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间 第一章感觉不对劲啊

    “真是让人感到太不爽了！这雨从早晨四五点开始，一直下到现在，都七点了，到底有完没完！”男孩靠在窗台上，左手撑着下巴，无聊之极的眼神在楼下的街道两旁扫来扫去，右手指一遍遍敲击着略带凉意的石阶，发出阵阵咚咚声。“话说最值得恼怒应该的是供电局，假公济私，监守自盗！居然把电都给停了，一群没人性的家伙。撸啊撸团队战估计已经开始了，要是斧头哥发现咱这队只有他一人在那里拼死拼活的不知道有何感想？会不会直接鼠标一扔，从三公里外的地方狂奔过来揍我和狗头？”莫琅凌转头望向那台正在运作的台式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副准备场景，沙漠死神、亡灵勇士和暮光之眼的身体在原地晃来晃去，可就是一步也没动过。屏幕中央有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几个字：连接已断开。

    莫琅凌现在住的这套房正是北京市安华里二区15号楼的，一下楼，40米的范围内要餐馆有餐馆，要酒店有酒店，交通方便。莫琅凌有个四口之家，他老爸莫先生一小公司经理，赚的钱足够一家人消费，一电影迷，有事没事坐在电脑前赏影；他老妈杨夫人是北大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多半时间都呆在医院附近的租房里，几乎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他还有个11岁的妹妹，叫莫月，简直就是一小宅女，7岁学会淘宝支付，9岁在网上卖了4副她在学校写的墨字，心智超成熟，可惜就一路痴；他自己等于是担任了家里的主厨、“家庭主男”，不仅如此，更是他妹妹的快递员、勤务员，当然，指的是如果他呆在家里时。在一个月前，他结束了在北京市一中的考读，高考的成绩非常不理想，根本没有一所大学在事后来找他，他爸妈到处托人找关系，还是行不通，他自己都快放弃了。现如今，已然是2014年7月26日，莫先生任在外面奔波。照莫月的话说：干脆哥哥就在我手下当快递员算了，每个月我给他700元零花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琅凌忽然就想喷出一口污血，你还是我亲妹妹吗？而他自己受了狗友的影响，正在试着进军英雄联盟，几天前通过视屏聊天认识了斧头哥，嗯，一个中年汉子，性格还不错，嗯，天天带着他和狗头砍龙。

    “咚咚咚咚。”像是敲桌子的声音，莫琅凌从睡裤袋里摸出一款灰色的小米3s，这是他16岁时的生日礼物，主屏5英寸、分辨率1920x1080像素、后置摄像头：1300万像素、前置摄像头：800万像素，虽然电池续航能力一般般，但他也认了，毕竟他就这么一部手机，不像小妹，自己赚钱后小米3s算什么？一卡就丢给爸妈了。消息栏中是一则qq聊天消息，正是狗头发来的：‘我这边断网了，还没来电，不然出去玩玩，老是憋在家里多没意思。’没等他明白过来，那边又来了：‘好消息，群里刚刚爆料，我们班的那个高富帅顾钟在海洋馆附近的餐馆请客，要班上的都来参加。嗯，我觉得其中定然有猫腻，我要去探探，你去不去？’‘不想出门。’莫琅凌随手敲击。‘真的？听说班花梁茜也会去的。’莫琅凌顿时蔫了‘滚你，我去！’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的狗友是知道的：莫琅凌暗恋班花梁茜3年，嗯，单相思。‘好的！我就在楼下，快点下来，一起去！’后面还跟了个阴险的笑脸。‘我怎么会认识你？’‘缘分嘛！’莫琅凌彻底无语。

    在北京海洋馆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店里，一群学生包了一层中的四张桌子，当然，莫琅凌也在其内。这里算不得有多豪华，也算不得有多宽敞，总之，能足够容纳他们43人就对了。他的那位狗友在来之后，立马把他甩了，一个人在四张桌子间沾花惹草，好不快活。相比起来，莫琅凌就显得有些拘束了，倒不是因为他不习惯这种场面，而是他的左手边坐着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班花梁茜。那是一个比较高挑的女孩，身材无限接近完美，身体的周围总是隐隐约约有一股矢车菊的花香，莫琅凌开始注意到这个女孩，也是因为这股花香。她今日并没有穿着运动服装，而是一件紫色的齐膝纱裙，莫琅凌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很喜欢紫色：纱裙是紫色的、发夹是紫色的、腕表是紫色的、手机套是紫色的、连凉鞋也是紫色的，她的空间背景好像也是紫色的。莫琅凌的白色衬衫正好将自己左手边的这个女孩完美的衬托出来。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目光总是盯着那桌饭菜。

