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故作不解问道:“姑娘既然说黄巾中有好人,官府里都是坏蛋,那以姑娘所见,到底怎么样算好人,怎么样算坏人?”
小姑娘想也不想:“这还用说?当官的、有钱的自然就是坏人,像我们这样的就是好人了!”
我几乎无语:“偷别人的钱,也算是好人啊?”
小姑娘一时语塞,不过眼珠子一转马上又强硬起来:“嗯,偷你们这些坏人的钱自然也是好人!”
我哈哈一笑:“姑娘可是看见我们欺负人了?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们是坏人呢?”
小姑娘想了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你们几个看起来确实不像坏人……不过,这也难说,谁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怕死,眼看不是我们的对手,故意装成好人。”说到这,顿了一下,又撇起嘴:“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哼,杀光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两个好点的。”
呵呵,“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可以说是作为穷人的普遍想法吧,不过内心更深处的恐怕还有一条:“有钱人最好是自己”。
我微微一笑:“那你们杀光了那些有钱人,他们的钱财怎么办?”
旁边的几个小子眼里放光,对我这个愚蠢的问题显然不以为然:“这还用说?当然都归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更有几个大点的开始两眼发直,嘴巴也歪着咧着了:“哈哈,这还不简单,老子先盖一座大房子,堆满金银珠宝,然后想买多少地就买多少地,想娶多少老婆就娶多少老婆!”
我立刻接上他们的话:“你能看上的地自然是好地,地的主人就一定肯卖给你?再说了,你能看上的女人就一定能看上你?要是不肯嫁给你呢?”
我的话接得很快,这几个小子还没回过味来,把眼睛一瞪:“靠,等老子有钱有势了,谁敢不愿意卖,老子就宰了他……”旁边几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妈的,等老子有钱有势了,想买地就买地,想买女人就买女人,谁还敢说个不字?”
我正在好笑,还没有开口,就看见小姑娘反应剧烈,二话不说,恶狠狠的扑过去,在那几个为未来的幻想禁不住发抖的小子脑袋上一批锅盖敲下去,厉声喝道:“你几个臭小子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哪个敢抢女人看老娘我先宰了他!”几个人立马捂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我冷笑道:“哈哈哈哈,原来不过如此!你们也不过就是嫉妒别人有钱你们没有。等你们这帮人有钱有势了,还是和现在这些有钱人一样,为非作歹,肆意妄为,别人的地不肯卖,就是杀光他全家你们都会做,别人的女儿不肯嫁,你们就是明火执仗地强抢也要得到。其实在你们的心里,真正想做的事不是当黄巾,也不是杀光官府,而是自己成为有钱有势的人,然后和现在的有钱人一样去欺负别人,你们之所以要杀光有钱人、杀光官府,是因为凭你们自己老老实实的做事,根本就没法成为有钱人,只有杀了他们,你们才能得到钱,才能去强买别人的地,强抢别人的女人,这才是你们真正的想法。对不对?”
小姑娘顿时上火,恶狠狠道:“你胡说什么?”一双黑亮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周围的这帮小子则是一个个脸露狠色,手里的棍棒因为过于用力而向上微微扬起,显然我的那些话正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当然这么几个小屁毛孩还不至于让我放在眼里,我悠闲的看着小姑娘:“我胡说吗?那好,就算我胡说,我也不反对你们杀光那些有钱人,杀了那些有钱人之后,他们的钱财也算是不义之财,你们拿了也是应该的,那你们再说说,有钱了以后到底想干些什么?不过,如果还是像刚才那几个小兄弟说的,等有了钱还是去欺负人,那还是快点把我的钱还给我好了。”
一帮小子有些迷惑,都不知道该说所什么,显然按他们的想法,有钱了自然就是该买地、买房子、娶老婆,其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干的了。小姑娘也不笨,看这帮小子的样子,也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禁神色有些黯然:“别的人我管不了,等我报了仇,有点钱了,就去买点地,靠自己的一双手好好地过日子。哼,我不会去欺负人,不过要是有人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会放过他!”
这帮小子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们有钱了就去报仇,报完仇我们就跟着大姐一起买些地好好过日子。”
我笑了:“呵呵,真的吗?说话算话?不会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有钱了还是想着去欺负人吧?”
小姑娘气鼓鼓的道:“废话!你姑奶奶说话当然算数!”
我故意装做不信:“真的?我才不信,我们打赌,如果我能帮你们报仇,然后你们就会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再想着有钱了去欺负人?”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少骗人,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能帮我们报仇?”
