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最开始我不明白,为何要将你一直当姑娘养在后院,只有这样你才能跟在洛大小姐也就是你娘的身边。”
“毕竟这种关乎洛氏脸面之事,洛家主又怎么可能留你下来。”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身边既然无时无刻跟着一个男童。”
“而洛大小姐恐怕也只能用如此方法将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又不失洛氏的颜面了吧。”
“长姐说的这些事我不傻又如何不明白,自然能看出来,她也只能尽自己之力如此。”
洛亦水听到她的话,手中的桃子突然失了味,心里其实早已经明白,只怪当时年幼不能早些明白懂事,否则也不会让母亲如此。
“更何况那位许大人可是当今太傅之子,听闻许太傅才学不浅,又得京城才子之称,他如此看不上倒也正常。”
“我不懂长姐是何意?”
他表情愣愣的,又看着杨馨一直带笑的脸上难得露出苦笑的模样,以往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笑的最开怀的时候,如今眼里却有一种提前看透了自己一生的凉薄感。
“你不知道倒也正常,当时的你一直被养在后院,而我一直待在前院由几位叔叔和舅舅照顾看。”
“简单来说,就如同我与你见面最开始说的那般。”
“我不是你们洛氏一族的人,我的生母生父只是田庄上的农户,某日我突然起了高烧连着几日不退,便被父母带到了洛府求治。”
“听闻祭祀大人不仅是神使,医术能力更是了得。”
“不过等我退了烧后,家主大人便坐在床前对我说。”
“从现在起,你便是洛氏一族的大小姐洛馨,同时也是神使与祭祀。”
“然后我当时自然是不乐意,毕竟突然被改名,又忽然被剥夺了与家人见面的权利。”
“不过好在我尽力挣扎拼搏之下,虽不能与父母再见,但是我保住了我的姓氏,我依旧叫杨馨。”
“只有如此,每当人呼唤我的名字之际,也同时提醒了我,我不是你们洛氏一族的人,我是杨馨。”
看着她说到这里又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后,回想起自己长姐与天子关系日渐加进,甚至今日天子还当着如此众人之面亲昵的唤她为阿馨这种称呼心里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长姐不是一直想离开洛府吗?”
“若是殿下可以带你离开的话,长姐会跟殿下走吗?”
杨馨神色为难又故作苦恼的模样,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难的问题一样,很快便果断明了开口道:“当然不会,我不是答应阿水要陪在这里吗?”
“我在等阿水带长姐走。”
“在说……殿下他一男子,我与他非亲非故,跟在身边也不符合规矩。”
“可是殿下他明显就是对长姐有意,你若是开了口,他又怎么不会带我们离开呢?”
“难不成这么久以来,长姐你……”
洛亦水见她难得害羞的笑了笑,又赶忙着说了起来,本以为能说服她,却不想换来她突如其来的冷脸。“不要说了!”
“若殿下真如那般,我自会远离一些。”
“阿水,长姐希望你可以跟着他离开,趁一切还来得及,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有我身为神使的责任。”
只见杨馨丢下这句话便直接起了身快步离开,洛亦水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如何触怒了她,还是之后阿豹平白无故被人毒死的缘故,不过在那之后她果真说到做到,不自觉的远离了天子所住的院子。
即便天子主动来寻,她也以病推脱不见人,见不到人天子也只能来询问洛亦水这是如何情况。
但他却也一无所知,就如同原本关系好的两人忽然便决裂了一般,还是闹的极其严重的那种,老死不相往来。
“看样子,这个计划失败了,殿下我们只能另寻其他的法子来劝服洛氏归顺与朝廷了。”
吴用生开口道,又看了看躺在卧榻上毫无精气神的天子。
“沈文湛那人一向说一不二,若是此次谈和未成,那他们寒鸦阁便只能动手了。”
“坏人由他们来做,保证杀的干净只留下神使,殿下及时救场,只要控制住了神使,那四方城百姓的民心不就有了吗?”
