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沉香莫雪冰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或许，很多时候，我们无法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我们无法与他们朝朝暮暮，无法与他们长相厮守，无法与他们白头偕老……于是，我们只能选择离开，有时候一离开便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有时候一离开便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而有时候一离开便是一辈子……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美的结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莫琪终于回来了，欧阳也正好醒了。看到慕容雪不在，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问道：“小雪呢？”却又同时答道：“不知道……”

    一秒，两秒，三秒，两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准备迅速离开，开始寻找小雪的旅程。一秒，两秒，三秒，欧阳迅速站起身，却发现小雪的衣服掉落在墓碑上。他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站起来的速度太快，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掉落下来……看着墓碑上的衣服，他才知道，原来，小雪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了……那么小雪又去哪里了呢？她穿的那么单薄，身体又那么弱，天气又这么冷……欧阳正想去拾那件衣服，却发现，一张纸掉落出来……顾不了那么多，他赶紧拾起衣服，展开纸，看到的却是慕容雪清秀的笔迹。一行又一行的字刺痛了他的眼，灼伤了他的心，虽然雪花漫天，狂风肆虐，但是，他的心却是灼伤的疼痛——教官，欧阳哥哥，很抱歉，我要再次离开！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或许，只有我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才会对大家都好！欧阳，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可是，你的爱，我无力承受。你知道，我的心中已经装满了莫寒，容不下任何人！我不知道，将来，我是否会一直守着他，但是，我希望，我能够一辈子受着他！他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爱过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我知道，你很好，甚至比莫寒还好，但是，我仍然爱着他……我答应过他，我们的爱，一直在，不离不去……虽然，他走了，但是，在我心中，他一直活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边，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丝一缕……无论结果如何，我不后悔曾经遇见他，与他相知，相爱，相守，虽然，那段时光很短暂，再也回不来了可，它是我一辈子的回忆……欧阳，莫琪是个好女孩我能感觉到她喜欢你……或许，她已经喜欢你很多年了，不仅仅把你当哥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我相信，莫寒也会祝福你……别看小琪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其实，她的心比谁的都脆弱……只是，很少有人察觉……很多人都只看到她的外在，却从来不曾看清她的内在。其实，她非常需要呵护，需要关爱，需要依靠……欧阳，对不起……这段时间，因为我的不懂事，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愚蠢，你们受到了这么多伤害，尤其是莫琪……我知道，她不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她也不想……只是，一切身不由己……我知道，那肯定是莫寒的遗愿，不然，莫琪不会这样对我……她答应过我，我们不会再有秘密……可是，我没有理解她……是我不好……在我受伤的时候，在我任性的时候，在我自私的时候，你们都围着我转，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我。可是我，又做了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一再地任性一再地伤害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难以接受莫寒突然离开的事实……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在逃避……希望你们不要介怀……原谅我……我不是有意伤害你们的……其实很多时候你们比我还要痛，可是。你们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眼泪流尽往肚子里吞……你们不想为我增加负担，所以，你们假装坚强，一味地包容我，迁就我，讨好我……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欧阳，我曾经答应过莫寒，要好好地照顾她的家人…可是，现在，我真的是有心无力，也无法坚持……我不愿再有意无意地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家人……所以，他的家人，就交给你了……麻烦你照顾了……谢谢……这份情，这份恩，或许，一辈子，我都还不清，但是，我会永远铭记在心……还有，如果我的父母问起我，请让他们不要担心，就跟他们说，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换个环境，静一静，好好散散心，过段时间就好了……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让他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平时如果你有空，就去照应照应他们……谢谢……谢谢……欧阳，你们不要去找我……我会去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只想，一个人重新开始……静静地……什么时候想你们了，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会回来的……或许，我若离去，后会无期…或许，不久后，我们便会重逢……我会在另一座城市，默默地祝福你。祝福你，祝福莫琪。祝福你的家人，祝福莫琪的家人，祝福我的家人……虽然我不在你们身边，但是我一直在，不离不去，未曾远离……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忘了我吧，开始你的新生活……我也会努力忘了莫寒，开始我的新生活……请代我向莫琪道歉，我不奢求她的原谅，只希望她能坚强，乐观，勇敢，幸福下去……你也要……你们都要很幸福……望你们珍重！