我哈哈大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绝无反悔,我既然说了帮你们报仇,就一定能说到做到!不过等我帮你们报了仇,你们是不是就按你们自己说的,好好的安定下来过日子呢?”
小姑娘伸出手来:“好,只要你能帮我们报仇,别说是安安定定地过日子这么好的事,就是伸出脖子让你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不过,空口无凭,击掌为证。”
“啪”,两只手击在一起,小丫头的手虽然脏,还有厚厚的老茧,不过碰着的感觉还是让我不禁有点花花肠子,呵呵。
小姑娘虽然击完掌,显然还是不太相信我:“你打算怎么帮我们报仇?”
我淡淡一笑:“别问这么多,我自然有办法。现在你们先跟我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一个个把你们的仇人告诉我这几个手下,然后就只管等着亲手杀了仇人,为你们的家人报仇吧。”然后也不多说,任凭小丫头怎么套话,先把他们带到千乘城内的旅馆安置下来,然后留下董黄二人照看他们,主要还是看住那个小丫头,我自己带着姜韦二人回到军营。
回军营后,我令姜、韦带着全部亲兵前去旅店,和董、黄二人一起去解决帮小丫头他们报仇的事情,中间的事就不用再请示我了,一切都由他们几个自己看着办,等报仇的事情了结了,再直接把他们中愿意遵守约定的带去平原郡,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大的有14、5岁了,小的却不过10岁左右,还不是能够独立耕种养活自己的年纪,只是先安顿下来,给他们找一个习字学文的老师,再从留守的卢植军中找一两个军士教习他们武艺。最终怎么安排还是得等到我独霸青州有空闲了再说。
而且我还有更长远的想法,就是这些孤儿的问题,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乱,几乎是到处可见,但是安置这些孤儿却是非常的麻烦,首先他们大多还没有到能够耕种的年纪,尤其是在没有耕牛、农具的情况下,他们基本上只有靠别人的帮助或者乞讨、偷盗为生。当然在黄巾军中这些10岁左右的孩子也要拿起刀枪上阵,即使是官府军队,也不乏16岁左右的幼稚未失的小卒。至于10岁以下的孤儿,大多数的人其实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经过和小姑娘这帮孩子的接触,可以看出,基本上这都是一些生世悲惨的孩子,如果放任不管,要么饿死,要么偷盗被抓住下场同样很惨,更有很多都会成为黄巾军的童子兵,到头来都是白白的丢掉一条小命,能够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的,绝对不会超过成人的机会,也就是说绝对不会超过十分之一。而这时候的一点点帮助,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五分之一、十分之一的口粮和费用都有可能救下一条小命,而且这种帮助是真正的雪中送炭,让他们幼小的心灵充满感激,这才是真正的收益。如果我把这些孤儿系统的收容起来,提供教育和生活必需,我相信虽然周期很长,但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即使只考虑忠诚这一项,以后的回报,也绝对是成百上千倍的。所以无论我选择成为圣人还是魔鬼,这都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廖城一带地域狭小,黄巾也不多,不过数日,关羽等人已经班师回到千乘,各项物资补充修理也全部完成,大军即日开往邹平县。
到达邹平,却有一个对我军不利的消息传来,黄巾军显然被我军前期的作战刺激了,不仅济漯间黄巾已经全部在菅县汇集,黄巾济南渠帅徐和又遣3万精卒北渡济水,不日将至菅县。这样和前期活动在济漯间的黄巾加起来,总数超过了十万,虽然有战斗力的不过5、6万人,但是显然这已经成了一场硬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平原军如果此战仅仅惨胜,那也等于我失去了全面争夺青州的最佳方案。因为黄巾其实并不需要硬打,只需围困,自然就只有崩溃出逃一条路可走,我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青州,除此之外,一切损失都是无聊的和应当避免的。而青州,只需等焦和病逝,然后我直接大军入驻齐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无须损失,在这期间军队的作用仅仅是震慑就足够了。
而现在,由于徐和的这一杠子,平原军不得不硬取,因为要想仅仅依靠震慑就全取青州,还要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威望和气势,我独力扫平济漯所取得的威望,和大军全据漯济,威逼齐国,雄视青州的气势。因此,即使是硬仗,我也不得不奋力全取济水以北。只要全面控制了济北,即使平原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威望和气势已成,青州仍然不做第二人想。
不过,本来能够避免的损失,却无谓的付出,也不是我的风格,何况青州也仅仅只是第一步,未来来自袁绍和曹操的压力才是我需要认真对待的,即使我取得青州,1、2年内我能够倚重的力量仍然是平原军,参加过洛阳会战和一连串讨伐黄巾作战后,已经基本成熟起来的平原军,绝对不是以后再在青州征集的未经生死的新兵能够相提并论的。因此,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召集诸将到中军商议。
诸将会齐,由邴原介绍完黄巾军最新的动态后,我接着说道:“黄巾流寇,本不足为惧,然平原军少,虽精锐有加,以少博多,终不免挫动锐气,济南、乐安尚有黄巾数十万,若于此地苦战方得惨胜,日后平定济、乐两郡亦不乏恶战,如此吾恐此消彼长,成相持之势,数年难平。不知诸君可有良策?”
