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随意翻阅,前前后后的把张辽等9人点上,点完一看,丁原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要糟,这些人正触到丁原的心里了,恐怕他不会那么容易松口。卢植也看出不对,连忙说:“玄德不可,还是请都尉大人来点人吧。”丁原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就这些人吧,就这么定了。”顿了顿又说:“这9人若论身手,倒也还都是些百里挑一的好手。”
我略略一想,马上明白过来:这些都是亲近吕布或者丁原所不喜欢的人。估计这些人虽有功劳,行事作风却不为丁原所容,所以难得提升。丁原和吕布之间一定也有些矛盾了,而吕布也已经开始在丁原部队的中下阶层中形成自己的一个圈子,丁原心里早就感觉不舒服了。我这次突然跑来,一下把这些人全部收走,丁原自然奇怪我怎么会挑得这么准,另一方面却又是巴不得如此。
看来吕布这人,虽然孤高清傲,却功利心很重啊,在别人手下当个主簿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样说来,高官厚爵也可以对他起作用的,既如此,此人就不必太挂在心上了,凭何进现在的地位,什么官职爵位还不都是信手拈来?目前何进对我还是引为心腹,第一步只要让吕布觉得和我靠近能更容易得到大将军赏识,就足够和他搞好关系的了。其他的像他老婆貂蝉,以及赤兔之类的,如果真有必要,我慢慢再想办法就是了。
辞别丁原,刚出军门,卢植叫住我:“玄德,为师还有话要对你说,一起到我军营里来吧。”我满口答应,跟着卢植回去。
近了军帐,刚刚坐定,卢植就看着我笑,搞得我头皮发炸,难道我刚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是老师又发现我新的优点了?不可能,我虽然还有很多优点没有被大家所熟知,但是卢植肯定不是为了这些,一定是……我硬着头皮“嘿嘿”两声:“其实,那个,我只是听南军将士说起,这几人武艺高强,却不得丁原赏识,就起了爱才之心……嘿嘿……不过,老师你怎么猜到的?”
卢植大笑:“哈哈哈,好好好,玄德这几月在朝堂上也学得圆滑了,为师倒也不用担心你心气高傲而不容于人了。”
我厚着脸皮,反正也被看穿了:“老师真不愧是举世大儒、当朝名将,目光明锐,洞察人心,学生的这点小心思,那里逃得过老师的法眼?不过我已经很小心了,老师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卢植哼了一下:“玄德出帐门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地上,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有鬼。”天,这都可以?我当时也是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得意忘形,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淝水大战谢安故作镇定,以至于进门的时候在门槛上把木屐的齿碰断了都不知道的典故,出门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有没有门槛,其实我很清楚不可能有门槛的,这就被卢植抓了个现行。这家伙,还真不愧是刘备的老师,汉末的鸿儒名将,一点小过失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来,我现在对他可真的是在百分百的敬仰上又加了万分的崇拜了。
我咳咳地说:“呃,学生只是爱才罢了,反正丁原也不喜欢他们,说不定到学生这里,还可以发现几个可造之材呢。”
卢植笑道:“是什么人,居然能让你这么动心?我倒也起了好奇心了,明天我也过来看看。”
我赶紧说:“别的人倒也罢了,但是其中有两人,一个叫高顺,一个叫张辽,实在令学生心动,如果善加引导,并使尽展其能,此二人今后皆可成朝廷独挡一面之帅才。其余诸人也是上好的将才。”
卢植惊讶道:“哦?玄德向有识人之能,身边关张王郭杨等诸人均非等闲,前日推荐之荀攸、郑泰、何颙,今日亦皆为朝廷之秀,识见卓越。此二人竟能得玄德如此赞誉,必有过人之处。今天下初定,正当用人之时,果如玄德所言,倒是一件美事。”
我犹豫半响,吞吞吐吐的说:“不过,这个,那个,嗯嗯,明天老师最好还是不要去的那个好。”
卢植大乐:“玄德一向洒脱,怎么突然如此颠三倒四?”
