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要如何是好?”玉儿也知事情大是不妙,紧张得轻问道。
“等下趁他们不注意,我们合力给夏荫一点苦头吃吃,先和他们拼一拼,再找机会逃出去。玉儿,万一有机会出去,你便一个人走,我会拖住他们的,你记得了吗?”叶枫看了看小巷里四周高高的围墙,心中叫苦不已,这些个人家是不是有钱没处花了,莫名其妙的砌了这么高的墙,害他现在想跃墙逃跑都不可得,这么高的墙,自己怎跃得上去?唉,又得和这死淫贼拼命了,真是头痛!不过听君大哥说伤了夏荫的经脉,让他功力减去了不少,这才心安了些,立刻便打定主意,一有机会便尽全力攻向受伤未愈的夏荫。
“哥,要走我们便一起走。”玉儿摇头道。
“乖玉儿,听话,若你不听话,以后便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在路上不是说过要听哥哥的话吗?”叶枫拍了拍玉儿的双肩,低声道。
“封叶小子,你不要嘀嘀咕咕的了,今日你是跑不掉的。你也不要到处乱看,今日君无望也不会再来救你的!”夏荫阴着脸慢慢逼向叶枫,看他四处张望,好象在找人救援的样子,不禁大怒道,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君无望。君无望对他下手极为阴毒,伤了他的一条经脉,不仅让他功力比往日下降了不少,连他想振起雄风都不可得,看到女人虽想得要命,却是有心无力,下体更是不时疼痛欲裂,找了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这叫他如何不恨?现在的他已是光有淫贼之名而无淫贼之实的淫贼,若不把始作俑者封叶碎尸万段怎能消心头大恨?当然,若是能干掉君无望才算报仇,可他怎敢去招惹这天下的宗师级高手,这笔账也只好全算到封叶身上了。
不过上趟被封叶耍了一天一夜,竟还被他逃了数百里,对夏荫打击太大,再加上自己功力减去不少,为了以防万一,夏荫把多年好友兼同道“花蝴蝶”曹谢也请来相助,势必把这狡猾的混蛋小子抓到。还好运道不错,让他在临封见着了封叶的行踪,还和曹谢合计在这小巷子里围住了他,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曹谢的酬劳也一并找到了--封叶身边那可人的小丫头正是曹谢最中意的酬劳。当然,这本来也是夏荫喜欢的货物,但......想起自己所受到的暗伤,夏荫脸色更是阴沉,心中气得身子轻轻发抖。
叶枫暗叫不妙,表面却是嬉笑不已,向着脸色发青的夏荫若无其事的笑道:“夏大淫贼,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紫云木已成舟,何必对我赶尽杀绝呢?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样好了,今日你若放了我,我给你两千两黄金如何?你千里迢迢的追我,这点辛苦费也算犒劳犒劳你了。”心中却暗骂不止,卑鄙无耻的夏荫死淫贼,若是今日我叶枫逃得命去,下次定要废了你的武功!看看身边的玉儿,叶枫又忍不住心中叫苦,带着这小丫头果然就没什么好事,这下惨了。若非带着她,自己怎会低三下气的和这烂淫贼说话?传扬出去,不被江湖人笑话才是怪事!想想真是窝囊.
这混蛋小子竟然想这样就算了,夏荫气得脸色发青,这混蛋小子害得自己雄风不再,这笔账怎能这样算了?还口口声声的在自己面前喊自己夏大淫贼,不撕烂了这小子的烂嘴怎对得起自己?
夏荫怒极反笑:“两千两黄金?封叶小子,万两黄金也换不回你的小命!曹兄,劳烦看着那小丫头,她就交给你了。封叶这小子由小弟对付,今日定抓到他,撕了他的烂嘴!”
“夏兄请放心,小弟最喜欢对付女人了。”曹谢看着如花似玉的玉儿,阴阴的笑道。
看着曹谢淫笑的模样,夏荫浑身的不自在,心中暗道,今日杀了封叶,以后定要在江湖中遍访名医,医好自己受伤的经脉,以重振雄风。
叶枫不屑道:“夏兄好象忘了那天见我君大哥时的样子了。若此时我君大哥在此,不知我们的夏大淫贼是否还有这样得意的时候?”
夏荫大是不屑:“就你这样的无名小卒还想和君无望称兄道弟?”