    “咚咚咚咚。”莫琅凌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左手边了，他摸出小米，又是一则qq消息通知：‘末夜將离’请求添加您为好友。莫琅凌察看了一眼详情，18岁，女。那个头像是一只手，纤细修长白泽光滑，是一只女孩的左手，但又非人间的手。莫琅凌向来是来者不拒，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了，那他也就同意了。

    “莫琅凌”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很熟悉的声音，莫琅凌错愕地抬起头，发现梁茜正盯着自己。他更加不自在了。

    “有什么事？”莫琅凌在回答的同时感受到了几股强烈的敌意。他不经意地望去，看见请客的那个高富帅顾钟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瞟，还有另外一桌上的几个打扮的混混点的五人也将目光移向了自己。他突然想起狗友跟自己说的：“最好是离班花远点。”

    “能不能帮我夹一片牛肉，太远了。”莫琅凌朝桌子中心看去，的确是有一锅牛肉，他心中不断骂道：“太远了？连两分米都没有，几乎只要站起来伸下胳膊就能办到的事，居然要我帮忙？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惨我的！”虽然心中是这样想，莫琅凌还是夹了几块给她，要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嘛！顾钟的脸色霎时变得寒冷，他右手托着酒杯，装作自然朝莫琅凌这桌走来。莫琅凌在看到顾钟起身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兜着走了。

    “莫琅凌，不知道能不能让个位子？”顾钟站在莫琅凌的身后，像是请求一般。‘卧槽，我左边的左边不是个男的啊！你就不能让他起来？’莫琅凌也只敢这样想了。

    “请。”莫琅凌只能用这个字来掩饰内心的慌张。端起碗自顾自的向顾钟的位子走去。顾钟笑着坐到莫琅凌腾出的位子上，目光斜视了那五个混混一眼随意点了点头。立即，那五人中的一个光头端着酒杯和莫琅凌对面相撞，玻璃碎裂的声音将这层内所有的饭客都吸引了，全场一片安静。没有人是不喜欢看热闹的。

    “小鬼，**没长眼睛啊？”粗豪的声音先吼起来，显然是那光头。

    “对不起……”莫琅凌才刚说出三个字，就感觉被眼前这个高自己一个脑袋的光头提了起来。

    “道歉？道歉有毛用啊！一杯好酒全让你给浪费了，老子的衣服最值钱的可就这一套！也让你给弄脏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以后还怎么道上混！”在场的饭客听到这话后脸色都有点怪，好酒浪费？刚才明明有人看到你是端着空酒杯过去的。衣服脏了？一碗饭菜全粘在那高中生的白衬衫上。只要是聪明点的人都能猜得出来，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我……”没等莫琅凌说出口，光头大汉将他猛地朝地板上摔下，后脑勺与地板的撞击声在这层中异常的响亮！莫琅凌只察觉到大脑中一片空白，视线顿时模糊起来，视野一片血红！他侧着脸，只见到了顾钟的轻蔑和梁茜的漠不关心还有大部分人的幸灾乐祸。见莫琅凌没动静，光头又踢了两脚，次次都踢在莫琅凌的小腹上，莫琅凌觉得喉咙中有股腥味，那好像就是自己的血。饭客中没有人前来劝架，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劝架，就等于是帮那个高中生分担疼痛。

