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阳寻雕记 第四十一章 东归奇旅 下

    且说昊阳夸下海口要擒来“照夜玉狮子”‘马王’，不听吉娜鲁的劝阻，纵马朝北边峡谷的斜坡而去……

    当昊阳来到白马群身旁时，它们可比那些“汗血宝马”们镇定多了。它们似乎真的如同吉娜鲁介绍的那样，能通灵懂人性。看到昊阳“手无寸铁”单骑而来，它们压根就不把昊阳放在眼里，都认为昊阳无法奈何它们中任何一匹马。

    昊阳不理会那些普通野马，打马径奔那‘马王’而去。走了一刻钟，昊阳发现了奇妙的现象：马群看似杂乱无章地乱跑吃草，可是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巨大的形状，那就是阵型！昊阳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怪不得寻常人从未能擒住‘马王’，这野马群的大阵时刻都在维持阵型保护着它们的“头领”。人们想靠近那‘马王’都非常难办到了，更别说擒住，至于驯服之类，都没有人得到机会尝试，哪来的结果？昊阳心惊过后，酒气散去，开始细看这马阵。但见它们来回穿梭奔跑吃草，总会萦绕着一个护卫‘马王’的阵势，为‘马王’腾出最好的草，将外敌阻挡在马群的穿梭中，令威胁远离‘马王’。昊阳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野马群中有许多性情暴烈的马匹，它们展现出浓浓杀意，吓得昊阳所骑的马绕道而行，不敢走自己本该走的方向。

    琢磨了一番马群的跑动阵型后，昊阳选取一个离‘马王’最近的位置开始出击。但见一道淡淡的人影在夕阳余光中闪烁，穿梭在群马奔跑的间隙，以极其灵快的速度向‘马王’飘忽驰去。不到半刻钟时间，昊阳便出现在离‘马王’不到十步的位置了，而且昊阳所在的位置正是‘马王’即将要走过来的位置！或许群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庞大的马群中靠近它们的‘马王’，顿时引起整个马群嘶鸣不止，且互相奔走变换阵势。昊阳没有丝毫犹豫，趁马群突然被惊动的瞬间拔地而起，在空中翻转一个跟斗，精准落在‘马王’背上！或许昊阳是第一个骑在大野马群‘马王’背上的人，引得吉娜鲁族人们欢欣鼓舞，但闻号角齐鸣，显然是在为昊阳庆祝和助威。

    那‘马王’被昊阳骑在背上，这或许是整个野马群从未有过的“耻辱”。瞬间惹来马群一片暴怒的嘶鸣……‘马王’则是怒火冲天，直接平地跃起丈余高。昊阳顿时大吃一惊，他抓了大半天“汗血宝马”，从未遇到一匹马能跃起达到本次高度的三分之二，而此马竟能驮着昊阳跃到这等惊人的高度。从这个惊人的高度自由落体降下来，对于寻常人定会受不轻的硬伤。那‘马王’连跃两次丈余高，企图通过高度直接震伤昊阳。可惜现实很残酷，昊阳是绝顶轻功高手，始终稳若泰山般跨在它背上，且安然无恙地观察周围野马的动态。‘马王’见高度不奏效，立刻“灵活变招”，改成各种跑动翻滚，企图通过暴动来甩开昊阳。连续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昊阳都凭借高超的本领没被甩掉，自始至终都能在‘马王’背朝上的时候跨骑着它。

    此时已经夜色浓浓，月亮从东边照射过整个草原。‘马王’见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无法解决问题了，于是不再跑跳暴动折腾。但见它站定抬头发出高亢嘹亮的嘶鸣声，这一声嘶鸣强劲悠长，响彻整个马群所在的草原。群马立刻应声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回应。

    互相呼应的嘶鸣声过后，‘马王’突然跪下前腿。昊阳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吃惊万分，隐隐觉得要有大动静。果不其然，昊阳的猜测尚未在心里作出判断。左右两匹雄壮的野马风驰电掣地奔来，离昊阳尚有十余步距离的距离同时飞跃过来。昊阳若是依旧跨坐在马背上，必定会被交错对跃的双马踢成两段。万急时分，昊阳身形飘起前跃，空中一个跟斗单手撑在‘马王’的头上，身体倒立在空中。昊阳如此巧妙躲过了双马夹击，且保持依旧抓着‘马王’的态势。不过昊阳没有空隙回味自己的巧妙躲闪，前后左右同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四面夹攻立刻再度袭来。昊阳手上发劲，再度飘在空中，躲过了前后的袭击，降落时双脚分踢左右跃来恰好跨过马背的野马。那两匹被昊阳运劲踢中的野马在前冲时摔跪趴在地上……