叶枫故意斜着眼看向夏荫,谐谑道:“君大哥不和小子称兄道弟,难道会和你这样的下三滥淫贼称兄道弟?你这淫贼大概不知道后来我和君大哥结拜的事吧?这倒也怪不得你,淫贼向来只关心女人,只想着欺辱女人,对其他事似乎不怎么关心。”对方极为不屑的神态差点让夏荫气炸了肺,这小子开始神态恭恭敬敬,现在却是极尽阴损,这样的变化更是让夏荫心中大恼。
夏荫虽大恼这小子阴损的言语,却仍不禁为叶枫的话大是震惊,又有点心怵,唉,江湖上无论是谁,若要和君无望为敌,还真没几个不怕的。看这小子得意的神态,似乎竟然真的和君无望成了结拜兄弟,这小子嘴巴厉害之极,真说动君无望与他结拜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再者君无望本就行事诡异,让江湖人都有些捉摸不透,即便是和这无赖般的小子结拜也是很可能的事。这样一来,若杀了封叶,难保君无望不找自己算帐,真正与君无望为敌,自己还真的要掂量掂量。夏荫看着叶枫,心中有些犹豫起来,可想起自己身上的暗伤,又不禁怒火中烧,哼,大不了毁尸灭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老子就不信君无望还能知道,看来眼前这死丫头也不能留着,免得出现万一,泄露了风声。
不远处的曹谢却是心中一跳,没想到这趟事竟牵扯到君无望这绝世高手身上,曹谢心中大是不满,夏荫只顾把自己拉来,却没把事情说清楚,若是自己知道是来杀君无望的把弟,说什么自己也得把这危险的事儿推掉,他曹谢可不是什么自寻死路的傻蛋。幸好现在还没动手,万一动了手,事情可就没法子挽回了,曹谢暗呼幸运,心中打定主意,等下就算动起手来,说什么也不能动真格,让他们两人找机会逃走为妙,唉,说什么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啊!看来眼前的可人小丫头也沾惹不得了,真是白欢喜一场。
夏荫看曹谢脸色数变,哪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由得心中暗恨,却又不好发作。
“封小子,今日你如何说也没用,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哼,君无望又如何?老子把你杀了,谅他也不知晓是我夏荫下的手!”
玉儿听着却大是不满,家中长辈也不曾如此小看于她,没想到跑出江湖却被这么个淫贼视若无物,哪里还安静得下来,当场变叫了起来:“哥,我们杀了这狂妄淫贼为民除害!”
“臭丫头找死!”一个满嘴缺德话,另一个却是极为小看自己,夏荫气得呵斥道。
既然夏荫势必要杀了两人,叶枫哪里还会客气,本就阴损的话说得更是极尽讽刺:“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做淫贼的后果,我家妹子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知道你这样的无耻淫贼该杀,杀了你这样的淫贼是为民除害,唉,江湖淫贼,人人喊打呀。”说完叶枫还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连声长叹,把个夏荫气得险些吐血。
“好你个小子,今日不杀了你我势不为人!”连对面的曹谢都没招呼一声,夏荫便怒气冲天的直扑叶、江二人,直欲一掌杀了两人。
叶枫边朝玉儿使眼色,边大叫道:“夏淫贼,你只是淫贼,早就不是人了!”
玉儿点点头,蕴满全身功力,与叶枫向夏荫迎去,叶枫虽然与人相斗的经验严重缺乏,却有着不弱的内力,再加上这几日静修内力、修习学自君无望的修罗掌法,其武功使得有模有样,与前次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玉儿更是让人吃惊,看她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没想到使起武功招式来却一板一眼,颇具大家风范,与往日性情大相径庭。谁想得到小玉儿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身手?叶枫看得精神一振,但内心对这小丫头的来历更是感到疑惑,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才可教出这样古怪的小丫头?真是令人好奇的一件事儿。
两人夹击夏荫,竟弄得他一时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夏荫来时虽伤势未愈,却对自己信心十足,哪知一动手,却被两人占了先机,两人出乎意料的表现更是弄得他手忙脚乱,大损颜面,更为可恶的是受邀前来助阵的曹谢却在一边看戏,丝毫没有动手之意。这家伙竟然临阵变卦,亏自己还把他当成知己好友呢!
夏荫失了先机,两人又拼死相攻,一时间竟扳不回颓势,只得向曹谢求救:“曹兄,过来帮小弟一把。”
曹谢一脸为难道:“我们二人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若合力对付这两个小辈,传扬出去恐怕不甚光彩。再者夏兄武功高强,对付这两个小辈绰绰有余,眼下只是暂居劣势罢了,兄弟相信夏兄定可很快扳回劣势,收拾这两个小辈应该不在话下。”
夏荫心中大怒,气急败坏大骂道:“曹谢!前年若非兄弟助阵,你的大好头颅早被司徒家那死丫头一剑削去,没想到当日真心相助却换来今日的冷眼旁观,曹兄,你倒打的好算盘!”