我看见卢植没有怪罪之意,心里大定:“老师也知道,这些人既然为丁原不喜,必是有些棱角、不听管制的人,现在到了学生的手下,肯定也是不服的,说不定还想给学生找点乱子。明日第一次见面,颇为重要,必须恩威并重,再待之以赤诚,方能令其信服。但是学生一看见老师,心里就先矮了七分,还怎么在他们面前威风的起来?”
卢植忍俊不禁:“好,玄德此言,深得为官为将待人之理,尤其是这一句“待之以赤诚”,妙矣!玄德言谈及此,吾大为放心。明日为师就不过去了,不过过几天我还是要去看看这几人究竟是不是果如你所言。”
从老师那里出来,我回到军帐,把大家全部叫来,告诉他们我从南军要来了几个厉害的角色,都是些有性格的家伙,一起商量一下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
张飞不解:“不过是几个小兵,值得大哥这样兴师动众么?”
我刺激他说:“你可别小看了这几个小兵,昨天那个吕布,不也就是个小主簿,怎么样?你打得过他吗?敢不敢去和他单挑?”
张飞大怒:“有何不敢?俺张飞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什么人!”
我拍掌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好三弟!明天来的这几个,就是吕布的好兄弟,个个武艺不凡,谁都不睬,只单单佩服一个吕布,说他英姿卓越、天下无敌,还说跟着吕布,就是当个小兵也比到我们这里当军侯强。丁原也说了,他也没法让这几人离开吕布到我们这来,恐怕明天他们自己来,到时候他们还要自己跑回去。”
关羽长髯微飘,怒气浮动:“吾等以万五人马,4昼夜4战4胜,逼的董卓6万余西凉军走投无路,又岂能容人小视!明日定要叫此等人见识我的手段!”
我心里狂喜,关羽、张飞这段日子已经入了太极的门道,一身神力已经初步融进了不少精妙招法,力道收发自如,威力大增,虽然远远比不得吕布已经达到力与美浑然一体、天人合一的境界,但绝对够高顺、张辽受的,现在斗志一起,更是威不可挡。
我笑道:“有二弟、三弟,弓马方面自然是让他们没话可说。不过要真让他们心服,还要从心字上着手。吾观吕布其人,傲上而轻士,我们还可以先如此,再如此如此……”整个前半夜,我的军营里不时传出一声声暴喝和战马嘶鸣,关张等都把自己想好的几个威力巨大的杀招反复互相操练,就等着明天好好出一口恶气。
第二天,我特地在营寨大门外不远处清理了一块宽阔平整的地方,没想到等到日近中午了,才看见几个南军士兵松松垮垮的过来,令我大大摇头,难道这几个家伙就是吕布今后的那批威震华夏的猛将?该不会只是同名同姓吧?
不过我一看见后面的3人,顿时双眼发亮,其中一人目放精光,身高8尺有余,却显得精干灵活,肩宽腰细,一点多余的肌肉丝都没有,右手随时放在腰际的佩刀上,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另两人气质沉稳,落落有大家之气,左边一个神气内敛,形色不动而自威,虽千万人亦等闲;右边那人则是举止自若,面露谦恭而内视厚实坚定,山崩地裂也难撼动一分。不消多说,必定是臧霸、张辽、高顺三人。(哈哈,我最喜欢高顺,别的不说,就凭他在曹操面前默然赴死,一言不发就足以令天地失色,曹操前前后后都说不出废话来,赶快把他杀了免得出丑,真壮士也。)
一个精瘦的家伙懒洋洋的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喂,你,小子,问你呢,你们那个什么点心校尉部在哪?”
我还没有开口,旁边王志军喝道:“什么人敢到这里撒野?”那人奇了一奇:“呦呵,这还真是奇了怪去了,看你白白净净,柔柔弱弱,身高不过七尺,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居然也敢对大爷我胡乱呵斥?是不是活得不厌得了?”
王志军沉声道:“哼,看你也是个当兵的,竟然对自己军中的兄弟这么狂妄!我虽然是个书生,却也知道投笔从戎,为的是安民定邦。大家同阵杀敌,刀林箭雨,那一战不是生死路上走十几个来回,有哪个人敢说自己没有被袍泽兄弟舍身救过?又有哪个人敢说自己能活下来不是靠着一帮兄弟们奋不顾身挡在你左右从战场上给你拼下来的?除非你是个缩头乌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那人先是呆了一呆,听到最后一句话,勃然大怒:“臭小子,你找死!”
