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志 第十六章潭底惊魂2

    手指微紧，瞬间又松了开来，同一时刻小三感到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怪草也是一松，“有戏！”

    醒悟过来的小三继续把手指戳了下去，刚才的尖叫声又起，小三这回可听清楚了，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相信的神色，“这是真的吗？这怪草竟会尖叫！而且听这声音，看它那激烈的反应，好像也不是非常痛苦的尖叫，倒是有些像忍受不住的疯狂尖笑。”

    怪草在受到小三手指的攻击后，立即颤栗起来，有时甚至是大幅度的摆动。小三虽不明白这种摆动有什么意义？是不是像人一样，被人搔到痒处，身体会忍不住地颤栗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手指攻击它那环与环的空隙时，小三确实感到缠绕着自己的怪草松散了很多。

    对自己的发现是又惊又喜，小三双手用上，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展开了不断的攻击。尖叫声瞬间增多了一倍有余，周围的水被它们给搅的混浊不堪，视线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干扰。小三对此苦笑一声，想道：“还真是有利必有弊啊，如此混浊不堪，方向难辩，待会自己可不要自投罗网，走到它们窝里去。”

    缠绕在小三身上的怪草已经很松散了，小三正准备奋力一挣，彻底挣脱怪草的掌握，对方却自动地松了开来，瞬间撤的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小三凭先前的方向感觉，向右后方退了三步才停下来，“那些怪草怎么自动退去了？不可理解啊。”

    小三凝聚视力，望向前方，希望能发现些什么。可结果却是让他丧气，他什么也看不清，“看来距离太远，再加上现在这里的水太混浊，视力难免受到影响，为保险起见自己还是向后再退几步，到这里的水清了后自己再来。”

    查看了一下绑在身上的石块，小三向后又退了几步。

    前方不断有水的波动传来，以小三在水中所聚的经验，明白前方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搅动。小三对这发现可是吓了一跳，“还有什么东西在搅动？这水潭底不会还有什么怪怪的东西吧？”

    更让他惊心的是那种尖叫声不知在何时又传了开来，只不过这次的叫声不再是尖笑，而是夹杂着愤怒与悲痛的尖叫声。

    待水清以后，小三近前一看，眼前的局面瞬间把他给惊呆了。

    无数条全身散发出金光，身长仅有一寸的小鱼，正向着那些紫色怪草发起猛烈的攻势。这些鱼儿个儿虽小，但在水中的速度却是极快无比。成批成批的金色小鱼，排成一定的队列，轮流冲向紫色怪草环与环之间的空隙之地。

    紫色怪草已经萎缩成一团，只要它们稍微伸长一下，就会被旁边虎视的金色小鱼用肉眼难辩的速度钻进空隙，瞬间把紫色怪草给瓦解成n个部分。虽然在这过程中，也有许多金色小鱼被剧烈挣扎的紫色怪草给活活夹死在环缝之间，但相对于金色小鱼庞大的数量来说，那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分解掉的紫色怪草，也就成为那些金色小鱼的美餐。它们一拥而上，不过区区半分钟左右，一株硕大的紫色怪草就此从水中蒸发。

    “好厉害，如果它们把自己的目标改向自己，那又会怎样？”小三已经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现在这些小鱼虽然对他这个旁观者不闻不问，但不代表它们对自己没兴趣，或许等那些紫色怪草被灭后，就要轮到自己了。

    小三轻摇了下头，“这些鱼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我在第一次下来时没发现它们？那个时候自己可是差不多把能走的地方都搜索过了。”危险比想象中的还大，小三不得不想到退出水底回到岸上，“我要不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惜老天总是喜欢作弄人，就在小三下定决心准备离开时，一道余光让他改变了决定。

    “是君姐，是君姐的衣服。”小三双眼发光，在再三确定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是君姐的衣服，君姐最喜欢白与蓝两种颜色的衣服，这次见面她穿的衣服就是蓝色的，绝对错不了。”

    紫色怪草经受不住金色小鱼的的猛烈攻势，已经是节节败退。它们本来是盘踞在水底几块凸凹不平的石块周围，现在完全龟缩到了这些石块的缝隙内，把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以坚皮抵挡金色小鱼无孔不入的攻势。

    说来也怪，以那金色小鱼转眼间啃完一条紫色怪草的能力，不可能拿紫色怪草外皮毫无办法啊？难道没被分解掉的紫色怪草，它的外皮有种未知的能力，可以让金色小鱼也不敢轻动利齿？