“修罗问心!”叶枫大叫道,左掌迅疾袭向夏荫左胸。夏荫这一骂分散了心神,被叶枫一掌击在他胸口之上,一阵气闷,身子禁不住连退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地。叶枫却是信心大增,没想到君大哥的修罗掌法这么管用,心中乐得几乎跳起来。不过叶枫心中还是大叹可惜可惜,若是自己内力再强些,这一掌便可送他归天了。
叶枫本意只是与夏荫拼一拼,以便找机会逃跑,哪知玉儿的身手却出乎意料的高明,不仅毫无生死之忧,还占尽上风,加之曹谢又不出手助夏荫,叶枫哪里还想逃走?趁机杀了夏荫这淫贼才是正理。正所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叶枫怎想放过这个杀掉夏荫的好机会?听夏荫骂那曹谢没良心,叶枫脚下一动,又紧逼过去,嘴上顺便一边出言讽刺道:“淫贼哪会有什么良心?夏荫,我看你救你这位所谓的朋友,大概是另有所图吧?看这位兄台品貌颇为端正,定然不是像你一般的无耻淫贼,以你的脾性,你岂会出手救这等人?”说完又在心中暗骂,他妈的两个都是淫贼,蛇鼠一窝!为使曹谢断了相助之心,叶枫还违心赞了曹谢,当然不忘损一损夏荫。
“你这小子!”夏荫气得话不成句,急怒攻心下,手上招式更渐显凌乱,又被玉儿踢了一脚,幸好夏荫躲得快,没被击实。
实力和对敌经验,夏荫均在两人之上,没想到被叶枫说得心浮气躁,再加上内伤未愈,只发挥了平日里六成的功力,一上手便被两人攻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有半个时辰,夏荫定然逃不过两人合击之下。
真是报应,夏荫这死淫贼平日到处沾花惹草,*江湖女子无数,众多江湖人却拿他无可奈何。没想到今日却要栽在眼前这两个无名小辈身上。不过同样身为淫贼的曹谢也看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身子不知不觉的向三人的战圈移去。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三位还是到此为止吧?谁伤了可对谁都不好。”曹谢边走向前边劝道,说到底,自己本是来为夏荫助阵的,万一因为自己的袖手旁观,让夏荫反死在对方手里,面子上未免有些过不去。当然他也不希望眼前这两个小鬼死在夏荫手里,唉,他们死了,自己怎也脱不了干系,被君无望找上门来,那就更不妙了。再者,自己若是恩将仇报,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前年自己看到一美貌女子,色欲熏心的尾随于后,却哪里想到这女子竟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月,甫一动手,就险些被削下头颅,幸好夏荫路过拔刀相助,这才赶跑了司徒月,保全了自己性命,若是今日不帮忙,实在有些不讲道义。自己虽是淫贼,但淫贼与淫贼间还是要讲点道义的。
“江湖淫贼,人人得而诛之,决不能放走了夏荫这死淫贼!”叶枫和玉儿异口同声道。此时他们占尽上风,眼看便可一举杀掉夏荫,怎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放过他呢?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老子也是淫贼,难道你们还要杀了我?同样身为淫贼的曹谢听着很不是滋味,心中大怒,暗骂了几句,若非你们与君无望攀上了关系,今日你们早死在我花蝴蝶手中,小小黄毛丫头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江湖淫贼,人人得而诛之”的混蛋话,哼,若非看在君无望这绝世煞神的脸子上,定要把你先奸后杀,杀了再奸,看你还敢不敢说这些话?曹谢想想心中更是不平,暗忖要给这两个小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看到曹谢慢慢的走来,叶枫大感不妙,这淫贼似乎要出手相助夏荫了。唉,他再早晚点出手就好了,叶枫暗叹了口气,只得把心神分到了曹谢身上,岂知这一分神却让久被压制的夏荫压力大减,玉儿更是手脚都有些慌乱了,她虽不怎么懂事,却也知道落在若是被这两个淫贼制住会得到怎样悲惨的后果,她此时若还不怕,她便不是小孩子了。
对手的反常自然瞒不过久经战阵的夏荫,他也察觉到了曹谢的动作,虽然这混蛋刚才置自己生死于不顾,但此时这几步却不异于救命稻草,夏荫当下精神大振,手脚也灵活起来,打得叶、江二人左支右绌,夏荫本身武功就在两人之上,只是失了先机又被叶枫气得心浮气躁才落了下风。此消彼长,夏荫一下子便扳回了局势。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夏荫愈打心境愈是平静,边出手边看着眼前这两个混蛋小子,不禁喜得暗骂,妈的,先收拾了这封叶这混蛋小子,再与曹谢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割袍绝交!
夏荫到底是老江湖,一扳回局势便毫不松手,立意要速战速决,一时间掌影翻飞,一掌紧过一掌,把叶、江二人罩在掌影之中。
如山的压力迫得叶枫有些透不过气来,眼看两人形势愈来愈危急,心中大为后悔,刚才为什么自己占尽上风之时不思逸走,但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只得咬紧牙关,硬挺起胸膛,任由夏荫右掌穿过自己防御击向自己前胸,自己左掌也毫不停顿的击向夏荫面门,又随即大叫道:“玉儿,快走!”
看到叶枫的样子,玉儿哪还不知道叶枫要做什么?忙急得大叫道:“哥,小心!”险些哭了出来。
“想走?门都没有!”夏荫也被叶枫逼出了狠劲,仗着自己功力较叶枫深厚,一掌换一掌,他又有何畏惧?先收拾了这封叶,再去收拾那个小丫头!
