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 丹
“是你救治了石郎?”女子轻启檀口,吐气如兰。
“凑巧而已,救死扶伤是医者的职责,何况还是石捕头。”易行讪讪答道。
女子一身绿裙,身材高挑,巧笑倩兮,笑盈盈朝易行走来。恍然一株绿树,袅袅娜娜花枝招展,波起波伏,乳波臀浪的潋滟。
“呦,好俊的谁家儿郎,真是爱煞姐姐。小弟弟,若是再早巧遇二年,说不得……”女子对易行抛一个媚眼,突地又掩嘴咯咯轻笑。
易行弄懵了,这是**裸勾引、调戏,大姐啊易行跟你熟吗?何况尊夫在在,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小弟弟是有压力的。
大憨、朱八吃吃笑着,斜睨易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以为意。
咳咳几声,石捕头嗯了一声,突然醒转,开口道:“这是在哪?”
“石郎,你醒啦,身体感觉如何?。”女子惊喜问道。
“玉儿,你怎么在这?”石捕头扭动一下身子,“没事。”
“这是县衙,你不记得?”玉儿反问道。
“我不是在乱葬岗吗?”石捕头摸着床铺,一使劲,挺身坐起,“我记得当时精力不济,头晕目眩。后来,就记不得啦,发生了什么事?”石捕头看着门口的朱八、大憨。
朱八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向石捕头讲述出来。朱八说到后面,满脸惊悚的表情,嘴唇有些哆嗦。
朱八的口才不错,叙述的绘声绘色。
玉儿听罢,怜惜问道:“石郎,你真的把那张符箓用上啦?”
“玉儿,亡灵的怨念,你不了解。那是灵魂轮回后遗留下的怨愤,万年的积累,沉淀集聚,孕育出杀伐煞气,有时蛰伏,有时幽游,游踪无定,人畜触之,神府容易受创,神智癫狂,终身恢复无望。那种情况下,还能顾及其他?”
“哎……”玉儿幽叹一声。她听石郎讲过,那张符箓是其师父赠与他的,其师曾告诫道,非万不得已,不可妄用。因那道符箓是一隐秘大宗大能所炼制,威能惊人,修为越深,激发出的威力呈几何级倍增,爆发出的威力越大。就是其师最多能激发出符箓六七成的威能。根据当时的情形,石郎应是用尽生命本有,超出了自身负荷,受到符箓密力反噬,所幸遇到易行。
“石郎,你应该谢谢这个小兄弟,也是你好人得好报,老天送你一个福星,要不然,石郎你就惨啦。”玉儿一副小鸟依人、楚楚动人的幽怨,那娇媚的煽情,像热浪席卷,易行的心,燥热起来。易行一下子明白,自己的江湖为啥寂寞,就缺少玉儿这般热度。
“夫人言重了,这是仵作的职责,不足挂齿。”易行装模作样谦虚道。
“不行,叫姐姐。”玉儿白了易行一眼。
易行听的纳闷,靠,到我头上就变了,那俩货叫嫂子,我叫姐姐,姐个头,嫂子多好,可以调戏调戏,解解闷,姐姐呢?说不定可以用来娶,但你都嫁人了,娶个毛哎。
“石郎,小弟弟可是给你服了金丹。”
“是续命神丹?难怪感觉全身暖融融,神清气爽,小兄弟,你让哥何以为报!”
金丹。大憨、朱八震惊了。那可是吃了成仙的玩意,世上千般好,此物唯有神仙有。
易行也很惊讶,啥时自己有续命神丹,话不可乱说,这要传出去,是要命的。
“不是金丹吗?姐姐许是看错了。”玉儿冲易行眨巴着眼睛,表露出,你懂的眼神。
什么意思啊?难道她看出了端倪?不可能吧!易行眼神不由漂向玉儿。盈盈的笑,玉儿的眼眸若一泓粉红泉水,诱惑的色,销魂万古。
易行看不懂玉儿。
“玉儿,今日设席家宴,把那坛你酿的桂花露拿出来,我与小兄弟大醉一场,何如?”
“好啊。”大憨、朱八齐声大叫,惊喜的脸上开花。
“好个头,没你俩的事,哪凉快上哪去。”
“大嫂,小兄弟人生地不熟的,给他带个路,做个伴,是吧,憨哥。”朱八笑眯眯碰下大憨。
“对,对……”大憨头点的像小鸡叨米。
“就这么定了,把你俩捎上。”石捕头哈哈大笑道。
桂山,南丰城东郭外,因山多桂树而得名。山上桂树最长树龄已逾千年,主干嶙峋,枝桠虬曲苍劲,历经千年风刀雪剑,依旧挺拔苍翠,流云凝雾,四季花开飘香,整个桂山氤氲淡淡香雾,当地人又称之香山。
石捕头的香山别墅与千年桂树比邻而居。
香山别墅,只有几间茅屋,不是易行想象的楼阁亭台,豪华馆舍。
茅屋临溪流而建,简约洁净,片岩化墙,篱编丛花,碎石小径蜿蜒连通溪流。
枕溪亭,架构于小溪之上。
邀明月为伴,煮桂香于茶炉,听溪流之淙淙,赏桂枝之画影,四美俱具,足享雅趣之乐。
石捕头夫妇的酒宴就设在枕溪亭。
桂花露,千年桂树的桂花酿制,色如玉浆,散发出馥郁香气,轻嗅,一股芬芳神清气爽;饮之,齿颊间,经时尚有丹桂余香。
易行小酌一口,含口细品,舌尖上溜转,芳味绝妙,再缓缓下咽,霎时,像有一团火在腹中燃烧,慢慢扩向全身,变作暖流,游走四肢百骸,酥软醉乐,心神酣畅。
好酒,易行禁不住心中暗赞。玉儿必有特殊的秘法酿制,普通的酒坊酿不出此种稀世美酒。
“痛快。”
“爽啊”
大憨、朱八杯酒下肚,热劲一冲,有些放浪形骸,敞衣大叫。
“小兄弟,来,与哥再饮一杯。”石捕头举杯一饮而尽。
大憨、朱八也嚷嚷着举杯作陪,大有主人的架势,气的玉儿白眼连连。
酒过三巡,易行也觉得浑身燥热,脸上泛红,心思活络起来,借着酒劲看着微醺的玉儿笑道:“听闻姐姐豪爽不让须眉,幽默说笑,妙语连珠,趣味横生,何不酒席助兴,让小弟长长见识。”
玉儿闻言,狡黠一笑,道;“真想听?”
