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完脸色也是潮红,忍耐十几年终于成功了吗,他把期待的目光望向自己的爷爷。
秃顶老人霎那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豪气干云:“只要浸泡过洗命液别说是圣阶,就是成神也不是没有可能,”将目光放在少年身上,声音有些歉意地道:“爷爷知道你天赋了得,我要没禁止你修炼的话现在凡级四品的修为你也肯定是有了,可那有什么用呢?这点修为最多混个侍卫当当,再修炼个几年最多到达九品,要想突破谈何容易,就算突破成为圣阶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替人卖命的角色,什么时候枉死了也不知道,只要成神,就算是皇帝见了也不敢对你放肆。”
一拉少年胳膊,走向刚出来的那间侧房:“是龙是虫,全靠这一次了。”
回了自己家的小屋,王总管叮嘱李青月莫要乱走动,老老实实地待上七天后走了。
坐在床上李青月把玩着手里那颗丹药,暗自猜测那个秃顶老人为何对自己这么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想到泡药液时朦朦胧胧好像见到一头缩小了许多的青月鳄绕着自己游动,最后化为青光钻进肩膀处,又联想到那个做的梦,将桌上的碗取在手里细细观摩,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与这只碗有关。
只见这只青瓷碗外面描着青色波浪花纹,位置在碗的上面正好围成个圈,内里则描着两株昂然挺立如剑般的劲草,再将碗翻了个个,也没发现底款,细心观察了会,李青月惊讶地发现碗内那两株小草旁竟栖息着一只小兽,张牙摆尾,看形态与青山鳄极为相似。
“果然与它有关。”
李青月想到大家伙与小毛球,这俩个神秘的生物,心中一团乱麻,对着碗叹息道:“碗啊,碗,你能把里面的青山鳄放出来让我瞧瞧吗?”
话刚说完只见青瓷碗放出一道青光,一头拳头大小的青山鳄俯首贴耳地出现在他的脚下,看上去极为驯服。
李青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手一松,“咣”的一声,这只青瓷碗竟被他摔得粉碎,落在地上的碎片陡然化作十几道亮光瞬间射入他的额头。他当时就双目无神地呆立场中,实际上他又被带入那个灰蒙蒙无边无际的空间。黑色的雾气翻滚涌动,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形态后又烟消云散,不过这次稍有不同,他的身边还跟着头拳头大小的青山鳄。
“又进来了,那只碗到底是什么?”
说李青月心里不咒骂那是假的,上次进入这里一睡就是五天,还被蝶儿骂作猪猡,不知这次醒来后又会得个什么称号。
“来,来,来,小家伙,上次你不是咬了我一口就出去了吗,这次你再咬一口试试。”
李青月提起小青山鳄的尾巴,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期盼再次被咬上一口,也算是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谁知这次青山鳄竟不买他的账,小身子一滚,“吧唧”一声,化作一个圆球从他的的身上滚下来。
小青山鳄一落地,这片天宇突然震动,脚下灰色土地裂出蛛网般的裂缝,从那些裂缝中射出万丈金光,黑雾一接触金光就像冬日里的白雪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融化,最后无影无踪。
整片天地似乎都要崩碎,起先是脚下,再是上空,接着是他的前后左右四方,最后每一处都在崩塌与瓦解。李青月怕极了,他感觉到自己也像这片空间一样在崩塌与瓦解,最后像那些黑雾一样无影无踪。
当金黄色的蛛网越来越密集,最后轰地一下,天地变换,这是一个金光闪耀的世界,没有阴暗与迷惘,只有光明与新生。李青月身旁的小青山鳄闭上双目显示出安静祥和的表情,就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宁静。
“等了十三万年,功亏一篑,竟是这么一个结果。”
小青山鳄突然人立而起,口吐人言,语气苍凉落寞。
“你是谁?”