随着两声闷响,夏荫、叶枫两人双双被对方击中。
叶枫身子倒飞而出,“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热血奔口而出。
“哥。”
随着一声娇呼,玉儿已飞身扑了过来,抱着叶枫又哭又叫,叶枫却挣扎着看向夏荫。夏荫却屹立不动,只是嘴角慢慢渗出几丝血迹,看得叶枫大是失望,这一掌到底还是不够分量,没能把夏荫撂倒。
“哥,你怎么了?不要吓玉儿?”玉儿擦去叶枫嘴角的血渍,哭叫道。
“玉儿,为什么不走?你还不快走?”叶枫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玉儿,大急道。夏荫的伤势不重,玉儿虽功力不弱,却哪里是他的对手?再留在此地,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不,玉儿要和你一起走。”玉儿哭着扶起叶枫,欲带着他一同离开。
“谁也不能走!”夏荫此时已慢慢逼了过来,方才叶枫那一掌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暗中调息了一会儿才让他缓过气来。若是这小丫头刚才趁机逃走,自己还真的拿她没办法。至于现在嘛,这小丫头是怎也逃不掉的了。
“我偏不走,我要杀了你这淫贼为我哥报仇!”玉儿夷然不惧,倏地站了起来,护在叶枫身前,气鼓鼓的怒嗔道。
杀了我?这小丫头真是不自量力!夏荫心中暗怒,却被玉儿气鼓鼓的样子给吸引住了。玉儿虽是满脸愤怒,却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怒意,反而让夏荫看得两眼放光,没想到这小丫头生起气来竟这么有味道,看来杀不杀她倒要好好思量一番了。不过这么一想,却让夏荫对叶枫的恨意更深了,若非这混蛋小子,自己不但可以享用南宫紫云那道大餐,现在还可享用眼前这小甜点。不能人道,这对一个淫贼来说是个屈辱之极的缺憾,而对造成这后果的封叶,若不把他千刀万剐怎能解心头之恨?身为淫贼的夏荫并不是最怕死,而是怕不能死在女人身上,淫贼界有句俗话,叫“淫贼不怕死亡,就怕不是脱阳而亡”,连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夏荫怎肯原谅让他在众同道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封叶小子?便是与他随行的小丫头也不能饶了她!
“你们都得死!”夏荫愈想愈气,大恨道,说完便一掌狠狠的朝玉儿劈去,既然留之不能用,又留之何益?杀了她看还有谁来护着封叶这小子?
叶枫看得大急,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得大叫道:“玉儿快闪!”眼睛不忍的闭了下来,他实在不想看到玉儿香消玉陨的惨状。没有什么时候使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竟要眼睁睁的看着玉儿死在对方手里,自己算什么狗屁大侠,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夏兄何必动怒呢?有话好好说嘛。”
夏荫的手举在玉儿头上不远处,却迟迟没落下来。叶枫听得没有动静,不禁大奇,睁开眼一看,原来竟是花蝴蝶曹谢拉住了夏荫的手。曹谢本非夏荫对手,可夏荫伤势虽不重,却也不轻,再加上久战之下,竟被花蝴蝶一举制住,想杀了玉儿却有所不能。叶枫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曹谢竟然救了玉儿一命,实在让人有些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夏荫转过头看向曹谢,大怒道:“曹谢,你想做什么?莫非你也想和我作对?”这曹谢自从知道这两个小子与君无望这混蛋有关系后,便处处与他作对,摆明是怕了君无望。
“夏兄误会了,兄弟只是想劝夏兄一句,凡事要多做些考虑,何必为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小弟虽不知道夏兄与这两位小兄妹有何间隙,但夏兄既然已保得性命,又何必杀了他们呢?”
“你懂个屁!”夏荫更是恼火,说话更是不客气,大骂道,“曹谢,今日你若要再插手此事,便是和我夏某为敌,希望你我不要生死相搏的好,这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自己经脉被伤,从此难以人道,若受此重创的人是你曹谢,你还不照样要与人玩命?可惜夏荫不敢把自己已不能人道的事告之与曹谢。淫贼丧失了作为淫贼的最基本条件,唉,这样极没脸子的事怎能让外人知晓?有苦说不出,当真难受之极。
曹谢脸色大变:“夏兄这是威胁?”
夏荫虽心中暗怒,却也无可奈何,此时自己伤势不轻,万万敌不过曹谢,否则哪会这么好说话的相劝于他?但眼前形势不由人,只得按捺住火气,劝道:“你我本是兄弟,哪来威胁之言?兄弟只是劝告曹兄,有些事曹兄还是不要管的好。”
“既然是兄弟,曹某也想劝劝夏兄,这......”
“你们竟然想逃?曹谢,我们的账以后再算,哼!”曹谢话未说完,却听得夏荫气急败坏的大骂着往后追去。
“哎哟。”夏荫正欲起步,却忽然捂着委中穴,痛哼一声,倏地跪倒在地,身下静静躺着一粒小小的黄豆。莫非刚才击中他的竟是它?好高明的豆粒打穴手法!
“是谁?”夏荫拣起那粒黄豆,气急败坏骂道,转头向身后一看,除了曹谢外空无一人,难道是他下的手?心中刚升起这个想法,夏荫便自己推翻了这个有些愚蠢的推论,若是曹谢有这份功力,去年他也不会差点死在司徒月剑下了,“是谁?有胆暗算就别给老子躲在一边!”莫非是君无望?江湖上能有这份功力的人并不多,难道君无望这样的绝世高手也会这样偷偷摸摸的下手?江湖中会出手救封叶的除了君无望,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出手救封叶这混蛋小子。
“夏兄,方才是怎么回事?”曹谢走过来,惊诧莫名道。怎的夏荫竟又惹上这样的高手,难道惹上一个君无望还不够吗?