    及至月上中天，已是午夜三更时分，昊阳一刻不停地应对‘马王’和群马配合连续攻击了三个多时辰。那边吉娜鲁的族人始终吹奏悠扬的号角为昊阳助威。他们看到昊阳潇洒自如地应对群马围攻，一直保持高度“欣赏”的精神。而局中人昊阳可就惊魂不已了，一来要保证自己的目标‘马王’不被自己误伤；二来那数万匹野马为了救主都倾尽全力来袭击自己。如此这般的情况下，昊阳不能强运内劲应对所有袭击，又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到，其艰难和惊险程度无法用言语形容。从日落纠缠到此刻三更，昊阳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战斗”躲闪中，无论是内力消耗还是体力消耗都是非常巨大的，疲惫感虽然尚未呈现出来，但是迟早会来的。昊阳看着周围来回穿梭的野马群不知疲倦地配合‘马王’来袭击驱赶自己，心里但觉困难重重，不敢保证有没有能力真的擒走‘马王’，自信心出现了轻微的动摇。那边吉娜鲁似乎感应到昊阳的内心微妙变化，号角突然间齐鸣，再度发出悠长嘹亮的声音。这突变的号角声令昊阳再度坚定信心，把畏惧后退的心里抛散到云霄去。昊阳心里暗自道：自己虽然无法把马群耗倒，但是一定能让‘马王’在自己疲惫之前先倒下！

    在昊阳再度重拾信心之后，一直坚持到了黎明之前，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草原上一片漆黑。幸运的是，有许多优质的“照夜玉狮子”野马在此刻竟然通体发亮！尤其是‘马王’发出的白光竟能照亮周围丈余的距离……有了这“神奇”的照明“神灯”，昊阳无需凭借听风辨器的能力来应对野马群的袭击，依旧能如同往常一样腾挪躲闪，抓住时机偶尔还击一两招。

    昊阳倾尽全力顽强坚持了一阵后，东方的启明星放白，不一会晨曦便洒向草原。昊阳和群马“大战”一整夜，此时感到疲惫开始出现了。正在昊阳盘算着如何运功在战斗中恢复精神时。那‘马王’一声悠长的嘶鸣，群马突然停止了奔跑。紧接着‘马王’突然跪下双前腿……昊阳不明白这是为何，还担心这宝马被自己折腾伤了，慌忙跳下马背，走到马前面察看情况。当昊阳刚刚走到马跟前时，那‘马王’发出一声暴烈的嘶鸣，双眼圆睁怒视昊阳，整个马身也伴随着声音突然跃起，前腿飞跃在空中向昊阳袭来。围拢在周围的野马也瞬间暴动起来一起参与围攻袭击。昊阳大吃一惊，来不及躲闪，只好驱动“龙象般若功”举起双手抓住‘马王’的双前腿。昊阳的七层“龙象般若功”竟然将千斤‘马王’的双前腿举在了半空，这令昊阳自己都感到吃惊万分，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如此“神力”。不过昊阳来不及感叹自己的“神力”，周围的野马已经群起围攻过来了。昊阳竭尽全力把‘马王’往旁边的长草丛掀过去，‘马王’也顺着昊阳发力的方向凌空翻倒入草丛中去。

    昊阳“举飞”了‘马王’之后，急忙飞跃到空中，躲开野马群的拼死袭击。昊阳在半空中翻转身体，运起内劲施展一招“震惊百里”朝下方的群马推下。这降龙十八掌威力极大覆盖面最广的一招带动周围的气流，形成一圈巨大的风劲袭向群马。昊阳身下附近的野马群同时感到了窒息的气劲，顿时被惊住，瞬间全部停止了继续围攻，各自站立不动，围成一圈观望从容落地的昊阳。

