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武真君 第三章 青山鳄

    李青月暗中祈祷，依稀看到新出现的大家伙体型有成年水牛大小，更是吓得不轻。

    “呜——”

    那头大家伙口中长嚎，一跃而起，将李青月扑倒在地，两只肉爪一把按住他的双肩，低头就是对着他一阵猛嗅。

    “喂，小子，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大家伙口吐人言，把李青月惊得一愣。

    “你在说话？”

    李青月惊惊颤颤地发问，得来一句低沉的回答。

    “不问你，我问谁？”

    仔细想了想，李青月说出一句令大家伙吐血的回答：“嗯，大概有三年了吧。”

    小毛球迈着小短腿跑到大家伙旁边，“呜呜”几声奶叫，大家伙点点头，对李青月道：“看你这身行头与那些人不是一路的，爷我大人有大量暂且饶你一命。”

    低头宠溺地用额头蹭了蹭小毛球：“我儿子说了，看你可怜估计是人类中某个特殊行业，我这有样东西你用得着。”

    那些人说的就是小王爷吧，小王爷他们穿的衣服华丽与自己这件洞洞装根本搭不上边，也难怪大家伙不会把我和他们联系在一起，李青月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又想：“人类中的特殊行业是什么，听它的口气还要送我件礼物。”

    “叮铃铃——”

    一个青瓷碗不知从哪被大家伙叼出来丢在李青月的脚下。

    “不用谢我，都是同一片土地上。”

    借着月光，李青月觉得眼睛有些花，那个大家伙好像在笑。

    “不好，他们追过来了。”

    大家伙脸色一变，放开李青月，把头一侧，叼起小毛球四肢如风往后面密林一窜哪寻得着踪迹。

    “青月，你没事吧？”

    李青月惊魂未定，程山领着一群侍卫赶到。

    摇了摇头，李青月问道：“小王爷呢？”

    “还当是那头狼呢，原来是只兔子。”

    郭萧手中提着一只长耳兔从后方走来，道：“青月，走吧。”

    站起身来将衣服上沾到的泥土拍打干净，李青月应了声：“哦！”

    “你这小子身上脏得跟乞丐似的，还那么要干净。”

    一个侍卫见李青月拍打衣服打趣，令他感到不解，问程山：“程叔，什么是乞丐？”

    程山骂了这个侍卫一句，道：“别听那个混小子瞎咧咧，乞丐就是手里拿个碗向别人讨些食物的人，不事生产，混吃等死那类人。”

    李青月脸色一僵，暗骂大家伙欺人太甚。

    程山见他脸色大变问道：“青月你怎么啦？”

    “没事，程叔，我们走吧。”

    众侍卫簇拥着小王爷走回营地，李青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程山告罪道：“程叔，你们等等我，我先撒泡尿。”

    “你这小子。”

    程山摇了摇头看向小王爷，郭萧点头：“去吧！”

    李青月快跑几步跑回与大家伙相遇原地，将碗掖在怀里，所幸他身上的破布衫宽大，偶尔大出一块也不会有人在意。

    “等我学好功夫再来找你算账，非把你的毛全拔光不可。”

    追着众人而去。

    出了密林见到安南王他们已升好篝火，侍卫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旁谈笑，篝火旁插着几尾香气四溢的烤鱼，令人一闻不由食指大动。见小王爷他们出来大声招呼，几人提着猎物到河边清洗，青月与程山笑融融地入座。

    “青月哥哥，给。”

    蝶儿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他，自己从身后拿出一条已烤糊的小鱼咬上一口。

    “我吃你那条吧。”

    从蝶儿手里抢过烤焦的鱼，李青月将自己那条烤得恰到好处的递给蝶儿，狠狠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道：“我就喜欢这股焦香味。”

    蝶儿脸色一红，低头细细啃鱼，在旁边的俩个侍卫见此各相视一笑。

    “快看。”

    众人正兴志昂扬地啃着鱼，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一条长着四条长腿，一张长长大嘴里布满匕首般锋利锯齿的怪鱼一跃而出水面，离它较近的侍卫抽出长刀，“嘿”一声，吐气开声，一刀斩在它密布青色鳞片的脊背上，“叮”的一声，竟一斩而断。那条怪鱼长尾一甩，只见一条黑影一闪，那个侍卫便已是口吐鲜血地被击飞丈许远。

