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冰点 第一章妖异

    寒冬季节，夜已降临，下班的人流渐渐的消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街边没有太多小贩，偶尔有担担面的叫卖声传来，却也是那么干冷和无力。天气，真的好冷呀！转眼间已经走过了30年头，从未感到如此力不从心，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么？天工制衣公司销售部职员萧自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走出了公司的大门。晚饭来点康师傅方便面，或者再打一个鸡蛋进去吧？总吃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每天晚上不到11点就饿的发昏。也许该去便利店买点什么回去了，而且冰箱里似乎什么也没了，就去公司的拐角那家便利店吧！

    “鸡蛋两斤三块八，康师傅八包装特惠价九块六，火腿肠五根四块，一共是十七块四毛，收您二十，找您两块六，您拿好！”便利店小妹伶牙利齿的算账找零，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萧自然说，“走好，下一位！”

    十七块四毛？现在就是想吃上方便面也不容易呀，一个穷单身汉还能指望吃上什么更好的呢？走出便利店，萧自然发现在门口居然有人摆了个地摊在卖旧书！？刚才还没见到有人在这里摆摊呀？这种季节、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人来买书？寒风吹过，书页舞动。那个卖书的小贩一头脏兮兮的乱发，浑浊的眼神死死盯着萧自然。萧自然微微的摇摇头，默默的把手里刚找回来的零钱放在书摊上，回头便走。

    “喂！请留步”小贩喊到。

    “什么事情？”萧自然回头看着那个小贩，苦笑道：“老兄，我也是个穷人呀？”

    “这个，你拿去！”小贩很坚决的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塞进萧自然的手里，声音沙哑而低沉，“我，不是乞丐！”

    “啊？哦！明白了”萧自然楞楞的接过书，转身向家走去。

    又一阵寒风掠过，放在书摊的零钱四处飞散，那个小贩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萧自然的背影，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点阴冷和凶狠。

    方便面一定要煮过吃，工序也很讲究，先放开水煮，等面条好了，加点冷水，然后打进鸡蛋，搅开蛋清，但是要保持蛋黄的完整，在起锅的时候，先盛起面条，最后把金色的蛋黄放在最上，一碗极品的康师傅方便面就诞生了！

    “上菜咯”萧自然端着面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真香”

    “哧”“哧”“哧溜”，几下就吃完了，真是有点意犹未尽呀。还记得老早老早以前。还是在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请女同学吃饭，萧自然也是请吃面条。本来清风、明月、青春男女，是何其的浪漫，可是看着彼此使劲吸取面条的样子，什么感觉也都没了，听说后来那个女同学嫁了个有钱人，也早有了小孩。或者，不请她吃面条，她就是我的了吧？

    晚饭后，是漫漫长夜，看电视？听音乐？还是听听王菲的《人间》吧，倒在沙发上，渐渐睡意蒙胧，突然，灯光熄灭，音乐也停了，清冷的月光变的明亮起来，萧自然一下惊醒过来，停电了？很久都没有停电了，今天这个冬夜，对于有暖气和没暖气的人们该是同样的寒冷吧？只是，没了睡意了，或者就看看今天买的书吧？

    烛光摇曳，萧自然的影子映在墙上，奇怪的扭动着。书并不厚，有点破了，没有作者，没有出版社，好像手抄本似的，难道是黄色小册子？那个家伙，萧自然暗自骂了声，当我是什么人呀？不过不看一下也怪可惜的，先看看是什么书名，可别是以前看过的就好！书名居然是《诅咒》？？还《复活》呢！这是什么破书名呀？心里暗暗叫苦，可别是什么文艺小说，出自什么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那个老外之手。打开第一页还有序言：截教，左道旁门也，修身不养性，问凶不卜吉，精于慑人精气，勾人魂魄，不在三教，不入九流。盛于夏而衰于周，自武王后，代代单传，然其香火不绝，因有“诅咒”奇术，轻可折人福寿，重则取人性命……

    啊！文言文？？这是什么书呀，怪怪的？萧自然随手翻了翻，最后两页似乎被粘住了，小心的弄开吧？刚刚撕开一点，看见一个血红的“咒”字，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蜡烛熄灭了，挂在衣架上的西服人一般舞动起来，熄灭的蜡烛依然在滴下未曾凝固的红泪，气氛诡谲而妖异，萧自然的心卜通卜通的狂跳起来，睡觉，慌乱钻进被窝，胡乱睡去！

    次日：下午3时45分：“萧自然，你把这套样衣马上送到总公司去”年纪轻轻的销售部主管陈沉傲慢的说“做了7年，还是个普通职员，真不知道你这个前辈是怎么做的？记得去打个借条财务部领300块钱旅差费，马上就出发。明天回来要立刻报销发票，知道么？你可以出去了！”