    小三在发现那片衣角后，大脑的剧烈活动就未停过，他知道以自己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动那些金色小鱼与紫色怪草分毫的。现在它们的争斗又是一面倒之势，就算是小三想帮那紫色怪草怕也是没什么作用。

    “君姐。”小三双眼微红，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窝囊与不甘的感觉瞬间占据心头，双手死死地握住。

    “要死也要死在一块。”某个想法瞬间使他恢复冷静，“连死都不怕了，我还在乎什么？嘿，我就跟你们这些畜生玩玩。”

    小三尽可能小心地走近它们，虽然金色小鱼像是早已发现小三这个异类，但他们还是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紫色怪草身上，只是派出五条小鱼向这边游过来，在小三周围示威性地游了一圈，然后几个漂亮的穿插，突地停住，正好挡住小三向前的路。

    小三被金色小鱼突然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心里也暗暗惊奇，“别看这些家伙个头小小的，脑袋还真是好使，竟懂得向自己示威。”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小三已经发现这些金色小鱼，俨然是一个分工有序的团体。它们在一进一退间，都有一条身着五彩尾的金色小鱼指挥。这条鱼比其它的金色小鱼大了一倍有余，它很少有行动，最多也只是摆摆尾，摇摇头，用自己独特的传讯方式把命令一条条下达给同类。

    “不会是鱼王吧？”小三心里有个想法一乎闪过，“如果它真是鱼王，而自己把它给制住？这些怪怪的鱼儿会怎么反应？是恼羞成怒猛攻自己还是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就在小三犹豫不决时，紫色怪草反攻开始了。

    紫色怪草与金色小鱼在这水潭底争斗了不知多少年，双方一直来都相对地保持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金色小鱼牙尖齿利，如果一拥而上，就算是石块也会被它们啃成粉末。紫色怪草的外皮不但坚韧，而且还有许多小如毫毛的刺，这些刺若是刺入生物体内，就会随怪草的意愿产生出一种毒素，让被刺的生物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

    先前它们拖住小三，事实上并没有怀有恶意，不然毒素相加，小三早就双眼一闭失去知觉了。

    紫色怪草的反击竟然是自爆，委缩成一团的它们，瞬间把自己伸长出来。小三只觉得眼前突然紫影绰绰，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连番的气浪就把他给冲得向后倒了下去。

    当他借力艰难地站起来时，眼前的景像让他忍不住地张了下嘴，要不是突然入嘴的水让他呛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

    紫色怪草已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许多小断的紫色块茎，洒落在水底。金色小鱼也不断地向上浮去，连水都一下子变了，变成了淡红色。本来被紫色怪草盘踞的几大石块间，露出一个隐有亮光的小洞口。

    “都死了？”极为浓烈的血腥味让小三有些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处于这淡红的水底世界，他竟然有些适应不过来，“都死了，真的都死了？”

    半晌他才恢复过来，向那有亮光的小洞口走去。

    洞口边有一块蓝布，看情况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只不过这块蓝布丝条很多，很像是衣服被什么东西勾着了，而一方用力拉扯的结果。

    “难道君姐恢复知觉，并独身穿过怪草群，走向这小洞内了？”小三脑中打了个问号，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太低了点。当然以冷傲君的武功，在平常的时候能办到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可现在小三已经明白，她在落到涯底时最后那一个动作，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肉垫。在如此大的冲击下，还没完全恢复功力的她只是受重伤就已经是大幸了。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小三弯下腰，捡起那块破布，把它往怀里一放。身体在同时向那洞口探了进去，瞬间消失在那小洞口里。

    还好他个子本就瘦小，加上年龄不大，发育还没完全，所以可以轻松地挤了进去。

    进入后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松，连呼吸都自动地从内转向外。小三不由一呆，“咦，水，水竟然流不进来？”

    小三目瞪口呆地看着洞口处，那里像是有一块无形的屏障，把洞内洞外隔成两个世界。可是在他再三观查下，发现那里除了一棵宛若小杯子圈口大小的明珠外，再无一物。

    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小三是第一次碰到，还好他听惯死酒鬼说的一些故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避水珠吧？”看着那颗发出柔和亮光的明珠，小三真不知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了。

    还好冷傲君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他很快就从对明珠的憧憬中惊醒过来，“该死，自己进来为的是找君姐，不是来看这毫无生气的珠子的。”说完还猛拍了拍自己的头，像是非常自责。

    小三抬头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可能是个洞窟，小三所站的地方只是这洞窟最前面的一角，比较狭窄。一阶阶的石梯向幽暗处伸展过去，不知通往何方。

