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英烈传 第七章 奇袭十五师团指挥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部队在宁陵县城南休整待命。宋江接到旅长胡志明的命令，立即派出人手，侦察敌情，务必在午夜前摸清鬼子的总部驻地。智多星吴用自告奋勇，带领行者武松和白花蛇杨春，趁着夜色悄悄向小李庄方向摸去。

    五月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乡间的小路上行走着。夜很静，静的让人窒息，静得让人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灰蒙蒙的夜色里，除了三人急促的呼吸和快捷的脚步，只有那晚风吹过的树叶发出呼啦啦的轻响，仿佛战争已远离了这些地方。

    日军第十四师团危在旦夕，军情紧急。第五师团师团长中村正雄并没有来得及在宁陵进行大范围的扫荡，只是把临近公路的一些村庄草草搜索了一遍。怪不得独立师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很多地方还保留着战前的样子。

    三人急匆匆走了一阵，夜色笼罩下，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个村子。三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村东头，找到一个篱笆扎成的小院，窗口还亮着灯的人家门前，停下了脚步。吴用看了看周围，几步走到门口，上前轻轻敲了敲，屋里暗黄色的灯光忽地灭了。

    一阵乱腾腾的响声过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

    吴用答道：“我，大娘，过路的。天太晚了，路上不太平，想在您老这院里住一晚，行行好吧，大娘。”屋里的灯亮了，“吱”地一声，门开了半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伸出头来，看了看几个人，见是三个当兵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用慌忙上前扶起，轻声安慰说：“大娘，别怕，俺们是来打鬼子的，不祸害老百姓。”老太太哆哆嗦嗦地问：“这深更半夜的，来俺家干什么？”吴用让武松去街上把风，示意白花蛇杨春轻轻关上门。然后问道：“大娘，俺是打鬼子的，初来乍到，地形不熟。这附近有没有鬼子，离这有多远，您老知道吗？要是知道，可得给俺说实话。”

    老太太定了定神，说道：“这小鬼子来到咱中国地面上，又杀又抢，我老太婆早恨死他们了。咱都是中国人，胳膊肘不能向外歪，我能不说实话？听说前面几个庄子的人，都被鬼子杀完了，男女老少一个不剩，血水躺了一街，可惨了。”说着，老太太止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老人边落泪边说：“俺娘家就是前面小李庄的，鬼子从这过时还没杀人，所以乡亲们也都没跑。谁知道到了小李庄，突然住下不走了。**百个鬼子，把挨边的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杀了，俺娘家兄弟躲到了地窖里，才侥幸逃了一命，趁夜偷偷逃了出来，我这都是听他说的。”吴用问道：“现在什么情况，鬼子在哪里，您知道吗？”

    “我知道！”

    一个声音忽然从床底下冒了出来，吴用“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白花蛇杨春也慌忙拔出了手枪。老人慌忙拦住：“别动手，这是俺儿子，叫铁蛋。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不怕你们笑话，在床下面挖了个洞，鬼子或者土匪来了，来不及跑就让他钻进去。俺一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俺不怕。”

    一个人从床下慢慢钻了出来，站直了身子，比吴用也矮不多少，约莫有二十七八岁的光景。吴用不及细聊，问那铁蛋：“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铁蛋拍了拍身上的土，坐在了床沿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慢慢地给二人讲了。

    他说：“俺是个放羊的，每天撵着一群羊，就在小李庄周围的几个村子附近转悠。七八天前，俺在小李庄放羊时有点内急，就找地方方便。谁知道来了一帮鬼子，把俺的羊都抢走了，他们都带着枪，还有刺刀，吓得俺没敢露面，才捡了一条命。晚上我偷偷去了小李庄，想把羊再偷回来，看到小李庄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有鬼子，俺胆小，怕被鬼子抓住，就赶快回来了。”

    吴用接着问：“各庄上有多少鬼子，你看清了吗？想想再说，这可有大用唻！”

    铁蛋想了一会，说道：“北面的张庄和东面的杨庄，一个村里我看见了有二百多个。西面的胡集人少，也就百十个，小李庄上的鬼子最多，黑乎乎的一片，我觉得要有四五百呢。”吴用听了，心里有了底，这家人看着老实巴交，羊又被抢走了，一定把鬼子恨得咬牙，不会撒谎骗自己的。

    正想着，一直没说话的杨春开了口：“老弟，这小李庄东北西都有鬼子，那南面呢，是啥村？”铁胆笑了：“南面没村，只一个小山包，方圆三十里，就那一个山头，山北面就是小李庄，山南面是断崖，两三丈高，人上不去。”