    “三百块旅差费？明天回来？总公司在300公里外呀？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了？”为什么每次有任务给我我总有这么多的问题，真的是我笨么？萧自然心情低落的写好借条，立刻去了财务部。

    下午4时05分：“借钱出差？叫你们主管签个字再来，一点规矩也不懂！”小会计柳如云把借条一把摔还给萧自然。

    “啊？要主管签字？不是1000元以上的借条才要主管签字的么？”好歹我也是混了7年了呀？这点规矩还是明白的。萧自然有点小小的得意。

    “从今天开始，任何数额的借条都要部门主管签字，这是昨天公司财务会议决定的”柳如云瞥了我一眼，“我倒是忘记了，公司各级主管知道这个规定，你们职员还没通知到呢，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要借钱就快点签字去”

    下午4时25分：“签字？怎么不早点拿来给我签？总公司那里催的很急，你怎么这么慢呀？难怪你做了7年还没能升迁！”陈沉拉着脸签了字，“如果耽误了出货，你自己负责！”

    “可是，我不知道需要你签字，应该还来得及的…”萧自然刚要辩解两句。

    “还可是什么？还不快去？”陈沉几乎是在吼叫，萧自然转身刚把门关上，陈沉无力的倒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到：“来得及的，来得及的”说着说着白净的脸开始变的晕红了，仿佛血压升高的样子，连手脚都在颤动，脑门上的青筋明显在颤动。

    下午4时35分：“恩？是小陈主管的字呀？很有味道呀！不愧是高才生呢”柳如云微笑着看着那张借条上的签名，似乎在欣赏一幅书画作品，手指还做临摹装。

    “柳会计，我很着急，要去总公司，麻烦你快点，借条反正要留在你这里，你慢慢欣赏就好了拉”萧自然几乎要流汗了。

    “拿去！”柳如云“咣”的一声关上了保险柜，把钱扔在桌上。

    下午4时45分：萧自然忍着气拿起钱，回办公室抓起样衣和公事包朝204国道狂奔去，在路边拦车可以省20元钱车票钱，来回就是40了，这对萧自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终于拦到到n城的大客了，前面满满做着人，个个张大着嘴巴在看着vcd，只有后面还空着几个座位，一个年轻的少妇低着头在闭目养神。

    喘息停当，萧自然随意翻着公事包，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本薄薄的小册子也放在了里面，想起昨夜的事情，似乎还有点后怕，但是现在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翻开第一页继续往下看：截教，左道旁门也，修身不养性，问凶不卜吉，精于慑人精气，勾人魂魄，不在三教，不入九流。盛于夏而衰于周，自武王后，代代单传，然其香火不绝，因有“诅咒”奇术，轻可折人福寿，重则取人性命……，有缘得此书者，可许恶咒三个，方法甚为简单，在书内有三处“咒”字，凡欲咒一人，则在子时以尔之中指之血涂抹一咒字，并将所咒之事祷之，可也！最末一页万万不可打开，切记，切忌！切记，切忌！

    最后一页不能看么？不是真的吧？白天我看了又会怎样？萧自然忍不住好奇心大起，轻轻翻开末页，刚看到那个血红的咒字，突然，伴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大客一个急停，所有人都一个踉跄，只听到车外传来一个小孩的哭声和嘈杂的叫骂声。

    “出什么事情了？”萧自然从车窗探出身去，一只黄毛小狗正压在了客车后轮下，血流了一地！从他所坐的位置的车窗可以清楚的看见这只不幸的小狗，蓦然，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似乎这只小狗的双眼正在凝视着他，萧自然不禁呆住了，看看手中的书册，难道是……？

    “呕——”也许是看到了血，前面那个少妇竟然好像要呕吐，萧自然连忙递了个纸袋给她，过了会，少妇终于抬起头来，虽然因为剧烈的呕吐，脸色有不健康的潮红，可无疑是个美丽的女子。

    “谢谢你，先生，真不好意思”少妇轻轻的道歉，“弯弯？你是岳弯弯？”看清这个女子的脸，萧自然突然开心大叫“我是萧自然，第一次约你请你吃面条的小气鬼萧自然呀！”

    “自然？真的是你？”女子脸色一喜，却又暗了下去“你成家了没？你过的好么”

    “我很好！”（眼前怎么是陈沉傲慢的嘴脸）“真的好！”（怎么又是柳如云的那轻蔑的眼神）萧自然说的并不自信。

    “自然，你”岳弯弯有点迟疑“你成家了没？”

    “没有，还没有时间去找呢！我很忙，这不，现在就是去总公司公干！”萧自然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要不，你嫁我得了，哈哈”

    “自然，你一骗人就喜欢摸鼻子！怎么还是这毛病呀”岳弯弯娇嗔的百了萧自然一眼，“我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辞了在这里的工作，去n城，，也许，就不回来了！孩子父亲在n城做生意”岳弯弯的眉毛弯弯的，此刻轻轻的蹙了起来，更是动人：“他说不需要我挣的那点钱，再说孩子也没人照顾”