高堂隆对曰:“黄巾虽势大,粮草不济,可依邹平县城固守,待敌军锐气已失,粮草耗尽,必分兵四出抄略,吾在以大军击之,无有不胜。”
我心里摇头,这样虽然稳妥,可以确保必胜,但是我实在不可能为了这股黄巾浪费时间,估计黄巾粮尽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焦和万一在此期间翘辫子了,我哪里能抽出力量兵进齐国?
我还没有说话,就见太史慈起身曰:“两军相对,有勇略者胜,今敌众我寡,困守此地旷日相持,若黄巾援兵又至,势更相急。不若趁敌军未合,奋力前进。菅县人众虽多,精壮士卒不过3万耳。只需上将一人、士卒数千抵挡北渡之敌,主公则亲帅大军击菅县,彼必溃败。菅县既败,转而南向,北渡之敌亦不足为虑。”
我微微点头,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集中兵力打击敌人一点,我军始终处于兵力优势,不过,这其实也是很简单的办法,简单到只要能够挡住北上的3万精兵,但是数千人抵挡3万人,恐怕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而且如果要确保尽快攻下菅县,正面投入也不能减少,抵挡北进的3万黄巾根本也不可能抽出更多兵力,这就有点赌博了,而且胜率实在有点过低。
果然,田豫稽手问道:“子义此计虽妙,然以数千士卒敌数万之众,恐非万全。菅县之敌不下8万,虽攻之必克,敌据堡固守,亦非一日可下。菅县距济水亦不过一日,若敌军全力突进,全无回转余地,只可力博,数千士卒若掬雪投汤,又如何抵挡?”
太史慈奋然道:“坐以待敌,终非良策,慈不才,愿领部下五千人,前拒贼寇,敢请以3日为期,3日之内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众人无语,我迟疑不决,如果不这样,似乎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要真的这样做,恐怕太史慈此去凶多吉少,我实在不愿意让太史慈这样一员出色的大将以身犯险,现在这种状况毕竟还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时刻。
太史慈看我犹豫,笑道:“主公何须如此,两军交锋,岂有不以身犯险者?况黄巾贼寇,进退无度,虽千万人,吾视之如草荠,有何忧哉?”
我本来还有点拿不定主意,听了这话,反而下了决心,绝对不能轻易的让太史慈陷入险境,毕竟即使惨胜,我也没有完全被动。不过太史慈说的“况黄巾贼寇,进退无度”,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的确,黄巾军打仗几乎就是随心所欲,将领也没有基本的军事素养,如果能够抓住他们的弱点,把他们引出来打yezhan,似乎胜算更大。不过即使野战,敌军也会凭借营寨,如果有办法让敌人疲惫,而且还疲惫之军来攻打我的营寨,我自己以逸待劳……
灵光一闪,我不由得开心地哈哈大笑,我走下来握住太史慈的手:“子义勇冠三军,区区数万黄巾流寇,又怎能奈何子义?然今群雄奋起,天下纷乱,子义之勇,当贷与帝王家,纵横天下,兴扶汉室,方可谓才堪其用,又岂能纠缠于此等宵小鼠辈?破敌之事,吾已有计较!”