“我怎知道?”夏荫寒着脸冷声道,“君无望,给老子出来,亏你还是一代宗师,竟然这等偷偷摸摸!有胆子给老子滚出来!”他妈的,管他什么君无望君有望的,夏荫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了,神情激动的口出不逊。若是有人把你弄得不能人道,你还会对他有所顾忌吗?大不了一死罢。
只是夏荫连骂了十数声,却没能骂出一道人影。夏荫也不禁有些疑神疑鬼起来,莫非方才是错觉?可是自己手里的黄豆却是实实在在的啊。不管这么多了,先追到那两个混蛋再说,老子今日豁出性命也决不能放过他们,夏荫连遭挫折,不禁更是发狠,发足狂奔,拔足追向叶枫二人。
二十数丈外,刚才那两兄妹的身影已有些模糊了,原来叶枫与玉儿趁着两人相持不下的间隙偷偷溜了二十数丈远。看着两人已然逃出许远,曹谢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自己刚才虽然看到他们偷偷溜走的事,却没告诉夏荫,也难怪他如此的气急败坏。不过这两人溜得真好,以后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找上这两个与君无望有关系的人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得罪夏荫总比得罪君无望好,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啊!唉,还有刚才那不见踪影,却能使出豆粒打穴功夫的高手,夏荫这家伙怎得全惹上这样的高手?以后还是少跟夏荫走在一块儿的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夏荫的远去让曹谢不由有些欢愉的笑了起来,幸好夏荫没把那隐在暗中的高手骂出来,若把人激出来,自己也难逃此劫,是以他不无侥幸的笑了起来。
“哥,夏荫追过来了。”玉儿往后一看,夏荫正衔尾追来,不禁大为紧张道。
叶枫往后看了看,夏荫果然追来了,不过很快就会走出巷口,只要招呼大街上人群过来阻一阻,两人再混在人群人溜走应该不成问题,想及此不由心神大定,柔声安慰玉儿道:“玉儿不要怕他,你我出了巷口,我包准夏荫追不着我们。”
“真的?”
叶枫诡笑着点点头。玉儿不禁大乐,因为她知道,当叶枫这样笑的时候,就要有人倒霉了,在来临川的路上,玉儿便见识过的。
叶枫与玉儿很快出了巷口,而后面追来的夏荫离他们也不足六丈远了。不过玉儿并不害怕,叶枫此时镇定自若的样子感染了她,她只是很期待,期待着看看这位大哥怎样对付夏荫这个淫贼。
叶枫笑眯眯的回头看了看夏荫,随即轻拍了拍玉儿的肩膀,指着追来的夏荫,转头向大街上的人群大喊大叫起来:“大伙快来啊,谁抓到这个淫贼就可以领到一千两黄金!大伙快来啊!一千两黄金的赏银啊!一千两黄金啊!”叶枫虽受了重伤,但喊起话来却还是中气十足。这几句顿时如惊雷般传出众人耳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一下子静寂下来,几乎每位行人都停下了脚步,仿佛一尊佛像般屹立不动,只愣愣的看着叶枫,听着这在大喊大叫的人嘴里的话,随即又看向他所指的那人。
玉儿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她这位大哥打得竟然是这么个主意,不过这个主意好象不太好使,因为没人动半步,更没一个人前去抓夏荫。唉,或许夏荫淫贼此时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所有人吧?一千两黄金似乎还引不起众人的相拼之心,性命到底还是重于黄金......
叶枫也有些失望,怎的这些人的表现与他所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呢?莫非古人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一句虚言?
眼见夏荫来得愈来愈近,玉儿忙扶住叶枫,转身欲走,此时不走,难道还等着夏荫追上来?
但一副奇景忽然发生,硬生生的把正要逃之夭夭的叶枫和玉儿惊呆了。
方才大街上安静无比的行人忽然像炸开了的锅,一下子沸腾起来,数百人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气势惊人的涌向夏荫,莫说此时站的是夏荫,便是君无望面对如此气势逼人的众人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同时把这数百人击退。
夏荫被突如其来的异象惊住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被众人围了起来,人群拥挤间,他的一身武功也无从施展,顿时陷入众人的群殴之中。他的还手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还没来得及吓退众人,自己便被打成了猪头,此时若是他老娘还在世,估计也无法认得自己的淫贼儿子了。
叶枫、玉儿则是面面相觑,两张嘴张得极大,却挤不出半句话来,面对这样惊人的情景,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叶枫愣了许久,才冒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
“夏荫真可怜。”玉儿憋了良久,也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叶枫却听得哭笑不得,这笨丫头竟可怜起夏荫这死淫贼来了!
想起夏荫给自己的那一掌,叶枫更是气愤:“乖玉儿,这淫贼没什么好可怜的,该可怜的是被他侮辱的女孩子们。”唉,这胸口还隐隐作痛呢,看来得找个地方好好疗伤才行了。
玉儿点头道:“嗯,哥,你刚受了伤,我们还是在城里觅地疗伤吧,夏荫即使逃脱得出来,也一定会以为我们都逃出临川城了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玉儿,你真聪明。”叶枫不禁大奇,随即没口的赞着玉儿。没想到这笨丫头竟然能想得这么周到,真是令人惊奇。
“玉儿听爹爹说过这样的话呢。”
又是爹爹的话?叶枫心中更是惊奇了,玉儿的爹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都是教玉儿这些事?为何自己爹爹从来就没说过这些话呢?唉,爹爹每天不是说的药方就是说什么银针治病的话,何曾说过这样有趣的话?