    “明白了”萧自然有点茫然“你开心就好了”

    “开心？”岳弯弯低下头轻轻的回味“我真开心么”

    “你明天才回去，是么？”弯弯忽然灿烂一笑，俏皮一如当年：“如果方便的话，再请我吃一次面吧？小气鬼萧自然！”

    次日，上午10时49分送样衣到总公司此类的事情实在很简单，把样衣拿到到总公司业务三部验收、核价，再到财务部领取上批订单的增值税发票，就算搞定。

    回到总公司楼下，萧自然看了看手机上，时间还早，应该还来得及请弯弯吃个午饭吧？下午赶回公司，不会有问题的。

    “138********”拨完弯弯的号码，心跳呀跳呀的，来个深呼吸。

    终于，弯弯的声音细细的传来：“喂，哪位？我是岳弯弯。”

    “我，我，我是萧自然！”该死，怎么结巴了，萧自然暗恨自己“我的事情办完了，弯弯，可以请你吃个午饭么？”

    “在那里？”

    “在那里？你说吧！”抬头，看见金鹰国际商厦，许多样子酷酷的年轻人进进出出，，犹如一缕阳光，打扮着n城的冬季，天气似乎也没那么寒冷了。“要不就去金鹰国际商厦，好么？”

    “好，马上到。”

    上午11时24分金鹰6楼餐厅门口，萧自然一直在期盼的看着门口。

    终于弯弯走进来了，只见她用手轻轻拢了下头发，亮亮的眼睛却微微的迷起来，四下看着在寻找什么似的（看来她还是不肯带博士伦，每次戴那个她就变红眼兔）。淡淡粉黄的羽绒衣。齐肩的半长的直发，肌肤白的有点透明，似乎还上了点腮红？更增几分俏丽，这情景依稀还似往昔。

    “弯弯！”萧自然突然心里轻松起来，大叫到“这里！”

    岳弯弯一惊，回头看见萧自然正努力的向自己挥手，这个当年瘦弱的小秀才，现在居然有了小肚腩，那件灰色的风衣有点短而肥大，可是那笑容依然还是那么纯洁近乎笨拙。

    “把美眉呀！大伯？”几个正在餐厅四处游荡的油里油气的小青年开始“嘘”起来，嘴唇上刻意续起的小胡子还细嫩如同绒毛。

    岳弯弯微笑的撇了那些孩子一眼，径直坐到了萧自然对面。

    萧自然正在大窘，低着头假装在看菜单，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吃什么呢，这个好像不错，这个也不错。弯弯，你爱吃什么呀？

    岳弯弯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忍着笑看着他。萧自然只好抬起头来，求助似的看着她“弯弯！”

    “面条！”岳弯弯笑着说：“我想吃面条”

    “面条？不是吧？”萧自然叫来侍应生“麻烦，两碗阳春白雪面，一瓶啤酒，四根烤肉”

    “阳春白雪面？”侍应生粗着嗓子说“是不是什么都不放的阳春面呀，同志？”

    知道还问，什么人呀！萧自然用鄙视的目光送走那个侍应的背影，回头对岳弯弯说：这人真无趣！

    上午11时42分看着面前的面条，岳弯弯没有动筷子。

    “小气鬼！”岳弯弯突然小声的说到。

    “啊？”萧自然疑问的看着岳弯弯。

    “小气鬼！”岳弯弯低下头却更大声的说：“请我吃面条的小气鬼！”

    看不到弯弯的表情，只看见她瘦弱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似乎在笑，萧自然也笑起来说：“呵呵，是呀，小气鬼萧自然！”

    突然，一滴亮晶晶的水珠滴进岳弯弯面前的面碗里，又是一滴。

    “小气鬼萧自然”岳弯弯抬起来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十年了，我多想再叫你一声小气鬼萧自然，多想和你再在一起吃一次面！”

    萧自然也低下了头，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涩涩的却流不出泪来。

    此刻，萧自然的手机响起来了，是公司的号码。

    “老萧么？我是陈沉，总公司的事情办完了吧？你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吧？下午5点前你把增值税发票交到财务部，有问题么？没问题的话，就这样了呀！嘟。嘟。嘟。”

    忙音？这样就把电话撂下了？

    “有事情了？要回去了么？”岳弯弯强自笑了一笑，“那你吃点东西就上路吧，把酒喝了吧？自然，我们来喝一杯！”

    苦苦的味道，冰冷到心底，为什么要点这瓶酒？是为了重逢，还是为了别离？

    “一夜风尘一夜沙，离人何须怨天涯？解开清愁且醉去，犹梦卿卿葬桃花！”虽然喝的不多，可怎么就这么想醉呢？萧自然心里暗暗说道，弯弯，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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