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王自传 第二章正面冲突

    整个学校只有不到十个人像我一样，两个兴趣班选择武术和电脑，由于家长的限制，其中只有一个叫卢超的男生愿意和我一起玩，卢超的家庭情况和我很像，他父母在外地做生意，只有一个保姆照顾他。卢超也有一台自己的电脑，配置比我的还要好一些，而且装了很多游戏，我在认识卢超之前几乎没玩过电子游戏，所以他经常会邀请我去他家一起玩。

    有一次武术课老师请假，全班三十多名学生就按照平时的关系远近分成很多小组，互相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正好卢超买了新游戏，我们两人就坐在教室的角落，一边讨论着以前玩过的游戏，一边指点着新游戏的封面想象游戏内容，约好放学后一起去他家玩玩看。当时整个教室只有一个人很闲，没人愿意和李雄说话，他就独自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似乎是看见了卢超的新游戏，李雄径直向我们走来，卢超见势不妙连忙将光盘收进书包，可李雄还是死皮赖脸地坐到我们旁边。

    “新游戏吧，先借我玩两天呗。”李雄一直盯着卢超的书包。

    卢超显得很为难，但他不敢惹李雄，还是不情愿地把光盘拿了出来。以我对李雄的了解，他说的借其实并没有归还的意思，而我除了自己想玩之外，也不希望卢超吃亏，毕竟他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

    我先一步从卢超手里拿走光盘，对李雄说道：“要玩自己买去。”

    李雄听完就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两眼瞪得圆圆的，冲我甩下一句：“没跟你说话，滚。”

    这符合李雄平时的语言风格，正好也让我有些生气。

    我提高了声音说道：“没人教过你好好说话吗？”说完我站起身往旁边走开。

    一个平素横行霸道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当众顶撞自己呢？我知道他肯定会动手打我，但我并不为此担心，李雄平时经常打同学，不过他只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力气比没受过训练的学生大，并没有什么技巧在里面，要是和我动手，他除了乖乖挨揍不会有第二种结果。我要考虑的因素还有一个，师父教我的时候说过下手要讲分寸，随随便便打伤人怎么都不占理。李雄看上去很嚣张，但打人最重的一次也就是将人推在墙上碰破了额头，我认为只要让他难堪就好，不用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师父教过我太极拳，里面有很多让人失去平衡的技巧，用来对付李雄正合适，既能让他在同学面前丢脸，用力得当的话又不会让他摔得太重。班里大部分同学的目光都投向我这里，我心想着只要当众让他跌倒几次，李雄不会纠缠不休。

    我刚走开两步，李雄就从我身后打来一拳，他和其他同学一样认为我武术学得很差，再加上愤怒的情绪，他这一拳用了全力，我侧身躲开，一只手抓住他打过来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肘部，同时右腿向后挤住他的膝盖，向前下方一拽，李雄就摔趴在地。他的右手被我牢牢抓住挣脱不开，就单用左手支撑想要站起来，我将他右臂外翻，同时整个人向后退，借着他左手的力量让他向右拱出，再次回到趴着的状态。李雄不断尝试着站起来，我也不断调整着手上的力量，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直到他筋疲力尽趴在地上不再有动作，我才将他的右手放开。李雄的手腕被我抓得通红，不过只是毛细血管破裂，在他回家之前就能恢复正常，我甚至开始暗暗佩服自己的控制能力。李雄脸部涨得像一个快要爆开的气球，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耻，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揉了揉右手腕，然后伸出手指指着我，不过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快步离开教室，临走也没忘了用摔门的声音来表达他的感情。

    李雄刚走，整个教室瞬间热闹起来，所有的人都目睹了我和李雄刚才的冲突全过程，他们实在想不到一个连武术观摩课都不能参加的人，居然能把看上去更强壮的李雄当成沙包一样摔来摔去，还有几个人想走过来和我说话，我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根本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离我最近的卢超说道：“你这么厉害，教教我吧。”

    我对他说道：“练功很累的，咱们还是讨论怎么玩游戏吧。”

    武术班的班长走过来对我说道：“你惨了，我连敢还手的人都没见过，你居然敢动手打他。”

    “没事的。”我冲他摆摆手，又开始和卢超讨论起了新游戏。

    第二天我刚到学校，就被堵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直接带到了教务处，教务处里除了我的班主任和武术课老师之外，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学校的大小领导们。李雄当然也在场，他旁边站着两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应该是李雄的家长，只是叫家长为什么叫来两个男人我一时无法理解。

    当中的一个人看见我说道：“韩苍是吧，你来得这么晚，好像不太重视这个事嘛。”

    他坐在正中间，椅子比别人的舒服，又是第一个开口说话，我猜他肯定是校长。

    我说道：“我又没迟到，怎么来得晚了？看吧，预备铃现在才响。”学校的铃声几乎和我说的话同步。

    李雄的家长之一说道：“今天就是来解决你昨天打李雄那件事的，李雄都到了快十分钟你才来，当然是来得晚。”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打了李雄？有证据吗？”我开始说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我从电视剧里看到很多坏人一开始都这么辩解，比葫芦画瓢，正好让我拿来对付李雄。

    李雄说道：“那么多同学昨天都看见了，他们都能证明。”

    我说道：“既然你说我打你了，你的伤呢？让我看看呀。你说同学都看见了，昨天别的同学看见什么了？大家都是武术班的，以前也有过对练切磋吧。”

    武术课老师点点头说道：“我经常安排同学之间相互切磋，那也就算是闹着玩玩，我昨天没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切磋。”

    李雄嚷道：“我没和他切磋，就是真打。”

    李雄会这么说正是我所希望的，昨天那些同学肯定看见了李雄先动手，而且小学生和成年人不同，没有那么多顾忌，这样我就有了很多证人。

    我说道：“昨天那么多人都看见你先出拳，既然你说是真打，那就是你要打我，不是我要打你。”

    说完这句话，我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部用完，再往后的局面我就没把握应付了。按说这种事学校一定会通知我的家长，虽然我父母不会亲自来，但再怎么样也得找个帮我说话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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