    “小杂种！亏爷爷看你身材强健，原来是头驴子啊！这么弱，你体育肯定不好吧！小杂种！”光头的眼里全是轻蔑，朝莫琅凌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抬起右脚向莫琅凌的小腹下坠。莫琅凌模糊的想起初中时体育每次都没上“b”时，那些时候，那些人的眼光就和现在的光头一模一样，蔑视，嘲笑，欺辱。我没实力，是。可是我也不甘心啊！那些诋毁我的人，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嗯，付出代价。’这话似乎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说出。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光头抬起右脚的同时，莫琅凌的右手迅速扣住了光头的左脚腕，不知哪来的力气，整个人猛地站起，顺势一带，右手借机抄起附近桌上的香槟瓶，并借助身体的不稳，狠狠地坐在倒地光头的腰间，朝着光头的左半脑来了个左下抡，当香槟瓶到左上角时，莫琅凌又朝着光头右半脑来了个右下抡，香槟瓶到达身后时，才脱手飞出，莫琅凌收住右手，马上抡起拳头，中指关节略微突出，对着左太阳穴一锤定音。光头立马翻了白眼。其间过程不超过7秒！众人只听见两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再看见的是那个学生骑在光头的小腹上，发疯了一般一拳拳速坠到光头的的头部。都惊住了，只是看着那个脸颊上带着血虫的少年红着眼发泄他内心的恨意。最先清醒的是光头的四个同伴，一个个也都充满怒意，每个人各自抓着一瓶香槟，向莫琅凌冲去。这个少年今天再难从这家餐馆走出去了，饭客几乎都这样认为。事实上，莫琅凌在动手后也再没想过完好的回去，我体育在初中时的确不怎么样，可现在就不一定了。大不了去公安局走一趟。莫琅凌现在的心里就只有三字：大不了！

    那四人怒吼着冲来时，以莫琅凌为分界线的另一侧，一道白影忽的飞出！对，就是飞出！那人一脚踩在莫琅凌的左肩上，以此接力，忽的一闪，又朝迎面而来四人飞去，那人挺起右膝，直撞最近一人的胸口，再借力一跃，旋身右脚踢中第一人身后的同伙脸上，并且脚底发力又一跃，脚背不偏不离，正中第三个同伙的脖颈，脚尖勾着第三人的脖颈与地面水平的转了三个圈，就像是你在一根绳子的一端系上一块石头，掐住绳子的一截，如西部牛仔耍套马圈一样，只不过那块石头和那截被耍的绳子是一个人罢了。三圈后，那人再次飞出，双腿竟绞上了第四人的脖颈，借助自身的惯性再次旋转，被那人绞住的第四人也跟着旋转，眼看就要倒地之时，那人突然弯腰，仅借着腰的柔韧，将第四人猛地甩了起来再重重摔在地上,那人也在这一刻收作一团。8秒，四个大汉统统倒地。正当众人饱开眼界时，突厄地发现，干到这四个大汉的居然只是一个与刚才那少年差不多大的女孩！女孩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服，脚上也是一双白色的运动型跑鞋，头上梳着剑道马尾，足有成年人一个巴掌半那么长，额前两间鬓角坠着的两条笔直的黑发，随风轻飘，最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双眼，清澈、沉静无波，似有一处泉眼。面貌虽说不得多精致，倒也不失为一美女。而此时，这位看似软弱的女孩正半跪在第四人的胸上，左膝顶着他的喉管，分明就是一凶煞样。被震惊了，众人已经彻底被震惊了。那女孩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纸，扯出一张，擦了擦手上的虚汗，又望了一眼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莫琅凌，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包香纸，很是自然地递出。正处于发疯阶段的莫琅凌动作缓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那只夹着香纸包的左手，忽然觉得有些熟悉，那只在人间是不可能出现的，纤细修长白泽光滑的手。

    “谢谢。”犹豫了一刹，莫琅凌便接过了香纸包，一股清淡的幽香随着莫琅凌接过时传了过来，莫琅凌有些怔怔出神，一时不清楚，那股不知名的幽香到底是香纸的味道还是别的…

    “赔偿费全在里面了，密码是642348，不用找了，其他人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吧。”女孩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一掷，丢到最近的酒桌上。自己头也不回地走进楼道中。在一阵沉默后，莫琅凌也破门而出。只留下若干人等一小群一小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那女孩是个散打高手’‘身后还有着不小的背景’。仅此而已。

    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遮蔽了月色，可天空之下却到处都是灯火通明，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蜩螗羹沸丝毫不减白日。莫琅凌的房间中，一个人影平躺在床上，右手枕着后脑，左手高举过头顶，手心中轻轻卡着一个纸包，那个纸包中依旧静静躺着易主时的香纸数目。没有丝毫改变。人影将之轻放在鼻下，慢慢地嗅着，到现在他也没能明白，那股清淡的幽香到底是香纸的香味还是…女孩的香味…