“刚才喊话的那小子叫封叶,也值一千两黄金!你们不要来抓我,快去抓他......”
叶枫正发着感叹,却忽然听到被众人围困的夏荫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这死淫贼......我靠!夏荫这淫贼真他妈的卑鄙外加厚颜无耻,竟连老子的主意都借用了去!叶枫不禁气炸了肺,心中不知把夏荫骂了几次,更可恶的是,那围着夏荫的众人果然有不少人不怀好意的向自己看来,两眼发光,好象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玉儿,我们快溜!”叶枫大感不妙,忙拉起玉儿逃之夭夭,管他什么重伤不重伤的,若被这群人围住,不重伤也得打出重伤来,唉,不死也残废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了,嗨,还是早溜为妙!
乖乖不得了,叶枫和玉儿刚一撒腿,后面上百人便飞奔追来,气势之壮观不亚于方才夏荫的遭遇。
在江湖中,没有人不知道“陈歆”这个名字,陈歆是明月十大美人榜中排名第九的绝世美人,事实上,能位列十美榜的女子均是绝世美人,十美之间排名虽有先后,可容貌之美却相差无几,若说到她们之间的差距,或许只是一种气质上的差距。
每一位江湖人对美人排名榜这种噱头的兴趣远大于对高手榜之类排名的兴趣,江湖人虽整天都在打打杀杀,骨子里却极为厌恶这样刀头舔血的生活,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一位江湖人又都不得不过这样的日子。紧张而又残酷的生活需要放松,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江湖人喜欢流连于风月之地的原因,而美人榜也正好可以让他们的心情略为放松,除了那些风花雪月之地,还有什么能比谈谈美人更惬意的事呢?
或许所有江湖人都知道陈歆之名,但却一定有不少人不知陈儒生之名。可对于杨城人来说,陈儒生的名字远比陈歆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陈儒生并不是江湖中声名远播的美人,他不仅不是美人,他甚至连女人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个在明月全国一抓就是有大把的相貌平常的中年男子。江湖人知道他,只是因为陈儒生是陈歆的亲生父亲,任何一个见过陈儒生的人都无法想象,为什么这样长相平凡的男人会生出陈歆这样的绝色美人,当然,如果他们看到陈歆的母亲,他们或许就不会有这个疑问了。但最后还是不免有人疑惑,为什么像陈歆母亲般的绝色美人会嫁与陈儒生这样的男人。如果谁有这样的疑问,那么每一位杨城人都可以给你一个相同的答案,那就是:陈儒生是明月的首富。一个人如果有了比国库还多得多的金钱珠宝,那他还有什么事办不到的呢?
陈儒生是个很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迹,人们只知道,现在明月全国,至少有八成的米行是陈儒生的,至少有一半的珠宝行也是陈家的,陈家还设有不少的钱庄,只是至于到底哪一家钱庄是陈儒生的,没有人知道。而陈儒生除了这些米行、珠宝行及钱庄,到底还做些什么生意,更是没有人知道,但每个人都相信,陈儒生的家产决不少于明月国库所有。
陈歆,美人榜第九的美人,再加上其父陈儒生富可敌国的家产,使得江湖人,甚至全明月人对陈歆的关注远大于位列十美之首的南宫紫云。更重要的是,陈儒生没有其他的儿女,只有陈歆这个女儿,这就意味着,无论是谁娶了陈歆,谁就连陈儒生的庞大家产也娶到了手,这样人财两得的好事谁不想要呢?如果现在问问全江湖男人的心中所愿,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会说:他的愿望是娶得陈歆为妻。
但所有江湖人从今日起都要失望了,因为今日一早,陈儒生便在着人明月各地散布消息,即将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寻找夫婿。这个夫婿人选的条件只有两个:一、要是明月人,但不能是江湖人;二、其他条件则由陈歆及陈儒生本人裁定,意即这第二个条件是由他们二人说了算。而陈儒生会在两个月后亲自对众人进行筛选,至于如何筛选,无人得知。
消息一经在江湖上传开,顿时无数江湖人金盘洗手,宣布退出江湖。明月的贵公子也都蠢蠢欲动,有传言,连明月武的几位王孙都欲私自离京前来杨城,后因明月武暗中严令禁止,这些王孙才打了退堂鼓,堂堂明月王族之人竟也要插上一脚,似乎有些不太像话。这样的奇景即使在明月的历史上也极为罕见,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成千上万的青年才俊聚集杨城,这可乐坏了杨城的百姓。消息刚一传出,当天便有不少人急急赶到杨城,短短数日,杨城的客栈便已爆满,连城中普通老百姓的家中都住满了人,现在若有人想在杨城暂住几日,也难以找到住处,即使找到空闲居所,其价钱也是高得离谱,住一日竟需二两银子!要知道,区区二十两银子便可维持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住一日就赚二两银子,这样的好事要是多来几次就好了。这陈家的女儿愈晚嫁出门,杨城的百姓可都要高兴坏了。
青年才俊们满怀希望,踌躇满志,即使是一日花上几两银子也是心甘情愿,若是能娶到陈家小姐,这些个银子算什么玩意儿?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再者,连这每日几两银子的开销都出不了,未免寒碜了些,若是因此被陈儒生瞧不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住一宿二两银子算什么?那得多打赏给店小伙才显得自己身份不俗!杨城的老百姓也都乐透了,若能多赚几日,这几年的生计就有着落了,有这样的好事,谁还会不高兴呢?