    吴用听了，暗自高兴，心里已有主意。他从腰里摸出一块银元，放在桌上，拉着杨春，转身便走。老太太和铁蛋在后面谢了又谢，一直送出院来。

    出来小院，武松迎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哥哥？”吴用只说了声：“跟我走。”武松和杨春二人急忙跟在吴用后面，大步流星地出了村子，随后马不停蹄地到前面的几个村子悄悄观察了一遍。为防止打草惊蛇，几人不敢靠的太近。

    因为中国部队没有空军，鬼子们又非常娇狂，所以这几个村子的日军并没有实行灯火管制。远远望去，村子里面的日军点起了几个火堆，火光里很多鬼子走来走去，鬼子的哨兵就在村口站着。可能是没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看上去连个作战的样子也没有。影影绰绰也看不太清，也就是五六十人，加上正在睡觉的日军，估计每个村子也就两三百人，和铁蛋提供的消息大致相同。军情紧急，三人不敢耽误，急忙返回，向宋江和旅长报告去了。

    胡志明和宋江听了汇报，立即下令部队停止休整，紧急集合。命令二团攻击张庄，三团攻击胡集，自己亲自带一团向扬庄发起进攻。命令梁山大队携带绳索，绕道小李庄南面的小山包背后，爬上悬崖，选择有利地形，准备伏击从小李庄逃窜的鬼子。大网拉开了，一场围歼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部的战斗即将打响。

    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突然从天而降。屡战屡败的中国军队在拥有武士道精神的帝国士兵的眼里，就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任人宰割。此次救援十四师团，没有遇到一丁点的抵抗，沿线的中国军队闻风而逃。第五师团主力从陇海路一直到达宁陵，一路畅通无阻，士兵们就象来旅游，一个个笑逐颜开，骄狂无忌。

    日军来到宁陵后，由于军情似火，没有时间烧杀抢掠。只是把总部驻地附近的几个村庄杀了个干净，以便负责警戒任务的中田大队的士兵们居住。日军认为，中国军队的主力正在拼尽全力吃掉十四师团，哪里会有胆量来抄第五师团的后路，并且打上了师团部的主意。日军的自负，注定要让他们咽下这杯自己酿造的苦酒。

    凌晨两点，战斗正式打响。三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划破黑夜的寂静。独立师一旅的官兵们象下山的猛虎，骁勇异常，奋不顾身地扑向鬼子的阵地。三个村子同时打响，枪炮声、爆炸声、喊杀声，响彻夜空。

    面对锐不可当的中国军队，毫无准备的日军惊慌失措，装备上的优势荡然无存。到处是火光和硝烟，到处是纷乱奔跑的鬼子，到处是抛落在地上的断臂残肢。也有清醒过来的日军，开始用火炮向冲杀过来的中国军队射击。呼啸的炮弹拖着长长的一溜火光，落在冲锋的人群里，炸倒了许多奋勇的中国士兵。阵地上到处是受伤的人和血肉模糊的尸体。有日本鬼子的，也有中国士兵的。伤残鬼子的**声，中国士兵怒不可遏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振聋发聩。大地在颤抖，村庄在摇晃。日军的机枪疯狂地向潮水般涌来的中国士兵们吐着火舌。许多手榴弹炸出的弹坑里，黑色的浓烟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三八大盖和中正式步枪射击的声音杂乱无章。三个村子的夜空，被爆炸的火光照得通红。

    在小李庄的的日军第五师团总部，第二十七旅团长馆余少将和五十九旅团长坂西一良正暴跳如雷。昨天下午，师团长土肥原将军在十五联队队长森田范正的陪同下刚刚去了商丘前线视察阵地，留下参谋长佐野忠义和迫击炮大队长安田兼人两人拟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几个人还在商议，却得到了中国部队大举进攻的报告，气的两人火冒三丈，把军帽狠狠地摔在作战沙盘上。只好命令身边的部队兵分三路，向各个村庄实施增援。

    自诩为帝国勇士的日本鬼子，任凭再凶残、再强悍，区区一个大队的兵力**百人，怎能挡得住独立师一旅三千官兵勇猛冲杀。战斗进行到凌晨，一旅的官兵们已突破到离鬼子的指挥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坂西一良等人看到大势已去，急忙在一百多鬼子的掩护下，仓皇向后山逃去，只留下百十个鬼子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