当下把我的计策细细一说,众人称善,然后再补充完善一些细节,当下决定大军二天后前出菅县迎敌,另留下简雍、吴淮的工程旅在邹平县尽量多的征召民工。
直到距菅县40里,大军立下营寨,我派出关羽部前往挑衅黄巾军。黄巾军则不为所动,据城不出,只等北上的3万黄巾前来会合。
不过1日,探马来报,北上的黄巾军已经渡过济水,正向菅县杀来。我下令各军做好准备,表面上却一切照旧,仍旧不停的向菅县城内的黄巾邀战。
第二天,我军刚刚挑衅,就见城门大开,黄巾军列队出迎,我微微一笑,显然城内已经和北上的黄巾取得联系,准备杀我个措手不及。我令旗一挥,工兵旅射住阵脚,关羽、太史慈两军上前接敌。
双方厮杀正烈,我令高顺军加入战团,作出全军齐出的阵势,黄巾顿时吃紧。就在此时,一声呐喊,就见后方烟尘飞扬,一员黄巾大将纵马而出,哈哈大笑:“狗官,中了你爷爷的计了,还不快献上狗头!”
我大喊一声,仓皇丢下全军,拍马就逃,左右仅有数十骑跟随,顿时大军崩溃,我偷偷回头一看,到处都是拼命逃跑的我军将士。
我心中暗叹,虽然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这支黄巾军自然会有张飞的骑兵旅负责拦截一会,不过黄巾军也还有点小聪明,还是搞了一点小阴谋的,幸亏我们事先反复考虑,把这种情况也计算在内了,不然还真是会吃亏,毕竟军队前进易、后退难啊,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的确没有白费功夫。
接下来的追击,我军始终保持一旅断后,一旅撤到后方数里列阵做好准备,剩下的继续后撤到更后方列阵。等大致估计后方列阵的准备好,前面接敌的马上摆脱敌人撤退,如果敌人逼得太紧,张飞的骑兵旅就马上来个小规模的反冲锋逼退一点,反正黄巾军没有骑兵建制,张飞旅绝对不会被缠住。等敌人再次赶上,等着他们的又是一旅列阵相迎的平原军。当然,为了演戏,也只有忍痛故意搞的阵容不整,我方的损失也就不可避免的大了不少。如此折腾两次,看看差不多摆脱敌人的紧逼接触了,全军才真正一哄而溃,黄巾军气势如虹,一天下来我们竟然被逼着败退了70多里地,个个累的像小狗一样大喘粗气,舌头都收不回去了。
天色渐黑,黄巾军估计也是累得够呛,开始就地立营,只派出小股部队戒备。
当晚黄巾军的将领从斥候那里得致了一个令他们吃惊的消息,前面的那只官兵当晚居然没有撤退,但是显然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有立营扎寨,全军就在离他们50里处四散露营,只派出部分骑兵斥候在四周戒备。黄巾军的将领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官军的头脑不正常了。
黄巾军试探着派出一部分部队劫营,但是派出大部队行动根本就躲不过那数千骑兵的监视,这些骑兵阴魂不散的和黄巾军保持着接触,只要黄巾军有什么大的行动,根本就不可能逃得过这些骑兵的注意,官兵显然很快得到了消息,立刻一片混乱继续大溃散。试了几次,黄巾像放羊似的东驱西赶,也没追上几个人,劫营的部队太少的话又不会有什么战果,而且显然官军辎重全失,晚上的劫营根本没什么油水,加上距离太远,对方现在已经再次撤到20多里远了,恐怕等劫营的部队赶上去,官军又逃了几十里去了。黄巾军顿时也对劫营失去了兴趣。
第三天,等数万黄巾军再次出发追上这支官兵的时候,他们愕然发现这支一夜露营的官军居然还敢主动前迎,直接在一片旷野上列阵相侯。
我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立在阵前,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估计时间大概是午时了,12点左右,这个时间和我们根据敌军行军速度估计出来的差不多,昨天特地溃败了数十里,敌人午时才能赶到这里。我们需要且战且退抵抗到未时3刻,大约2点左右,然后溃败就行了。
黄巾军的一个身穿古铜色铁甲的壮汉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默默地看着眼前列阵等候的官军,无论是这身铁甲还是这批战马都在整个黄巾军中显得格外的醒目,这就是这支黄巾军目前的最高头领,徐和的一员爱将,后世也是大大的有名,管亥,虽然他的出名的原因是被关羽劈了。这身铁甲和这匹马都是在一次和官军的战斗中从对方一员将领身上得来的,至于那个官兵将领,在完成了输送给他这匹战马和这件战甲的任务后,已经心满意足的到阎王那里汇报工作去了。
坐下的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刨动蹄子,显得有些烦躁,黄巾将领拍了拍战马的脖子,心里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在骚动。自从昨晚知道这支奇怪的官军居然露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一直没有消失过,他也加派了斥候,想弄清楚对面的官军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除了混乱和不断的溃逃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今天上午出发以后,传来一个消息,从邹平县赶来了一群士兵和大批的百姓,还携带了大量的粮草、物资,也许是有人提醒了对面官兵的那些将领,那些新来的士兵和百姓全都是赶到离这里15里的地方树立营寨的,据侦查说,现在正全部都在拼命的挖土,到现在为止,一根木头都还没有立起来。