    ——小雪

    看着那一行行字，欧阳有一种想发狂的冲动：最终，你还是走了……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不强求你跟我在一起……我只希望默默地守候你……只要你平安快乐，健康幸福，就够了……可是，你连一个默默守候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小雪，你好狠心……你一个人，一个人在外面，让我怎么放心，让我怎么对得起莫寒……小雪……小雪……就算倾尽一切，我也会找到你……就算付出生命，就算用尽一生……狂风撕扯着欧阳的身体，渐渐地，他瘫坐在墓碑上，留莫琪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哥，怎么了？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莫琪看欧阳这个样子，急得直流眼泪……

    “你自己看吧……”欧阳几近崩溃，再也无法温柔起来，冷笑了一声，“呵呵……”欧阳猛地将那张纸摔在地上，尽情地嘲讽着自己，“欧阳沣啊欧阳沣……往你这么痴情……可是她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走了……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用……枉你平时自命不凡……最后还是败在了一个女孩的手里……我真为你感到可悲……”欧阳的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眼神中充满绝望，整个人都似乎颓废了下来……

    “小雪走了……就这么走了……看来，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会不会想不开……哥……你说啊，你说啊……她会不会想不开……”莫琪轻轻弯下腰，迅速捡起那张被扔在地上的纸，捧在手上，细细端详。一个一个的字刺痛了她的眼睛，灼伤了她的心：最终，你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你还是不肯接受现实……还是选择了逃避……可是，结果呢？难道在另一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感情的地方，你会生活的很好吗？呵呵……莫琪边看边想，最终终于忍不住向欧阳吼道，“你那么爱她，却还是没有留住她……我哥没有留住…我没有留住……你没有留住……我们都是彻彻底底的废物，你说我们活着有什么用……你说啊……你说啊……你怎么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坐在这里……你不关心她的死活吗？你不去找她吗？好……你不去，我去……就算是死，我也得把她给找回来……不然……我对不起我哥的在天之灵……也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小雪对我的感情……就这么几个小时的功夫，你就把我的嫂子弄丢了，把我的朋友弄丢了，把你心爱的人弄丢了……你倒是说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欧阳沣……呜呜……”莫琪嘶吼着，口里不断地喘着粗气，宣泄完后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绝望地撕扯着欧阳的衣服，“哥，你一定要把小雪找回来……我就她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她……”莫琪的眼中充满恐惧与绝望……