    “凡级八品，青山鳄。”

    一名侍卫惊呼出声，其余众人哪顾得上吃饭，纷纷亮出兵刃，从他们身上溢出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

    “都退下。”

    安南王背负双手，他的身后郭萧与郭菱紧紧跟随，两双小眼睛盯着前方那头正张牙舞爪的怪鱼，小脸满是激动。

    “青山鳄，一身鳞甲玄铁刀剑难伤，稳如青山，动如崩山，尊为八品，可敌百人。萧儿，你可知它的弱点在哪吗？”

    安南王不紧不慢地问，脸色古井无波，微风吹来轻拂他的长髯，带有几丝出尘仙气。

    青山鳄见没人敢近前，只有前方一大二小三个人越众而出，它的威严似乎受到挑衅，一声狂吼，把头一侧，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们。

    “轰——”

    安南王一甩衣袖，杏黄色的袖子似乎拥有无穷巨力，与它的鼻子一接触就被抛飞。青山鳄站起来甩甩脑袋，预感到这人不好对付，掉转身子急忙爬回河中。

    “哪里走！”

    安南王一声冷哼，手掐了个古怪手印，“哗啦啦”河水暴涨后定在空中，一层亮晶晶的冰墙成半圆形将青山鳄围困当中。

    “是它的眼睛？”

    郭菱开口猜测。

    “哈哈……”

    安南王大笑一声，左手往地上一招，将两颗石子吸在手中。

    “去！”

    屈指一弹，两粒石子化为两道流光打向它的双目。

    “嘭”“嘭”

    两声，石子与双目一接触就化为齑粉。青山鳄甩了甩头，一声狂吼，直扑三人。

    “定！”

    安南王一掐手诀，地面伸四只巨大泥手各抓住青山鳄的四肢，任凭它如何扭动身子，仍不能移动分毫。

    “程叔，王爷好厉害。”

    李青月双目放光，满脸崇敬地问：“王爷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马上把那头怪鱼收拾掉？”

    程山看着那头正做无意挣扎的青山鳄道：“王爷是在考验小王爷他们呢。”

    “先打它下额从上往下数第七列，从左往右数第八片鳞片，再打它双目。”

    郭萧看了会，眼中毫光闪现。

    “来，你来！”

    安南王摊开手掌，手上三颗铁丸。郭萧起先略一迟疑，望向父王，随即狠狠一点头，将三粒铁丸抄在手中。手腕一抖，起先射出一枚铁丸，打至中途将剩余两枚一起打出。但见三道黑光一闪而没。

    “噗”“噗”

    两声，血光闪现，青山鳄吃痛之下仰天狂吼连连，双目流下一道道长长的血水，口内喷出的恶气李青月闻着都感到直头晕，吐了吐舌头：“那头怪鱼好厉害。”

    “程山！”

    安南王大喝一声。

    “属下在！”

    程山双足一跃，跳至安南王身侧，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一身鳞甲铿锵作响。

    一指前方，安南王道：“用本王赐你的大河戟，替本王斩了这头畜牲。”

    “是！”

    程山领命，单手往后面一抄将背在背上的黑色铁棍拿在手中。手腕一转，呼呼风声中从铁棍顶端伸出一个二指长的锥形银色枪头，又从枪头下面两侧各化出一轮形似弯月的利刃。

    “昂——”

    大河滔滔，一条青龙张牙舞爪蟠于戟身。

    “斩——”

    程山大吼一声，如狮如虎震动山河，向前一踏步，脚下土石飞溅，大戟挥动呼呼狂风大作，在他的身后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奔流不息，河水滔滔，波浪翻卷，震耳发聩，只听得一声金铁断裂之声后血水狂涌，冲天而起，青山鳄被程山一戟之下分为两断。

    “父王，为什么要先打它的鳞片。”

    郭菱小脸有些发白地问。

    “鳄、龟之属有两层眼皮，它的第二层就是瞬膜。看似睁开双目，实则眼内那一片瞬膜硬如顽铁，护其要害。击其逆鳞吃痛之下瞬膜垂落，周身力量十不存一，程山才能一击将其毙命。”

    安南王转头吩咐道：“将士们将这头凶兽分了吧!”