壮汉轻蔑的笑了一下,现在开始立营寨?这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对方的将领是个猪头吗?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居然连基本的立营都不知道,就让全军露营,虽然现在4月了,但是晚上还是很有点冰爽的,看对面这些官兵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休息得怎么样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能够立起什么样子的营寨?而且现在还在挖土?想想就好笑,更不要说他们有没有命等到营寨立好了,只要在他们营寨立起来以前击溃他们,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午饭?晚饭?呵呵,想都不用想了,看来今天可以放开手脚好好的活动活动了。壮汉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要想立起对面这1万多人驻扎的营寨,没有大半天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照他们的进程,即使拼命的干,在太阳落山前,是不可能完备的,顶多完成外围的框架吧。
保险起见,还是最晚在申时(3-5点)以前击溃他们吧,壮汉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阵形已经列好,就只等一声令下了。
我注意到对面黄巾军中那个首领模样的汉子举起了右手,我微微一笑,也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最后的一幕也是该开始了。
随着双方的主将向前挥出右手,两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
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两军还是相持不下,按照我的计划应该到了撤退的时候了,不过我还要等一个消息,最好还有一个契机。
“主公!”陶邱洪轻声提醒我,我回头一看,一员骑兵从后方飞驰而来,从衣着来看,是工程旅的斥候,我笑了笑,转过头正准备发出败退的信号,对面腾起一股浊尘,那员铜甲白马的黄巾军头领亲自带着一支部队向我的方向发起了冲击。
“呵呵”我不由得笑出了声,看来不光是消息,现在连契机都一起来了。
壮汉站在高处,虽然战场上一片混乱,但是他还是敏锐的发现对面官军的后方出现了一个斥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口,壮汉夹了一下马肚:“听吾号令,出击!”目标就是对方的主将,不管怎么样,只要尽可能早的击败对面的官军,谅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壮汉的大刀带起一片血浪,犹如一把开山斧劈进了一大块豆腐中,也可以称的上是势如破竹了,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是在我军将士的配合下。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我一勒马缰,在敌将鄙视的目光可及的范围内,再次丢下全军,转身就跑,既然是刘备的真传弟子,那就逃呗。
身后,全军崩溃。
我边跑边看了看身后,不由得好笑,没想到到了三国时代第一次的逃跑居然是自己设计的,呵呵。不过估计在我后面跑的那些士兵心里可能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毕竟不管怎么样,即使是提前给兵士打了招呼,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逃脱的。
15里地,虽然是汉制,也有6千多米,我骑着马还好,不过已经有士兵快要口吐白沫了,毕竟前面还奋战了1个时辰呢,昨天晚上说实话休息的也确实不好,虽然今天全军睡到日上三竿。就这样一路溃散,终于看见简雍、吴淮他们辛苦三个多时辰的成果了——一座简陋、破弊的野战营寨。
黄巾军愕然的放慢了追击的脚步,显然这座突兀而立的营寨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不过不是因为有这么一座营寨,而是因为这座营寨本身看起来实在是有点近乎丑陋。不高,也就是3米左右的木栅栏,内部似乎是一片空旷,因为看不见任何高过木栅栏的东西,包括一般营寨最起码的箭楼、望台。