    “好，我一定把她找出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但是，如果她真的躲到一个我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那么，我就只能用一生去守候了……”欧阳近乎咆哮道。肆虐的寒风尽情地侵袭着他冰寒的脸，冰雪猛力地拍打着他的身体，而他，始终如一潭死水，静静地坐在那……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六分钟，七分钟，八分钟，九分钟，十分钟，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四秒钟，五秒钟，六秒钟，七秒钟，八秒钟，九秒钟，十秒钟！终于，欧阳缓缓站起身，抱着慕容雪的衣服，向莫寒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深深地望了一眼这座陵园，扬长而去，莫琪也跟着离开……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七天！每一天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仿佛过了七个世纪，却始终没有慕容雪的消息……欧阳请了七天假，只是为了找她……可是，他找不到她的任何印记……仅仅七天，他找遍了整个国家，每次遇到跟她像的人，他都会飞也似的奔上去，可是每次，都是徒劳无获……很多次，他都被别人当作色狼，还有很多次，他被别人羞辱，更有很多次他被别人当成是疯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他只想找到她，即使受尽屈辱，也在所不惜……他在全国各大报纸，网站等所有能用到的正规渠道登寻人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他想，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或许，过段时间她就会回来…可是，他忍不住去找她，发疯般地去找她！小雪，我不求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求你能让我再见你一面，哪怕远远地望一眼，我也知足！我只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七天了，你无依无靠，身无分文，你又还小，体弱多病，你还那么单纯，万一被骗了怎么办？我不能对不起莫寒，不能对不起他的家人，不能对不起你的家人，不能对不起你，更不能对不起我自己啊！你知道，我爱你胜过一切……哪怕只是知道你还好，也好啊！可是你就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我还怎么对得起莫寒啊……相信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再次过了七个世纪，欧阳还是没有半点收货，莫琪那边也没有丝毫进展……就在欧阳快要心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枝黄色的玫瑰，还有一封信过来，眼巴巴地望着欧阳，娇声道：“大哥哥，大哥哥，这是一个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她让你不要找她，她过的很好……她说，等她想通了，淡忘了，时间久了，自然会回去的……”女孩伸出小手，缓缓递过一枝玫瑰和那个信封。欧阳刚回过神来，想追问下去，女孩却早已不见人影！是我做梦了吗，还是我的幻觉，怎么可能，小雪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除非她在这座城市，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理智告诉他，疯狂地翻遍整座城市，找出小雪，可是心告诉他，拆开这个信封，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再做决定……

    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是，在他眼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不重要……终于，他颤抖着拆开信封，却不敢看里面的内容……一个人走过，两个，三个，四个……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终于，他还是战胜不了心中的自己，缓缓拿出那张纸，轻轻打开…还是那熟悉的清秀的字迹，却是不同的话语…

    欧阳：

    离开了一些天，看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也想到了很多……本来我是不打算跟你联系的，可是，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你，也没有权利说你，更不配说你！但是，身为朋友，我还是想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这些天，很多人通过不同的方式告诉我，有一个痴情的人疯了似的找我，恨不得掘地三尺，翻遍整个国家……真的，我很感动，但是，欧阳，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是你告诉我，一名真正的军人应当如何，又是你告诉我，莫寒瞧不起何种人，还是你告诉我我们活着的意义！可是，如今，看看你自己，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想得到一些，就必须得失去另一些！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迷失自己，丢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或许，你认为，其实可以两全其美，因为，你是请了假，首长念及我是莫寒的爱人，特批你来找我……可是，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一年，两年，三年，抑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要这样一直找下去吗？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如去完成你那未完成的事业吧！难道你忘了你曾经立下的誓言，许下的承诺，坚持的信仰？不，这不是我认识的欧阳沣，也不是莫寒认识的欧阳沣，更不是所有人认识的欧阳沣！如果回首看看如今的自己，你也会汗颜吧！或许，有人会说，你这只是为情所困，一往情深，像这样痴情的男儿，世上已经不多了……可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名军人，一名真正的军人，是应该以感情为重，还是以家国为重？欧阳，相信你比谁都清楚……我知道，你爱我，深深爱着我，正如莫寒一样，也正如我爱莫寒一样……我也爱你…不管是何种爱，先放一放吧……大丈夫不应该这么儿女情长，应以家国为重，更何况，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不管我们今后能否在一起，不管我是孤独终老还是另选他人，我都不想耽误你，无论公平与否，我不想耽误你……我不想因为我，而误了你的一生……你的一生，应该驰骋沙场，勇逞英豪……你的一生应该如岳飞般壮怀激烈，慷慨激昂……你的一生，应该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欧阳，真的，这才还是你的生活，你的人生，你的生命原有的色彩！如果因为我，而变了质，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只会躲在一个更远的地方……但是，这一次，我若离去，后会无期……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我……你知道，一个人消失在世界上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也知道，我言出必行……所以，不要逼我……少年，去实现你的梦想吧！十四天，够了！每一天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知道你有多么煎熬，多么痛苦，多么无助……可是一切都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真的，不值得……以后，我会有我的生活，或许，我会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与他牵手，相守，白首……或许我会一个人生活，静静地，直至终老……或许没有或许……可是，我不会选择你……因为，我不会爱上你，我的心中已经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或许你会觉得我很矛盾，很可笑吧！或许，从始至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不要再为了我而浪费青春，虚度年华……不值得，一切都那么的不值得……欧阳，这十四天里，我看到了你的坚持，痴情与诚信，可是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宁愿你坏一点，再坏一点，再坏一点，直接当我不存在，将我从你的记忆力抽离……或许，这样你就不会有痛了，我也不会有……欧阳，十四天，可以做很多事，可是，你为了我，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其实，本来不想跟你联系的……因为，我已经快淡忘了那些事，开始新的生活……可是，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我真的不忍心你再这样下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或许，我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世界中，这样，你就不会有痛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我给你带来了伤痛，请原谅……欧阳，不知道你最近可有梦到莫寒？在梦中，你可记得他对你说过的话？梦醒之后，你可记得自己最初的诺言？如果你还记得莫寒，那么，请回去吧，完成你未完成的使命！我一切都好，真的，一切都好！照顾好小琪和她的家人，有空，就去看看我爸妈，让我知道他们还好，我也就安心了……让小琪不要再找了你也不要再找了！够了，真的够了，十四天，已然足够！欧阳，祝你幸福，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勿念！