“成廉!”一声断喝,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臧霸,“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张辽双眼神光一闪而过,高顺看了一眼王志军,轻微到几乎察觉不到的点下头:“好。”
臧霸回头看了一眼高顺,转头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昨天还见过面呢,还记得我吧?我替我这位小兄弟给兄台赔个礼。我这兄弟是个粗人,有什么不到之处,兄台既是读书之人,自然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我心里大喝一声彩,果然是不错,有理有节,不因为自己武功高强而仗势欺人,看来这也是一些懂事理的人。不过我们可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
王志军脸色柔和下来,躬身行礼:“臧大哥言重了。不过我们兄弟都是刀口上扶着走下来的人,要是污辱我倒还真是无所谓,但是谁敢喝斥我大哥,我虽然只是一个书生,也要和他豁出这条命对着干。这位兄弟一定得向我大哥低头道歉。”
成廉怒道:“爷爷我这辈子只有别人向我低头的份,想让我低头,先胜了我手中这把大刀再说!”
王志军跃身而出冷笑道:“哼,我只怕你这把大刀虽然看起来有些斤两,却只用来杀猪,从没在阵前饮过人血。”
成廉怒吼一声,大刀在胸前一横,刀势隐隐向上,就要扑上来,余光却瞥见高顺微微挥手,顿时恶狠狠的忍住不发。臧霸开口说到:“大家都是兄弟,切磋一下也无不可,不过还是换成木制兵器比较好,免得一时失手,面子上有些不好看。”
成廉正欲放下刀势,王志军冷冷说道:“我们北军只有阵前杀敌的好汉,没有舞木头耍花架子的神棍。”臧霸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愤怒之极的轻笑,张辽卓有兴趣地看着,只有高顺毫无所动。
成廉再也忍无可忍,左腿虎步迈出,大喝一声,大刀挥出风雷之气,猛冲上来。王志军神形领动,捻起手中钢枪刺入刀影之中,众人眼前一花,一道银光破空而去,我大喝一声:“住手!”王志军手中钢枪已经顶住了成廉的咽喉,成廉脸色惊得刷白,手中空空如也。
“铿”的一声,把大家从震惊中惊醒,转眼望去,成廉的大刀扎在二十几步外的地面上,兀自颤动不已。
这下就连高顺的脸色都变了几变,其余人更是张口结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嘿嘿嘿嘿,我心里暗笑,王志军是练太极最有悟性,尤其是用力的时机把握得极好,汉代的武功都是力量型的,招招发力,突然遇到太极高手,当然会措手不及,尤其是成廉被反复挑动,早已失去了耐性,出手就把力道使足,不留余地,当然也吃亏最大了,哈哈。
这些人却还以为是王志军硬生生的把成廉的大刀磕飞二十余步,焉能不惊?
一阵马蹄飞响,一红一黑二将飞马而来,远远的就听见霹雳雷动:“他妈的!”——我昏死,张飞这小子好的不学,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的那句骂人话学去了?——“是那个不要命的敢欺负我兄弟?燕人张翼(益)德在此,有种的就来和俺大战3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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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本字益德,但是三国演义中错写成翼德,我想来想去,既然自己已经注册成翼德了,那就还是用翼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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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奔到近前,张目将众人一看,举矛指着臧霸劈头盖脸的就说:“一看你就是个带头的,居然敢伤我兄弟。看你也是像个有本事的,来来来,赢得了我手中蛇矛,随你来去,若赢不得,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这伙兄弟们赔礼道歉。”
臧霸莫名其妙,这哪位啊?怎么一上来就揪着我了?伤了他兄弟?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明明是我兄弟被人拿钢枪顶着喉咙啊?而且怎么扯到给你这一伙兄弟们道歉了?就算真要道歉,也是是给那一个人道歉啊。
张飞可不管那么多,本来就是来没事找事的么:“咦?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么说话,要么动手,你这算什么呀?难不成你小子还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动手?哦,我知道了,你没骑马来。来人啊,把那匹马牵过来,对,就是我大哥骑的那匹,把马给他。”说完驱马转身跑到场地另一头,收紧马肚带,摩拳擦掌,准备开打。
臧霸哭笑不得,从头到尾都是你这黑炭头在那里嚷嚷,什么时候给我空说话了?现在看这架势,不打还不行了。臧霸豪气顿生,打就打,谁怕谁啊?
