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来竖往 第十二章苍南马艾

    时间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就快到二月了，今年的县才选拔也即将开始。

    刘胜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了今年县考所在地，苍南县衙。

    苍南县衙位于苍南县城的中心位置，地理位置十分好找，附近几乎都是酒楼客栈。这让来了这个世界就没有出过远门的刘胜很是好奇，东张西望，不停地打量。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绿瓦红墙上，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大唐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刘胜大开眼界，从来没见过这般景象的他，此刻身处其中才发觉自己才算是真正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之前在大凉镇时，刘胜因为常跑山林里去，所以也没能有机会深切感受大唐国的繁华。而今，刘胜只觉得见什么都不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刘绩看到刘胜的模样，有些好笑。

    苍南县他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刘绩表现地较为淡定，而刘胜却是第一次来到苍南县，有此表现也属正常。

    刘绩甚至还有些高兴，因为在他眼里刘胜一直比较早熟。这个虽然很好，但刘胜毕竟只是个孩童啊，见到现在的刘胜恢复了他的童真的一面，刘绩深感欣喜。

    刘胜却是没注意到，自己无意中的行为，在父亲眼里是孩童的表现，但在别人眼里，就是别的象征。

    “土包子！”

    在一家酒楼上，一群书生正在吃酒，其中坐在靠窗位置的马艾见到刘胜的表现，嗤之以鼻。

    其他书生都听到了，大家都探头一看，都发现了刘胜。

    苏景和马雍也在这堆人里，明天便是县考，今天中午就和同学一块儿出来聚聚，没曾想能看到刘胜。

    “杜兄，此人我认识，他就是我前阵子与大家说的刘小才子了，他旁边那位便是他父亲，隐居大凉镇的刘隐士。”急性子的马雍见状立刻说道。

    “哼！什么小才子，隐士，莫不是沽名钓誉之辈，看那家伙的样儿，活脱一个土包子！”马艾一听，顿觉不喜，感觉有些掉了面子。

    苏景闻言，皱起了眉头，马艾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十分好面，行事也颇为张扬。只不过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县长的侄子，这个在苍南书院里早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平日里，大家也都顺着他一点。

    如此，怕是又要出一番波折。苏景无奈的想道。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名副其实！”

    只见马艾说完，来到窗户旁向外招呼：“可是大凉镇来的刘隐士和刘小才子，我等已备好酒菜，可否赏脸上来一叙。”

    刘绩听到了招呼声，只见前方常青酒楼二楼，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冲着自己和刘胜喊话。

    自己不认识他呀，刘绩有些纳闷。不过随即，刘绩看到了苏景和马雍，原来是他们呀，刘绩虽然不想去，但还是带着刘胜过去了。

    刘绩和刘胜父子二人才上得二楼，便听到一声张扬的话传来。

    “两猿伐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声音很大，酒楼二楼的人全听到了，大家都抬头看向刘绩父子方向。

    大唐国读书人众多，文风昌盛。几乎每时每刻各地都会有文斗上演，而今碰到如此好戏，大家都不想错过。

    马艾所说的话，“锯”谐“句”，“两猿”暗指刘绩父子，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加挑衅了。

    刘胜听到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人好生无礼，一见面就这样打招呼，以为我刘胜好欺负不成！

    只见刘胜直接对着马艾说道，“敢问先生何人？”

    马艾傲然道，“在下苍南书院，马艾！”说完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那叫一个嚣张。

    刘胜听到后对着马艾说道：“请马艾先生起步，如果三步之内对不上，算我输。”

    马艾一听，就想着赶快走完三步，但刚跨出一步，刘胜就指着马艾的脚喊道：

    “一马隐身泥里，看畜生如何出蹄！”

    “好！”

    二楼响起一片叫好声，众多食客情不自禁拍案叫道，紧接着就响起一片轰然大笑。

    “蹄”谐“题”，与马艾出的上联对得很工整，同时“畜生”又狠狠地嘲讽了一番马艾。

    “哈哈哈！”

    二楼角落一隔间，一俊俏公子忍不住拍着桌子笑道：“真是太有意思了！”

    马艾本想占三步便宜，快速走完。没想到反被刘胜羞辱了一番，刚抬脚就被嘲讽为“畜生出蹄”，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尴尬。

