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瑶语气轻快,丝毫没有被羞辱后的难堪。
玄烛恨不得拍手称快。这姑娘的性格,她真的是太喜欢了!
安博脸色一沉,灵气陡涨,手中那柄剑上的紫气也越来越浓,渐渐变成了紫黑色。安博提剑一劈,一道紫光以雷霆之势朝司徒瑶而去。
司徒瑶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赤红大刀,那刀通体红亮,就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大刀朝前一劈,将那道紫光劈开。
紫光被分成两道,落在了二人两侧。白玉地板被划出两道一尺深的口子。
“你是妖界之人?!”安博感受到司徒瑶体内迸发的气息,突然大喝一声。
“呵呵,你才看出来?你这老头儿有些眼拙啊!”
安博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红衣少年,悬停在空中,手里拿着个果子正啃得兴起。
“你又是何人?”
“我?当然是妖界之人咯!”
安博冷笑一声,朝着祭台之下的百姓朗声说到:“吴子国的百姓们,你们看看,这便是你们拥护膜拜的国主!她是妖界之人,与那些盘桓在城外,是与那些随时会撕碎你们的妖兽一样的妖物!”
“呸!”红衣将嘴中的果子皮朝安博吐去:“那些没有开智的蠢物,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妖界大部分都是些没有开智的妖兽。
开了智的妖,代代相承,并不想神魔两界之人一般,天生便有强大的修为,而是需要如同凡人一般修行的。只是妖界之人天生有着比凡人更长的生命,且修行起来更为容易罢了。
安博的视线扫过三人,看上去都只有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冷笑了一声。
皎兽天生不能运化修为,与普通凡人别无二致。另外两个,若是以前遇上,怕是有一场苦战。可如今,他修为大涨,难道还敌不过这两个黄口小儿?
安博不再犹豫,顿时将丹田之内十成十的灵气调运,反手提剑,足尖轻点向二人冲去。
玄烛与司徒瑶各自往后退向一侧。司徒瑶手持大刀,玄烛右手一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长剑。二人两面夹击,朝安博冲了过去。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你这皎兽,为何会有此番修为?”安博心中一惊。
皎兽不是不能修行吗?且这小皎兽修为并不低,甚至与那些登了仙的也不差一二。
玄烛眼神一凛:“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懂!”
说罢,玄烛横劈一剑,安博俯身躲过,身后的司徒瑶立刻一刀砍了下来,生生断了他的去路。
“唰!”一声,安博的半只袖子被司徒瑶砍下,还带上了一块巴掌大的血皮。
“愣着干嘛?”安博朝从川吼了一声。
从川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畏畏缩缩地提着剑上前。从川修为比安博略低,但好歹也是雅山长老。
安博得了助力,不似刚刚那么狼狈。只是十几个回合下来,从川便负了伤。
“师兄,要不我们先撤?”两次在玄烛手里吃了亏,从川只觉得这人太邪门,他一点都不想跟她有瓜葛!
“没用的东西!”安博啐了一声,又是一道剑气划出,往后跃了几丈,冷眼看着玄烛与司徒瑶。
“司徒瑶,你可知你身边的人是谁?”安博说到:“你我二人联手,擒住这皎兽,以她血脉为引,汲取天地灵气。你回到妖界,哪怕想要领主之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司徒瑶挑了挑眉:“我对那劳什子领主之位没兴趣。”
“司徒瑶,你真当我拿你没辙?”安博长袖一挥,不知道从何处,瞬间冒出了数百名雅山弟子,手持长剑。而他们对准的,并非玄烛二人,而是台下千万吴子国百姓。
这便是玄烛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之前与众人约定在夜晚动手,便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
台下的百姓已经开始骚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着我们?”
“国主……不对!是司徒瑶!司徒瑶是妖界之人,与我们没关系!”
“你们不是修行之人吗?去杀了那个妖女啊!”
“司徒瑶!你个妖女!骗了我们这么久,现在还要祸害我们吗?”
“……”
台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玄烛偷偷看了司徒瑶一眼,只见她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容,只是触及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是啊,这个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是会伤心的吧。
玄烛心中有些惋惜,惋惜这普罗大众双眼蒙尘。或许也不是双眼蒙尘,只是关乎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便假装蒙尘,而纵容自己的恶罢了。
“你倒是动手啊!”司徒瑶笑着说道,“他们于我不过是些连面都没见过的凡人,我们妖界之人生性洒脱,对于父母兄弟尚且不过分强求缘分,更何况是他们。”
听到司徒瑶的回答,台下的百姓更加激动了,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你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那你那些臣子呢?你可别忘了他们一生追随与你,你也能不在乎?”
“他们啊……”司徒瑶眸子一转,转头问向还在啃果子的於列:“他们在哪?”
“我也不知道,反正让承灵那丫头送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千里之外了吧。”
安博只觉得喉口一股腥味冲出,一口血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眼神也变得狠辣起来。
“那你们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屠了你这吴子国国都!”
说罢,安博一挥手,数百名雅山弟子,手中发出淡淡的紫色光线,从四周而来,在台下百姓的上炕,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随着雅山弟子注入的灵气越来越多,网的颜色也由淡紫色慢慢凝聚成深紫,那细细的光线,也越凝越粗。
待到网彻底之成,领头的四名雅山弟子眼神犹豫地朝安博看去。
他们拜入雅山,想要修行登仙,掌门与长老的话必须服从。只是一次造这么多杀孽,他们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安博目光狠厉,鲜红的血丝已经布满双眼。
“哈哈哈哈哈……今日我就血洗你这吴子国国都!我倒要看看,这么多人因你们而死,你们就真的是铁打的心肠,不会有半分不安?”
司徒瑶冷哼一声:“你这双手沾血的凶手都没有不安,我一个看客有什么好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