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成功地突破日军的最后一道包围圈后,撤到了平汉路开封地区休整待命。独立旅旅长袁成江因在太原会战期间作战勇猛,被授予“华胄”奖章,提升为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独立师师长。并收编了徐州会战后撤出来的庞炳勋的三个团,部队已是满员建制。划归黄埔名将第一集团军司令长官薛岳指挥。师长袁成江和依次提拔为旅长的胡志明,高民生,张霄等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休整期间,袁成江派人把旅长胡志明和宋江请到了师部。详细询问了事情的原委,唏嘘不已。他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抗击日寇的战争必将取得胜利!老天爷把你们这些名扬天下的梁山好汉都派来助战了,小鬼子不灭, 断无天理!”随后命令胡志明从所属各部挑选一百名优秀的士兵,和梁山的头领们一起,编成师直属梁山大队。宋江任大队长,吴用任参谋。并把师警卫连的连长魏玉清调过来充任军事教官,一应事项细节均交胡志明暂为处理。
军事教官魏玉清这几天可没少头痛,这梁山大队好像里外都有一股子火药味。且不说他们从宋朝来的这事是真是假,就那一个个性如烈火的脾气,就够人受的。训练的第一天,刚换上军装的好汉们嘻嘻哈哈,看什么都觉得稀罕,依旧和平时一样,抱着枪三三两两说个不停。镇三山黄信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把机枪搂开了火,一梭子子弹打在远处的梁山大队食堂的窗户上,差点没把做饭的炊事班长老张给吓晕。一帮人却像没事一样,站在那里哈哈地大笑。
训练都三天了,还是没有一点进步,不过魏玉清可看出来了一点门道。知道大队长宋江和参谋吴用在这帮人里还是比较有威信的。于是走到宋江的跟前,严肃地说:“宋队长,你们既然当了兵,来到这抗日前线。愿意为国家为民族出一份力,就应该有个当兵的样子。既然穿上了军装,就要服从军纪。不然,就还当你们的老百姓,等着让日本人在你们的头上撒尿好了。”
还没等宋江回答,霹雳火秦明哈哈地笑了起来:“就凭那小小的日本鬼子,洒家真不放在眼里,一个来,一个死。两个来,死一双。你以为俺的狼牙棒是吃素的吗?”
说归说,好汉们心里也是明白的,现在打仗可不比在梁山,刀枪棍棒,弓箭绳索,砍砍杀杀,贴身肉搏。在豹子崖,他 们可是亲眼见了的。白面郎君郑天寿离鬼子足有二十多米,仍不免被鬼子用机枪打穿了胸膛,那鲜血‘咕咕’地往外淌。还有那手雷,扔出去就炸一大片,任你拳脚功夫再好,也休想活命
宋江也知道这几天兄弟们没好好训练,只是觉得兄弟们在梁山时散漫惯了,一时受不得这约束,自己又不好真的摆出队长的派头去管束。如今听了教官魏玉清的话,脸上火辣辣的,臊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江沉吟了一会,从站的并不整齐的队列里走了出来。扭过身,看了看大伙,一字一句地说道:“兄弟们,我等既已来到此处,又都穿上了国军的军服,就应该守国军的规矩。现在不比我们在梁山时,快马金刀,飞石绳索,即可破敌。如果不将现代武器习练精熟,铁扇子宋清,白面郎君郑天寿两位兄弟就是前车之鉴。不等杀近鬼子身边,便已送了性命。”
说着,宋江忍不住流下泪来:“我们一百零八位兄弟,飘落在此处的只有我们三十几人。又逢百姓受难,民族危急。我们只有练好武艺,方能留得性命,给兄弟报仇。也好慢慢寻找那些不知流落何方的弟兄。今后谁再胡闹,便是失了那忠义之心,别怪俺宋江不顾梁山兄弟的情分。以后别再喊我哥哥,我也不要这没有脸面的兄弟。”一番话说完,好汉们都低下头来,想想死去的宋清和郑天寿,都默默无语,伤心不已。
这些水泊梁山的好汉,虽是从几百年前的大宋穿越来到此处,身上的血性和倔强却一丝未减。平日里说笑玩耍,一旦较了真,上了训练场,个个虎虎生威,谁也不愿落在人后。
越野穿插,急先锋索超在自己的背包里加放石块。单臂俯卧撑,行者武松连做三百。投弹测试,锦豹子杨林掷出六十八米。移动射击,白花蛇杨春九发九中。前扑侧翻,拳拳生风;格斗擒拿,招招制敌。捕俘埋雷,个个顺手;骑马攀崖,人人在行。补充到梁山大队的士兵们也都是身经百战,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勇士。实战招数又准又狠,阴招险招,层出不穷。就连参谋智多星吴用也学会了电台的拆装和使用。
短短两个月,梁山大队已由一帮散慢的绿林人物和拼凑的国军士兵,变成一支技战精熟,勇猛顽强,在独立师首屈一指的尖刀部队。师长袁成江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就连军事教官魏玉清也颇感自豪。