    小雪

    一字字，一句句都那么地锥心，那么地刺人……欧阳沣的眼睛静的像一潭死水，绝望无涯……算了，算了，算了，最终你还是这样……我也不找你了吧，任你自生自灭吧……但是，我会深深地祝福你，祝你幸福……欧阳沣有些歇斯里底，此刻，他已经快怒发冲冠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疯了似地找你，知道小琪也在拼了命似地找你，知道所有人都在不顾一切地找你……可是，你还是选择了躲避，就这样，看着我们傻傻地找你……慕容雪，你好狠……罢了，罢了，罢了……或许我们今生有缘无份吧……那么，我唯有放手，祝你幸福，或许，这样你才不会一离去便是后会无期……欧阳沣嘴里这么呢喃着，人却还是忍不住疯了似地去找慕容雪！看着那枝黄色玫瑰，他知道，慕容雪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也是发自内心地为他好，可他就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心，说服不了让自己不去找她！仿佛，她的存在便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只有找到她，他才有前进下去的动力……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百分钟，两百分钟，三百分钟，他疯狂地在这座城市找着，找着那个女孩，找着慕容雪，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踪迹……终于，玫瑰败了，他的心也就死了……本来，冬天是没有玫瑰的，可是，这座城市就是这么神奇，这座城市，不像其他城市，冬天冰天雪地，而是温暖宜人，所以，就算是最令人觉得寒冷的冬天，也会绽放最美丽的玫瑰……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飘落，欧阳沣的心也越来越死……他曾经听过一个传说……有人说，如果黄玫瑰在最美的冬日绽放，又在最美的冬日凋零，那么，手持黄玫瑰的希望之人便会变成绝望之人，他的心也会越来越死……最美丽的花朵终将凋零，最美好的希望也终将凋逝……以前，他以为只是个传说，但是，这一刻，他终于相信，原来，这不是一个凄美的传说，而是一个绝美的事实……榕城的阳光这么灿烂，而他的心，早已彻骨冰寒……或许，真的该放手了……或许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也应当如你所说，完成未完成的事业……欧阳沣最后看了一眼飘落在地的花瓣，却没有去拾，他知道，它们就如同慕容雪般，一旦拾起，便是片刻飘散……我若离去，后会无期……他微微一笑，却带着无比的苦涩，渐渐地，消失在冬阳的和煦中……

    远处的慕容雪，望着欧阳沣渐行渐远的背影，温柔地笑了，她轻轻拾起花瓣，捧在手心，一声轻叹：是啊，如若拾起，便是我若离去，后会无期……趁着冬阳的和煦，她轻轻松开手，放飞花瓣，放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