    那边从草丛中爬起来的‘马王’走出来，低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嘶鸣。缓步走入包围圈，来到昊阳面前，扑通跪下双前腿，目光变得温顺无比。昊阳惊疑不定地慢慢伸手去抚摸它的头，见它不再暴动反抗，料想是被自己彻底征服了。昊阳转而走过去骑在‘马王’的背上，‘马王’立刻站起来，似乎在等候昊阳的驱策。昊阳把手一指吉娜鲁他们所在的位置，‘马王’发出一声柔和的嘶鸣，群马让出一条路，而后‘马王’驮着昊阳缓步走向吉娜鲁他们，后面还有不少野马也跟着缓步走来……

    跨坐在马背上的昊阳暗自心惊道：幸好多坚持了一刻，感谢命运的眷顾，此刻自己的劲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马群继续纠缠一小会，昊阳自己就得放弃了……不过庆幸一切都好，昊阳坚持到了胜利，‘马王’惊慑于昊阳的神威，突然间就臣服于昊阳了……

    当昊阳骑着‘马王’回到吉娜鲁他们面前时。他们竟然整齐地上来对昊阳行跪拜之礼，口中说着生硬的中原话道：“你是雪山的神雕，整个草原都在你的俯视之下……”后面的话就是他们的祈祷语，昊阳没有听懂，慌忙下马把吉娜鲁扶起来。接下来便是一阵兴奋喧闹的庆祝酒宴，昊阳被他们灌得醉熏熏的……

    当昊阳和吉娜鲁一行带着百余匹新抓回来的野马返回营地时，被提前告知好消息的部落族人早就做好了盛大的迎接仪式。昊阳成了大英雄，走到哪里都被围拢簇拥着……当夜的庆祝盛宴上，昊阳把它当作庆祝自己“重回人间”的宴席。故而放开了痛喝美酒，对于吉娜鲁他们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中间昊阳曾经暗自运“北冥真气”化解了两次酒劲，但是最后还是醉倒了……

    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昊阳才醒来，被丫鬟伺候着洗漱结束后，便被吉娜鲁的贴身仆从带到中间大帐去。昊阳刚刚进入大帐，便看到一队戎装整齐的兵卒列于两旁。中间的主上位坐的不是吉娜鲁，而是一个须发花白的尊贵男人，他头戴金冠，一身华贵的服装，不用说就是地位极高的人。站在旁边的吉娜鲁叽里咕噜介绍一番，那个尊贵的老男人精神大震抖擞站起来，走到昊阳跟前握拳横臂行礼，嘴里说着昊阳听不懂的话。吉娜鲁介绍道：“昊阳兄弟，这是我们大宛的拜唐可汗，他对你的神威无比敬佩，想请你做我大宛的国师，与可汗一道受大宛人的拥拜尊敬。”昊阳慌忙还礼，并委婉拒绝了国师一事，表达了东归的想法。拜唐可汗没有为难昊阳，对于昊阳坚定的离去表达了可惜。

    由于吉娜鲁族人得到昊阳相助，一次性抓捕了将近两百匹宝马，全族免去十年重税。随后拜唐可汗还封吉娜鲁为葱岭王，赐赠许多财宝。吉娜鲁感念昊阳的恩德，安排了大型骆驼队拉着巨型沙漠车送昊阳东归。随行的还有马匹“照夜玉狮子”‘马王’，昊阳给这匹宝马取名为“天山雪”。

    吉娜鲁族人还赶制了一套特殊的衣帽赠送给昊阳。这套衣帽由大量的金丝、特殊天山冰蚕丝和白锦布组成。帽子的一圈金丝闪闪发光，形似王冠。衣服的前后各绣有一只形状迥异的金色大雕，周围有各种小图案，看上去似是王袍，但又多了几分“神奇”的气质。昊阳穿着这套衣帽骑在“天山雪”上，当真如同后世人所说的“白马王子”一般。由于大宛人敬拜天山的雪雕，吉娜鲁结合中原武林的尊崇称谓，与族人尊称昊阳为“金雕大侠”！

    昊阳告别吉娜鲁，带上“天山雪”乘坐骆驼队巨车，踏上穿越沙漠的东归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