    “谢王爷！”

    侍卫们一声大喊，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李青月见侍卫们先抽出利刃将青山鳄的表皮连同鳞片一同剥离，再将它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它身上的牙齿也被一颗颗拔下来被侍卫们用一块灰布小心包裹在一起，更有一名侍卫从青山鳄体内挖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恭敬地送到安南王手里。

    “丫头，替你青月哥哥将这块肉烤好。”

    程山将一块杈在树枝上的鳄肉递给蝶儿，一股腥臊气直钻口鼻，一闻之下令人作呕，蝶儿皱了皱眉头：“程叔，这能吃吗？”

    “这可是好东西，在王府吃这东西的机会可不多。”

    程山将自己手里那块架在篝火上烤，吞了吞口水道：“你们俩人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这一块肉下去能让你们强壮起来。”

    李青月疑惑地看向手里那块被烤得哧溜往外冒油的鳄肉，心想就这么一块肉真有那大的效果。又想起方才侍卫们收集牙齿与那粒淡蓝色珠子，问道：“程叔，他们将牙齿收集起来作什么，还有那颗从怪鱼身上掏出来的珠子。”

    程山见到小王爷郭萧正好奇地将那颗珠子对着月亮把玩，笑着解释道：“牙齿回到府里后可以请铸造武器的师傅打成匕首，它的皮则可以做成铠甲，你看，我身上的就是用某种凶兽身上的鳞片做的。”

    程山肩膀一抖，身上的鱼鳞金甲哗哗作响，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那颗珠子是凶兽体内的内丹，最是珍贵，仍是它一身的精、气、神合一才有那么一颗，不管是炼器还是炼丹都是上品之选。”

    李青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程山那一戟之威，满怀激动地道：“那程叔，我想向你学武，长大后要像你那样厉害。”

    “你这孩子！”

    程山将烤肉转了半圈，让它另一面也被炎热的火焰舔舐。

    “到了王府你就是小王爷身边的书僮，小王爷那么爱武一人当然会让师傅传你武艺，你只要用心学，说不定还能传授你道术呢。”

    李青月惊讶，还从没听说过道术这两个字，就向程山请教。

    “道术就是像王爷那样一掐手诀大河成冰，大地为牢，你说厉不厉害。”

    程山迫不及待地咬了口烤肉，在嘴唇边残留一道淡淡的血迹。

    “程叔，肉还没烤熟呢。”

    蝶儿提醒，自己手里的烤肉小心地翻转。

    “半生不熟的才好吃。”

    程山大口咀嚼，含糊不清地道：“青月，你要想学武艺得先把基础打好，你得多吃，才能强壮。”

    李青月想到自己有一天像王爷那样厉害，驰骋天地，狠狠地把还未烤熟的鳄肉咬了一口，只觉得肉质滑腻，费着力用小牙齿咬了十几下直咬成一团糨糊，最后喉咙一滚用力吞下，苦笑着摇摇头：“咬不动。”

    将肉重新还给蝶儿，让她再烤会。

    话刚说完，小腹处升起一股暖流直达四肢骸，接着从怀里涌里一股寒流，将那股暖意尽数吸入。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一惊之下肚内饥饿，也不管熟不熟，抓起烤肉就是一口，吓得蝶儿惊呼一声：“青月哥哥，当心烫。”

    程山则是毫不担心地哈哈大笑：“这小子尝到甜头了。”

    可过了会他就笑不出来了，李青月三口两口地就把一块两三斤重的鳄肉悉数吞入肚内，着急地道：“青月，你慢点吃，这鳄肉药性极强，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李青月看着光秃秃地树枝脸色发红，暗骂光顾着自己吃的高兴，怎么不给蝶儿留点，又听到程山着急地发问，感觉了一下体内状况，摇摇头道：“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

    程山发懵，就算是他这个凡级七品的战士吃上这么大块鳄肉也都有几分饱意，普通成年男子只需咬上一口可抵得上一天一日三餐，这么小的孩子有这么大的胃口，莫非是神兽转世不成，想了想好心劝道：“你还是少吃点吧。”

    “哦！”

    李青月红着脸应了声，重新拿起烤鱼大肆咀嚼，像还没吃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