很多士兵一冲进营寨就立刻瘫软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有些人已经累的一边呕吐一边在地上扭起来,其他的一个个也都是脸色发白。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活着跑回来,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休息的,张飞的骑兵旅虽然也比较疲惫,但今天一天都没有投入战场,应该还可以一战,再加上已经吃饱饭的工程旅5千人,1万人足够凭借营寨固守的了。
我抓紧时间围着营寨看了一圈,还不错,还是要感谢贾诩,或者是李傕,总之从董卓那里学来的模块式营寨组装法,实在是太棒了,所有的模块都可以在家里事先修建好,只要把地基挖好,运到地方直接立起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把根桩的土培一培,大大缩短了在野外的工作时间。
营寨的样式还是我以前对付董卓的那一套,不过不用往立柱之间培土,寨墙之间也没有壕沟,反正黄巾既没有车弩这种利器,也没有西凉军那种精锐。从里向外,一共立了3层栅栏,就这么着和黄巾军慢慢的耗吧。
逃回来的士兵还在地上喘气,外面黄巾军已经攻上来了,简雍、吴淮、张飞指挥着工程旅、骑兵旅的士兵已经和敌人接上火了。营寨里的1万士兵也开始组织起来,不过是组织起来吃饭。弓兵旅的同志们就比较凄惨了,虽然一个个累得象鬼,还是不得不分成两拨,一拨用弓箭支援营寨,另一拨先吃饭,吃完饭再轮换。
冒着头上穿梭的飞矢吃完饭,接着冒着头上穿梭的飞矢休息,这可是比较刺激的休闲活动,一不小心就有几声惨叫和咒骂声,倒霉鬼中箭了。
黄巾军显然没有把这种程度的营寨放在眼里,攻击一轮高过一轮,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想想看,他们还没有吃中饭呢!我就不信他们不会饿。
敌人已经攻到第二层营寨了,我命令休息过了的关羽、太史慈旅上前接替骑兵旅和工程旅,骑兵旅开始吃中饭、喂马,然后休息,高顺旅负责接应各处,工程旅还得修补营寨。
外面杀声、喊声、惨叫声,声声入耳,敌人凭着一股锐气硬是攻破了第二层营寨,不过我看看日晷,已经申时三刻(4点)了,估计敌军这时候肚子也怎么着都该饿了,立刻下令骑兵旅和高顺旅准备,其余人马全部上前死守第三层营寨。
果然,黄巾军又强攻一轮后,纷纷退下,明显不支了。我立刻举旗,顿时营门大开,张飞的骑兵旅如饿虎入羊群般冲杀出去,高顺旅紧随其后。
反观黄巾军久攻不下,已经锐气挫动,又力战一天,早就是饥肠辘辘,刚刚一轮攻击退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顿时被硬生生的砍开一条缺口,只见骑兵所过之处,一片土崩瓦解。高顺旅都是全军精锐,又休息了这一阵,没有到一线拼杀,一个个生精活猛,如狼群一般紧随张飞旅之后四处砍杀,黄巾军仅仅支持了片刻已经是败相百露。
营寨军鼓擂动,南北门大开,关羽、太史慈领军从两侧杀出,黄巾军内饿外疲,哪里还抵挡得住,一阵乱喊,顿时全军崩溃。我随后驱动工程旅和弓兵旅一路掩杀。
敌军狂奔数十里,眼看快到营寨,突然路边闪出一军,大书一个“张”字,都打平原军旗号,将敌军拦腰截断,又是一阵狂杀乱砍,正是张辽旅所部2500人,按照我的安排,连夜渡过漯水,及时穿插到位。黄巾军溃败之下,根本就收不住阵脚,直接被张辽旅顺势夺了营寨,只好向着菅县一路败逃下去。
张辽旅也不猛追,只是在后面急逼,让黄巾溃军不敢多作停留,连夜赶路,后面张飞骑兵旅、高顺旅又先后赶了上来,两下合军,黄巾军更是亟亟如丧家之犬,器械旗仗全部沿途抛弃,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停的向菅县奔逃。
我命令关羽、太史慈领所部前去和张辽、高顺汇合追击敌军,自己则是悠闲的带领工程旅、弓兵旅沿路受降小股黄巾,接收俘虏,打扫战场,汇集双方之前丢弃的财物。
等我晃啊晃得2天后一路摇晃到菅县,济水以北十万黄巾包括北上的3万早已乖乖的投降,等候发落了。
黄巾连续两天大胜,追击我军近2百里,大军齐出,菅县只留了1万老弱军留守,张辽旅渡河之后,兵分两路,一路两部2500人截击黄巾败军,张辽亲自带领另一路也是两部2500人连夜赶到菅县城下,黄巾军连得捷报,防备松懈,被张辽轻松骗开城门,夺了城池。
黄巾溃军连续一天两夜亡命奔逃,衣甲兵器、钱粮辎重全部丢弃,路上跑得快断了腿,就指望着菅县,等到来到城下,突然发现城墙上全部都是平原官军旗号,顿时面如死灰,北漯南济、前城后兵、腹内无粮、手中缺剑,已经是欲战无望,想退无路了,除了乖乖的投降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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