整座杨城都洋溢着欢喜的情绪,只是有些人例外,白凝雨就是其中一个,当然竹青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来到杨城,白凝雨便到处听到陈歆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同样身为美女的白凝雨自然心中不是滋味。女人,总会下意识的排斥另一个女人,尤其对方也是一个美女的时候。无论走到杨城的哪处角落,白凝雨都不可避免的听到那些臭男人在谈论着陈歆这个女人,平日里走在大街上总会引起不少男人偷视的她此时竟然无人问津,那些江湖侠少、青年才俊都只顾着谈论陈歆,没人看她一眼--唉,若是看别的女人被陈儒生或是陈歆发觉,岂非早早断了他们人财两得的美梦?
哼,什么女人嘛,这样的招摇,一定不是什么好女人,白凝雨心中不屑道,只是好象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正所谓“一事不顺,诸事不爽”,更可恶的是,这些男人还占了整座杨城的所有客栈,白凝雨三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欠缺。
在山郊野外还好说,在外露宿是迫不得已之事,但既然到了城中,若还要露宿街头,怎也说不过去。白凝雨不愿,竹青云也不想,身为奇门少主,奇门虽非江湖大门派,却也小有名气,堂堂奇门少主竟要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传扬出去岂非更弱了奇门的名头?竹青云此番行走江湖,便是为了把奇门发扬光大,让所有江湖人都知道,江湖上还有奇门这一门派,江湖上还有他竹青云这号人物。只有小林子觉得无所谓,露宿街头算不得什么没脸子的事儿,小时候他露宿街头的时候还少吗?他小小年纪便在街头乞讨,受尽白眼,吃尽苦头,露宿街头算得什么一回事?若非叶家夫人见他可怜收留他,此时小林子可能还是在街头讨饭吃呢。想及此事,小林子更感羞愧难当,叶家人如此恩赐与己,自己却在危急时刻胆小怕事,弃少爷生死于不顾,自己还算是人吗?幸好听竹公子说少爷还活着,否则自己真的是百死难赎了。眼下是找回少爷要紧,怎还有空闲来管露宿街头这等芝麻小事?
或许少爷就在杨城也说不定,小林子愈想愈是兴奋,少爷最喜热闹,杨城现在这样热闹非凡,少爷知道了不来这儿看个热闹才怪呢。这陈家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人,怎的这么多人都在谈论她呢?真的有些不明白呢。
小林子急着找少爷,竹青云、白凝雨却急着找客栈。唉,天色不早了,再找不到借宿的地方,那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正当两人急得满头大汗之时,一位老者忽然拄着拐杖走过来问道:“客官要借宿?”
“老丈可有空房?我们要借住一宿。”竹青云大喜过望,急问道。
“自然有,但只有一间。住一宿需交二两银子。”老者抖着手,伸出一根手指,后又伸出两根手指,答道。
竹青云不禁大为失望,只有一间空房也拿出来现,没搞错吧?这老头子没看到他们有三个人的吗?还二两银子,住一宿就二两银子,这老汉想杀人吗?又不是住一大座庭院,哪里需要花上这么多银两?
“老丈,二两银子也太贵了吧?”竹青云乍舌道。白凝雨更是觉得贵,因她这一路出门,只想着抓叶枫的事,身上带的银子并不多,好在义兄身上带有不少银子,若非他,自己可就要出糗了。好象小林子身上也带有不少银两,叶家倒真是家大业大,连这么个小小书童身上都带着不少银两。
“二两银子就贵了?今非夕比啊,小伙子,换作往日,白给人住都没人愿住在老丈家中,可如今,莫说二两银子,便是三两也会有人愿意住。”老汉振振有声道。
竹青云心想事实果然如此,万般无奈,只好吃下这哑巴亏,又问道:“二两就二两!老丈,那能否再腾出一间客房?您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家与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吧?万一传扬出去就不太好了。这样吧,老丈,我们可以再多给您一些银两,不知老丈可否安排一下?”
“安排?小兄弟?我老人家连自己的房间都让了出来,这才有了这么一间空房。”那老者斜眼看着竹青云,好象有些小觑的意味,“近日我们杨城的陈大官人在为女儿选婿,全杨城早没了客房,你叫老汉如何安排给你?老汉的房子是略显简陋,却也住得下人,要是你不愿住,再过两日便连这样的房间都没得住了。到时,老汉的牛棚都少不得要收拾收拾,腾出来给人住。”老者愈说神情愈是欢愉,显然心中巴不得他所说的那一天早日来临,好赚他个钵满盆盈,唉,陈家小姐千万不要嫁得太早,我老汉的余生就靠你了。
“牛棚?”白凝雨、竹青云听得毛骨悚然,颤声道,若是沦落到寄宿牛棚的地步,他们还有什么脸子?