    此刻听到大家的嘲笑，马艾脸色数变，越来越难看，他冲着刘胜大吼一声，“黄口小儿安敢如此羞辱于我！”

    刘胜横眉倒立，振振有词：“这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先羞辱于我，又怎会有如此情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好！说得好！”

    酒楼里的人都为刘胜叫好。此番话语真是说在大家心坎里了，那马艾仗着自己是县长侄子，平日里便张扬霸道，不得人心久矣，而今出此大丑，让大家都很痛快。

    此时，那个隔间里一个公子哥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刘胜。那公子哥面容白暂，笑起来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唯一不搭调的就是两撇胡子,但却不失俊俏，任谁见了都会赞一声，好俊俏的公子！此刻，他对刘胜好像充满了兴趣。

    “哼！小子你叫刘胜是吧，今儿个梁子咱结下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马艾见自己似乎犯了众怒，知道今日想要报复已是不能，便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骑驴，又如何看唱本，想想就觉得惊奇，莫非还能变出个骡子不成！”刘胜赶紧补上一刀。

    “哈哈哈！”酒店里轰然大笑。

    隔间里的俊俏公子不停拍着桌子，笑的肚子都有些疼，“哈哈，哎哟，这小子太损了！哈哈，哎哟……”

    马艾也听到了刘胜的话，脸色更黑了，怒哼一声，走得更快了，实在是不敢再说什么话了，怕又被羞辱。

    马艾走后，刘绩却是一脸担忧，他刚刚听到了旁边食客的话，知道了那是县长的侄子，怕刘胜出事。

    刘胜见到后，宽慰刘绩道：“爹无须多虑，这一切都是那马艾自找的，况且只要我安分守己，便不会出事的。”

    见状，刘绩也只能由刘胜去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来责怪刘胜也不好，更何况这事是那边挑起来的，要追究缘由，也是那边的问题，现场这么食客都能作证。

    想到这，刘绩就安心了不少。

    苏景和马雍见到刚刚发生的情况，也有些无奈。那马艾脾性就这样，没办法。

    两人又怕此番恶了刘绩父子，便解释了一通，然后好酒好菜招待起来刘绩父子，这般，刘绩和刘胜的脸色才好看不少。

    此时，那隔间里却是这般情形。

    “小姐，咱回去吧。”

    没想到，那俊俏的公子竟然是个女儿身。

    “哎呀，小荷！要说几次才能明白，现在要叫我公子，不能再叫小姐了！”

    “可是，小……”见到公子皱着眉头看向自己，一个书童打扮的小生连忙改口道，“可是，公子，若是老爷知道您偷跑出来，会责罚小荷的。”

    “都说了，要是爹怪罪下来，一切有我顶着，不会有你的事的，小荷，你就放宽心态啦。”

    “可是，公子……”

    “哎呀，都说了一切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再说了，不出来，怎么能见到如此有趣的一幕，太有意思了！”

    “可是，公子……”

    “哎呀，小荷，你烦不烦啊，再敢多说一句，我回去就告诉爹，是你带我出来的！”

    “啊，小姐，千万不要，小荷知道错了。小姐，千万不要……”小荷一听，顿时害怕极了，赶紧跪倒地上向拿公子哀声求道。

    “小荷，你赶紧起来！这是作甚？”那公子有些头疼，他抬头看向左右，幸好大家都还在打量刘绩父子，没有关注这边。

    “你再跪着，我就告诉爹！”公子恶狠狠的道。

    小荷听了赶紧起身，“小姐……”

    “你在叫我小姐，我也告诉爹！”

    “公子，小荷知道错了，求公子原谅小荷……”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公子很是满意，“放心吧，小荷，都说了，天塌下来我顶着，不会出事的！现在，我决定了，我也要去考明天的县才，我也要进圣院！”

    “啊？小……公子……”

    ……

    刘绩父子吃完酒后，便在不远处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里，住了下来，这儿离县衙近，行事也比较方便。

    刘胜回房间后，就发觉自己似乎有了一点变化，但是哪里变化了，刘胜又说不出来。

    难道和人进行文斗也能增加胸中的正气？

    刘胜不解，他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胸中的正气已经积满胸腔了，似乎随时就会突破。

    一想到正气蜕变成浩然正气的莫大威力，刘胜就充满了积极性，彻夜苦读也不觉得烦闷和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