高顺出声道:“小心应对。”臧霸点点头,就过马缰,轻轻一点地,也没看见他有什么动作,8尺高的汉子就已经稳稳的坐上马鞍,我不由得大声鼓掌赞道:“好!”。高顺他们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还有为对手喊好的白痴?而且就是为了这个耳长手长的白痴样的家伙双方才打起来的(呜呜,我都说过了,我的耳朵不长,手也不长,就是腿短了那么一点点,整个一个大福大贵之相,哪里像白痴了?)。
臧霸银枪虚指,整个人突然和坐下战马浑然一体,一股霸气顿时形成无形的压力向四周推开,令我的呼吸微微一顿。张飞还是满不在乎的在马上嚷嚷个不停,看见臧霸已经准备好,大喊一声,如云腾滚雷,勃然而动。臧霸同时发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战马自己发动的,丝毫感觉不到臧霸有任何动作,枪尖还是如未动时一样,虚指地面,毫无生气。王志军和成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开始观注这场高手之间的比试。
然而我却突然感觉到,刚才那股霸气遽然内收,仿佛内部突然受到强大的压力,马上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不得不全力回缩,勉强压制。枪尖突然有一丝感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龙突然睁开双眼向前看去,我顺着感觉望去,这种莫名的眼神正牢牢锁定着对面飞驰而来的张飞。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龙头因对方的紧逼而愤怒不已,杀气渐高,猛烈的向前突进,臧霸发出的霸气受此刺激,剧烈收缩,死死顶住最后的防线。张飞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刚发动时的滚滚轰雷,似乎对臧霸的变化毫无反应。高顺、张辽等人的表情非常复杂,即惊讶又放心的样子,看来惊讶的是臧霸使出的是他最强劲霸道的杀招,放心的是认为臧霸必胜无疑,看来他们都对他这一招非常的有信心。
我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臧霸此招看似傲视天下,无人能挡,但是张飞却毫无感觉,这难道还不奇怪吗?我猛然一惊,难道说……
我还没有来得及在头脑里说出这个词,场上风云突变,随着龙头斗志的膨胀,臧霸的霸气在回收到极致后终于爆裂,一头暴怒的狂龙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呼啸而出,冲向对面似乎徒有一点虚张声势雷声的张飞,我突然看到满天绚丽的彩霞,却不知道什么地方好像柔柔的滴下了两颗晶莹璀璨的冰雨。
轰,双马错鞍,突然一齐硬生生煞住去势,臧霸依然是斗志高昂,怒龙隐现,张飞却一片沉静,陷入深思,仿佛置身事外。
我张大了嘴,半天才突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乾坤阴阳双fei刺!”张飞赢了,仅仅只用了一招。
关羽本来也是一脸的迷惑,听到我的话,蓦然惊醒:“不可能!”言毕神情一片黯然,但很快又露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他也明白了,张飞突然间突破后天,进入到先天境界。开始的黯然是自己被张飞远远超过的失落感,后来的笑意却是真心为张飞感到高兴。
张飞的蛇矛套路叫“乾坤奔雷”矛法,又可以细分为“乾坤”和“奔雷”两个部分,“乾坤”偏重单挑,“奔雷”偏重冲阵,而“乾坤阴阳双fei刺”就是“乾坤”中的舍命三招之一,是用来对付比自己高的对手,在逃命无望的情况下的最后一击。之所以起这个名字,第一个意思是说此招一出,交手的两人阴阳两散,必有一人战死。如果是出此招的人死,致命伤在前胸,如果是对方死,致命伤却有后脑和后背两处刺伤,这另一个意思就是说如果成功,给对方的是连续两次致命的背后飞刺。
我刚才感觉到的那彩霞中的两颗冰雨,就是张飞成功的在臧霸头盔和后护甲上连击两次发出的金属碰击声。不过,现在对于张飞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舍命三招了,而是和其他普通的招法没有任何区别了,张飞已经可以随心控制这招全部的过程和最后的威力,他已经达到了可以和吕布有得一拼的境界。张飞活着,臧霸也活着,而且两人都没有受伤,只是一个沉浸在刚刚领悟的境界里,另一个却还没有从失败的打击中恢复,甚至都没有脱离之前的进攻状态。
关羽下马:“谁是张辽?”