    翌日，

    “哥哥！哥哥！哥哥！”莫琅凌努力地睁开双眼，说实话，他还想再睡会，可奈何耳边一直都是叩门声和她妹妹莫月的稚声，他可不想将目前自己唯一的摇钱树给惹恼了。可虽然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但全身的疼痛实在是叫他使不出半点力气，尤其是“脑震荡”的影响，到现在他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经过一段努力，他终于爬到了门口并打开了门。在他眼前，暂时只能看到那两只白净净的脚丫子，再往上，就是两条纤细的小腿，他最大的仰望限度也就是如此了。

    “哇！哥哥，哥哥你没事吧，难不成你发烧了？怎么这么虚弱？我打电话叫妈妈回来看看，今天我做早饭吧！你好好休息。”莫琅凌此刻耳中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泪流满面：‘嗯！还是亲妹妹最疼我。’可突然想起这丫头要弄早饭，立马吓得什么毛病都好了，那饭真是：此餐只应地狱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不不不，你哥哥的精神状态你还需要怀疑么？你哥哥的体质你还需要怀疑么？那是世间第一流啊！”莫琅凌说着强撑自己坐了起来，表情那叫一个乐观积极。

    “你就好好休息吧！你要是挂彩了，后勤重担不就都压在了我弱小的身躯上了么？也没有一个便宜点的快递员了，那样我不就得积劳成疾了么？”小丫头说的冠冕堂皇。莫琅凌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丫的居然不忘榨干我，真不是亲妹妹，哪有亲妹妹这么坑亲哥哥的？’他强烈的在心中愤愤道。‘人家都说是坑亲爹的。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亲爹了。’

    “你刚才那么着急喊我是要干嘛？”莫琅凌勉强将自己从那种临近暴走边缘的状态里拉了出来，同时也封了小丫头的嘴。

    “哦！”莫月仿佛大悟一般“今天早上快递员叔叔送来一个巴掌大的纸箱，说是要你验收，喏，就它了。”莫月蹲了下来，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纸箱递到莫琅凌面前。自己则充满了无限好奇地呆在了一旁。莫琅凌接过纸箱，三下五除二，这个小包裹就被剥的干干净净。但接下来，里面的东西才是让莫琅凌和莫月瞪大了眼。oppofind5！莫琅凌敢保证自己没看错，最上面的是一款银色的oppofind5。莫琅凌有些哆嗦的将之拿在手上，还没缓过神来。

    “这里还有一张纸呢！”莫琅凌退出发傻状态，看着莫月小手中提着的一张纸，一把就抢了过来。仔细看着，在最顶部是一个圆形的校徽，这个校徽和普通的校徽完全不同：最上面是三片浪花，浪花之下是一块废墟，而废墟之下则是一只没有血肉的枯手，三者被一根细长的三叉戟贯穿，戟间向上，主锋上还有一抹血红。很怪异的校徽。校徽之下则是四个异常鲜红的大字：蒂斯学院。莫琅凌傻了，他在怎么也想不到，录取他的竟是一个学院！而不是一个学校！兴许人家弄错了也说不定，抱着这种态度，莫琅凌又壮着胆子往下看：

    亲爱的莫琅凌同学：

    首先，要祝贺您成为学院的一名一年级准新生，在开学前，将有导师指引，所以您不必担心时间。其次本校对于对您迟发通知书深感愧疚，特批15万美元入校奖学金作为精神补偿。学院发放的通讯工具中已存有人事处联系电话，以后的疑难统统可以进行询问。另外，通讯工具中附有学院客户端，在您入学后，可以更加方便您了解学院。蒂斯学院万分欢迎您的到来。

    蒂斯学院

    2014年7月9日

    莫琅凌看得呆呆的，这是通知书吗？世界上还有这种学院？假的吧？不过通讯工具又是真的啊！莫琅凌打开oppofind5里的名片夹，嗯，人事处，足足二十多人的联系方式。莫琅凌彻底懵了。

    “哥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莫琅凌望着自己妹妹那一双滴水的眼睛，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这事感觉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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