李青月惊得往后连退数步,与它拉开距离。
小青山鳄叹了口气,目光未放在李青月身上,遥望远方:“想当初,我纵横世间,何等风光,到头来竟落得这般下场。”
把目光移向李青月,态度略显柔和:“也许是天意,我被困在碗内十三万年,多亏你吃了这几块凶兽肉才让我有一丝能量苏醒,又经过那些药材浸泡,让我有力气向你交代我的后事。”
“你的后事?”
李青月惊讶。
小青山鳄叹了口气,歉意道:“还记得上次我将你咬伤吗?我本想将你咬伤后提取你的血好为夺舍作准备,刚才在屋内使诈出现在你的眼前就是想等你松懈后直接夺舍,不料你竟然把镇神碗打碎,碗一碎我的命也就完了,”叹了口气,惋惜道:“我要不离开镇神碗岂能让你这么容易摔碎,十三万年哪,几经易主,其中不乏神阶强者都没能伤其分毫,想不到最后竟坏在你这小孩子手里。”
听他的品气是大为不甘,而李青月则是听得毛骨悚然,他在矿上经常听一些老人讲些妖魔鬼怪的故事,听到夺舍二字自然明白其意。
“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最是合适的吧。”青山鳄黯然,像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昔年我曾入一秘地寻到两样东西,一件是一只金色小碗,一件则是一卷炼器法诀,你且收好这两样东西,对你有莫大好处。”
说完伸出前爪往李青月额头处一搭,一篇短短五六十字的短文印入人他的脑海。李青月虽说一字不识,却是惊奇地发现对它们的意思了然于胸。
青山鳄还有些不甘,恨恨道:“要不是我生命无多,曾答应过一个好友一定要给他们寻个传人,岂可便宜你?”说完他的身子显得稀薄了许多,对李青月道:“你的身子太弱了,趁我还有些力量就助你一翻。”
青山鳄的身子自脚下冒出一朵朵白色火焰,以极快的速度燃烧它的身躯。
李青月当时不知怎么想的,急声道:“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我李青月没齿难忘。”
小青山鳄闻言,哈哈一笑:“我名一混,孩子你难得有心,走之前提醒你一句,别吃那秃子送你的药丸,这药名为迷神丹,连神吃了都能被迷住,虽说是残缺,可制住你这小子那也是措措有余。”
撂下这一句话,小青山鳄化为一道青光钻处李青月的肩膀处。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仍旧在屋内,拍了拍头,脑海中储存着一混临走之前传授的法诀,里面主要讲述的是提取矿物精华在体内蕴育一口兵器的法门,再就是李青月觉得自己左臂似乎拥有庞大的力量,手臂不由一用劲,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青色鳞片从肩部延伸至手,手部肌肉一松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青月心中喜极:“不过他说的碗在哪里?”
举目四望,果然在地上见到一只金色小碗,碗的一半竟还被青瓷碎片包裹住,李青月将它捡起来:“看来这只碗就藏在青瓷碗里面。”
用小手试着将瓷碎片掰碎,上面的瓷器竟好似生了根一般,左臂一用劲,青色鳞片浮现,握住小碗稍一用劲,“咯落落”上面的瓷器应声而落,反观金色小碗毫发无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
李青月将碗放在面前仔细打量,它的碗口只有半指宽,比酒蛊大上那么一点,通体成金黄色,外面刻着一轮红日,另一面刻着一名披头散发的老人,手似托物状,盘膝而坐,老人的神态安祥,让人一望之下就像是进入无忧空灵境界,再一望里面则是光滑如镜。看了半天李青月也看不出这个小碗是何材质做成的,非金非木,非石非瓷,入手轻如羽毛,硬度比之金铁还硬。
李青月想到一混告诫自己不要吃秃顶老人给的丹药,踌躇一阵,暗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不吃为妙。”
目光一移,见到底下有块青石板微微有些松动,计上心来,找来一根坚硬的小棍将青石板撬开,挖了个坑将药瓶与金色小碗一同埋进去,刚刚埋好又是一想:“不对,要是那秃顶老人来了看到药瓶不在怎么,问起我来,我怎么回答。”
把目光又是移动,在墙角有个老鼠洞,将药瓶重新挖出来,取出两粒,倒入老鼠洞内,满意一笑。
夜晚李青月正睡得香甜被一阵轻脆的铃声惊醒,又听到吱吱叫声,更是难以入眠,仔细一听,像是老鼠发出来的。
“死耗子!”