石捕头一怔,随既又发出意味深长一笑。反观朱八、大憨对着易行连连摆手。
“小兄弟,今日只喝酒,不谈余事。时日尚多,他日再尽情谈笑。大嫂,你看如何?”朱八神情显得不自在,急忙想阻止。
“朱八,你想多啦,今日,只讲妾身以前在各地游历,遭遇的奇异怪事,拿来与小兄弟分享分享。”
“那好啊。”大憨附和道。
“说来话长。”玉儿停顿一下,用眼光扫了一圈,见大家聚精会神的模样,心中暗笑,“多年的事啦,现在想起来,犹如梦一场。那一年妾身在一深山峡谷,无意发现万兽聚会,兽王狻猊蹲踞山岩,威风凛凛,神似人间帝王,群兽匍匐。妾身哪见过这等怪事,躲在一块石后,大气不敢出一口,深怕惊动群兽,身丧兽口。突然听到人言,妾身偷偷望去,你猜,谁在说话?是狻猊。狻猊发现下面空一个位置,有动物竟敢蔑视它狮王的尊严,不来,它很生气,就问身旁的狐狸,缺哪个畜生?狐狸诺诺,瞅了一圈,跪答道:“是猪吧(朱八)。”
“大嫂胡屌扯,瞎编的,不带骂人的。”朱八拍着酒桌嚷嚷,抗议。
易行三人哄堂大笑,也知是无稽之谈,乐一乐吗。
玉儿也抿嘴一笑,道:“权且一笑,让小兄弟高兴高兴。”说罢,一板脸,“下面,妾身就讲真实经历。哎,不堪回首,不经此事,哪知道人世险恶。”玉儿唏嘘不已,脸上显露出痛苦愤怒的表情,“前些年,妾身有事途径一县城,县名不提也罢,怕污染了诸位之耳。在集市,遇到一男子,带一男孩,小孩表情有些呆滞,傻里傻气。悴不及防,那男子竟然抓住我衣袖,大声嚷嚷,说我是他的老婆,嫌弃夫家穷困,抛夫弃子,与人私奔,现在终于逮住我啦。妾身与他素不相识,青天白日,颠倒黑白,坏吾名声,妾身岂能与他善罢甘休,与他争论,他却一口咬定妾身是他老婆。实在无奈,只好上衙门,请官府裁断。哪知那县令蛮横昏庸,让妾身开具证明,证明妾身不是他老婆,妾身一异乡人,人生地不熟,找谁开证明?妾身气愤不过,据理力争,县令理屈,说我伶牙俐齿,刁钻狡辩。县令明显是在偏袒本地男子。妾身无奈愤愤咒道,我伶牙俐齿,岂能生一屌憨儿!(大憨全名是刁憨)
玉儿话音落,枕溪亭出奇的静。
”幸亏石郎,救妾身于虎口,才免遭羞辱。”
“有这事?”石捕头一脸惊讶,这事吊诡,自己怎么不记得?
石捕头的表情,引来易行、朱八的开口大笑。
刁憨板着脸,看着玉儿道:“无聊,一点都不好笑。”
刁憨的语言表情又惹来一阵大笑。
玉儿叹一口气道:“有些事,看似荒诞不经,实则合乎情理;有些事,看似有根有据,合乎礼仪;仔细推敲,个中玄妙,岂是坐井观天之辈所能洞晓?你们不懂,妾身给你们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道理。邻县历城都知道吧,乡下有一耄耋老儒,开馆授徒,为了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拿一位学生的文章作范文。学生在文中写道,在深山老林,容易迷路,路也不好走,可是跟着家禽,比如兔、狗啊,这路就好走。老儒讲解道,文章多用口语有些直白,不若换个说法,可以这样说,深山老林容易迷路,身边带着动物就好多了,比如跟着兔易行,跟着狗易行,跟着驴易行……”
哈哈哈……朱八、刁憨笑的最痛快,前仰后翻。大嫂真是好人,嬉笑怒骂,外人一个不落下。
易行似笑非笑,有意思的可人儿,也笑道:“姐姐真是一妙人。”
玉儿霞飞双颊,晕染桃红,益发娇媚撩人,嗲声嗲气道:“小弟弟,姐姐哪儿妙哟?”
靠,姐姐,有你这样要人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