“我。”
“我大哥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不要让我失望。”
“恐怕今天是要让你失望了。”
沉默。
“是啊,改日吧。”双方都完全丧失斗志的比试,还有什么意义呢?
“放心,不会很久的。”
“我相信。”只要还有信心,用自己的尊严重新燃起斗志之火的那天就不会太远。
我咳嗽一声,现在的气氛有些太沉闷了:“不如我们来比射箭吧?”我看看高顺,“我们俩来玩?”
高顺笑了:“玩?好主意。”
本来准备最后用“日霜衣”吓唬他们一下,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亲自跑过去,抱过来两捆箭,笑着说:“首先比准头,七十步外,一人5个靶,50只箭,每个靶射10箭。”这是实战中的最大射程了。
高顺笑而不语,认认真真的检查过弓体和弓弦的感觉,一箭一箭的用堪称教科书经典的标准姿势射出去。哇,还真不错,前10箭都命中靶心。我也拉开弓开射,不过我可没有高顺那么好的耐性,唰唰唰唰的射完,回头一看,高顺还有10几支没射,再往前一看,乖乖,居然90的箭都扎在靶心上,整整齐齐的,就像刻意修整过的一样,再看看我的,虽然都中了靶,可一比较起来,就好像一堆乱草,到处都是。
我道声惭愧:“不用比了,这项我输了。”高顺停下来,笑着看着我。
我继续说:“第二项比快箭,30步外每人10个箭靶,半炷香的时间,看谁最后射中靶子的箭多。”这个距离用半弓就可以了。
“哈哈,这项肯定是我大哥赢了。”张飞的大嗓子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大家都围在我们身后,臧霸紧跟着张飞,看来两人已经是不打不相识了。
“还没比呢,不要瞎说,不然万一我输了,会很没面子的。”众人哄堂大笑,刚才的沉闷一扫而空,大家的话也多起来了。
哈哈,这可是我的强项,我虽然耐性差点,但是天赋还是很不错的呦!是谁在我背后呕吐?太没礼貌了!
“时间到!”张飞迫不及待的喊着,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不耐烦了。大家上前一数,不会吧?我只比高顺多出40几箭?又令我对他再次刮目相看。
不过显然高顺很不满意,武将不会有愿意服输的,高顺马上提议到:“这轮我输了。下轮比马上射箭,必须是在奔跑过程中发箭。一人50支。”呵呵,比赛一输,连话也多了。
我兴致高昂,自然同意,双方各牵过一匹马来,我先开始,存心要卖弄一番,每次都是奔跑中3箭连发,箭箭中的,众人齐声喝彩。我越发得意,最后还有5箭,我从前俯快速变成后仰,5箭一气射出,好险,有两只箭勉强扎在靶子的边上,总算没有出丑。
高顺激起了好胜之心,左右开弓,各种花样层出不穷,最后也特意留下5箭,一气呵成,啊,可惜,可惜,有一只箭没有射中,擦着靶边飞了出去,众人都大叹不已。
我心里明白,我骑的是习惯的战马,高顺却是临时试的马,刚才如果不是战马有点不习惯,这一箭肯定不会落空。
我笑道:“这倒是我考虑不周,沾了马的便宜了。高兄弓马娴熟,其实远在我之上。”
高顺摇头笑道:“输了便是输了,战场上可没人会考虑我和马配合得好不好。”我伸出手和他击掌一握,相视大笑。
众人尽兴,红日西斜,臧霸突然拍头叫道:“糟糕,糟糕,把今天来的目的忘了!”张飞奇道:“你们今天不就是来我们校尉部的吗?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张辽解释说:“来典军校尉部不假,可是我们现在还没去见典军校尉刘备呢!”
我们哗的大笑,臧霸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身边的亲兵抢着说:“你们这不是正在见吗?刚才高兄弟还和我们家校尉大人比了那么长时间的箭,这不叫见,还要怎么样才算是见过了呀?”