老汉振声道:“真没了住处,住一下牛棚又有何稀奇?我老汉敢断言,现今全杨城大概也就剩老汉这么一间房了。诸位若是不要,那老汉可就要留给其他客人了。”
竹、白二人顺老汉的两只老眼向前一看,大街上还真有些人在寻找借宿之所。大概老汉的话被其他人听到了,顿时有几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奔了过来。
竹青云不禁大急道:“我们要了,我们要了!”说完还很快把二两银子放到老者手中,乐得他眉开眼笑的。竹青云却是哀叹不已,唉,奇门早该在此地建个分舵的,若有这么一处分舵,今日也用不着与人争这一间空房了。若有机会,今后定要在明月各地都建上奇门的分舵,免得自己这少门主无处可居。如是再遇上这等情景,说不定还可赚上不少银两呢,真可谓一举两得。
竹青云的话一说完,跑到身前的那几个年轻人顿时失望而回,这倒让竹青云郁闷之中感到几丝得意。可当老者领着他们走到他那间所谓的空房之时,他再也得意不起来。这房间之简陋实在让他惊讶,连他家的马棚都有所不如,虽然马对江湖人来说很是重要,江湖人对马的喜爱也让他们让马住得颇为舒坦,可马棚毕竟还是不如人的居所。但眼前这老者所说的空房与马棚又有何异呢?白凝雨更是失望,让她这么个漂亮女孩子住在这等地方,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更何况她还是个千金大小姐,从来都没住过这样差的居所。
白凝雨指着眼前这间又破又小的房间,涩声问道:“老丈,就这间房?”
老汉点点头,说道:“就这间。老汉家境贫寒,浑家又早逝,只余老汉一人,能有这么一间房已是难得。看诸位都是公子小姐打扮,似乎没住过这等房子吧?”
竹、白二人点了点头。
“房子虽简陋,却也比没借宿之地的好。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这老汉说的倒也是实话,竹青云只得无奈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白凝雨也无奈的点了点头,房子虽简陋,倒也比露宿街头的好。只是二两银子住这么一间房,这哑巴亏吃得还真大!
“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各位请进去歇息吧。老朽就不打扰各位了。”
小林子却问道:“老人家把自己的住处都让了出来,那您自己住哪呢?”
“那不就是吗?”老汉往后一指,笑道。
“牛棚?”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
“正是,老朽已经打扫了一遍,住上几日也没什么。诸位不要为老朽担心,想当年都不知在街头露宿了几湖,有牛棚住可比那时好多了。”老者呵呵笑着走向牛棚。
白、竹二人不免心中感慨,他们自小丰衣足食,哪曾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穷苦人家?想及此,那二两银子出得也不觉得难受了。
“凝雨,你就一个人在这里面歇息吧,我和小林子坐在外面就可以了,两男一女同居一室可不好。”竹青云推开房门,把白凝雨让了进去,说道。
白凝雨摇头道:“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竹大哥千万不要为难小妹。三人便一起坐在房里吧,不碍事儿的。”
竹青云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我们光明磊落,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小林子则大为惊讶,没想到这刁蛮的未来少奶奶还有这善心,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小林子,你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吧。”竹青云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说道。
“不用了,竹公子,小人身上还有些银两。”小林子摇头说道,随即走出门去。
竹青云却笑着调侃白凝雨:“凝雨,你看你将来嫁的好人家,连个小小书童都带着不少银子,以后你这叶家的少奶奶可是衣食无忧了。”
“大哥又在取笑人家!”白凝雨大羞,忙转开话头,“大哥,这杨城的陈家小姐更是家大业大,还貌美如花,不如大哥去娶了她做凝雨的大嫂吧。”
“这可谈何容易?”竹青云不禁失笑道,“如今成千上万的青年才俊富家公子都聚集杨城,为的都是娶得陈家小姐。你大哥我虽自负不凡,却哪里斗得过这么多人?再者,陈儒生可不想要个江湖人做女婿。”心中却是有些意动,若是娶得这陈家小姐,奇门便可有巨大的财力支撑,到时江湖人还不对奇门刮目相看?只是想娶这陈家小姐,难度实在太大,让素为自负的他也不敢言胜。
白凝雨却是对竹青云信心十足,脆声道:“以大哥的武功才貌,凝雨不信还得不到陈家小姐的青睐?至于江湖人的问题,大哥说自己不是江湖人不就行了吗?不如今晚我们偷偷溜去陈家大院探了究竟,看看那陈家小姐是何模样?”竹青云长相俊雅、风liu倜傥,兼又武功不俗,确是不少江湖儿女的梦中佳婿,只是奇怪,为何自己只把他当大哥呢?白凝雨自己也有些想不通。
竹青云也只好点头,虽相处的时日不多,他却极明白他这妹子的脾性,她说了要去探个究竟,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的,自己也只好陪她去闯一闯了。陈歆,是个怎样的美人呢?陈家是否是甚么龙潭虎穴,竹青云自己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