“朕自然知道沈文湛办事靠谱,可是朕也不想让阿馨难过。”
“毕竟洛氏有些人也罪不至死。”
天子一边说着坐起了身子,表情苦恼不已。
看他苦恼的模样,吴永生叹了一口气,便知道他果真喜欢上这位神使大人了,但也不想多管直接丢下了一句:“那殿下自便吧,沈文湛那边已来了信,若是月末殿下还未给出回复,便直接动手了。”
“朕在尽力试试,毕竟这洛氏一族也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也不想多流这无意义的血。”
或许是作为神使杨馨的态度给出了答案,也决定了整个洛氏上下人的态度。
无论天子如何求见,杨馨也不打算见人,甚至不想做任何交谈。
看着这个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却每日为了自家长姐跑来跑去的场景,他不由得觉得有一些想帮忙,希望自己的长姐能与他见面,哪怕是说几句话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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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拟定了计划,却还未实施,某日洛氏家主便带人来直接将洛亦水禁了足,关在屋内,不在让他与杨馨来往。
天子同样也见不到杨馨,同时也感受到了洛氏上下所有人明显态度大转变。
“殿下,神使大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希望殿下尽快离开。”
“我们洛氏一族都皆为神使大人所差遣,还请莫要为难我们。”
听着洛家主明显是在赶人的意思,又见与沈文湛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吴永生此刻暗暗的呢喃一句:“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是殿下子民。”
“相比于殿下,他们所有人甚至这四方城的百姓都是神使大人的子民。”
“殿下你还不明白何意?有时候手段卑劣一些,若是能达成目的又有何不可?甚至也能如你所愿得到神使大人。”
天子笑的很随性,不断用着扇柄敲打着手掌心,仿佛就如同听到了一句笑话一般直接明了答道:“洛家主的意思是一定要与我朝雾国为敌?”
“这四方城历代皆是朝雾国之地,即便是那位传闻中的洛神也只是一个外来者。”
“你们可不要倒反天罡,呆的久了,忘了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洛氏家主神色平淡听着他的话,又坐在厅中的主位上,俯视着天子:“依殿下之意,是要一同血洗四方城所有人不可?”
“我等一切形势都皆神使大人差使。”
“是否真如神使大人差使,见了人谈了话不就知晓了,洛家主百般阻挠,又断了朕与阿水那位少年的联系,是所谓何居心?”
“你们等人如此藏着掖着,属实可疑。”
他一边说着不畏惧其余已经冲出来的洛家侍卫,一步步的往主位而去,同时又伸手一把将他从位置上揪了起来,透着不怒自威,只听到那侍卫纷纷拔剑而出,一道女声打断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殿下请回吧。”
“此事确为我个人意愿,还有四方城之事,先帝特赦令四方城独为一城,不受朝臣皇室干涉,只要每年按时缴纳税额即可。”
只见杨馨着了最初见面时那身行头,犹如黑白鹤仙子,脸上擦着胭脂水粉华贵不已,与平日不同的是她此刻神色冰冷悄静,看人目光犹如见生人一般。
“还求殿下放过我们洛氏一族,我们自不会让殿下失望,每年的税额也会正常上交的。”
天子愣了愣看向了她,就连她都要赶自己离开的意思,就仿佛之前一起识字念书的日子,心里不由得莫名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但听她求,他还是不由得松开的洛氏家主的手,望了望屋檐外的天色已是暗下突然来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神使大人的意思朕明白了,既有先帝特许,朕便也不必咄咄逼人。”
“只是听闻洛氏有反之心特意来查,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却也无事。”
“是朕多虑了,不过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已落……”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阿龙,送殿下,吴大人等人回院子,明日在走也不迟。”
此时另一边,洛亦水在屋内忙的焦头烂额,听闻明日殿下便要离开更加捉急不已,更何况还是自己家长姐亲自出面赶人。
他实在是不明白长姐为何突然如此无情,但是之前提到殿下之事便面露羞涩,那感情明显不假,但是为何要如此?