高顺、张辽等人大惊,急忙纳头便拜,我赶紧止住:“大家已经是兄弟了,还讲这些做什么?你们也看到了,在外人面前,这些兄弟们虽然也一个个装得像模像样,但是都是自家兄弟的时候,除了喊我一声大哥,敬我为兄长,大家还不都是平等相待。今后你们在我面前,也和他们一样,年纪小的叫我一声大哥,年长的就叫我字号吧,都把这些没用的繁文缛节省了。”
张飞嘟囔道:“我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装过什么样子啊。”大家闻言莞尔,也把高顺、张辽他们刚起的那点拘束冲淡了。9人齐刷刷的喊道:“兄长!”
我开心大笑:“我们还没有序过年齿,恐怕你们中间有人要吃亏哦。”
王志军趁机提议道:“仲夏之时,入夜天高气爽,今夜又逢月圆,不如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幽静去处,拿些酒肉一起烧烤,叙叙兄弟之情。”
我想起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到野外烧烤的快乐时光,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年一起到野外烧烤踏春,真是令人留念的好日子啊。”
关羽奇道:“为何没有听到大哥提起过?”
我语带双关回答道:“当年在山里求学的同学都未及弱冠,年轻人的心境总是快乐多忧愁少,如今这些都已经成过去了,同学们聚散无常,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想起来倒令人伤心,不提也罢。不过今晚我们可是不醉不归。”
郭显彬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离此不过2里,虽不甚大,却溪水清冽,山谷空寂,倒是一个好去处。”我盯他一眼,肯定是这哥仨昨天找的好地方,让他们出50里,居然只离开了2里地。三人心怀鬼胎,赶紧安排人手回军营搬酒肉柴火去了。
等收拾齐全,东西放到马上,大家乘兴而往。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是个好地方,小山谷不过2、3百米宽,两侧都是长满小树林的低矮山包,一条2、3米宽满是鹅卵石的小溪流过,水声淙淙,格外悦耳。小溪两侧5、6米是低平的草甸,正好可以用来做烧烤的场地。离这里不远就是几个小村落,虽然现在没什么人了,但是估计这附近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野兽。这三个家伙还真会找地方。
大家卸下东西,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搭设烤肉架、生起篝火。我和关羽、张飞显得笨手笨脚,倒是他们一个个手脚麻利,很快就开始把大块的肉插到铁条、叉子上烤起来了。杨维军跑来跑去的指挥大家把一部分肉切成片,穿在竹签上。
看见我吃惊的样子,他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啦,昨天准备的,没有用完,本来准备这几天再用的,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靠,这几人还有没有背着我干些什么呀?
张辽他们和我们带来的亲兵都是北方长城内外之人,民风粗犷,烤肉是家常便饭,却也从来没有见过把肉切成小片这样烤着吃的做法,以前他们都只直接把大块整只的羊、兔之类的放到火上烤,时间又长又不进味。等杨维军他们示范完毕,尝了几口,都大呼过瘾,纷纷效仿,一时浓烟四起。
不一会大家都搞得像模像样了,只有两人例外,一个是张飞,老是迫不及待,烤出来的肉都是生的,再一个就是高顺,肉都烤焦了还在那里慢慢的磨,后来干脆他们两人也不做了,到处提着酒坛子厚着脸皮蹭别人的,吃得又多,搞到最后人人喊打。
闹了一阵,大家话题又慢慢回到下午的比武上,说起张飞的那招,张辽等人都是佩服不已,臧霸身临其境,更是深有感触:“和奉先的飘逸隽秀比起来,翼德兄更显得快人快矛,有一种舍我其谁的大丈夫气势。”
张飞边往嘴里塞烤肉,边舌齿不清地说:“其实俺昨天还没有这么厉害的,只能说你们倒霉,正好碰上俺老张发威。”
高顺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竹签问道:“这却是为何?”
