹杨解放，急切地想要结束这场冲突。

    杨永泰多次给杨解放发去电报，电报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杨解放的回复。杨永泰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启程赶往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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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师攻占孔集之后，没有过多停留，部队继续向归德推进。沿途的中央军都已经先一步撤离，没有遇到抵抗。先头部队抵达归德近郊时，迎面见到前方有人打着白旗立在道路中间，高喊着请求停战谈判。

    赵长明接受了停战请求，没有发动攻击，令部队在归德外围展开，做好攻城的准备，却是备而不战。

    下午的时候，杨永泰乘坐专列抵达了济南，他第一时间请求面见杨解放。杨解放虽然很讨厌这个人，可还是接见了他。

    两人一见面，杨永泰就一个劲地说：“贤弟，误会，都是误会！”杨解放摆手说道：“误会不误会另说。杨先生，我与张少帅应你的要求，于上月18日就公开发布了声明，支持中央，调停内战。如今，冯、阎等人已经宣布停战，可中央军依旧在积极进攻，这是何道理？如果中央军不愿结束内战的话，我愿意给你们当陪练。你们想打多久，我就陪你们打多久。”

    杨永泰连忙解释道：“冯军不肯停战，我们哪里敢擅自停战？冯、阎等人宣布停战之后，我们也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只是，命令一级级下达，难免出现传递延迟。”

    杨解放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今天前来，只有这几句干瘪的解释，那他算是白来了。

    杨永泰接着说道：“贤弟，不是愚兄说你，现在整个华北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你手里，该得的好处都得了。你何必要与中央对着干呢？听愚兄一句劝，此事到此为止，撤兵罢战吧！”

    杨解放说道：“撤兵罢战当然可以，只是这些参战将领能否得到赦免？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杨永泰这才想起杨解放曾提出赦免那些参战将领，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或许在某些人眼中，那些倒戈的将领才可以赦免，那些负隅顽抗的将领一定要追究责任。杨解放如今再次提出来，杨永泰哪里还敢反驳，当即说道：“这是自然。参战将领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该承担战争责任。”

    杨解放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对原第二集团军各部进行整编，还请中央军驻守现在的防区，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再次引起误会！”

    杨永泰答应了一声，没再听到杨解放说下文，疑惑地望着他，说道：“就这些？”

    杨解放回道：“就这些。杨先生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本来就不喜欢打内战，也没做好全面内战的准备，见好就收吧！

    杨永泰暗松了一口气，说道：“还请贤弟给贵部第三师下达命令，让他们不要进攻归德。”

    杨解放回道：“好，我会立刻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只是命令的传递会有些延迟，还请先生谅解！”

    杨永泰苦笑了一下，他当然明白杨解放的用意。告辞之后，他第一时间给徐州发了电报，请求公开发布停战命令。徐州方面公开通电停战之后，赵长明也跟着下令部队从归德撤离。

    杨解放分别给阎老西和冯玉祥发去电报。说自己会对两人的部队进行一次整编，请两人予以配合。

    10月5日，阎老西与冯玉祥分别将职务交付给徐永昌和鹿钟麟代理，让两人与杨解放协商部队整编事宜。晋军这边已经没什么好协商的了，保留了山西这个基本盘和数万军队。西北军则是另外一番情形，底下各级将领都在为自己的将来寻求出路。冯玉祥现在已经管不过来了，离开了郑州，北上到了新乡，然后进入山西。

    杨解放令孙志勇率领第一师主力南下郑州，又令赵长明率领第三师主力西进，进入开封。对于西北军各部，杨解放采取自愿的原则，愿意加入解放军者一律欢迎。这个时候，还留在西北军没有倒戈的将领，基本上都愿意加入解放军。这让杨解放收获了一大批西北军将领：鹿钟麟、佟麟阁、孙良诚、宋哲元、赵登禹、张自忠、郝梦龄等。这些人还带来了数万大军。

    就在杨解放整编西北军时，也出现了一点意外。原第八方面军总指挥樊钟秀被飞机炸死后，第八方面军便由邓宝珊接手。邓宝珊在许昌宣布，愿意接受杨解放的整编。他手下一个师长焦文典却不愿意。他不愿意也就罢了，还发动兵变、劫持邓宝珊，想要拿邓宝珊当投名状去投靠中央军。

    孙志勇得悉后立刻派遣部队南下许昌解救邓宝珊。焦文典哪里敢跟解放军交战？他裹挟邓宝珊，率领部队仓皇南逃。邓宝珊虽然在南下武汉的途中逃脱，却也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第八方面军因此作鸟兽散，各部将领各奔前程。

    杨解放将投靠过来的西北军和在鲁南地区抓捕的晋军进行了一次混编，总共整编成了七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为了消化吸收这些西北军将领，杨解放决定再次开办陆军中、高级培训班，对所有的中、高级军官进行一次轮训。

    10月15日，阎老西与冯玉祥宣布撤销各自的陆海空司令部，通电下野。按照规矩，下野后一般要出国一段时间。可两人都没有出国，暂时放下军务，在山西隐居。对此，杨解放并没有太过在意，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跳出来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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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大战，从军事角度来说，中央军取得了胜利，可在政治上，完全处于孤立境地。反蒋派虽然在军事上战败了，可在政治层面一直不肯服输。东北的张少帅与杨解放虽然没有参与反蒋，可东北、华北两个地区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政治、经济上都保留了一定独立性，与中央形成了合作共治的模式，表面上维持着国家的统一。实际上，这两人都是听调不听宣。

    11月4日，杨解放完成了对西北军各部的整编工作，稳定了各部军心。随后，他任命了一系列的地方官员，让孔师爷为北平市长、老丈人姜清夫为天津市长。又任命第二师师长白浪为北平城防司令、王耀武为天津城防司令等。

    这次中原大战，杨解放成了最大的赢家。除了山东之外，还掌控了北平、天津、河北、察哈尔南部、豫北地区以及郑州以西的陇海铁路沿线区域。

    陆军扩编到了十五个步兵师及两个骑兵师，三十多万军队。为了便于日后指挥，他决定每三个步兵师合编为一个军，共合编成了五个军。

    值得一提的是，晋军保留了四个军的编制，合计六万余人。这四个军分别是三十二军、三十三军、三十四军、三十五军，军长分别是杨爱源、商震、徐永昌和傅作义。

    徐永昌的河北省主席一职被杨解放保留了下来。他已经无意于领军，没有履任三十四军军长职务。他再次来到济南，与杨解放长谈了一次。之后，他决定效仿山东的做法，大力发展工业，将在唐山这个老牌的工业城市打造一个重工业园区。

    商震因为中原大战期间消极反蒋，虽然担任三十三军军长，却完全被架空。用他自己的话说，只管陪陪客、盖盖章。三十二军、三十三军、三十四军这三个军实际上依旧掌控在阎老西手中。

    唯有傅作义率领第三十五军进驻绥远，逐渐独立于晋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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