此刻洛亦水只想将事情弄明白,守卫见他整日被关在屋里老实的模样,在加上夜色降临,想必殿下已然离开,再加上下午丫鬟送来的茶水,他饮了一口便昏了过去。
门便先一步被人推开,洛亦水微微愣住,还没有明白是何事,只见丫鬟一边哭红了眼一边颤颤巍巍道:“杨大小姐在前院秋满堂左侧厢房之中。”
“奴婢已与殿下联络,他们等人会在主门侯着,又听闻洛少爷与大小姐关系最是和睦,或许只有你帮她了。”
洛亦水听到这里便直接往丫鬟所说的地方冲了过去,也不质疑她话里是否作假,下人见了他从中院跑到了前院只以为他被家主解禁足便也不想多管。
“哼,果真是无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果真非我洛家之人。”
“你现在便好好的伺候着我,说不定我高兴了便到家主那里说说你的好话,好让他解禁了你那个所谓的二弟的足。”
“我已按家主大人的指示将殿下打发了,为何还要如此。”
“少废话,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洛氏的大小姐了吧?杨馨。”
“你不要忘记了,你生父生母只是一个农户,你能入了洛氏的门多亏了那一场高烧。”
“在说,洛家主大人的命令是让你接近天子,取他性命,而他主动送上门来,这么多机会你却迟迟不下手。”
“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可以靠天子摆脱这里吧?如今新帝登基,朝中旧党情势根基错杂,那里的烂摊子没有收拾完,就想来管我们洛氏的,不自量力。”
“把你使用在洛家主那点手段全部用上……我兴许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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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冲破了房门。
朝门口而去,便见洛亦水此刻脸上难看至极,铁青乌黑的脸如同积云雨不断施压而下。
“你……你……”
他气愤的站起了身,又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身上的衣物,还想要破口大骂。
洛亦水却快步直勾勾的冲了进来,又注意到桌上摆放的锋利的短刃,眼球布满血丝,充满了癫狂与杀意又挂着泪珠。
怎么都没想到杨馨这些年都是如此护着自己,而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既然不止是洛家主,那几位叔叔,还有眼前所谓的舅舅。
杨馨也没想到洛亦水突然冲了进来,更何况他也已不在是那个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动不动就哭的的小孩了。
如今他已过束发之年,也已经明白了许多,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跌坐在地毯上死死的抓着身上散落的衣物,又像是多年坚持的信念崩塌了一番只是不断的落着眼泪。
“你…….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舅舅?”
“你这臭小子,还不快滚出去!”
他看着眼前的人此刻犹如入了魔道一般神色,不由得多生了几分恐慌,又迈着步伐不断的后退。
而洛亦水就如同失了聪,目标明确的抄起桌上的利刃,另一手又揪起身高与自己相差不大的舅舅,愤恨的咬了咬牙高举起手中的匕首直接朝他的脸刺去。
男人慌了神想要躲开飞过来的匕首,不曾想歪头尖锐的刀刃直接插进了眼珠子里面,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声。
“阿水,你在做什么,快停手!”
杨馨看到这一幕有一些被惊到,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又看到洛亦水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身上认真道:“我是来遵守以前的诺言,带长姐离开的。”
他一边说着神色平静下来,就连语气都平缓不已,若不是手上还残留着血,没人会想到他刚刚伤了人。
她愣了愣又看了看地上痛的不断翻滚的人,紧接着便直接被洛亦水拉着往大门而去。
“我们刚刚伤了舅舅,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长姐,事到如今你还把这里当成家吗?”
“我已经过了束发之龄,无需你再来操心护着。”
“你如今应当协助殿下,将洛氏这些蛀虫,还有在背后为洛氏撑腰之人的官宦全部一一拔除。”
洛亦水眼里透着冷意,回想起难怪长姐不愿意离开,既是为了自己心里便痛楚万分不已。
“可是我亲口将殿下赶走,他……”
杨馨一边说着眼里不禁浮现一抹不安与落寞,却不想抬眼望过去门口便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直接将杨馨往天子身边推了过去,天子脱了衣袍盖住她的头又道:“阿水,你应当与我们一同离开。”
“我不能离开,我若是离开,那这洛府便没有殿下的眼线。”
洛亦水再一次开口道。
杨馨听他不打算走企图也不愿意走,但又回想洛亦水那些话只能咽了下去良久才开口道:“此次你闹出这事,洛氏家主定不会轻饶你。”
“我还有一个极好的侍女玉木,你若是脱开身了,也替我照看着些。”
“长姐答应你,一定会将朝廷上那些在洛氏背后撑腰之人全部一一清除。”
他点了点头露出很是满意的笑,看着几人上了马车离去又亲自关上了洛氏的大门。
送走杨馨是洛亦水最不后悔的决定,即便这已经是不知道被第几天关在这里。
他抬起血手伸向那屋内唯一的亮光之处,此刻喉咙干枯不已,身上被棍打的皮开肉绽,素白的衣袍被血迹浸染,宛如着上一件血衣。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屋内,不一会儿,只听到一阵开门声,从里面走出一抹身影,她蹲下身子在地上的人面前,又端了碗水过去小心翼翼道:“表哥?你还醒着吗?”
“我偷偷带了大夫过来,还有这是水你快喝下吧?”