张飞支吾半天:“这个俺也弄不太清,只是觉得突然心有所动,然后似乎连你们的胡子都看得清楚了不少,哎呀呀,俺说不清楚,你们还是问我大哥吧。”
我举起酒坛喝上一口,笑着说:“这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就是先天境界和后天境界的差别。”
张辽不解:“什么叫先天、后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想了想说:“简单的说,后天境界多以力取胜,最高境界是物我合一,物我两忘。而先天境界却是返璞归真,我即是我,物即是物,心如明镜,虽世间万物苍狗变幻一一印照,却始终是自性清澄,不为所染。”
众人还是迷惑不解,只有张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继续解释道:“就好比今日三弟和宣高兄之战,宣高兄已经达到和战马、银枪浑然一体的境地,也就是物我合一。这样看起来似乎是无懈可击,但是大家想想,战马毕竟不通人意,要保持物我合一,就必须是牺牲人的部分灵活性去换取和战马之间配合上的严密,但是这战马其实却已成了你最大的破绽。再比如宣高兄的那一击,看起来也是人为枪神,枪为人形,已经达到枪与人的形神合一。但是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且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人有考虑不到的情况,枪有打击不到的地方,自然人枪合一也是破绽多多。
再高一步的境界就是物我两忘,心中不知道自己拿的是枪,更不知道是自己拿着这杆枪,眼中所见只有敌人,甚至连敌人都视而不见,心中所感,只有破绽,甚至连破绽都消失了,一招挥出,无所谓有招,无所谓无招,不知有所击、亦不知无所击,至于挥出的是刀还是枪,抑或是刀做枪用,枪当刀出,更是浑然不觉。到了这个境界,可以说是天下万招皆为虚,举手投足暗合大道。但是既然是浑然不觉,不知如何出手,当然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可能是杀了对手,也可能只是伤了他。而且大道有生必有死,合乎大道未尝不会是败亡,这种高手遇到比他还强劲的对手时,往往是力战而竭,将死方才自知。
再往上就是先天之境,突然灵台之中一点灵光,猛然发现先前一切不过都是间接的迷失了本心,明明是自己,却要忘记自己,但是真的能把自己忘了吗?真的忘了难道就真得不存在自我了吗?我原本就是我,他原本就是他,此刻所有一切都变得通彻明晰,你要进我就让你进,你能进得几分我就能退的几分;你要退我便让你退,你能退得几步我就能进的几步。万事万物没有完美无缺的,在这方面靠近大道,必然就会在另一个方面远离大道。武功也是如此,进攻则守不力,退守则攻不强,顾左失右,詹前罔后,岂能面面尽到?人若攻我左边,让你攻来,我却去击你右边;人若守住上面,我随你去守,却来扫你的下盘。这就是人取我弃,人弃我取的道理,虽然是舍己从人,却又是想战则战,想去则去,收发由我不由人,也就是所谓的先天太极。当然要达到这一步,谈何容易,三弟也不过是初窥先天门径而已,离真正进入自由无羁绊的先天之境都还有一段距离,更不用说达到先天太极的境界了。
这还只是先天境界的第一步,但是至于先天之境中更高级的境界,只在书中描写神仙时见过,从来没有人真正达到过,因此到底存不存在中高级的先天境界,恐怕只有神仙自己才知道了。”
良久,高顺问道:“那奉先现在达到了什么境界呢?”
我点点头:“据我所见,他已经进入了先天之境,我就是我,但是还做不到物即是物,我往往还被物所惑,所以还不能称为先天太极,可以暂且称这种境界为先天灵镜,也就是说灵镜已成,奈何还是要时时勤拂拭,不能物我各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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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大家可能也注意到了,我最近几章慢慢的用词轻松搞笑一点了,这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更没有刻意去这样做,只是写着写着就不知不觉地让笔下的人轻松起来了。今天仔细想想也对,本来我写这本书,什么目的都没有,只是想和大家分享我心中一点感想而已,本身就没有任何功利性,自然是越写越轻松,就连刘备都感觉到了这种轻松惬意。所以我突然想对大家说,看这本书的时候放轻松一点吧,虽然是沉重的任务,无尽的失败,但是连刘备自己都不介意,快快活活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那我们只不过是作为记录者和旁观者,又为什么不能轻轻松松的和刘备一起开怀大笑,一齐抱头痛哭呢?来吧,让书中刘备按着他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的在三国的天空中自由的飞翔吧,不管他以后辅不辅佐何进,争不争天下,我们只管和刘备一起进行这痛着却自由着的三国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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