部队休整训练了很长时间,单调的军营生活让众人慢慢地生出了厌倦的感觉。独立师师长袁成江体谅梁山大队的队员们连日辛苦,特意放假两天。以便让众人散散心,解解闷,调整休息,放松连日来枯燥训练带来的焦虑情绪。
听到这个消息,队员们可高兴坏了。尤其是这些好汉们,想当初在水泊梁山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金银。高兴了舞刀弄棒,困乏了倒头便睡。哪里受过这般约束。听说放假一天,高兴得手舞足蹈,又说又笑。就像那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军事教官魏玉清原是山东泰安人,家乡闹饥荒,便一跺脚下了关东。后来到了少帅张学良的东北军里当了兵。九一八事变后,随队伍撤回了关内,几经辗转,到了独立师干上了警卫连长。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养成了他豪爽粗放的性格。这段时间,他从心里面慢慢喜欢上了这帮兄弟,看到他们亲如袍襗,为人仗义,心里好生羡慕。尤其是武松,鲁智深二人,直来直去的秉性,更是与他相投,不免心生相见恨晚的感觉。
听说放假两天,魏玉清高高兴兴地来到队员宿舍,见了武松,鲁智深二人,笑着说道:“两位哥哥,今天放假,我请二位去前面集镇上吃酒!咱兄弟也好亲近亲近,怎么样,给个面子吧?”
武松忙打了个立正:“哪里敢,我们请魏教官的便是。”
魏玉清脸一沉,说:“武二哥,在训练场上,我是教官,在场下,我们应该是兄弟。你这样说,我可生气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走!我正馋着呢,俺可是个酒肉和尚哩!”三个人一起笑了,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勾肩搭背,向集镇走去。
在开封城郊,离独立师驻地不远。有一个叫做安平镇的地方,是方圆十几里有名的村镇。每逢农历双号,便是集市,方便人们买卖和交换。当地人称之为“赶集”。这安平镇地处开封城郊,位置适中,交通方便,人口稠密,所以很是兴旺。每逢赶集这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摩肩擦踵,川流不息。挑担的、肩扛的、拉车的、闲逛的、锯锅的、卖蒜的、唱戏的、要饭的,四面八方向这里汇集。镇子的东门到西门,摆满了摊位。挨边的店铺,鳞次栉比。酒楼、肉铺、车店、茶馆,让人眼花缭乱,吆喝声、叫卖声、还价声、吵闹声,此起彼伏。
三人来到一家酒楼门前,见门口挂着一块长条形的门匾,上书“醉仙楼”三个描金大字。店里摆设着几张桌椅,里面还有两个单间,桌椅板凳也还干净。三人来得早,店里吃饭的人不多。只听见靠南的那个单间里,不时传来说笑声、划拳声、杯盏碰撞声。
早有跑堂的小二迎上前来,把三人让进北面的单间。为三人斟上茶后,躬腰问道:“请问三位军爷吃些什么,小的赶快去做。”
魏玉清说道:“六菜一汤,拣好的上便是,酒嘛,先来一坛‘冠群芳’。”
“好嘞!”小二吆喝一声,麻利地向后厨去了。
酒菜上齐,三人先干了三杯,然后慢慢叙谈。魏玉清幼年时上过几年私塾,也算识文断字,水泊梁山英雄好汉的故事,更是耳熟能详。此时,他先说了自己的一些经历,接着便问起二人水浒上的事来。武松说道:“来到此地后,我等并未曾提起,兄弟如何知道几百年前的事情?”
魏玉清笑了:“景阳冈武松打虎,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这些事流传了几百年了,天下人那个不知,谁人不晓。二位哥哥就说说嘛!”这些正是二人平生得意之事,借着酒力,不由海阔天空,说了起来。
三人边喝边聊,正玩得开心。忽听得隔壁间里有吵闹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叫声,很是烦人,这酒也喝下去了。魏玉清打开门,把跑堂的叫了进来,问道:“那边怎嘛回事?”
小二笑着回答:“那边是镇上保安团的几位大爷,喝多了酒,从玉香楼叫了个女孩子来陪酒,这不,,,,,,呵呵,三位只管吃酒,闲事还是别管得好。”
武松听了,立起身来,向鲁智深说道:“哥哥,这怎么像是你在状元桥下潘家酒楼管的那闲事一样?莫不成你还要再来一出拳打镇关西!”
鲁智深噌地站起,一脚踹翻了板凳。圆睁双眼,吼道:“也该是洒家尘缘未尽!”说完,不待二人拦阻,一把推开小二,来到南面的单间门口,只一脚,便把那门踹了一个大洞,“哗”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