她一边说着又看了一眼大夫,大夫顿时便会意到开始帮忙诊治起来,开了内服的药,又带了外伤膏递了过去。
听到有水喝,洛亦水这才抬头难得看向了眼前的姑娘,却发现自己身子实在是无力,根本拿不动碗。
她见状又让大夫帮忙扶住,将碗递到了他的嘴边,又帮忙将那凌乱的银丝理开看清楚洛亦水的面容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身上无一处是完好的,唯独这张脸却没有任何伤,只是惨白到吓人。
“之后我便被洛氏其他宗亲的表妹洛尤所救,身子养好后便听到玉木也被打了个半死,好在我赶过去及时才得以救治了回来,事后玉木才告知我,原来这些年长姐早已经落入这群人之手。”
“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听说神使一旦怀上孩子,那么这份特殊之处便会转移给洛氏一族的其中一人。”
“长姐她又如何肯就此,每次的避子汤都是玉木偷偷带入到府中,为的便是能继续在府中护住我。”
“但正因为如此,她的身子也虚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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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长姐担心,我并没有将我跟玉木经历的这些事告知她,因为她已经为了我做出了许多牺牲。”
“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杨馨作为神使的身份可上朝堂为特例,吴永生,先帝,杨馨,沈文湛,许太傅几人联合清剿朝堂之中有反之心,同时臣服于洛氏一族的大臣。”
“杨馨除逆有功,被封为杨相,同时是先帝上位之际第一位女相,本以为此事能顺风顺水,能将与洛氏蛀虫有勾结的官宦一一清除却不想,突如其来冒出的尸蛊打乱的所有人的节奏。”
“沈文湛先一步中蛊欲杀先帝未遂,自刎而死,许太傅家中被查出有蛊相关的书籍,被人栽赃陷害入了牢,朝臣压力突如其来达到一致向先帝施压,最后长姐出了面表明此种蛊虫为洛府禁书阁所产出的东西。”
“以许太傅不识此古文为由,顶了罪才让许家逃过了灭满门的罪责,但碍于杨馨是神使的身份,殿下革了她的官职。”
“但是我知道的,这一切都与洛氏那群混蛋不如的东西脱不了干系,他们暗中作梗,将长姐的往事传了出去。”
“受不住压力的长姐在加上害怕那段不堪往事就此让人知道,只能回了洛府接受家中一切安排下嫁给了你爹苏轼璃。”
“这便是事情的真相,我之所以不愿意细说,因为这事关长姐的清白。”
“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阿瑾,你为了苏轼璃而去复仇,而我是为了长姐所复仇。”
“长姐如此,洛氏上下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我便要一一将他们手刃,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阿瑾,我别无他法,每当想到这里我只咽不下这口气,为何当时不能在让他们痛苦一点死。”
“长姐所经历的痛苦是他们的上千倍,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为长姐复仇,让那些人死,等这一切完成后,我却害怕阿瑾你厌恶我。”
他一边说话,眼角的珠泪不断滑落而下,让人看了忍不住怜悯,这些事情太过于复杂,反而让她这一刻不知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除了这条路我还有何选择?阿瑾你告诉我,是否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又能为长姐复仇又能不伤害到你。”
一个是想要为自己的爹复仇,一个则是想要为自己的长姐复仇,也就是自己的娘。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酒也醒了几分,意识到之际额头已然冒出了一头冷汗,心里的雾不断的堆积,将一切方向都笼罩着。
而自己便是站在大雾中央的人,不知作何感想,做何选择,莫名的失去了语言组织的能力。
苏晚瑾知道,事关杨馨的名誉与清白,洛亦水这些话实实在在是真的不可能有假。
“我以前总觉得我所做一切都是对的,洛亦水可是听到你如此,我却又感觉我所做一切都是错的。”
“我已经不知该如何了,你告诉我应该如何?”
看着苏晚瑾也颓废一般坐在椅子上,又拿起手帕不断的擦着泪珠子。
洛亦水却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起来:“阿瑾,这里没有对错,每个人在自己的道路都是对的。”
“只是里面牵扯每个人的利益太多了,所以你才会迷茫,看不明白。”
“如今陈褚等人都已死,天子稳坐龙椅为国为民恪守尽责,边境战事稳定,而北方百姓不再受旱灾的折磨。”
“那一切便都是对的,我们如今活着的人应当放下这些旧事,往前方看,否则便永远不会翻盘。”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阿瑾。”
“正当我们所做一切大致不差,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你的痛苦,而我比他们更了解你的痛苦,你的经历。”
“如今我已经将过去抛弃,将过去的一切洗刷干净,你也应当跟我一样。”
喜欢眀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