    每隔一段距离，洞壁的上方就有一颗发出淡淡亮光的珠子，把这幽暗的世界打扮的更加诡秘。

    小三壮胆向前走去，尽管脚步已经尽量放轻，但清晰的‘踏踏’声还是不断传入耳内。在这幽静的山洞中，对照那不是很明的亮光，这普通不过的声音也突然间显得诡异起来。

    这通道很长，小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以前那累又酸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自己身上，“怎么还没到？君姐有可能走完它吗？”各种思绪在脑中不断出现，小三的眼光充满了疑惑不解。

    幸好在这时，通道走到了尽头。

    “这，这是什么啊？”尽头处立着两只奇形异兽，它们中间有一道虚掩的发出淡淡莹光的玉石门。

    令小三感到惊奇的不是那道玉石门，而是两侧的异兽。这两只异兽不知是用什么雕刻而成，不但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还有一种慑人的感觉，一种不该是死物给人的感觉。

    它们静静地立着，双眼轻闭，看去很温顺。可交叉在胸前的双爪却透露出它们惊人的战力，不知经过多少年还依旧发出寒光的利爪，爪尖处还隐露出一丝红光，血腥之气瞬间扑面而来，小三忍不住地向后连退了三步。

    “厉害，好厉害。”轻拍了拍胸，让自己身体内莫明其妙汹涌着的波涛平静下来，“好厉害，只是看了一眼竟然就有这种反应，如果它是活物的话，那又会出现何种局面？”

    小三不敢再看那两只异兽，推了一下轻掩的玉石门。入手的感觉很沉重，小三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推开一点，横身闪进。

    这是一件石室，非常空旷。四周石壁上刻画着一些图形，虽然是寥寥几笔，却极具神味。画中的东西好像述说古代某种祭祀活动，这些画面都很富有古气，不过小三的注意力很快就转了开去。

    石室的中间有个圆形的小水池塔，之所以称它为小水池塔，那是因为这小水池竟分上中下三层，层层向上越来越小。每一层的中间都有根细细的圆棒支撑，水面上散发出一层氤氲之雾。

    第三层水池上面也立着根圆棒，圆棒最顶端嵌着一颗明珠，很明显石室内的亮光就是来自于它。不过这颗明珠明显跟前面所见的避水珠、夜明珠不同，它大若碗口，玉润晶亮，不时间还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光亮也是随着那东西的转动忽明忽暗。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颗珠子的球面上不断渗出水流，流向顶端一层的水池上，而顶端水池的水满到一定程度，也会渗出水流向中间的水池。如此反复，又流向最底层的水池。

    小三现在就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它。这个小水池虽小，可里面的东东却不少，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飘浮在水池上的三株更具特色的小树。一株火红火红的，它漂浮在最下层的水池里；一株是水晶般剔透，它漂浮在处于中间一层的水池里；另一株则是像云雾般虚无缥缈，漂浮于最顶端的水池上。

    这三株小树在各自的水池里不停地移动着，无形间让整个水池塔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

    小三走到水池塔面前，双眼闪着星光，颇为可惜地叹道：“好美，可惜自己有重责在身，不然还真要好好观赏一番。”

    有些不舍地在这水池塔上巡视了一圈，小三来到石室边的两道石门处。

    “走哪边？”摆在眼前虽只有两条路，但对小三来说，任何一个选择都有可能会丧失某种可能。

    “左右，就走左吧。”小三双眼紧紧地盯在左面石门上，那里有个手印。石门因为长久没人动过，已经布满灰尘，而那个手印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小三可以肯定这是最近才留下来的。何况那手印外形纤细，在这涯低除了自己与君姐外怕是再没有什么人类，就算是有也不大可能是女的吧？

    虽然如此小三还不是很放心，他把眼光放在右门上仔细搜索了一遍，“右门没什么痕迹留下，看来这边真是没人走过了。”

    这里的石门虽重，但与外面那扇玉石门相比起来，又轻了不少。小三很容易就走了进去，“奇怪，从潭底一直走到这，为什么没碰上凶险的事情？”听惯死酒鬼讲各种故事，小三不觉中总要把碰上的事跟故事中的事情对比一下。在那些故事里面，碰上眼前类似的情况，一律都是凶险无比。可现在他除了在那水潭底下的金色小鱼与紫色怪草外，好像还没碰上什么算是凶险的事吧？

    “难道凶险的东西都被君姐给除去了？”小三双眼发出兴奋的光芒，“若真是如此，那君姐的情况不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