他骂了句,坐起身来见到有四个绿幽的光点,朝门外移动,借助月光才看清是两只拳头大小的灰毛老鼠。那两只老鼠也怪,见到人竟不害怕,仍旧大摇大摆地走向屋外。
李青月一奇,想看看这两只老鼠到哪,蹑手蹑脚地跟在后头。
两只老鼠似乎认路,不走偏僻之地,净顺着府内大道走,李青月缀在后头跟着它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外院落中,仔细一瞧岂不正是白天里来的药院。只见院里面秃顶老人手持铜铃不断摇晃,让金色的铃铛不断发出急促且悦耳的声音。
“咦?怎么是两只老鼠?”
见到两只老鼠走到他的脚下,秃顶老人一捏胡须,满脸疑惑。
李青月躲在院落外面探出半个脑袋,出了身冷汗,自己要是吃了丹药恐怕就和那两只老鼠一样听其摆布了吧。刚想到这一只大手按住他的嘴,王总管对他作个噤声地动作。只见他将李青月往肋下一夹,小孩子整个人都被提起。他施展轻身功夫,几个起跃便已是几十丈远,在路上竟没发出半点声音,比猫儿还灵敏。
回了李青月自己的屋子,王总管将他放下,问道:“孩子,你怎么又跑到那去了。”
李青月怯生生地一五一十如何跟随两只老鼠的事说了出来,又撒了个谎,说是丹药不小心打翻,有两粒落在老鼠洞里面。
王总管想了会,对他道:“那瓶丹药呢?”
李青月将丹瓶从床头上方的架子上拿下来递给他,王总管闻了下,眉头一皱,道:“你随我来。”
跟着王总管,李青月来到一处警卫森严的院落,只见一路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有脸色严峻的铁甲侍卫牵着头大如牛犊的恶犬巡逻。只见这些恶犬獠牙外露,目露凶光,一闻到李青月身上的气味就从喉咙里发出呼呼声,被侍卫一催,又变回原样继续巡逻,可见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结果。
王总管在一间透着亮光的门外被两名侍卫拦下,王总管拱了拱手:“二位,我找王爷有些事。”
“是王总管吧,这么晚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从屋内传来安南王的声音。
两名侍卫放王总管与李青月二人进去,进了屋只见安南王坐在屋内尽头处书桌后,手捧一卷经书细读,两边的烛台各插十支蜡烛,将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这种蜡烛是用深海一种巨兽体内的油熬制而成,价比黄金,一支可烧三天三夜,燃烧时还能放出一种提神醒脑的香气,一般只有王朝显贵才用得起的上等货。
见到全身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李青月,安南王一愣,没认出来,问道:“这是谁啊?怎么包成这样?”
王总管将李青月的身份与被包成如此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上一遍,又将那瓶丹药拿出来让安南王过目。
安南王倒出一枚丹药闻了闻,又用指甲从上面抠下一点粉末,尝了一口后吐掉:“好你个张明义,”转头问王总管:“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总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安南王呵呵一声冷笑:“这可是好东西啊,按古籍来称为迷神丹,就是神吃了也得迷迷糊糊地听人摆布,这枚虽虽说是差了些,迷倒个凡级九品的战士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安南王又深思了会:“王总管,张明义给这孩子泡了什么样的药浴,你又为何大半夜的守在药院门口?”
王总管双膝跪地道:“老奴该死,听信他的谗言,后来一想觉得不妥,半夜守在门口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拿了个铃铛晃动,又碰到这孩子在院旁窥探,心中一疑就将他带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