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夏星冉失落落魄的走回诊室,韩辰洛一眼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忙起身问道「姐姐这又是怎么了?醉汉的情况恶化了吗?不能吧,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最近这段日子,由于韩辰洛仍在寒假中,夏星冉担心他玩心太重误了学业,便将他带到医院,让他在宿舍温习旧课,看看辩论赛和法庭实录打基础。
夏星冉心事重重的坐下,双手交叠撑着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将刚刚的事略说了说。末了,她蹙着眉望向韩辰洛,不解道「小洛,你说这样代价的爱情到底值不值得?」
「爱一个人,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韩辰洛勾唇一笑,凝望着夏星冉的目光,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爱慕,明艳炽热的宛若春花。
他的目光定格在夏星冉身上,清冷的眼眸缱绻着无尽的深情「真正的爱不求回报,是内心情绪的真实流露,是只谋去路不问归途。」
是如我爱你这般。
韩辰洛眼尾泛起薄红,心底隐秘的情感暴露无遗。
四目相接,夏星冉眼神烫了一下,立即将头转向对面。
「对于那位妻子而言,生命中最大的遗憾与不值,大抵是那些,没有全力以赴的日子吧。所以,她甘之如饴。因为为了爱,永远都是值得的。」
「可是那位丈夫是自己不珍爱自己,应当另当别论不是吗?」夏星冉仍旧无法释怀这一点。
「姐姐,他们经历的爱我们未必晓得。我们眼见的也未必为实。也许,那位丈夫也同样深爱着他的妻子,也许,那位丈夫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
夏星冉愣了一下,她必须承认她被说服了。
「姐姐,看问题的时候不要过于主观和片面。有时候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你了解的,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这个道理我们最应该明白不是么。」
韩辰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里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静和释然。落在夏星冉眼中,俱是感同身受的心疼。
韩辰洛顿了顿,重新展开笑容道「况且姐姐是医生,不是神佛,也不是菩萨。只要无愧于自己的本分就很好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本就强求不来。」
他扬起一边的唇看着夏星冉,眼眸又深邃又认真。柔软的灯光落进他的眼睛,薄唇染了层绯色,映的他整个人像外头升起的朝霞,灿烂又惹眼。
夏星冉的心里暖融融一片,韩辰洛的一番话犹如日照冰山,将透骨寒的冬天化成了最舒适的四月春。
a市纪委监察办公室里,沈诚坐在小小的会客室,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从上任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白正谦一定不会放任他太久。只不过,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沈诚了。
这几个月白正谦对自己越是表面恭顺,沈诚就越清楚他是在麻痹迷惑自己。不过,他倒也乐的顺水推舟,实则打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题意。
「沈诚同志,我们现在怀疑你任职a市第一医院书记一职时,涉嫌严重违法违纪。你现在有什么要主动交代的吗?」
穿着笔挺的西装革履的公务员拿着一堆文件走了过来,在沈诚面前坐下。容颜一丝不苟,令人不寒而栗。
「我没做什么。所以我想问问你们都查出来什么了?」沈诚不慌不忙,悠闲自得的放松问道。
公务员似乎对这种拒不配合的行为习以为常,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从你任职以来到今天,共开除了174名原医院职工,新招158名新职工。涉及临床、医疗、后勤等多个部门。并且拆除重建医院原有建筑7座。」
公务员将文件夹打开,调了个头递给
沈诚「有人检举你从中牟取暴利。这是账目,请你自己看下吧。」
沈诚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悠哉悠哉的翻看所谓的「贪污账本。」
片刻后,沈诚点了点头,还鼓起了掌,下巴朝公务员微抬笑道「你还别说,这份账本做的挺真,连我都快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贪污犯了呢。」
他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扶手上,碰了碰鼻子,偏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公务员都是人精里出来的,一听这话里有话,便知里头有问题,忙敲了敲桌子,提醒沈诚肃静。
沈诚渐渐止住笑声,举起双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罔顾了纪律,只是这实在是有点太好笑了。」
他转过腰,将背后抵着的棕色手提包拿了出来,拉开拉链,取出厚厚的一沓装订好的文件,面容顿时变的严肃起来。
「我开除的174名职工,都是医术不精,和白正谦私下有金钱人情交易往来的医院的蛀虫!像这样的人不清,医院迟早会如蚁穴溃堤一般全部烂掉!」
「至于那7座建筑,经我查证检测,全部都是不符合安全规定的危房!一旦有十级台风或者小型地震,房屋便会整体倒塌!如今那7座建筑,每逢外头下大雨,里头就下小雨,下水道堵塞异味,医生病人苦不堪言!」
「试问,这样中饱私囊的建筑,我不应该拆除重建吗!」
「还有更令人震惊的呢。介入科采购的全部是高出市价五倍的支架,但使用周期却不抵平价的一半!这简直是吸老百姓血汗钱的畜牲行为!」ap
沈诚炮燥的将身上的西服撩起,冷笑道「他白正谦做的恶心事,屎盆子全往我头上扣,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当我是死人了吗!
沈诚一改之前的儒雅随和,扯散了领带,晃了两下脖子,拍着桌子,青筋暴起,大有揭竿而起的架势。
在这间只有五平米的小小审问室里,沈诚用极其悲愤痛心的语调,振聋发聩的连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和质问,惊的一整个办公室的监察人员,都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这多达上千页的文件,是我这几个月,在白正谦的严密监视下,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艰难查证出来的。你们大可以拿去,一辩便知真伪。」
沈诚是知道白正谦的人脉和后台的,自然清楚这场仗是个硬骨头,因此他特意将全部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一句都没有提到许清如和苏礼纯。
「说起来今天我能来这里还要多谢他白正谦。」暴风雨过后,审讯室里逐渐恢复平静。
沈诚扬唇一笑「他跟监视犯人一样天天盯着我,我就是想来你们这检举都没机会。这不,你们传唤我,白正谦高兴的什么一样,还特意巴巴的遣人开车送我来。」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沈诚爽朗大笑起来。
公务员示意沈诚先回去,他们会仔细核实两份证据的真假。
沈诚走出审讯室,用力理了理自己的西服,故意发出刷刷的声响,然后意味不明的看了办公室垂着头的一群人,犹如壮士断腕一般决绝的走了出去。
阴沉了多日的a市,朝日终于刺破了云层,天际缓缓变亮,霞光无声蔓延。光晕犹如护身符,一圈圈环绕在沈诚身上。耀眼的白光使他看起来竟有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虚幻。
似牢笼一般的监察办公室里,迅速有人关掉了所有的监控设备,将门窗小心关好。
然后颤抖着分别给a市市长和白正谦打了个内线电话,声音焦急如焚「市长不好了,白正谦出大事了!」
a市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坐落着一座高贵的私人别墅。镂花铁门,高高的栅栏围在四周,
典型的国南部风格。
院子中布置着精致的人造庭院,一步一景无不是精雕细琢。阳光斜斜的射下来,斑驳的光影逐一映照出了院子的奢华。
越昊天躺在价格高昂的沙发座椅上,闭着眼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日光浴。
唐忠唐义紧了紧耳里的耳机,随即脸色一变,忧心忡忡的快步朝着越昊天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弯腰躬身道
「越总,大公子在澳市传来消息。说黎家终止了与我们多年的酒店和赌场合作,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越昊天立刻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眼神凌厉问道「黎家什么情况,少衍怎么说?」
「大公子说,黎家现由大小姐黎尔璐接任一切事务,而这位大小姐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终止了和越家所有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